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志異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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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沖向老者。 他的速度之快,冠絕場中。 不是那種鬼魅似的身法,根本就是以類似“瞬移”、“閃爍”的方式在移動著。 其余殺手破不了防,但他可以。 他每次出劍,無劍氣劍芒,只是那軟劍會帶上一種詭異的紅光。 落在那怪物老者身上,一劍,便是一道傷痕。 盡管不致死,但出乎意料的帶給怪物老者無法忍受的痛苦。 老者怒吼,不斷試圖將道人抓住,錘死。 但后者速度實在太快,遭殃的是碼頭地面,是那區(qū)域內的物事和其他的殺手。 似乎是為了彌補失血,老者將目標鎖定了那些殺手。 他的每一次撲殺,必有rou醬、殘尸誕生。 隨著時間流逝,死亡的殺手數(shù)量開始增多。 讓眾人愈加心膽俱裂的是,老者食人的動作,漸漸頻繁。 初始只是吸血,到后面他開始撕扯所捕捉到殺手的肢體,時不時將一只手或是腿,放入口中咀嚼。 而隨著這些恐怖景象出現(xiàn),老者的軀體,開始有大量“異化現(xiàn)象”顯現(xiàn)出來。 他全身皮膚,都綻裂開,但很快又因細細密密的rou芽而彌合。 軀體表面,開始生出一塊又一塊紫黑色的“腐斑”。 頭發(fā)全白并開始掉落。 背部脊骨扭曲反卷,銳利森白的骨刺穿透皮rou,如同外覆甲般,將其臟腑區(qū)域完全圍上。 兩顆眼球被年輕道人軟劍刺爆,但模糊的血rou深處,竟又睜開了一雙毫無人性的“血眼”。 即便是圍觀民眾,也都能判斷出。 那怪物老者,實力正在上漲。 但同時,他似乎正在漸漸失去“理智”。 或者,是人性? 殺手數(shù)量不少,但損耗量更驚人。 突兀伴隨著“嘭”的一道巨響,整個碼頭都顫了顫,卻見最后兩個殺手死士同時被一雙血rou巨錘般的拳頭,鎮(zhèn)殺在了地面。 怪物老者沒去品嘗自己弄出來的rou醬,那雙血眼,鎖定著正在碼頭各處閃爍的年輕道人的身影。 已是血盆大口的嘴,緩緩張開,一字一字有些卡頓道: “虎……兒……你殺……不了我的!” 卡頓,但聲量巨大,已躲至碼頭邊緣的陶潛也能聽見。 虎兒?這是有親? 陶潛還未思索明白,卻見那年輕道人也停下了。 他身上,同樣有著“異化特征”,是那道橫穿面部的傷疤,莫名發(fā)紅,如同一條血玉帶般,妖異恐怖。 老者的那句“虎兒”使得道人笑了,只是笑聲凄厲,好似杜鵑啼血。 他一邊笑一邊道:“我當然知道憑這陣勢殺不了你,我還知道你修煉的是漕幫絕密本命經(jīng)【血河書】,而且已經(jīng)完全煉化了‘血河氣’,只要一口本命源氣不熄,便不用擔憂徹底失去自我?!?/br> “不過,我恰好也知道,該怎么澆熄你的源氣?!?/br> “你如今化身血獸,而這種畜牲最嗜人之血rou,尤其是那種香味濃郁的,它拒絕不了的……” 話音未落,年輕道人做出了讓所有人都驚駭?shù)膭幼鳌?/br> 他持軟劍竟是削向自身,只聽“嗤嗤”兩聲。 道人左手、左腿便各失去一大塊血rou,而后被道人勁力一松,啪嗒兩聲,直接落在老者腳下。 而后,讓人聽了毛骨悚然的話,從那道人口中吐出。 他似也“瘋”了,神色乖戾,咧著嘴,似哄小孩般對那老者道: “吃呀,快吃呀。” “這不但是修行者的rou,還是你親生兒子的血rou,這般香味,你這血rou惡畜怎能拒絕,快給我吃啊……” “嗤嗤” 劍光又閃。 又是數(shù)塊新鮮血rou,被送到老者腳下。 遠處近處,所有看著這一幕的人,此刻都覺得自己要瘋了。 陶潛雖然也差不多,但他同樣關心道人泄露出的,有關超凡、修行的信息。 本命經(jīng)……血河書……血河氣……本命源氣……眨眼間,陶潛提煉出了關鍵字。 而不等他仔細思索,場中又生了難以想象的巨變。 那怪物老者顯然也沒想到道人會那般瘋狂,明明之前還在大快朵頤,此刻面對新鮮血rou,卻仿佛見到了世界上最畏懼的東西,搖晃著后退。 “不……” 怪物口中,發(fā)出復雜嘶吼。 既渴望,又恐懼。 那雙血眼內,人性與獸性,正在糾纏。 但很快的,獸性勝了。 最后一根稻草,依舊來自那道人。 他一手解了身上松垮道袍,露出滿是傷痕的胸膛,而后他做出了堪稱是喪心病狂的動作。 嗤! 手如利爪,指尖好似尖刀,硬生生刺入自己的胸腔。 而后猛地一扯,一顆殷紅的,仍在跳動的“心臟”被其捧在手中。 奮力的,朝著那老者扔了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顆半空中,仍在抽搐跳動的心臟吸引去了。 場中,甚至彌漫起了一股淡淡的,滿是血腥氣的異香。 原本正后退甚至打算狂奔離去的老者,在見到那顆心臟后,徹底的瘋了。 他的眼中,那根本不是什么心臟,仿佛是一顆能令他成仙作祖的“血rou仙果”。 “吼” 嘶吼中,他失控了。 如同一頭真正意義上的野獸,無理智的瘋犬,猛地躍起。 他仍不滿足,直接趴伏下來。 他的口中,再也無法發(fā)出人類語言。 所有人都知道,某種意義上,那老者已經(jīng)沒了,只余下一頭瘋狂的血獸。 就在眾人因此而愣神時,刺耳的接連大笑響徹。 “哈哈哈……” “娘,你的仇,孩兒終于報了?!?/br> “本想直接了結了這老東西,可娘非要許什么一家人在一起的心愿,孩兒只好答應?!?/br> “不過這老東西太臭太惡心,孩兒可不想直接觸其軀體,便勞煩娘代我束之?!?/br> 這番讓人不解的話吐出,眾人又有了不妙預感。 很快,預感成真。 那削了自己一大堆血rou,還挖了心臟的道人,此刻竟好似沒事人般。 從懷中取出一枚古怪青紅瓷瓶,用嘴咬去瓶塞。 下一秒,就在這光天白日,烈日炎炎下。 瓶口內竟飄蕩出一道虛幻、縹緲的女子身形,她聽到道人的話,先是四散成霧,雀躍似的擁了那道人。 繼而朝著仍在吃rou的怪物老者飄蕩過去,半途中,霧氣翻卷,緩緩凝成一條有著生命般的“霧繩”,無比眷戀的纏向怪物老者的脖頸。 說來詭異,原本會攻擊一切靠近生物的老者。 面對那霧繩,竟毫不反抗。 被纏繞上之后,更變得異常乖巧。 霧繩另一端,則輕飄飄落入道人手中。 接下來,這道人便詭異的笑了,其面帶血玉,披頭散發(fā),道袍散開,露出一身模糊血rou和胸腔大洞。 他看也不看眾人,似乎眼中從未有過旁人存在。 他狀若瘋子般,牽著那老者所化之血獸,大笑著離開碼頭,朝著尋仙城外狂奔而去。 …… 不知過去多久,眾人終于紛紛回神。 終于意識到:結束了,那如同噩夢般的場景結束了。 有不少人被嚇得屎尿齊出,仍舊僵直原地不敢動彈。 有人則狂奔回城中,不時大聲哭嚎嘶喊。 剩余人,則趕緊回轉碼頭救人。 雖說人員傷亡慘重,但仍有不少幸存者,在廢墟各處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