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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帝君火葬場(chǎng)了 第5節(jié)

    梨霜口不能言,只能拿目光回應(yīng)他。昊京怔了怔,立即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揮手解了她的定身術(shù)。

    “這個(gè)白露,我讓她好好照顧你,她怎么...”他眉頭微蹙,幾步走到近前。

    梨霜忙解釋道:“你別怪白露jiejie,她只是不想讓我去北辰仙府找你?!?/br>
    昊京怔了怔,撫著額頭滿臉無奈:“這個(gè)白露...”

    他伸手拍在她肩上:“你放心,方才得天后求情,北辰仙尊已將克制九翼蝠龍的火冥珠借給我了,有火冥珠在手,我很快就能把玉蟬果找回來了?!?/br>
    望著暗影中,他蘊(yùn)著溫柔光澤的臉頰,梨霜眼眶一熱,鼻尖泛酸:“白露jiejie說你為了救我,在北辰仙府跪了三日,我、我只是區(qū)區(qū)一個(gè)小仙侍,不值得你這樣...”

    昊京故作嘆息:“哎,看來在你心里,只有帝君他老人家配為你做這些事了...”

    “不!不是的!”

    見她急的要起身,昊京忙按住她,挑起唇畔,露出揶揄的表情:“好了,我逗你的,等會(huì)兒我就得去南海歸墟了,你且好好養(yǎng)著,多則五日,我就回來了?!?/br>
    他說的輕松,可梨霜能看出他眼底的隱憂,她心頭一緊,抓住他的手臂:“司命大人,你有這份心意,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反正我也死不了,最多打回原形罷了,再修煉幾百年就好了,你還是別去了吧...”

    朦朧的月色下,她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臉上滿是擔(dān)憂。

    迎著她的眸光,昊京恍了恍,低眉掃了眼她的手,遲疑了片刻,輕輕地覆上去:“別擔(dān)心,我有火冥珠在手,會(huì)沒事的。”說著,他戲謔地笑了笑:“而且以你的道行,我怕沒個(gè)一兩千年,你化不了人形?!?/br>
    梨霜臉上陡燙,唰地縮回手,低頭嗔道:“你知道就是了,作甚么要戳穿?!?/br>
    昊京莞爾一笑:“好,我不說就是你,你早點(diǎn)休息吧,我...走了?!?/br>
    “...嗯?!?/br>
    梨霜凝了凝,抬起眼眸,正對(duì)上他黑濯石般沉靜明亮的眼眸。

    隱隱綽綽的光線下,男子揚(yáng)唇笑了笑,轉(zhuǎn)身朝外走去,臨到門口,深深地凝了她一眼,才關(guān)門離開。

    當(dāng)昊京的身影在窗外消失時(shí),梨霜依舊怔怔地望著,心頭百感交集。這世上除了已故的山神青梧和曾經(jīng)的時(shí)雍,就只有昊京對(duì)她最好。

    只可惜前兩個(gè)已不復(fù)存在,如今,只有昊京了…

    想到這里,梨霜心里似漫起了氤氳的水霧,滾熱中泛著酸楚,她吸了吸鼻子,朝昊京遠(yuǎn)去的方向揚(yáng)起唇畔,眼角水澤熠熠。

    昊京,謝謝你。

    第5章 無情卻似有情

    (銀川去過南海歸墟)

    這一晚,梨霜夢(mèng)到了久違的山神青梧,他帶著木質(zhì)面具,雙眸含笑,立在芒碭山的梨樹下替她拂琴。

    她滿心歡喜地跑過去,青梧的面容驟然一變,成了昊京。

    她愣住了:“昊京,你怎么在這?”

    昊京笑了笑,走到近前,溫柔地拂著她的頭發(fā):“傻丫頭,我本來就在這呀?!?/br>
    “那青梧叔叔呢?他去哪兒了?”

    昊京卻笑而不言,她剛想追問,耳畔傳來一聲響動(dòng),將她驚醒了,鼻尖也傳來一股隱隱的幽香,那是一種奇特的熏香,三百年間,她只在天后身上聞到過。

    難道是天后?

    想起天后替昊京求情的事,她心頭一跳,強(qiáng)撐著坐起來,可晦暗的房間空蕩蕩靜悄悄,沒有半點(diǎn)人影。

    她啞然失笑,覺得自己太敏感了,天后娘娘何等尊貴,怎會(huì)三更半夜來看她一個(gè)小仙侍?

    之后幾日,梨霜一邊養(yǎng)傷,一邊焦急地等待昊京歸來,然而直到第五日深夜,昊京依舊沒有回來,她再也躺不住了,正要去找昊京,卻被白露定住了。

    “白露jiejie,求你放開我!司命大人是為我去犯險(xiǎn)的,我必須去找他!”

    白露沉沉一嘆,秀眉緊蹙:“你這樣子去得了哪里,我去吧。”

    “白露jiejie...”

    梨霜還想說什么,卻見融黃燭光中,女子深吸了口氣,柔美臉頰泛起堅(jiān)毅之色,隨后化作一股云煙,消失不見。

    梨霜身子一軟,轉(zhuǎn)眸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天幕,眼底泛起深切的擔(dān)憂。

    這一等就是整整三日,當(dāng)昊京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shí),手里拿著一顆冰雪般晶瑩剔透的果子。

    “玉蟬果找到了?!彼χ?,將手伸到她面前,發(fā)絲繚亂,眼眶布滿血絲。

    見他形容憔悴,梨霜鼻尖一酸,喉嚨隨之哽咽:“司命大人...”

    昊京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我沒事,不過是打了一架罷了,我先把玉蟬果交給藥王,你好好休息?!?/br>
    “嗯?!崩嫠讨鴾I意,點(diǎn)點(diǎn)頭。

    昊京微微一笑,轉(zhuǎn)身走到外面,走到拐角時(shí),卻忍不住猛地咳嗽起來。

    白露忙抬手給他順氣,卻瞥見他左手滑下一縷鮮血,刺的她眸中一痛:“大人!”

    昊京擺擺手,安慰地笑了笑:“無妨,一點(diǎn)小傷罷了,別讓她知道。”

    “嗯?!卑茁兑Я艘Т剑淮瓜卵燮?。

    片刻后,藥王拿著玉蟬果過來了,他將玉蟬果搗碎,配以仙藥給梨霜一同服下。梨霜只覺胸口暖洋洋的,四肢百骸都飄了起來,意識(shí)也逐漸模糊。

    當(dāng)她醒來的時(shí)候,已是兩天之后,只覺得渾身通暢,再無任何痛處,試著起身行走也沒有不適,就連使用仙法都沒有任何障礙。

    她眸光一亮,滿臉喜色。

    果然是起死回生的上古神藥!

    喜悅之余,她想起是昊京千辛萬苦替她尋來這玉蟬果,心里滿是感激,當(dāng)即去司命府找他。剛走到昊京的居所,便聽到屋里傳來白露和昊京的聲音。

    “大人,你為梨霜姑娘受了這么重的傷,你為什么不告訴她?”

    “不過是些皮外傷,哪就那么嚴(yán)重了?!?/br>
    “大人!”

    “好了,不必多言,你出去吧?!标痪┑穆曇衾淞藥追?。

    聽到這里,梨霜心頭陡然懸了起來,想都沒想,一把推開房門闖了進(jìn)去,卻見昊京穿著一件白色里衫,裸、露的胸口上,是一大截鮮紅的傷口。

    她脊背一緊,走過去揭開他的衣衫,見他身上縱橫交錯(cuò)著數(shù)道傷口,雖用線縫著,卻依舊滲著殷紅的血。

    看到這一幕,梨霜心頭似被巨石撞了一下,潮濕的感覺從心房漫到眼底,浸紅了她的眼眸。她伸了伸手,卻不敢卻碰,只得捂著嘴巴顫聲哭泣。

    見她如此,昊京反而慌亂起來,手伸了伸,似是想抱抱她,最后卻拂著她的腦袋,柔聲安慰:“我沒事,真的只是皮外傷?!?/br>
    他這一說,梨霜反而哭得更兇了。

    昊京急了,忙拿起床上的帕子,擦著她的淚,過了好一會(huì)兒,梨霜才漸漸止住。

    她抬起頭,露出通紅的眼眸:“司命大人,你為什么對(duì)我這么好?”

    昊京神情微恍,手緊了緊,面上綻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我說過,我們是朋友?!?/br>
    “可...”

    梨霜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旁邊,白露望著兩人的神情,眸光黯了黯,悄然退下了。

    沉寂半晌,梨霜擦了擦眼淚,拿起桌上的傷藥:“司命大人,我?guī)湍闵纤幇??!?/br>
    “嗯?!?/br>
    昊京怔了怔,溫然一笑,走到凳子上坐下。梨霜?jiǎng)t拿著藥膏,細(xì)心涂抹著。感受著身上的觸碰,昊京眼底泛起一陣暗涌,他抿著唇,手攥了松,松了緊,許久才打破沉靜:“喚我昊京吧。”

    “嗯?”女子抬眸,手中的動(dòng)作停住了。

    男子微微側(cè)頭,漆黑的眼眸似湖底的碧璽,沉靜溫柔:“我在天界雖然好友眾多,但真正交心的卻沒有幾個(gè),你愿意把我當(dāng)做可以信任甚至托以性命的...至交嗎?”

    “我愿意!”

    梨霜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猶豫。她走到昊京面前,注視著他眼眸,一字一頓道:“昊京,我愿意做你的至交,可以彼此信任,可托性命的至交!”

    迎著她清澈誠摯的眼眸,昊京眸光一震,眼底泛起喜悅的光芒,還夾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緊了緊拳頭,握住她的手臂,綻出如白云出岫般清亮浸心的笑容,梨霜也展顏一笑。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此后,梨霜便在司命府照顧昊京,整整半個(gè)月,她每日親自替他煎藥上藥,將他照顧的妥妥帖帖。

    昊京痊愈那日,她燉了碗他最愛喝的雪梨湯,端到他面前。

    喝著清甜的梨汁,昊京卻笑的言不由衷。見他似是有心事,梨霜問:“昊京,怎么了?”

    昊京怔了怔,放下碗碟,卻欲言又止。

    梨霜眉頭一皺,倏地站起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昊京搖搖頭,拉著她坐下,幽幽地嘆了嘆:“其實(shí)這些日子,我一直有件事想告訴你?!?/br>
    “嗯?”

    “這次去南海歸墟,帝君…他也去了?!?/br>
    梨霜眸光一震,雙手驟緊:“你是說帝君他...”

    “對(duì),他是去找玉蟬果的?!标痪c(diǎn)點(diǎn)頭,眸中泛起煙云。

    “那九翼蝠龍確實(shí)兇惡的緊,若非帝君也去了,我只怕就沒命回來了,但這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帝君他為了取玉蟬果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br>
    “內(nèi)傷!”梨霜心頭猛地一緊,唰地站起來。

    昊京繼續(xù)道:“我的傷看著重,但都是些外傷,修養(yǎng)些日子也就好了,帝君他卻傷及肺腑,沒個(gè)一年半載是好不了的??墒撬麉s不讓我告訴你,我想了許久,覺得你應(yīng)該知道。”

    “還有這次你在凡界受傷,我替你療傷時(shí),發(fā)現(xiàn)你體內(nèi)已存有一股剛勁的靈力,所以耗費(fèi)靈力護(hù)你心脈的不是我,而是…帝君?!?/br>
    聽到這些句話,梨霜的心似被刺了一刀,泛起綿密的痛意,她眼眶一熱,不由自主地往外跑,剛到門口,卻又立住。她回身看了眼身后的昊京,見他含著笑靜靜凝著她,清瘦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出幾分落寞。

    她抿了抿唇,幾步跑回來將他抱住:“昊京,謝謝你?!?/br>
    昊京身形一僵,眸底顫了顫,緩緩摟住她。片刻后,梨霜松開手,含著淚綻出一抹甜美純凈的笑顏,轉(zhuǎn)身飛奔而去。

    望著她消失的身影,昊京眸中一揪,似是被抽空了力氣,頹然地靠在桌子上。

    窗外,白露看著昊京的神情,手中一攥,眸中泛起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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