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帝君火葬場了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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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走過春夏秋冬、五湖四海,走過這三界的每一個角落,所思所想無一不是你。這一刻,我無比慶幸我活過來了,否則又如何能像此刻,把你擁在懷里呢?” 聽著耳畔的絮語,梨霜卻似秋風(fēng)過身,心底滿是悲涼與酸澀,但不是為了銀川,而是曾經(jīng)的自己。 若是挖心之前,她能聽到這番話,想必高興的就算立刻死了也甘愿,可是沒有啊,自始至終都沒有... 有的只有一次次不屑一顧,一次次棄如敝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挑了挑唇角,眼底滿是涼薄與譏諷:“銀川,發(fā)生了那樣的事,你現(xiàn)在卻來假惺惺說這些,你不覺得可笑嗎?” 銀川身子一繃,胸口好似被無數(shù)根針扎著,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還有,我聽別人說,是你師傅將你復(fù)活的,那你可是忘了,當(dāng)初你是如何的珍視她,甚至為了那棵她種的樹,將我踩在塵埃里?” “當(dāng)初你是那么喜歡她,如今卻抱著我,一邊說著情話,一邊提你師傅,當(dāng)真惡心!” 冷厲的話語如同巨石重重砸在他胸口,震得他的五臟六腑都碎了,他雙眸一震,猛地退了退,眼底蘊滿了恐慌與不知所措。 師傅! 對啊,她就是他師傅! 可他做了什么?他不僅抱了她,還....親了她... 這個認(rèn)知似閃電在腦海里晃過,劈的他渾身冰涼,心底泛起巨大的恐懼。 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她是高高在上,是他可望不可即的神邸,他怎么就把這件事忘了... 是他一時激動太過忘乎所以,還是他潛意識里故意遺忘... 他的手越攥越緊,眼底似被刀絞著,恨不得一刀把自己劈死。 “對不起,對不起...” 銀川恍恍惚惚,絕望的淚水從眼角滑落,退了幾步后,連忙捂著胸口,踉踉蹌蹌地逃了。 梨霜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勾了勾唇角,眼底滿是不屑與冷傲。 過了一陣,她終于恢復(fù)了自由,便去廂房找昊京,剛走到門口,藥王就從里面出來了。 看到她,藥王眸光冷了幾分,淡淡道:“靈骨與心竅已放入昊京體內(nèi),幾天后他便醒了,只那濁氣太過厲害,腐蝕了他大部分心智,等他醒來的,就只有三歲孩童的智力?!?/br> 梨霜一驚:“什么!” 藥王繼續(xù)道:“你也不必著急,只需找個靈力充沛的地方,好好替他調(diào)養(yǎng),不出百年,他自當(dāng)恢復(fù)成人的智力,但...” 見他欲言又止,梨霜連忙抓住他的胳膊:“又有什么問題?” 藥王瞥了她一眼,把胳膊抽了回去:“這只是老夫的一些猜測,也不一定會那樣,現(xiàn)在說了不過徒增煩惱,到時候再說吧?!?/br> 梨霜凝了凝,正想發(fā)問,藥王卻已經(jīng)里去了,她抿了抿唇,只好作罷。 進(jìn)屋后,她望著床榻上昏睡的男子,眼底一酸,握住他的手:“昊京,你一定要好起來...” “等你醒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好不好?到時候,你可別嫌我嘰嘰喳喳,惹你煩呢...” 說著,眼眶一濕,眼角泛起陣陣水澤。 窗外,銀川隱在廊下,默然看著這個畫面,手一緊,心口處似被蟲蟻啃噬著,漫起絲絲縷縷的痛意。 他抿了抿唇,驀然轉(zhuǎn)身,下頜繃得好似冰冷的線。 之后幾日,梨霜每日都守在昊京床畔,替他喂水喂藥,照顧的妥妥貼貼,而銀川好似消息了,再未出現(xiàn)過。 第四日晚上,梨霜正趴在床畔睡著,銀川從墻外悄無聲息地穿了進(jìn)來,依舊若隱若現(xiàn)。他走到床畔,見梨霜趴在那里,迷蒙的月光透過窗戶,映在她珍珠般皎潔的臉上,如同蒙了層淺淺的光暈,柔和恬靜,似一朵靜靜綻放的嬌花。 他眸光一深,好似陷入了幽深的湖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觸到她臉頰的剎那,卻似燙到一般,猛地縮了回去。 不行,這是他師傅! 銀川閉上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自壓下胸口中漫起的潮涌,從墟鼎里拿出一幅畫,拂了拂,緩緩?fù)七M(jìn)梨霜的墟鼎。 然后,將手入袖中,退了退,眸光一銳,攥緊拳頭,轉(zhuǎn)身消失在黑暗里。 片刻后,梨霜眼皮一動,忽然坐了起來,她下意識拂了拂臉頰,朝四周望了望,見偌大的屋子沉寂晦暗,沒有別人,凝了凝,替昊京把被子捏好后,又趴下了。 過了兩天,昊京終于醒了,果如藥王所言,只有三歲的智商,為了給他喂藥,可把幾個小童忙壞了,可他就是不配合,反而又哭又鬧。 看著他這副模樣,梨霜眼眶驟然一熱,走到近前,把藥丸拿到手中,柔聲道:“昊京,你乖乖的,好不好?吃了藥,我給你買糖吃?!?/br> “糖糖...” 昊京怔了怔,似乎在想糖是什么東西。 梨霜笑了笑,從袖中拿出一塊飴糖,遞到他嘴邊:“你嘗嘗,很好吃的。” 昊京半信半疑,慢慢張開嘴,不料卻一口咬在梨霜手上,痛的她眉頭一抽。 小童怒道:“你怎么咬人?。 ?/br> 梨霜扯了扯唇,勉力笑道:“我沒事?!?/br> 昊京恍了恍,緩緩松開:“你怎么不生氣?” “因為你是昊京....”梨霜拂了拂他的頭,唇角蘊滿了溫柔。 看著她頰邊的笑意,昊京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模糊的身影,凝了凝,試探地在飴糖上嘗了嘗,入口甘甜,頓時眸光大亮:“好甜!” “那是自然,你把藥喝了,就有糖吃哦!”梨霜把糖晃了晃,笑瞇瞇的。 “恩 !”昊京連連點頭,趕忙把藥咕咚咕咚喝了,梨霜松了口氣,把糖遞給他。 昊京連忙抿了幾口,頓了頓,忽然咧嘴一笑,明亮純凈的好似一彎銀月。 “謝謝jiejie!” “jiejie...” 梨霜喃喃自語,眼底泛起深深的復(fù)雜。 之后,昊京又留在藥王殿調(diào)理了幾天,梨霜將注意事項用小冊子一一記錄下來,這才乘著月黑風(fēng)高的時候,帶著昊京離開。 畢竟,昊京身份敏感,越少人知道越好。 出了南天門后,梨霜便徑直回了芒碭山,還未進(jìn)院門,便聽到身后傳來一陣細(xì)微的動靜,她回身看了看,四野空寂晦暗,沒有半點異樣,遂走進(jìn)院子,哄著昊京睡下了。 她守了昊京幾日,只覺得渾身疲乏,便去井邊打了盆水,準(zhǔn)備洗臉,剛擼起袖子,卻發(fā)現(xiàn)水面的倒影里有一片落葉,眨眼間,卻不見了。 她眉頭一蹙,直起身子,淡淡道:“出來吧?!?/br> 空氣凝了凝,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不遠(yuǎn)處的樹下,銀川從后面走了出來,斑駁的月影映在他臉上,半明半暗,唯有一雙眼眸清幽深邃。 “果然是你。” 梨霜挑了挑唇畔,轉(zhuǎn)過身,往屋里行去。 “阿梨。” 身后傳來銀川的聲音,可她停都沒停,繼續(xù)往外走,剛跨上臺階,手臂驟緊,銀川的聲音已在耳畔。 “我要去閉關(guān)了...” 眼底閃過不屑,梨霜把手抽了回去:“你不閉不閉關(guān),干我什么事?” 銀川眸中一刺,雙手驀地攥緊:“我只想再看你一眼....” 如今他失了十萬年的修為,再不復(fù)從前,若想護(hù)梨霜周全,只有想法子盡快恢復(fù),所以只能暫且閉關(guān)。 “既然都看了,那就回去吧?!?/br> 梨霜斜睨了他一眼,正要往前走,銀川忽然握住她的手,塞了一件溫?zé)岬奈矬w給她。 梨霜凝了凝,低頭望去,是一只赤紅的玉麒麟墜子。 “這是我從火德星君那里找來的,喚作火麒麟,一旦你寒疾發(fā)作,只要把這墜子拿到手中,并催動咒語,便會生出強勁的暖意,驅(qū)散寒氣。” 梨霜打量了一眼,云淡風(fēng)輕地笑了笑:“這樣看來,倒是一件寶物?!?/br> 銀川眸光乍亮,以為她愿意收下了,不料她眸光一爍,冷笑:“只是啊,我這樣的人,配不上你的寶物?!笔忠凰?,那墜子嗖地一下掉到地上,摔成兩半。 “叮?!?/br> 他呼吸一滯,心口處似被利劍戳了進(jìn)去,帶出淋漓的血。他緊了緊拳頭,強自扯出一抹微笑,把一張護(hù)身符塞到她手里:“沒關(guān)系,那你把這張符拿著吧。” “護(hù)身符?” “不錯,這上面灌輸了我的靈力,只要你放在身邊,一旦遇到危險,我就能立刻趕到?!?/br> 梨霜借著月色打量了幾眼:“是么?” “嗯!”銀川頷了頷首,眸中陡銳,堅定的好似磐石:“不管你在哪里,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會趕到你身邊?!?/br> 梨霜拂著護(hù)身符,淡然笑了笑:“真動聽呀,當(dāng)初你也是這么和公主說的吧?” 銀川面上一滯,急忙道:“沒有!” “你覺得我信嗎?” 梨霜把符塞給他,昂著下巴往里走,不料銀川卻不依不饒,非把護(hù)身符塞到她手里。 她黛眉一蹙,猛地推開他,眼底滿是厭惡:“你有完沒完!” 銀川雙臂一緊,眼底似被針扎了:“我只是擔(dān)心你...” “擔(dān)心什么?擔(dān)心我死了,還是擔(dān)心你再也沒有機會彌補你的愧疚?” “不,不是的...”銀川連忙搖頭。 梨霜勾了勾唇畔,眼底寒光一爍,點著他的胸口逼近:“銀川,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我最討厭你此刻委屈痛苦的模樣?!?/br> “你這個樣子就像一根刺哽在我喉嚨里,時刻提醒我以前我是如何卑微,如何被你踩在塵泥里?!?/br> “所以你若不想我更加厭惡你,乘早收起你這副假惺惺的嘴臉,永遠(yuǎn)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迎著她凌厲的目光,銀川身子一晃,整個人好似墜入了無盡的冰淵,徹骨的嚴(yán)寒排山倒海似的,將他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每一絲血脈、每一寸骨髓都透著滲涼的寒氣。 胸口處更似破了個大窟窿,無盡的寒氣不停地往進(jìn)倒灌,化作利刃把窟窿割的越來越大。 第48章 挖心。 (是誰的劫,又是誰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