[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么這么羞恥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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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陷入沉默。 然后他指出了重點:“但和你有一腿的人好像沒有不美的?!?/br> “我個人來說,對于人類長相沒什么要求,”他最后一段審美還算正常的時間在文藝復興的意大利,“但是,長相不達標的人也沒膽子往我面前湊。” “……我回家去了。”布魯斯說,“我覺得我知道的太多了,現(xiàn)在我有點害怕自己一覺醒來就變成了非人類?!?/br> “不會的?!眮喍饶崴褂H切地安慰他,“放心,有我在?!?/br> 如果你知道得太多,一覺醒來會忘記的。 不過這話當然沒必要和布魯斯明說,他生氣起來雖然沒什么威懾力,但要哄好也很麻煩。 第71章 第三種羞恥(2) 讓布魯斯死掉再把他復活是個私人的小愛好,除此以外,亞度尼斯還是相當愿意順著布魯斯的。 他目送著布魯斯的車離開視線范圍,然后才轉(zhuǎn)身回到房間。 他拿起了那個裝著銀鑰匙的盒子,晦暗的寶石在他手中宛如嶄新,折射出妖異的光彩。他把玩了一陣盒子,又無趣地隨手將它放到了柜子空余的一角。 在盒子的旁邊,數(shù)柄尺寸各異的煙斗被安置在煙斗架上,隱約可見其細膩的紋理。 十九世紀,英國。 又有一個技女受害了。 瑪麗·簡·凱麗的死訊已經(jīng)公布了一個多星期,這個年僅二十五歲的年輕技女被發(fā)現(xiàn)慘死在家中,渾身赤裸、頸部有勒痕、腹腔被剖開并被取走了部分軀體。 類似的案件已經(jīng)在短短幾年間發(fā)生了十數(shù)起——這還僅僅是被大眾所知的兇殺案。 這些聳人聽聞的殘暴案件在倫敦引起軒然大波,盡管這些案件都有著類似的一些疑點。 比如說受害者多數(shù)都曾經(jīng)結(jié)婚并孕有子女,而后又脫離家庭、成為技女。 在她們死亡前的一兩小時內(nèi),都能找到言辭鑿鑿的目擊者,證明她們醉醺醺地在街道上游蕩,并且?guī)缀踉诿恳黄鹈赴l(fā)生前,都有目擊者看到死者同一位相貌端莊的男性交談。 最重要、最可怖、也最匪夷所思的是,每一起案件都距離繁華要道不遠,然而每一次案件又都發(fā)生得悄無聲息,偶爾有居住在案發(fā)地點附近的人表示似乎聽到呼救,可證詞語焉不詳,且總是很快就會改口。 兇手到底是誰,又為何要犯下這樣的罪行? 兇手究竟怎樣是犯下這些幾乎無可挑剔的罪行? 迷霧重重。 撲朔迷離的案件絲毫不妨礙人們?yōu)檫@些殘酷的死亡而狂熱,畢竟死者都是社會底層的技女,誰會在乎她們的下場呢?人們只是既恐懼又興奮地談論著,費盡心思地推理和揣測著,滿不在乎地遺忘著—— 但兇手注定留名史冊。 人們稱他為:開膛手杰克。 瑪麗·簡·凱麗死亡兩周以后,一群披著黑色長袍的人匯聚在森林里,每一個都滿足人們對“開膛手杰克”的揣測。 他們披著長袍,但能看出有男有女,全都身材高大,相貌端莊,身體健康到能輕易制服一個疲倦的技女,受過系統(tǒng)的解剖訓練并且熟知人體,能夠進行外科手術般精準的切割。 新月懸掛在他們的頭頂。 沒有禱詞,因為他們的信仰并不熱衷于傳播自己的威名。 沒有陣圖,因為傳教者的愚蠢和無能。 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向他們證明他們的信仰真實存在,可天空中從未散去的濃霧、晦暗的天色、倫敦中無處不在的恐怖氛圍,已經(jīng)彰顯了神才能賦予的氣氛。 現(xiàn)在已準備就緒了。 他們有了足夠的祭品,在正確的位置,正確的時間,繪制出盡可能正確的陣圖。他們知道他們所信仰的神靈應當如何用人類的喉嚨讀出最近似于真名的發(fā)音。 一切都準備完畢。 他們滿懷期待,因為他們做到了人類能夠做到的所有;但他們也做好了失敗的準備,以凡人之軀召喚神的降臨,這是多么不可理喻的褻瀆??!簡直是將信仰變成了一種交易! 可是他們的信仰在這個世界的傳播是如此稀缺,甚至到了幾乎無人可知的地步,他們迫切地渴望為了自己的神奉獻自我,將母親的福音傳播到整個世界。 即使是神也會原諒他們的無禮的。 新月逐漸上移,還在竊竊私語的黑袍們漸漸安靜下來。 “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偉大的母親?!彼麄凖R聲說,“為了偉大的母親,為了萬物之母,為了黑山羊之母,為了莎布·尼古拉絲……為了母親!為了母親!” 他們掀開了長袍,長袍下的每一具軀體都赤裸如同剛剛出世的嬰兒,卻又如石灰粉般青白。 慘白的輝光中,嬰兒般的軀體們滾做了一團,生命在他們的儀式中誕生,又飛快地流逝,糾纏的軀干們逐漸枯槁,又在枯槁中化為飛灰。喃喃的念誦和吟唱聲連綿不絕,那不知名的音節(jié)邪惡到會令聽眾感到眩暈,然而自我的意識完全融化所帶來的完整感,卻使劇烈的眩暈也變成某種神圣的預示。 新月升高到了極致。 失去生機,甚至失去了軀體,連粉末都隨風而逝的信徒越來越多了。 遺留下來的信徒們幾乎已經(jīng)到了絕望的邊緣。 他們并不認為自己的信仰是虛假的,他們只是痛恨自己做的還不夠。也許是時間不太對頭,也許是位置不太精確,也許是他們的傳教者忘記了信仰的名字應當如何去發(fā)音……也許就只是因為他們沒有奉獻足夠的祭品! 一定是因為他們的祭品不足,否則寬宥的神為什么會無視他們的祈求? 還留有生機的信徒們痛苦地禱告著,他們翻滾在一起,用實際行動展示著自己的虔誠,無論如何,也許他們最終能打動偉大的母親,也許…… 信徒們一個接一個地化為塵土,最終只留下了最后一個。 天空似乎更皎潔了幾分。 始終籠罩在太空中的濃霧或許是變淡了,新月的光芒穿透了葉片的間隙,最后一個信徒在狂喜中爬向新月的光芒最為璀璨的地方,他們祈禱著回應,而母親果然給了他們回應。 一個漂亮的男孩出現(xiàn)在光束中。 信徒狂喜地撲過去,然而男孩驚愕地看著信徒,仿佛還不明白現(xiàn)在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母親賜予我們的!信徒張大嘴“嗬嗬”直喘,然而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在心中尖叫,你是偉大的黑山羊之母派遣來人間的使者!你是我們的圣子,你將要成為我們的教宗! 在他開口說話之前,男孩猛地揚手,撕裂了他的下半個身體中凸起的部分。 “啊啊啊——” 信徒慘嚎著摔倒在地,鮮血噴泉般四處噴射。 他掙扎著爬向男孩,然而這個漂亮的男孩已胡亂從地上撿起來袍子披在身上,頭也不回地跑向了遠處。 疲憊、饑餓、干渴,大量遺失精力。 信徒已經(jīng)沒有力氣追上他們的圣子了,男孩跑出了他的視線范圍,他匍匐在地上,只遺憾他卑賤的軀體無法再為母親送來的孩子提供任何幫助,他看起來還那么小,又那么漂亮,貿(mào)然出現(xiàn)在街頭,可想而知會碰到些什么……但母親送來的孩子當然不可能為人類所傷,他能給出的幫助也微乎其微,所以,所…… 帶著有信仰的人所特有的滿足的微笑,他艱難地在地上爬行了幾步,不再動彈了。 亞度尼斯在桌子上發(fā)現(xiàn)一張布魯斯留下的紙條。 “我給你介紹了一位新客戶,不用謝。他知道你的規(guī)矩?!?/br> “——b?!?/br> 門鈴響了。 伯蒂·威廉姆斯不安地拉了拉自己的衛(wèi)衣兜帽。 就算知道這里是紐約而不是哥譚,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手下知道他敲響了一位心理醫(yī)生的大門,他還是感到非常緊張。 迃8霼8征8鯉△ 他的緊張里蘊含著很多種復雜的情緒,不完全是因為他的問題已經(jīng)嚴重到必須向外尋求幫助,更多是因為他的腋下和前胸都被汗水浸透了,他小腹上厚厚的贅rou之間也布滿了水跡。 這模樣太難堪了,尤其是他接下來要看到的人正是—— 門開了。 亞度尼斯的臉出現(xiàn)在門后,他穿著簡單的黑色西裝三件套,那種經(jīng)典的款式從上個世紀就開始流行就開始流行。 唯一和過去有所區(qū)別的是這身西裝不太合身,但不是因為亞度尼斯的體型發(fā)生了可悲的變化,而是因為這套西裝過于寬松。 他平靜地打量了一下伯蒂,說:“請進。” 伯蒂脫口而出:“是,教官!” “不用再叫我教官,你畢業(yè)很久了。如果我沒記錯,你當年的成績是非常好的?!眮喍饶崴箳吡艘谎勖媲斑@個胖得面無全非的人,忽地笑了一下。 他說:“時間啊?!?/br> 伯蒂夾緊手臂,感到一陣強烈到幾欲自殺的羞愧。他含含糊糊地應了幾聲,低著頭,跟在亞度尼斯身后走進了房間。 一進門,他就覺得仿佛已經(jīng)回到了過去。 整個房間都是干凈整潔的樣子,只是擺了風格簡單的沙發(fā)和茶幾。角落里站著落地燈,暖光既曖昧又柔和。地面鋪著短絨地毯,米白色的。 所有東西看起來都像是……伯蒂不知道該怎么說,但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受訓的時候。 每一個受訓的士兵都渴望能和亞度尼斯單獨待在他的房間里,盡管亞度尼斯一般都只會自顧自地看上一會兒書,或者在他那本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從不會向房間里的另一個人投注更多的目光。 “坐?!眮喍饶崴拐f,“我想你在這里會更舒服一些,對嗎?” “是的教官?!辈贄l件反射般回答,緊接著才反應過來,“我是說,好的,醫(yī)生?!?/br> “亞度尼斯就可以。我記得你姓威廉姆斯?” “伯蒂。伯蒂·威廉姆斯。叫我伯蒂就行了。”伯蒂趕緊說,“你看上去沒多少變化,亞……亞度尼斯?!?/br> “你也是?!眮喍饶崴褂挠牡卣f,“除了重度發(fā)胖以外——別告訴我你已經(jīng)淪落到靠吃垃圾食品維生的地步了,伯蒂,這會讓我覺得非常失敗。我還記得你在訓練場上矯健的身姿,還有你高超的狙擊水平——你從來都是佼佼者。” “非常抱歉?!辈俟Ь吹卣f。 “別這樣,我開玩笑的?!眮喍饶崴剐α?,他坐下來,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歪著頭掃視對方,“你流了很多汗,要去洗個澡嗎?” 伯蒂想要拒絕:“謝謝,我……” 他停了一下,在亞度尼斯的視線中迅速改口:“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br> 第72章 第三種羞恥(3) 亞度尼斯帶他穿過了走廊,在第不知多少扇門前停下:“這就是洗浴間。請吧,我會為你準備好合身的衣服,就放在門口?!?/br> 他看了一眼還在躊躇的伯蒂,露出一個絲毫不掩飾惡意的微笑:“或者你想讓我?guī)湍阆???/br> 伯蒂立刻回憶起被高壓水槍沖刷的鈍痛和那種刺骨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