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么這么羞恥 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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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拉斐爾在不可思議的靈感所控下,于億萬根線中信手拈來的那最完美的一條。 是所有的邊界都成了拉斐爾的落筆,還是拉斐爾真的看透了這詭妙的世界,并將它精準(zhǔn)地落筆呢? 皮耶羅站在河岸對面,沉思著,凝視著遠(yuǎn)處的兩個小小的身影。 “那就是把拉斐爾迷得七葷八素的女孩么?!闭驹谒磉叺募s翰說,“她比我想象得要高啊?!?/br> “女人?!逼ひ_糾正道,“她肯定早已不是個孩子了。再說,她就像魔鬼一樣讓拉斐爾著迷,那可不是青澀的小女孩能做到的事情?!?/br> “不,女孩。別懷疑我的判斷,兄弟,只有小女孩才有那么干癟的背影。女人都是,”約翰在自己的前方比劃出夸張的弧線,“像這樣,只有腰的地方咬進(jìn)去,其他位置都是像烤面包一樣往外膨脹起來的。說到烤面包,你不覺得我們該去吃點(diǎn)什么了嗎?” 皮耶羅忍耐著。 “不過,她比我想象得更普通啊。我倒不是說她不漂亮,她絕對是我此生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太小了點(diǎn),太瘦了點(diǎn),不過確實(shí)是漂亮,光看背影都能感覺到。說來也是奇怪,這樣的美人兒怎么也沒聽說過有什么名聲?” 皮耶羅忍耐著。 “不過她也不算是被埋沒啦!這不是被可敬的拉斐爾發(fā)掘出來了嗎?你覺得她會不會是從小就不太能吃飽,才長得這么瘦弱?我們真的該去吃點(diǎn)什么了,皮耶羅兄弟?!?/br> 皮耶羅沒法再忍了。 他冷哼一聲,提醒道:“別忘了正事,我們是要調(diào)查那位夫人的失蹤的?!?/br> 約翰嘟囔:“老天,這又不是我們神父該干的活兒……” “但你是那位夫人最親密的朋友之一?!?/br> “……要是我現(xiàn)在不在這兒,你們還能懷疑我,可我不是在這兒么?”約翰叫苦又叫屈,“說不準(zhǔn)她就是和別的哪個年輕的情人私奔了呢?” “就是因?yàn)橛羞@種懷疑,這事情才落到我們頭上。你知道夫人有哪些情人?!?/br> “要是我知道拼了命的擠進(jìn)羅馬城會碰上這種事情,還不如就留在鄉(xiāng)下地方當(dāng)個說得上話的神父算了?!奔s翰唉聲嘆氣,“好,好好,那我們先吃點(diǎn)東西再想辦法,這總可以了吧?” “你是豬么,約翰,別老想著吃!” “你說得厲害,皮耶羅兄弟,那你敢試試一個星期不吃飯么?” “我們出門前才吃過正餐!容我提醒,你啃掉了一整只烤雞、半籃面包,每片面包都夾了一片火腿!” “那對我來說就已經(jīng)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了?!?/br> “……你想吃什么?” 一股深刻的無力感席上皮耶羅的心頭。他只能在這個話題上對約翰投降。 他發(fā)不出更多脾氣了,在面對約翰時誰都沒法維持住生氣的心情。約翰是那種不管你有多生氣,他都能樂呵呵地、快快樂樂地安慰你,并且還要為你擔(dān)憂的人。一個貪吃的蠢人,要皮耶羅說。 沒法對這樣純粹的蠢人生氣,一旦你真的生氣了,只會覺得自己十分愚蠢,竟然蠢到生他的氣。 約翰的眼睛亮了。他快活得幾乎要哼哼出聲,不過他還記得千萬別在吃的真正擺到面前時高興得太早,那容易把到手的勝利拱手相讓。 “讓我想想……魚rou怎么樣?再來點(diǎn)兒餡餅,飯后甜點(diǎn)就來點(diǎn)兒杏仁撻好了,多加點(diǎn)蜂蜜調(diào)味的那種。也許再來點(diǎn)酸奶?” 皮耶羅忍耐著。 第172章 第六種羞恥(10) 散步當(dāng)然得聊點(diǎn)兒什么,這點(diǎn)人際交往的常識瑪格麗塔還是有的。 他在心中斟酌著話題,該和拉斐爾聊什么呢?考慮到拉斐爾是個畫家,藝術(shù)相關(guān)的話題肯定最能引起對方興趣。這個話題的最大缺點(diǎn)在于,拉斐爾不僅僅是個“畫家”而已。他實(shí)際上是當(dāng)世最偉大的藝術(shù)家之一,而同當(dāng)世最偉大的藝術(shù)家聊藝術(shù)…… 瑪格麗塔倒是有這個知識儲備。 可那是否和他目前的身份太不相符了?更何況他僅僅掌握了足夠的知識,并不是真的理解那些東西。最重要的是,瑪格麗塔對畫畫絲毫不感興趣。 也許這種不感興趣也是個足以交流的話題。 “你為什么會走上繪畫這條道路呢,拉斐爾?”瑪格麗塔問道,“不,別急著回答我。我不是想知道你求學(xué)的歷程,讓我好奇的是,繪畫是如何吸引你的。它究竟有何奇妙之處?” “我父親是一位畫家,因此我從小就與顏料和畫筆為伴,受到它們的熏陶;而我的母親,她是我人生中最早出現(xiàn)的天使,陪伴著我拿起畫筆。”拉斐爾說,“走上這條道路對我來說是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繪畫,它奇妙么?那得取決于你對生活本身的看法,更取決于你對人的看法。在我的母親離開后,我對過去的留戀讓我真正開始在繪畫上傾注心血。” “所以,總是和母親有關(guān)。” “我父親也在不久后離開了。”拉斐爾說,“八歲和十一歲。只相差三年。我同樣地思念他們。不過,必須得承認(rèn),孩子對母親的愛總是會更……柔軟和熱烈一些。” “你的愛太純潔了,親愛的拉斐爾。”瑪格麗塔微微一笑,“純潔得可怕。你筆下的男人、女人,圣靈或者天使,他們美好得像是幻夢。他們的肌膚像是春雪,嘴唇像是玫瑰,手指像是鳥兒的尾羽。你的愛里沒有情欲?!?/br> 這著實(shí)是個危險的話題,然而涉及到繪畫,拉斐爾的驕傲便沖昏了他的頭腦。 他不假思索地反駁:“我有情欲?!?/br> “噢?!爆敻覃愃O履_步。 他想他或許就是不擅長和人聊天。隨便了。反正,事情永遠(yuǎn)會向那一步發(fā)展。也許像過去一樣省略掉所有細(xì)節(jié)是最好的方式。 河邊靜悄悄的,豐茂的野草幾乎齊腰。沉默姍姍來遲,而拉斐爾猛然驚覺自己的虎狼之言。他緊張地后退幾步,然而瑪格麗塔抓住他的手臂,猛地將他拽到面前。 在畫家的臉頰邊,瑪格麗塔低聲耳語。 “展示給我?!彼f。 約翰癱坐著,心滿意足地拍打著肚皮。皮耶羅坐在他對面,眼神放空,顯然是靈魂出竅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好啦,好啦,皮耶羅兄弟,我們可以開始辦事了。你看,只要吃飽了,我還是很好說話的,對不對?”約翰快樂地說,“接下來我們干什么?全看你的安排,我都聽你的?!?/br> 皮耶羅的眼皮抽動了一下。 他望了望天色,又望了望約翰紅彤彤的、熱汗淋漓的臉。在燭光的照耀下,約翰的皮膚像抹了一層橄欖油一般發(fā)亮,甚至比燭火更加刺痛皮耶羅的瞳孔。 主啊,你到底是怎么讓約翰這種貨色混進(jìn)神父隊(duì)伍里的? 最悲哀的是,約翰這種貨色甚至比他本人更虔誠。至少,就皮耶羅所知,約翰從未干過什么滅絕人性的事。他的治下可沒有判處過任何一個女巫。 “回去好好休息,約翰兄弟。明天早上,我親、自、過來叫你,并且一定會準(zhǔn)備好足夠我們一整天活動的食物?!逼ひ_咬著牙,惡狠狠地說,“我甚至慷慨地允許你今晚點(diǎn)餐。說吧?!?/br> “啊呀,這多不好意思……” 約翰摸著肚子滿臉羞怯。 他長得肥圓,優(yōu)點(diǎn)是雙眼大而亮,堪稱炯炯,這就令他一下子脫離了丑的范疇。但一個中年胖子擺出這樣的表情,還是叫人胃中翻涌。 也就是皮耶羅不知道幾百年后的后世里專有個詞叫油膩,否則一準(zhǔn)在心里這么罵他。 “把你知道的名單都列出來,今晚我會派些人過去查。明天還有些人需要登門拜訪,你——”皮耶羅停頓了一會兒,“你盡快安排起來。我們總得給出個交代?!?/br> 盡快安排?安排什么?皮耶羅知道什么?秘密泄露了嗎? 約翰立刻在心里數(shù)起了知道他和瓦倫蒂諾私情的人。他在腦中過了一遍瓦倫蒂諾的侍女、仆人,還只包括那些他稍微有點(diǎn)印象的,更多的是他平日看都不會看上一眼的。 幾秒后他就放棄了這種努力,畢竟他和瓦倫蒂諾的關(guān)系其實(shí)相當(dāng)光明正大。瓦倫蒂諾為婚姻生育了足夠的兒女,她要是想在外面找?guī)讉€情人,哪怕她的丈夫也要寬容甚至支持。完全沒有隱秘的必要,這畢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以至于實(shí)質(zhì)上全城的任何人都可能知道他們之間的交往——但這種事又畢竟不適合放在臺面上講,因此流言和真相之間依然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就比如說,在傳言里,瓦倫蒂諾和拉斐爾其實(shí)也有一腿,因?yàn)樗抢碃栕羁犊木栀浫酥?,更是委托拉斐爾為她和她的每一個孩子都繪制了肖像畫,唯獨(dú)沒有她的丈夫。 這種傳言就是扯淡了,瓦倫蒂諾和拉斐爾只有友誼可言。 瓦倫蒂諾風(fēng)韻猶存,但哪怕是叫約翰這個偏心人來評價,她對拉斐爾來說也實(shí)在是有些太老太丑了,就算她年紀(jì)再小上二十年,也比不上拉斐爾自己漂亮。不叫拉斐爾為她的丈夫繪制肖像,純粹是因?yàn)樗恼煞虿幌矚g拉斐爾過于柔美的筆觸。 這會兒瓦倫蒂諾家一定亂成一團(tuán)……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從家里逃出來的,又或者說,她身上的變化是突然發(fā)生,因此很容易就能從侍女和仆人的視線里離開? 約翰的腦子里轉(zhuǎn)過許多念頭,但說起來也就是不到一個眨眼的功夫。 他掏出手帕,慢吞吞地擦拭手指和面孔,說:“我能安排什么啊,皮耶羅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羅馬城我是新來的,除了雇傭兵之外使喚不動什么人。還得靠你啊?!?/br> 皮耶羅不知是信還是不信地斜睨著他,聞言扯了扯嘴角。 瑪格麗塔的話飄散在空氣中,仿佛做了一場夢。拉斐爾的思緒忽然通暢了起來,他側(cè)頭細(xì)看,瑪格麗塔的臉幾如霜雪般清透,天使般的眼睛靜靜地瞧著他,叫他的心呼啦啦地不停搖曳。 他定了定神,下了決心。 “好吧?!彼f,“跟我來!” 瑪格麗塔眨眨眼睛。 “這里不好么?”她輕盈地問。她還是靠得那么近,呼吸灑在拉斐爾的發(fā)絲間。她的呼吸里有半發(fā)酵的葡萄一般的奇特香氣。 “這里是沒什么不好,可也什么都沒有啊?!崩碃柮H坏卣f,“什么都沒有,我要怎么展示給你呢?” 瑪格麗塔又眨眨眼睛。 她往后退開,看上去有點(diǎn)搞明白拉斐爾的想法了,又像是完全被拉斐爾搞糊涂了。她驚訝而困惑的樣子是多么的可愛!太可愛了,拉斐爾的心軟成一團(tuán)黏答答的小貓咪,沉悶而有節(jié)奏地呼嚕著,震得他身體里每一寸骨頭都在細(xì)微地發(fā)顫。 “噢?!爆敻覃愃f,“好吧。” 他們并肩往城區(qū)走,拉斐爾的工作室就在那里。走著走著,瑪格麗塔又貼到他身側(cè)。他們的手背在走動間輕輕碰撞,拉斐爾全部身心都記掛在那忽而來又忽而去的一小塊皮膚上了,別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好半晌他才想起來問一句:“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 “你現(xiàn)在不就是在送我回家么?” “那是我家——噢,噢!呃,嗯、咳?!崩碃柫駸o主,結(jié)結(jié)巴巴,“可是……可是你的父母,總會擔(dān)心的吧?” “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有人告訴他們我和你在一起了?!爆敻覃愃迫徽f道,“他們都認(rèn)識你,不會擔(dān)心我的。如果他們不想我和你走,早也該有人來攔了。既然沒有,就是不打算管?!?/br> 拉斐爾找不出更多的話,只能埋頭繼續(xù)走。 路上昏暗,月亮懸吊著,仿佛有根看不見的絲線牽系;然而這絲線太細(xì),將斷未斷,月亮又偌大,扯得它在半空晃蕩,影子也在地上晃蕩,叫人心驚膽戰(zhàn)。 路邊的房屋點(diǎn)燃了燭火,窗中泄出一點(diǎn)黃橙相間的曖昧顏色,染得月光也躁動起來。 瑪格麗塔貼得更近了。 拉斐爾慌得厲害,又不曉得為什么那么慌。他并不至于不清楚帶著少女回家代表怎樣的暗示,更不至于不清楚自己已經(jīng)得到了少女父母的默許。只是,將這些他早已一清二楚的邏輯與規(guī)則放到瑪格麗塔的身上,就像將圣母瑪利亞畫作滿面風(fēng)霜的老嫗一樣,毫無疑問是一種應(yīng)當(dāng)下地獄的過錯。 想起來這感情發(fā)生得太古怪了。就像夏日的山林容易焚燒一樣,就像結(jié)冰的水面會突然碎裂一樣。他心中的苦澀和喜悅?cè)缤咸丫埔粯踊匚队崎L,而他甚至不敢說有什么事情開始了。 不,這不是開始。顏料偶然間滴落在畫布上,難道一抹顏色就算是一幅畫嗎?這是連錯誤都稱不上的錯誤,連妄想都稱不上的妄想。 瑪格麗塔越貼越近——他模模糊糊地知道對方是在暗示些什么,可是,卻怎么也無法將這一認(rèn)知落到實(shí)處。她已將指尖搭上他的手背,具體的觸感怎樣,拉斐爾卻毫無印象。他有種可怕的幻覺,仿佛被她所觸碰的血rou全然融化,只殘留著空洞的,寒風(fēng)穿透般的隱約疼痛。 即使如此。 拉斐爾輕輕轉(zhuǎn)過手腕,將她的手指虛握在掌中。 他感到這時候應(yīng)當(dāng)說點(diǎn)什么……還是什么都不說好呢?他心無旁騖地為此煩惱起來,并且久違地有些竊喜,仿佛正在偷偷地、暗地里地享受著某種獨(dú)屬于他的快樂。這條路突然變得太短,短到他甚至連煩惱都還沒煩惱得足夠。 “到了?!边€是瑪格麗塔提醒他。 她略歪著頭,好奇地端詳著拉斐爾,那神態(tài)固然天真美好,又有股毛骨悚然的意味,因?yàn)槿巳褐械暮⒆訃@在火堆的遠(yuǎn)處,踮著腳張望烈火中的所謂女巫時,臉上也有著同樣的表情。 然而面對那群孩子拉斐爾想要嘆息,面對瑪格麗塔,拉斐爾卻只能情不自禁地微笑。 “我住的地方有些亂。我的畫室是不要別人隨便進(jìn)的,所以都是我自己收拾整理?!彼鋈坏?,“還有些草稿和畫布,我擔(dān)心被弄亂了或者弄臟了,打擾了我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