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帝君火葬場了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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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救了嗎!” 銀川眸光一顫,腦海里閃過似曾相識的話語,那次在梨園結(jié)界里,他也是這樣說的。 一模一樣的話語,同樣冰冷的態(tài)度,當(dāng)真是報應(yīng)不爽?。?/br> 他勾了勾唇,頹然地癱坐在那里,眼角猩紅:“可是...他要殺你...” "那就讓他殺好了,這是我欠他的!" 梨霜居高臨下,眸光寒芒一爍:“至于你,沒有資格傷他!” 銀川死死攥著拳頭,整個人猶如墜入了無盡的冰淵,渾身上下涼到極點,連五臟六腑都滲著寒氣。 “好,我...懂了...”他薄唇微顫,露出無比凄涼的笑意,淚水在眼底閃爍。 他強(qiáng)撐著站起來,又用元丹憑空劈出一道巨大裂隙,爾后壓住胸口的翻騰,朝梨霜望去,語聲沙?。骸白甙??!?/br> 抬手一揮,將昊京拋進(jìn)了裂隙。 灰蒙蒙的天光下,男子染血的臉慘白的可怕,看起來觸目驚心。 梨霜抿了抿唇,默然走到裂隙中,回眸時,銀川已緊隨而來。隨著裂隙的縮小,周圍的空間發(fā)生劇烈的震動,巔的的她差點掉下去。 銀川眼疾手快,立即將她摟住。 她冷哼一聲,想把他推開,不料他卻摟的更緊了。 “別動?!?/br> 耳畔傳來他低沉的聲音,略帶命令的口吻。 梨霜黛眉一蹙,冷冷撇開頭,緊接著身子一墜,猛地落到實處。周圍光芒乍現(xiàn),刺的人睜不開眼,適應(yīng)片刻后,梨霜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在一間素雅寬闊的房間里,周圍陳設(shè)有些熟悉。 她環(huán)目掃了掃,心頭倏然一跳。 是重華宮! 而且...是銀川的房間! 她渾身驟僵,心里生出一股說不出的厭惡,猛地將銀川推開。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她遠(yuǎn)山眉一蹙,語氣冰冷。 被她這樣一推,銀川打了個趔趄,跪在地上,又吐了口血。殷紅的血流緩緩溢出,落在素凈的地毯上,斑駁刺目,如同一顆顆紅寶石。 梨霜凝了凝,把頭瞥開了。 明媚的驕陽中,她身姿端傲,冷若冰霜的臉上蘊(yùn)著點點血跡,如同雪魄紅梅,瀲滟奪目。 銀川雙手一緊,目中泛起深深的痛楚,喉嚨陡甜,嘴角流出一縷鮮血。 “我,我只是想救昊京...”他的聲音虛弱顫抖,啞不像話。 梨霜微微一滯,臉色緩和了幾分,如今昊京變成這副模樣,能救他的也只有藥王,她終究還是要回天界的。 “咳咳!”銀川咳了咳,拭去唇角的血跡,顫巍巍站起來,抬手一拂,帶著梨霜和昊京落入藥王殿。 見到銀川滿身是血地出現(xiàn)在這里,藥王臉色大變,唰地站起來:“銀川,你怎么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銀川擺擺手,指了指身后。 藥王轉(zhuǎn)眸望去,見昊京被捆在那里,張牙舞爪,如同一只發(fā)狂的野獸,他雙眸一瞪,驚詫萬分:“這是昊京嗎?他怎么也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 “他...”銀川剛開口,又噴了口血,藥王大驚,連忙給他診脈,卻臉色大變,一拳砸在柱子上,痛心疾首。 “你呀你,你讓老夫說什么好!你好不容易才活過來,怎么就這么糟蹋自己,若非有人用深厚的靈力,替你護(hù)住神魂和元靈,你此刻怕就是活死人了!” 銀川抿著薄唇,朝梨霜望去,眼前依稀浮現(xiàn)出,他師傅溫柔純凈的面容。 他揚(yáng)了揚(yáng)唇,眼眶逐漸濕潤。 藥王長長一嘆,將他扶住,朝梨霜道:“你和昊京且等著,老夫先替帝君診治。” “我沒事,你先...咳咳?!便y川連忙拒絕,卻被藥王瞪了一眼。 望著銀川煞白的臉,梨霜目中露出些許復(fù)雜,淡淡道:“你先去吧?!?/br> 銀川怔了怔,眼底掠過一陣煙云,藥王乘機(jī)將他拉進(jìn)內(nèi)室。 望著緊閉的門扉,梨霜嘆了嘆,走到昊京面前,眸中一紅,泛起深深的酸楚和歉疚,手越攥越緊。 昊京,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救你! 這一等就是整整兩天兩夜。 當(dāng)余暉漸落,整個天宮籠在黑暗中的時候,藥王終于推開房門,走了出來,他臉色疲憊,深深地舒了口氣,神情輕松了許多。 見他如此,梨霜知道銀川大約是無虞了,剛要開口,藥王擺擺手:“老夫簡直累死了,你且讓老夫歇歇,把昊京帶到廂房安置了吧?!?/br> “好?!?/br> 梨霜凝了凝,朝他微微福身,待藥王出去之后,她剛走到昊京身前,耳畔傳來一個暗啞的聲音。 “阿梨...” 她微微一僵,回身望去,融黃的燭光中,銀川立在門口,身形頎長削瘦,銀白華發(fā)如云披落,與潔白的衣衫交相輝映,襯得他越發(fā)冰姿雪魄。 只他眉宇間籠著淡淡的滄桑,下巴上胡茬點點,與她記憶中超凡脫塵、飄逸清雋的男子,恍若兩人。 她恍了恍,隨即移開目光,皎潔的臉上籠著淡淡的清霜。 “多謝?!?/br> 說罷,將昊京吸入掌心,舉步朝外走去,身姿筆挺,傲然的好似一枝寒梅。 凝著她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銀川眸中一酸,袖中的手越攥越緊。 出去之后,梨霜按照小童的指引,將昊京帶到了西廂房,并燃了安息香,令他陷入昏睡,自己則和衣躺在床上,朦朧的月色透過窗欞映在她臉上,如同鍍了層薄薄的霧。 她暗夜中熟睡的昊京,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種種過往,初見時他溫潤如玉的笑意,相交時他滿含關(guān)切的目光,以及他在西荒奮不顧身救她的情形。 那時,他渾身浴血,卻寧死不退。 可偏偏,她滿心滿眼只有銀川,甚至為了他,落得那樣的下場。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姻緣嗎? 她勾了勾唇角,眼底蘊(yùn)滿凄涼的淚水,是為昊京,也是為曾經(jīng)的自己... 窗外,斑駁的樹影下,銀川靜靜立在那里,身如孤松,眸光幽幽,手心里的棋子越攥越緊,在黑暗中泛著清冷的微芒。 微風(fēng)過處,他發(fā)絲飛揚(yáng),與夜色漸漸融二為一。 兩天之后,藥王終于來了,問清楚前因后果后,臉色陡變:“什么!吞天獸的元丹?” “嗯?!蓖袂椋嫠苁庆?。 藥王沉沉一嘆,道:“據(jù)老夫方才探查,他與那元丹想必已融為一體,只吞天獸魔性太強(qiáng),元丹里更是充滿了渾濁之氣,這才吞噬了他的心智,你且等一等,讓老夫試試?!?/br> “多謝!”梨霜薄唇一抿,抵著額頭,深深行了一禮。 隨后,藥王立即將昊京搬去藥廬,梨霜則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連著兩三天都不曾進(jìn)過水米。 見她如此,銀川眼里滿是擔(dān)憂,親自熬了一鍋粟米百合粥,端到她面前,柔聲勸慰:“阿梨,縱然你擔(dān)憂,也得顧著自己,你還是...” 話未說完,梨霜已滿是不耐,隨手一打,竟將滾熱的粥水打翻了,潑得銀川滿手滿袖都是。 他眉梢一顫,連忙縮回去,硬扛著沒有出聲。 那粥剛出鍋沒多久,瞬間便將他的手燙紅了,還起了幾個亮晶晶的水泡,瞥著他燙傷的手,梨霜微微一滯,雙手隨之收緊。 就在此時,仙侍瑯桓走了進(jìn)來,瞥見銀川手上的傷,嚇了一跳:“帝君!你這是...” "出去。"銀川瞥了他一眼,眸光冷淡。 瑯桓連忙噤聲,朝地上的粥水瞥了瞥,瞬間明了,無奈地嘆了嘆,悄然退下。 一時間,空氣陷入了沉靜。 銀川攥了攥拳頭,將打碎的碗碟拾起來,揮去滿地粥水,神色暗淡地走了出去。 望著他孤寂蕭索的身影,梨霜抿了抿唇,轉(zhuǎn)過頭,面色一如往昔。 幾天之后,藥王終于出來,臉上卻滿是滄桑與無奈。 梨霜心頭突突一跳,連忙跪下:“藥王,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昊京?。 彪p手往額頭一抵,深深拜倒。 藥王眉頭緊蹙,很是為難:“不是老夫不救,實在是....” “藥王,只要你能救昊京,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都心甘情愿,求求你了!”說著,又重重地磕了個頭,把額頭都磕紅了。 旁邊,銀川雙臂驟緊,沉聲道:“說吧,不論何物,本尊予取予求。” 藥王嘆了嘆,道:“為今之計,只有將昊京那顆被濁氣侵染的心挖去,換一顆新的?!?/br> “用我的!” 梨霜呼吸一滯,不假思索。 望著她堅如磐石的目光,銀川眸中一揪,下頜越繃越緊。 不料,藥王卻擺擺手:“哪能那么簡單,昊京體內(nèi)污濁彌漫,老夫雖用盡全力,也無法除盡,若是普通的心依然會被濁氣侵蝕。” “所以換的那顆心,必須達(dá)到兩個要求,第一以最堅硬之物為竅,護(hù)它不腐,第二....” 他看向梨霜,眼底露出復(fù)雜之色:“那顆心必須至純至靈,換而言之,必須是一顆....七竅玲瓏心....” 聞言,梨霜猶如五雷轟頂,臉色煞白。 七竅玲瓏心世所罕有,千萬年都難出一顆,她那顆早在跳誅仙臺的時候便挖去了,如今又到哪里去找第二顆? 第46章 吻 (若我偏要給呢)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 銀川抿了抿薄唇:“我有?!睆男娑锬贸鲆粋€檀木匣子,緩緩打開,露出暗紅色的心。 藥王眸光大震, 驚詫道:“難道...” “不錯,是....阿梨的...” 他看著梨霜,眼底沉沉浮浮,潮涌跌宕, 夾著深深的痛楚與愧疚。 凝著那顆暗紅的物體, 梨霜瞳孔一顫, 不自禁退了退,拳頭越攥越緊。那些原本已經(jīng)遙遠(yuǎn)到虛無的記憶, 倏忽間又浮現(xiàn)在眼前,似塞北得風(fēng)吹得她身上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