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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帝君火葬場了 第7節(jié)

    太好了,她終于要嫁給他了!

    guntang的淚順著眼角滑落,打濕了他衣衫。感受著胸口的濕熱,時雍低頭,抬起她的下巴。

    是時,寒風(fēng)漸起,柳絮般的雪花落在她濃密曲翹的羽睫上,似靈動的蝴蝶。羽睫下的雙眸猩紅濕潤,似盈盈淚澤中似最璀璨的寶石,蘊滿了溫柔的情愫。

    “阿梨...”時雍眸光微恍,喉結(jié)滾了滾,情不自禁低下頭。梨霜胸口怦然一跳,手心猛地收緊,下一刻,唇上微涼,他已吻上了她的唇。

    剎那間,梨霜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整個人都陷入了一張溫柔綿密的大網(wǎng)中。

    男子的吻青澀溫柔,帶著少年郎獨有的氣息,攪得她身子發(fā)軟、臉頰發(fā)燙,胸口也越發(fā)滾熱飽脹。

    “唔。”

    在她情難自禁的時候,耳畔傳來一聲咳嗽,她轉(zhuǎn)頭望去,見銀川帝君立在不遠處的樹下,一襲白衣與漫天白雪融為一體。

    他目光凌厲如刀,削的她脊背一涼,霍然驚醒。

    眼前依舊是晦暗的石洞,而她身前則立著一個人。

    那人雪衣冰魄,一雙眼眸在漆黑的夜里泛著幽冷的光澤,饒是光線昏暗,依舊令她身上發(fā)寒。

    第7章 扎心

    (冷漠如銀川)

    “帝、帝君,你怎么這么看著我?”她往后縮了縮,莫名有些心虛。

    “出去?!崩淅渫鲁鰞蓚€字,銀川漠然轉(zhuǎn)身。

    梨霜心中一涼,忙追上去,抓住他的衣袖:“是不是我吵到帝君了,我保證靜悄悄的,再不會打擾到帝君了!”

    她舉起右手,滿臉懇求。

    銀川睨了她一眼,倏地扯開衣袖:“風(fēng)雪已消,你走吧。”

    “帝君...”

    “走!”

    望著男子冷硬的側(cè)臉,梨霜的心沉到谷底。她不懂他為何忽然變了態(tài)度,明明之前他還“好好”的。

    她攥著拳頭,神色越發(fā)低落,終是依依不舍地往外走去,臨洞口時,她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回過身子,朝銀川喊道:“帝君,不管你記得也好,不記得也好,我始終相信你就是時雍,所以...我是不會放棄的!”

    她看著他,清澈的眼眸閃著無比的堅定,爾后綻出一個明媚的微笑,推開石門走了出去。

    洞里,銀川雙臂一僵,轉(zhuǎn)眸望著她遠去的身影,眸底浮浮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閉上眼眸,嘆了嘆,揮手關(guān)上石門。

    “砰!”

    聽到響動,梨霜回身看了眼冷硬的石門,唇瓣漾起淡然的微笑。

    石門關(guān)了又何妨,她總能打開的!

    她轉(zhuǎn)頭,望著已經(jīng)減弱許多的風(fēng)雪,深吸了口氣,又走到之前的樹下坐著。

    這一等就是整整半年。

    期間,昊京來看過她幾次,給她送了些她喜歡的吃食,還給了她一件御寒的火狐裘,穿在身上很是暖和,應(yīng)是一件寶物。

    面對昊京的關(guān)懷,梨霜心里滿是感激,私心里想著,以后定要找機會報答他。

    半年后,石門轟然打開,銀川出關(guān)了。

    望著風(fēng)雪中,那抹冰芝玉樹般的白衣人影,梨霜的心跳漏了一拍,恨不得立即飛奔過去,可雙腿卻似灌了鉛似的,半分也挪不動。

    銀川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負手走了出來,身姿筆挺,神色端傲。當(dāng)他經(jīng)過她面前的時候,梨霜的心幾乎要從腔子里跳了出來,他卻再也沒看她一眼。

    女子眸光微黯,手也不自禁地收緊,可望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她再也忍不住,提起裙裾,飛快地追了上去。剛跑到他身后,還沒來得及剎住腳,他卻陡然停住。

    如此一來,梨霜與他撞得結(jié)結(jié)實實。

    “啊,對不起!”梨霜拂著額頭,手忙腳亂,臉頰更一片緋紅。

    “笨!”銀川居高臨下,冷冷睨了她一眼,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前走,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見他居然沒趕自己走,梨霜高興得眉頭都飛起來了,連忙小心翼翼跟上去,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著。

    到了崖邊,銀川縱身飛上云端,往重華宮掠去。梨霜也捏了個御云訣,可她上次重傷損了靈力,加之整日受凌虛崖的風(fēng)雪侵襲,傷了根元,剛飛上云端便氣力不濟,往下界摔去。

    剎那間,梨霜心提到了嗓子眼,脊背哇涼,正要呼救時,但見人影一閃,她已經(jīng)落入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

    “帝、帝君…”望著那張清冷俊逸的臉龐,她的心砰砰直跳,手心攥出一層薄汗。

    銀川斜睨了她一眼,抱著她飛上云頭,放在自己身側(cè):“好歹也是個小仙,怎么連御云都不會。”

    望著他眼底清晰看見的嫌棄,梨霜抿了抿唇,沒有辯解半個字。

    之后,銀川沒再理會她,駕云回了重華宮。到了宮殿門口,銀川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往里走。

    梨霜也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猶豫片刻,大著膽子跟了進去。

    一路上,不少仙侍見她來了,都竊竊私語。

    “怎么是她啊?都被趕出去了,怎么還有臉回來?”

    “就是,這偌大的九重天,還沒有誰像她這么沒臉沒皮的!”

    話聲雖小,卻被梨霜聽得清清楚楚,她喉嚨一滯,臉上泛起醬紅,忙低下頭,越走越快。

    前邊,銀川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反應(yīng),兀自走進內(nèi)殿。

    望著緊閉的門扉,梨霜忽然有種天大地大卻不知往何處去的茫然感,猶豫了片刻,她決定先去西偏殿尋找之前交好的仙侍青鳶。

    見到她回來,青鳶高興的跟什么似的,趕緊將空床拾掇出來:“你走之后,新來了個仙侍,但是只在這睡了一宿,就被調(diào)走了,之后便一直空著,以后你還是住在這吧。”

    “青鳶,謝謝你?!崩嫠c點頭,眸中露出暖意。

    “嗐,謝什么,咱倆可是一同被雷劈過的交情?!鼻帏S擺擺手,大咧咧一笑,頓了頓,抱著雙臂故作不滿:“說起這事,就不得不說帝君偏心了,那次咱倆誤入太上老君的陣法,被雷劈的那叫一個慘兮兮?!?/br>
    “好不容易等來了帝君,他倒好只顧先救你,害我差點被雷劈死,要是不是東海三太子正好經(jīng)過,我就成了一只黑黢黢的死鳥了?!?/br>
    聽她提起這茬,梨霜眼前忽然浮現(xiàn)銀川帝君從天而降,將遍體鱗傷的她從陣法中救出去的場景。

    心底的弦驟然一動,又猛然揪起來,扯得胸口生出綿密的痛意。

    當(dāng)年銀川雖未說什么,卻讓人請了醫(yī)仙來給她診治,還給她放了整整半年的假。

    明明她覺得他有時候還是在意她的,為什么又要那么絕情呢?

    她眸光微黯,面上露出悵然的表情。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青鳶吐了吐舌頭,偷摸摸從柜子里取出一盒糕點:“梨霜,這可是我從含光殿順來的桃花酥,可好吃了,你快嘗嘗!”

    “含光殿?”梨霜一愣,脫口道:“前幾日我出來用飯,見東海三太子好像來了九重天,且就住在含光殿,你該不會...”

    話未說完,卻被青鳶一把捂住嘴巴:“你可別胡說,我、我就是逛到那里去了?!?/br>
    見她臉頰通紅,支支吾吾的,梨霜當(dāng)下什么都明白了,偷偷笑了笑,也不戳破,和她一起吃了塊桃花酥,便在此間住下。

    是夜,梨霜想著往日種種,實在難以成眠,待青鳶睡著后,悄悄起身踱到銀川居住的殿宇外,見屋內(nèi)燃著一盞明燈,窗影上的人影沉靜無聲,似是坐在書桌前。

    她捏了個隱身訣,小心翼翼躡到窗前,見融黃的燭光中,銀川正執(zhí)著毫筆作畫,只距離較遠,看不清他在畫什么。

    等了許久,銀川終于停筆,凝著畫看了片刻,才起身朝內(nèi)殿行去。待燭光熄滅,一切歸于寂靜,梨霜穿窗而入,到案前拿起桌上的宣紙,借著朦朧的月色仔細端詳。

    但見流暢的青煙墨勾勒出一座肅穆的宮墻,墻內(nèi)是一株灼灼綻放的沉香花,色澤潔白,栩栩如生,只樹干上有個黑點,像是想畫什么,但未曾畫完。

    她心中一動,想起百年前一樁舊事,那年銀川帝君外出未歸,不知哪個膽大的仙侍居然在沉香花樹下系了個秋千,眾人見銀川未歸,就大著膽子偷偷玩耍。

    不巧的是,梨霜蕩秋千的時候,銀川回來了。此時,他眉頭緊鎖,目光森冷到極點,那樣子仿佛要將她剮了似的。

    梨霜身上驟寒,渾身汗毛都疏了起來,忙跳下來跪在地上,神情慌亂極了:“帝君,我...”

    “滾!”

    銀川咬牙吐出一個冰冷的字,拂袖而去。望著他冰冷的背影,梨霜心頭似被刀刺了進去,自她在天界與銀川重逢,他雖然待她冷淡,但從未動過如此大的怒氣。

    如今,卻為了一棵樹如此對她…

    最要命的是,沉香花隔天便枯萎了,銀川怒極,將梨霜關(guān)在暗室囚了整整十天。

    幸而沉香花不知何故,突然恢復(fù)生機,梨霜才被放出來。也就是那時,梨霜才從旁人口中無意得知,那沉香樹是紫萸神女親手所種。

    起初她只覺得銀川是顧及師徒情分,才那般苛待她,此刻望著這幅畫,再聯(lián)想他對那顆沉香花白玉棋子的珍視,她腦海里似有閃電劃過,心頭突地跳了跳。

    梨霜手中驟然一緊,胸口隨著那些清晰如昨的畫面而抽搐,那痛意似游絲從心底鉆到四肢百骸,連指尖都是疼的。

    不,不可能!

    世人都說銀川對紫萸神女無情,怎么會…對,一定是她想多了,一定是的!

    她深吸了口氣,握著宣紙的手驟然松開,又用消痕術(shù)去了褶皺,才失魂落魄地走遠。

    片刻后,里間的門扉被人輕輕推開,晦暗的光線里,露出一抹白色人影。那人眼眸沉靜,似夜空里的黑濯石泛著清幽的光澤。

    他靜默了片刻,目光落在桌案上的那副畫上。

    .

    翌日,梨霜找到重華宮的主事仙官。那仙官是個和氣的,也沒為難她,讓她和青鳶一起負責(zé)正殿和正院的灑掃。

    知他是顧全自己對銀川的心思,梨霜感激不已。

    過了幾日,梨霜從青鳶那得知,那日詆毀她的那兩個仙侍被銀川尋了個由頭,打發(fā)到天墟界守陵去了。所謂天墟界其實是天界的陵墓,終日朔風(fēng)凄凄,比凌虛崖也好不了多少。但凡被發(fā)配到此處的仙侍,多半是犯了重大的過錯。

    “梨霜,我聽說那兩個丫頭之前說了你壞話,你說帝君是不是因為...嘿嘿...”青鳶抱著胳膊,眼里滿是揶揄。

    梨霜頰上微燙,啐她:“你可別笑話我了,帝君怎么會因為我...”這樣說著,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而那晚因沉香花而生出揪痛,此刻也被她拋諸腦后。

    青鳶挑了挑唇,目中閃過一絲狡黠,忽然朝她身后道:“帝君!”

    梨霜心中一緊,趕緊回身行了個大禮:“拜見帝君!”卻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轟笑,她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眼前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銀川帝君。

    “好你個小妮子!又作弄我!”梨霜臉上一陣醬紅,跺著腳,在她胳膊上擰了一把。

    “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青鳶連連求饒,打鬧了片刻,她臉色一僵,忙朝門口處行禮:“拜見帝君!”

    以為她又在逗弄自己,梨霜雙手往腰上一插,鼓著腮幫子道:“哼,又騙我呢!帝君他老人家這時候都是在蓮池下棋,不會這么快回來的。”

    話音剛落,身后傳來一聲嬌厲的冷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