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鴻！放開我，他們都在看著……”

    “看著又怎么樣？”

    “你不是說，說這兒有軍部的眼線……”

    “你是真的在擔心我，還是只是不想讓我碰你？”

    “我……”

    “你又吸煙了？”

    霍今鴻蹲下來，褪下白項英的外套扔到一邊。襯衫里透出一股nongnong的煙草味，剛才沒有留意，現(xiàn)在聞見了，刺鼻到令人作嘔。

    “是啊，一想到要來見我，怎么能不愁呢？”

    “不是因為要見你……”

    “因為急著想救段希靈？那沒什么兩樣，還是因為我，我讓你發(fā)愁了?！?/br>
    “今鴻，不要說這些了好么，我們換個方式談談……”

    白項英余光看見不遠處站著的警衛(wèi)，如芒在背，多年之前被人從背后指著評頭論足的恥辱感又回來了。那個時候他可以強迫自己假裝不在意，現(xiàn)在卻力不從心。

    霍今鴻察覺到他的眼神，松手從樓梯上站起來：“如果你在擔心我，那是多慮了?！?/br>
    白項英不明所以地抬頭，卻見對方從腰后抽出配槍往側前方一甩，子彈嵌入兩名警衛(wèi)之間的地板里。

    “他們的血管跳一下我都聽得一清二楚，誰要是敢有二心或者亂說話，我馬上就讓他變成死人?！?/br>
    客廳里鴉雀無聲。警衛(wèi)哆嗦一下之后便無動靜，因為平日里見慣了主子陰晴不定的暴虐脾氣，這時候更是只能裝作什么都沒看見。

    同樣被槍聲嚇到的還有白項英。

    然而不等他回過神來，霍今鴻收起槍將他攔腰提起扛到肩頭，就這么一言不發(fā)地走上樓梯進了房間。

    .

    同樣簡陋的臥室，和軍營里給副官用的房間相差無幾，且看樣子并沒有仆人定時打理。

    何連勝自從知道他的喜好之后常說他不該跟男人鬼混，說他身邊應該有女人，至少有幾個可供消遣又能照顧他的“相好”。

    他謝絕了，硬生生把軍部“賞”給他的宅子住成了牢房，比正經(jīng)辦公室還要冰冷乏味。

    他覺得這樣挺好，能讓他想起從前在霍宅當勤務兵的日子，也能想起金松飯店的那間地下室。只有在這樣的地方他才能想起那個人的味道。

    白項英被扔上床之后一直在干嘔，顛簸和擠壓腹部造成的暈眩過了很久才慢慢消除。

    霍今鴻從衣柜里拿出套衣服扔到他身上：“換上吧?！?/br>
    后者摸起衣服，看清楚樣子之后卻是愣住了。

    那是治安隊的副官服。

    “你……”

    “這是我的衣服，你穿可能大了點，但是湊合著吧。”霍今鴻抖開上衣俯身替他披上，“我喜歡看你穿這身?！?/br>
    很早就想這么做了，只是沒有機會。

    每次看見白項英穿著名貴的西裝，戴著手表，用絲帕擦手，他總會想起對方一身軍裝長靴配槍的樣子。他更喜歡那樣的白項英，在夜里幻想對方的時候腦子里出現(xiàn)的也是白副官，而不是向老板。

    “褲子也換了，要脫的時候再脫?！?/br>
    白項英依他的話脫掉身上的衣褲，換上軍裝，很仔細地扣好扣子別起腰帶。

    衣服確實是霍今鴻的尺寸，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大了一圈，全靠骨頭架子撐著，然而對方似乎滿意地笑了。

    “跟那時候你穿的還是不一樣?！?/br>
    “是。”

    “但是很像?！?/br>
    “嗯……”

    霍今鴻讓白項英在床上坐下，自己則半跪下來扶住他的雙腿，這樣兩人的視線就差不多在同一個高度，甚至他更低一些。

    眼前的人沈默不語，好像一個虛幻的影子，一個長久以來只存在于回憶和想象中的影子，如今又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霍今鴻傾身靠前，兩手順著大腿滑過臀部摟住對方的腰身：“很好看?！?/br>
    白項英沒有回答。

    他微微分開膝蓋，讓對方能夠更加靠近一些，然后抬頭在那雙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在不到三十年的生命里，有近乎一半他都穿著這身軍裝，過去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脫掉它，現(xiàn)在脫掉了，也不覺得有什么好留戀。

    他換過皮囊，沒能留下什么也沒能擁有什么，獨獨把自己留在這雙視線里。

    他知道兩人都在用各自的方式追尋過去。

    第202章 55 我的童貞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我愛你，從十六歲到二十歲，每天夜里我幻想著你的樣子入睡。

    ——我叫著你的名字手銀，閉上眼睛就是你在我懷里的樣子，那個時候我們抱著睡覺，你用手安慰我，那是我的第一次。我說還有很多第一次都要留給你，你沒有當真……你以為我說的一切都是玩笑話。

    ……

    白項英心里悶得發(fā)慌。低下頭去，只看見霍今鴻的頭顱抵在自己胸前，汗津津的頭發(fā)貼著他赤裸的皮膚，guntang又沉重。

    “今鴻……”

    沒有回應。

    這讓他懷疑自己是否身在夢中，然而身體的疼痛又如此真實。

    眼前燈光晃動，像隨波飄蕩的小舟起起伏伏，空氣里有一股少年人特有的充滿欲望和生命力的味道。他想今鴻今天是怎么了，為什么如此大膽，而他竟也沒有阻止對方這么做。

    這樣不行，晚上有警衛(wèi)在值班，要是被司令發(fā)現(xiàn)兩個人都沒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