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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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惜對這些不怎么在意,不知怎么竟一句不落聽了進去。又想起了妙玨說整個寺里她凡心最重。 她一個下午都心不在焉的。貴妃在前面殿里祈福,差不多整個寺廟的人都去隨侍了,她就躲在灶邊燒柴。 “聽說貴人慈善爽快,但凡在她面前的都有賞,你怎么不去?”普智是個開朗和善的師父,廚藝也好,俞惜生病的時候,她還專門給她做過藥膳。 俞惜呆呆的。 “我倒忘了,你不缺這個?!逼罩穷欁哉f道。 俞惜沒解釋,只顧著往灶里添柴火。貴妃在寺中用飯,晚飯開飯比平時更早,用過之后,眾人都歇下了。只有東廂房里燈火還亮著,房中緩緩響起來絲竹之聲,是幾家的閨女在吟詩作樂。 妙玨的房間和她們靠近,聽得清楚。幾位小姐這樣一風(fēng)雅,她們倒睡不成了。 “說實話,彈的一般?!毙试u價道。 “你怎么知道彈的一般?” “我聽過妙瑛彈過同一首啊,她的琴聲好,錯落飽滿,那邊扭扭捏捏,沒完沒了?!?/br> “多謝師姐夸贊。”俞惜扯了扯唇,穿好衣服翻身下床。 “你做什么?”妙玨叫她。 “睡不著,出去走走,你去嗎?” “大晚上陰森森的,指不定有什么鬼怪,我不出去” 俞惜:“……” 不出去就不出去,說這些做什么,她還出去呢。 她同守衛(wèi)打過招呼,開后門上山去,走了一程,隱約看見凈水寺的輪廓才停下來。她抬頭看看天,正是明星燦然,四下寂寥。又登了一程,到那一日,桓驥帶她去的那個亭子才歇下來。甫一坐下,卻隱約感覺到亭子里另外有人,她嚇了一跳。 那人卻開口說話了。 “俞姑娘,是你嗎?” 那聲音竟是桓奕,他的聲音涼涼的。 俞惜松了口氣。 “桓公子,你怎么在這里?” 藉著月色,俞惜看清楚他身上穿的一身戎衣,明白他是帶人來守衛(wèi)貴妃的。 “也許陛下覺得我做這個很合適。”他似笑似嘆道。 俞惜走近他,聞到他身上的酒氣。 “你喝酒了?” 桓奕應(yīng)了一聲?!澳阋灰俊?/br> 出家人戒酒,桓奕本來純是客氣一下,沒想到俞惜竟然答應(yīng)了。 接之前,她滯了一下“這酒,酒勁如何?” “不如何,我是在任上喝的,比水強一點?!?/br> 那就好。 俞惜接過來飲了一口,苦的,嘗不出好壞。不知道為什么,有些人會沉溺其中。又嘗了一口,她皺著眉頭還他。 “俞姑娘有心事?”他問。 “是啊,煩心事。不知道為什么煩心才煩心,所以睡不著?!?/br> 她已經(jīng)過上了自己想過的生活,自由、清靜、安寧,有什么不滿足呢?可是她不快樂,不像小時候那樣快樂,她再也不能了。年紀(jì)輕輕的人,心怎么肯死呢,怎么肯守著這十丈之地?她多想肆意的哭笑,有凡人的喜怒哀樂,想一想,還是很煩,干脆去找替住持給她剃度算了。 這些話她說不出口,只坐在亭子上,在桓奕身邊,仰頭看天上的星子。 “桓公子有什么煩心事?” 桓奕在暗夜里笑了一下:“我,我怎么會煩心,護送貴妃這件差事不是比守衛(wèi)邊疆更得圣心、更有前途嗎?也許我應(yīng)該從明日起辭職,花個三五年考學(xué)還能中舉,到時候入朝為丞為相,或者——我不要逆轉(zhuǎn)天命,該死心塌地的守著我的爵位,做個清貴的公子,賞花,下棋,而不是在官場里趟來趟去?!?/br> 話沒說完俞惜先笑起來。 “我這些牢sao的話是很可笑?!?/br> “沒有沒有。我只是想起我爹來了,他是前科的探花,為官受了挫,總說文官無用,要棄文從武,可是究竟沒棄?!?/br> 俞惜父親是閑曠的人,但是很有自己的政見,他主張養(yǎng)民,輕徭薄賦。雖然董氏總說他不務(wù)正業(yè),但是倒很得當(dāng)?shù)匕傩盏恼J可。 “你還年輕,會適應(yīng),也總會找到辦法應(yīng)對的。就像我爹,從前每有上級督察官向他索賄或者逼他斂賦的時候,他總有辦法。你知道他怎么做?他把韓褚子的畫送給人家。韓褚子人品鄙薄,畫倒頗值錢。我爹專門收藏他的畫送給那人是在罵他們,他們還滿意的收了?!?/br> 兩個人都笑起來。 聊起她父親,俞惜忽然有了說不完的話,她的眼睛里綻著光彩?;阁K在夜里看她,她好像一尊供在廟堂里清冷無情的玉人突然間活了過來,那鮮活生動。 “你等一下!”俞惜突然快步跑下山去。不多時又大汗淋漓的跑上來,手中抱了幾只卷軸。 “送給你,韓褚子的畫。希望你在官場用的上。”她抱著東西遞給他。 “我……這太貴重,我不能要”桓奕連忙推辭。 “不貴重的,都是我父親在市場淘的,并沒花多少錢,我希望它們能變成有用的東西,在我這里不過是堆死物,再說——真不是什么好東西?!?/br> 桓奕笑著接了,跟她道謝。暗夜里,俞惜跑了一路,還沒有平復(fù),暗暗的大口呼吸,桓奕一聽到她的氣息,心房跟著微微的顫動。 “俞姑娘,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薄笆裁矗俊?/br> “你不要叫我桓公子了,叫我玄鏡就好?!?/br> 俞惜念了一遍,說好。 “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薄坝嵯?,憐惜的惜。出家之前,我更習(xí)慣別人叫我幼清?!?/br> 他們已經(jīng)說過許多的話,長這么大,俞惜還沒有和外男相處的經(jīng)驗,她只覺得和桓奕說起話來很輕松很舒服,不像是長輩,也不是香客。他去過的地方,那么多,那些經(jīng)歷開闊而生動。俞惜面上盡是憧憬之色,活色生香的生活,怎么不引人遐想呢。 將近子時,兩個人越聊越困,俞惜迷迷糊糊的,仿佛喝的那口酒酒勁上來了。她昏昏沉沉的起身向他告別。 桓奕突然拉住她。 “俞姑娘,我已經(jīng)知曉你入寺的經(jīng)過了。如果,我想說我愛慕你,想不惜一切代價帶你走呢?” 一句話把她驚醒了。 “玄鏡,不,桓公子,這話我只當(dāng)沒聽過,以后莫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