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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時間,俞惜每天過得如坐針氈,又害怕時間很快的過去。 府里的人忙個不迭,大房的大小姐俞繡嫁給了二皇子做正妃,近來有喜了。 二房里唐朔進(jìn)了翰林院,和俞茵兩個月后正式成親。 而三房這邊。 一個府里三樣的日月。 俞惜坐在窗邊,這窗子正對著院門,她能看到二房如云的仆從急急忙忙從門前路過,為俞茵置辦嫁妝。每有一點不滿意,俞茵就要下人們重新?lián)Q來。 俞惜有一下沒下的繡著她的嫁衣,不提防出神扎破了手,一個血珠冒出來。董氏走過來,忙拿絹子給她包上,不住的心疼。她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女兒,也不知道該怎么改變這件事。 俞惜把繡品放下,拉住董氏,沉吟了片刻,開口說話。 “母親,我也許可以不嫁給七皇子,我想請你答應(yīng)我。” “什么?”董氏一頭霧水。 “我想出家”?!澳惘偭?!幼清,這是你一輩子的事。” “就因為是我一輩子的事,所以我才決定這樣做。母親,你了解我的性格,我過不了那樣的日子,一年一個月一天都過不了?!?/br> “可是出家了,你這輩子也就完了,什么都沒有了。” “母親,您愛父親嗎?”俞惜突然問道。 “這種不顧一切的愛,他活著的時候相知相隨,他死了以后,憑借著這種愛,守著他的遺物和故人,來抵擋一生的漫長與坎坷?!?/br> 董氏沒說話,偏過頭去,眼眶微紅。 “我相信你愛他,我也相信父親愛你,我相信真有這種愛,所以我同意和唐朔定親,同意去見袁家的人??墒乾F(xiàn)在一切都不可能了,我寧愿抱著對這種愛的遺憾一個人過一輩子,寺廟又怎么樣呢?也許比侯府里要舒心自在,您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br> 董氏當(dāng)然知道,這些日子她去求了老夫人,大夫人。求了她一切能求的人,沒有人能為他們母女去抵抗皇命,更何況七皇子的側(cè)妃并不會撼動家中格局。她已經(jīng)遍見了人情冷暖。 董氏面露松動之色。 “就算你出家又如何肯行?一樣會拂天家的面子,七皇子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外祖家是行醫(yī)的,我記得您說過,舅舅家現(xiàn)在還有一種假死的藥方,服用以后半個月內(nèi)病體沉重,繼而失去脈搏呼吸,七天后會轉(zhuǎn)醒過來,連極高明的大夫也查不出來?!?/br> “可是這藥對身體損傷極大,你可能終身不會有孕?!?/br> “我都要出家了,當(dāng)然不會有孩子,也就不必再顧慮這些?!?/br> 董氏權(quán)衡再三,嘆息著答應(yīng)了。母子三個人當(dāng)天晚上通了消息,囑托蘭哥,勿要泄露出去。如何打點,如何說辭,在哪里出家都盤算好了。 “母親不必憂慮,我出了家倒更自由了。我常來看母親和弟弟”。 董氏對她眼中卻向往之色著實無語,但其實也接受了。俞惜父親死后,她萬念俱灰,也有出家之念,只有兩個孩子放心不下,也許有一天蘭哥成人了,她也會選擇一庵堂了此殘生。 董氏寫信,叫娘家人來了一趟,名為送禮,其實是來送藥。 不過幾天,俞惜就病了。一開始是神情倦怠,而后日漸消瘦。臨成親那幾天,她連水米都進(jìn)不了,大房二房的人各自忙得朝天,沒空來管這事,只有老太太派人送過幾次藥。 俞惜沒想到桓驥會來親自看她,彼時她正躺在床上“水米未進(jìn)”地看著閑書?;阁K帶著人跟東西進(jìn)來,在外間里同董氏周旋,聽不清說了什么,只聽見他跟隨從越來越近的腳步。 桓驥跟董氏介紹說他帶來了宮中最好的太醫(yī)給俞惜診治。 董氏不好推辭,引大夫坐下。 把脈,看過舌苔,眼白,又問了許多話。大夫說是脾肺生寒,是慢病,突發(fā)起來,不好治理,只能慢慢調(diào)養(yǎng)。 “她父親就是為這個病走的,大雪天的,閬州連個知名的大夫也找不到,拖了半日就......”董氏在一邊傷情拭淚,哽住了大夫后面的話。 叮囑了注意事項,大夫就告辭了。 桓驥還沒走。 “伯母,我想跟有幼清單獨說幾句話?!彼麘B(tài)度也算誠懇。董氏不好阻擋,深看了一眼俞惜就先退出去。 桓驥正式地打量起整個房間。說是閨中女子的臥房,其實更像是書房加庫房。墻角堆了十幾個實木箱子,整整齊齊的,占了大半空間。另一邊是一列書架,筆墨紙硯、琴棋書畫俱在。一張青檀的屏風(fēng),屏上畫四時風(fēng)景,沒有落款,倒頗有高遠(yuǎn)之氣。桓驥并沒看出這些東西的名貴來,起碼比不上賜婚以來他往俞府里送的珍寶、古玩稀奇珍貴,可她連正眼都不看就讓人退回來了。 屏風(fēng)隔出來一小片位置才屬于這房間的自由空間,床帳枕被一應(yīng)是素的,俞惜就躺在床上,眉眼盡是虛弱之色。她枕邊撂的是一本《西川樂府》。 他在打量俞惜,俞惜也拿正眼看他。他其實長得不難看,甚至很是俊美,眉目濃重剛毅,好似畫出來的一般。可是相由心生,他在她眼里再好看,也猶如地府閻羅。 外人不在,他全身的狷狂凌厲之氣徹底散發(fā)出來。 俞惜只眼神渙散的望著床頂。 桓驥冷笑了一下,一根指頭扳住她的下巴。 “我不管你耍什么花招,三天后成親,我娶你娶定了。”他說完就走了。 俞惜還是保持一種神情姿勢不變。良久,她嘴唇輕扯,不在意的笑了笑。 太醫(yī)的藥沒有用,俞惜仍舊病重。董氏廣求京中名醫(yī),都無法緩解俞惜的病。 某一日,一云游僧尼來國公府見過俞惜,直言俞惜生病乃是天譴。因命薄當(dāng)不得天家恩惠,才有此癥狀。若要破解,除非舍身出家。 這事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一時成了奇事。 桓驥還是疑心俞惜在耍把戲,堅持要來迎親。成親當(dāng)天,俞惜被人抬著出了門,四個丫頭扶她上花轎,還沒上去,一口血都吐在嫁衣裳,她支撐不住,跌在地下。 俞家的人看不下去了,他們攔不住桓驥要娶,可是不能眼看著喜事變成喪事。別說公府,就是庶民之家也受不得這個辱。大房的燦哥出面制止。 “臣并非有意阻礙殿下迎親,只是四妹身子卻實不適,這樣下去,大好的喜事豈不變成喪事?請殿下三思,待小妹病體稍愈,另則良日迎娶”。 “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今日娶定了?!被阁K執(zhí)意要把人帶走??墒谴蠓康娜硕紨r在轎子前面,桓驥身邊人也都跪在地上,勸他另擇吉日。 桓驥氣笑了。 “好,我會讓她好起來”。說完就帶人走了。 俞惜算是躲過第一劫。 聽董氏說,事情并沒有完,桓驥帶人去找了天下有名的神醫(yī)庾琛,庾琛或許能識破俞惜服下的假死藥。他們不得不另做準(zhǔn)備。 俞惜躺在床上揣想對策。 董氏卻想起來:“若是皇上開口,七皇子再怎么鬧都沒用。我記得康華長公主一直在找范云的《秋狩圖》,我把這幅畫獻(xiàn)給他,請她進(jìn)宮游說,也許能成事?!?/br> “可這幅畫是爹生前珍愛的?!?/br> “他要是活著,為了你,別說一幅,就是十幅,他也給的?!倍线煅实?。 俞惜也跟著應(yīng)了。 第二天宮里就傳來新的圣旨,允許七皇子跟俞惜解除婚約,許她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