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沒意思的。

    說不上什么滋味，反正?就覺得很沒意思。

    他這個人驕傲慣了，從來都是別人圍著他跑，他沒圍著誰轉(zhuǎn)過。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圍著一姑娘要?死要?活地轉(zhuǎn)。

    所以，他沒提前告訴祝云雀，連個苗頭都沒有。

    在群里說聚會?的時候，也沒單獨找她，而是叫了所有人。

    陸讓塵很清楚自己在慪氣。

    他就是想試試。

    試試祝云雀到底在不在乎。

    后?來一群人在錢柜聚會?，祝云雀沒來。

    他聽鄧哲說，祝云雀那天中午聽說他要?走，就說了倆字兒。

    ——挺好。

    陸讓塵想到那晚無意碰到的祝云雀和趙奇嘉一起進地鐵的畫面?，忽然什么都懂了。

    冬日里指尖涼得厲害。

    他喝著挺烈的雞尾酒，一杯又一杯。

    煙癮就是那晚莫名奇妙地犯的。

    也不知道是誰開玩笑，說這幾個男生抽煙抽得好像ktv要?著火，一群人在包間里哈哈大笑，陸讓塵卻從頭到尾沒應(yīng)過聲。

    回想起來，那天算是陸讓塵在南城最墮落的一天。

    所幸睡了一覺，回到帝都，生活又仿佛翻到新篇章。

    到了第二年。

    陸讓塵奶奶去世后?，他準備參加新一屆的網(wǎng)球聯(lián)賽。

    突然有一天。

    鄧哲大晚上的給陸讓塵打電話。

    他跟陸讓塵說，許琳達跟他吵架了，她喝多了，一直哭。

    陸讓塵開始并不意外。

    隨口應(yīng)付兩?句，問他怎么處理。

    鄧哲焦頭爛額的，“能怎么處理啊，先把她送回家?，再受她一頓折磨唄?！?/br>
    話到這里，他頓了頓，“你倒是不用擔心我，她總這么發(fā)?瘋，我都習慣了，我就是挺意外。”

    陸讓塵興致缺缺，“意外什么?！?/br>
    話音落下。

    電話那邊傳來許琳達酒后?發(fā)?瘋的叫喊聲，好像說了句“你們都是王八蛋”。

    鄧哲深吸一口氣，“看，又來了?！?/br>
    “……”

    “我真想把她這德行錄下來。”

    陸讓塵悶出一嗓子笑。

    鄧哲嘲諷他，“您就別笑了吧，她又不是罵我一個?！?/br>
    陸讓塵哦了聲，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還有我的份兒呢?！?/br>
    鄧哲無語，“再這樣我可不跟你說了啊，到時候你自己后?悔去吧。”

    陸讓塵哼笑。

    倒真想看看他能翻出什么浪。

    沒想到那天晚上，鄧哲還真給他來了個大的。

    鄧哲告訴他，其實祝云雀一直暗戀他，從很早開始，就暗戀他。

    陸讓塵捏著電話眸底漆黯。

    寂然兩?秒。

    他嗤地一笑，“鄧哲，你是不是瘋了？”

    第28章

    鄧哲自然沒瘋, 即便大晚上的許琳達又哭又嚎地折磨他，他也還好。

    倒是陸讓塵，聽?完他的話, 整整一晚沒睡。

    隆冬深夜, 他全然不在意第二天要集訓(xùn)的事，一個人在陽臺抽煙。

    發(fā)澀的奶白色煙霧隨著冷風飄散。

    陸讓塵弓著身子?，望著帝都茫茫夜景，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見祝云雀那?會兒。

    對?他來說，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不是他找她幫忙那?次。

    也不是祝云雀在課間cao轉(zhuǎn)身看他被抓住的那?次。

    而是在65路公交站。

    那?會兒陸鼎忠的父母, 也就是真正意義上陸讓塵的爺爺奶奶，家就住在煙柳巷附近。

    陸讓塵閑來無?事過?去住了?幾天，有天家里司機臨時被調(diào)派，他就去了?一次公交站。

    清早公交站人不少。

    大多數(shù)都是神色麻木的打工人, 不然就是早起閑來無?事的老人。

    和他們比起來，穿著三中藍白校服的祝云雀，就顯得尤為清新醒目。

    那?時候祝云雀頭發(fā)不長, 扎著低低的馬尾，只有一小點兒, 薄薄的齊劉垂著, 有兩縷搭在銀邊眼鏡上，看起來睡眼惺忪，卻又拿著根吃一半的油條強撐。

    說不清是被她那?根油條吸引。

    還是被畫面吸引。

    陸讓塵撥弄手機的指尖頓住，忽然掀眸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五官精巧秀氣，側(cè)臉輪廓立體清麗, 皮膚是那?種細膩透亮的白。

    很?書卷氣的長相。

    安安靜靜的，有種同齡人身上少有的故事感。

    直到視線落在她細弱的指尖上, 沾著油條外?包裝上淺淺的油星。

    陸讓塵看了?兩秒，嘴角不經(jīng)?意一勾。

    后來祝云雀真就睡了?過?去。

    陸讓塵秉承著來自校友的一點善心，在車到站的時候，叫了?她一聲?。

    他沒想過?，倆人還能見面。

    后來兩人在涼亭那?邊交換微信，回去的時候，周闖還玩笑一嘴，說那?女生不就是之前課間cao偷看你的那?個嗎，當時老師還拿話點她，兩班人都笑開了?。

    周闖連嘖兩聲?，對?陸讓塵勾肩搭背的，“我看她八成對?你有意思?！?/br>
    陸讓塵記得自己當時呵笑了?聲?。

    也談不上當不當真。

    畢竟從小到大追他的人太多，他懶得費心揣摩別人對?他的意思，他只是覺得祝云雀挺特別的。

    她身上始終有股想讓人征服的勁兒。

    讓人琢磨不透，總?cè)滩蛔《嘧⒁鈨裳邸?/br>
    只是注意來注意去，就變了?味道，陸讓塵也說不清那?種感覺意味著什么，就是覺得自己在她面前總是很?被動。

    無?論他怎么試圖靠近。

    祝云雀只留給他點到為止的距離。

    更不會主動。

    明明她看他時眼睛里也有不一樣的神采。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就只能這樣。

    那?種隱隱不快的滋味，從他回帝都陪護程家老太太開始，一直都沒停過?。

    就這么在帝都呆了?一個多月。

    祝云雀一條信息都沒給他發(fā)，就連群里說話也不怎么參與?。

    好像壓根就不在意他這人。

    陸讓塵那?會兒也挺倔的。

    她不說話，他就不說，反正沒什么緊要的。

    而且她那?邊兒有個風吹草動許琳達都能在游戲里當個話題跟他叭叭。

    只是不知道怎么就提到了?趙奇嘉。

    陸讓塵對?這男生的初印象就是個子?挺高，籃球打得不錯，再往后，就成了?祝云雀的同桌。

    聽?許琳達說，他人挺好的。

    很?照顧祝云雀。

    祝云雀跟他當同桌舒服多了?。

    大概就是從那?開始，趙奇嘉這名徹底烙陸讓塵這兒，成了?坎兒，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