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fā)生得太突然了。他仿佛還置身夢中，直到被霍今鴻拽起，血腥味涌入鼻腔，感官和思維才猛然回歸原位。

    “他，他……”

    “他要死了，我說會替你報仇，我說到做到?！?/br>
    “你殺了他……”

    “快說吧，再不說他就真的要死了?！?/br>
    齊繼堯痙攣起來，眼珠子轉(zhuǎn)動著在兩人臉上輪回停留。隨著血越流越多，目光所及之處變得猩紅一片，在極度驚恐中眼前之人終于和記憶深處的某個身影重疊。

    “……唔！”

    霍今鴻知道他這是到時候了，然而白項英始終沒有接話，甚至掙扎著想要推開自己。

    “唉，哥哥，這么好的機(jī)會都被你浪費了！他這么對你，你不抱負(fù)他，連罵都不罵一句……要不趁現(xiàn)在再捅他兩刀吧！”

    “今鴻……有人看見你過來么？”

    “快點，哥哥?！?/br>
    “放開我，我去找人……”

    “找什么人？”

    “你馬上離開這兒……”

    “別磨蹭了！”

    已經(jīng)沒有時間可以拖延，霍今鴻放開白項英，翻手將尚沾著血的匕首扎進(jìn)齊繼堯的小腹。

    后者像瀕死的魚一樣在地上彈動了兩下，沒有想象中的垂死掙扎，或許是因為肢體和思維都已經(jīng)失去了力氣，也或許是受傷的喉嚨無法發(fā)出慘叫，這使得剛因為那一刀亢奮起來的霍今鴻略為掃興。

    “我過去給霍巖山當(dāng)勤務(wù)兵，這個姓也是霍巖山給的，我們在青島見過幾面，你可能已經(jīng)記不得我了，但我記得，畢竟我想你死想了這么多年?！?/br>
    “還有你跟付聘干的那些好事，哥哥差點被霍巖山打死，要不是我你們就得逞了……”

    “你不會連付聘也忘了吧？是的，你貴人多忘事，不過沒關(guān)系，你倆可以到了下面再狼狽為jian?！?/br>
    刀拔出來，換個地方再齊柄落下，短短幾秒鐘齊繼堯身上又多了幾個血窟窿。

    霍今鴻不是沒殺過人，但沒有哪一次像現(xiàn)在這般令他狂熱和興奮。刀刃沒入皮rou的質(zhì)感，拔出時遇到的阻力，一切的一切都在宣告他的成功，年少時許下的遙不可及的承諾終于成為現(xiàn)實。

    眼前的身體已經(jīng)血rou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到半開的褲襠下那根疲軟的東西，丑陋又滑稽——因為是突然之間被命中要害，他甚至來不及動手提一下褲子。

    手起刀落，那東西被攔腰剁開，挑起扔到一邊。最后一波血柱涌出來，伴隨身后白項英的驚叫，齊繼堯最后猛地彈動身體又落下，而后徹底沒了反應(yīng)。

    霍今鴻拾起手套將刀刃上的血擦凈，重新別回腰間，幾秒鐘后心跳慢慢平復(fù)下來，耳邊卻依舊能聽見急促的呼吸聲。

    回過頭去，他發(fā)現(xiàn)是白項英在喘息，像透不過氣來似的，一只手按著心口，另一只撐著身體 的手微微發(fā)抖。

    霍今鴻笑起來，轉(zhuǎn)身到他跟前蹲下：“哥哥，沒事了……他死了?！?/br>
    白項英瑟縮著往后退了幾寸，望向?qū)Ψ降难凵裣裨诳词裁纯膳碌臇|西。

    這動作刺痛了霍今鴻。

    印象里哥哥并非不諳世事的小白兔，也同自己一樣握過刀，殺過人，那時候他開槍的樣子是多么好看啊！可現(xiàn)在那雙眼睛里只有驚懼和遲疑。

    ——他為什么這樣看我？為什么不肯對我笑？

    ——他應(yīng)該開心的，不是嗎？

    霍今鴻猛的抓住對方的胳膊，將他拽到齊繼堯的尸體前，強(qiáng)迫他直視那張被血污浸得面目全非的面孔。

    “你看看，哥哥……他死了，你不夸夸我嗎！”

    “……今鴻！”

    白項英單手撐地，摸到一地黏膩的鮮血。他哆嗦著回握住霍今鴻的胳膊，想要遠(yuǎn)離那駭人的尸體，然而被接連強(qiáng)硬地摁了回去。

    “今鴻……你冷靜一下，你殺了市公署秘書處主任，這該如何收場……”

    “我問你為什么不夸我！你看清楚！看啊！他真的死了！”

    “放，放開我……”

    “你說我保護(hù)不了你，說以我的能力不能替你報仇，但是現(xiàn)在我殺了他，你看見了……你不為我高興嗎，這是你的仇，也是我的。”

    “你殺了他，也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這些??！”霍今鴻嘶吼一聲將白項英仰面按倒在地上，鮮紅的地毯襯得他通體慘白，仿佛那血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

    “我不要你擔(dān)心我！不要你想該怎么收場！你現(xiàn)在這樣子能干什么！他打你，作踐你，你明知道我就在門外卻寧愿被玩弄也不肯求救，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嗎??？”

    “你都聽到了……”

    “我聽到了，都聽到了……我永遠(yuǎn)都不會嫌你臟，哥哥，我只是累了，我想知道如果我不再心疼你會怎樣？”

    第174章 29 兌現(xiàn)

    “我永遠(yuǎn)都不會嫌你臟，哥哥，我只是累了，我想知道如果我不再心疼你會怎樣？”

    霍今鴻扣住白項英的下巴，迫使他仰面朝上直視自己的眼睛。

    也許是手上太過用勁，身下之人呻吟著露出痛苦的表情，可是此時此刻他沒有辦法溫柔。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對方拆吃入腹，讓血rou融為一體，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真正擁有他，感受到，保護(hù)他。也或許只有這樣，對方才能夠完全信任和依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