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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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靈,什么事?”馮恩增耐下性子又問了她一遍。 “我…”胡寶靈仰起頭,拿右手擦了擦兩只眼睛,卻發(fā)現(xiàn)早已將流不出眼淚,“我遇上了一件麻煩事。”喉頭一陣干澀。 馮恩增知道,以胡寶靈前番拒絕他的決絕,如果不是遇見什么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是萬萬不會打電話給他的。 “那我能幫你做什么?”沒等胡寶靈開口求他幫忙,他已經(jīng)在主動詢問。 只要她肯對自己說話,說什么都好,說什么他都愿意聽。 “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你放寬心,最晚周天你就能回家看看你父母了?!?/br> “我…謝謝?!彼穆曇粽痤澲?。 “寶靈,對我,你永遠(yuǎn)不用說謝謝?!?/br> “謝謝?!焙鷮氺`實(shí)在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話,只能再次道謝然后逃也似地掛掉電話。 “鄒元,有件事情需要你出面幫我處理?!?/br> 馮恩增想也沒想,打了一個電話,然后繼續(xù)投入工作。 時近年關(guān),各區(qū)塊的負(fù)責(zé)人都在緊鑼密鼓地準(zhǔn)備年度總結(jié),開會開會還是開會… 其實(shí)胡寶靈這些事情在馮恩增眼里根本不能稱之為大事,一個電話,一句囑咐就能解決的問題怎能值得他來花費(fèi)心思? 對他這樣的從小被悉心培養(yǎng),準(zhǔn)備擷取最高權(quán)力的世家子弟來說,什么是大事? 政治斗爭,你死我活。 這樣的小事他甚至不用親自出面,浪費(fèi)精力。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不公平。 有的人還在溫飽線上掙扎,用盡全力生活,而有的人出生便什么都有了,可以躺在父輩人的功勞簿上肆意揮灑人生。 滴答滴答滴答。 胡寶靈的心情閃過瞬間的喜悅,不過就像雨過天晴后的彩虹一樣短暫。 她開始犯困,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得以逃生后總會將全身都寄托給這根浮木。 腦子里像拉西洋片一樣,一下一下一下地閃過馮恩增對她說的話。 背后濕膩膩得出了一層汗,腦子混混沌沌的,醒不來又睡不踏實(shí)。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時間過得快極了,天色已經(jīng)如墨色般漆黑。 終于,她還是被一陣手機(jī)鈴聲吵醒了。 “mama!” “寶貝,家里的問題解決了。那家人突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只收了你爸爸最初提出的五十萬賠償金,畢竟是條人命,你爸爸想再給他們添三萬,他們也沒收。”胡寶靈能感覺到,mama的語氣都是劫后余生,如釋重負(fù)般的喜悅。 “這么快…”胡寶靈顧自喃喃,感嘆馮恩增的辦事效率。 “靈靈,你說什么?” 胡寶靈突然驚醒,大腦開始運(yùn)轉(zhuǎn)“沒說什么,mama,我明天回家看你?!?/br> “好,注意安全?!?/br> 隔天是周六。 馮恩增起了一個大早,比往常更早,換了一輛車子悄然駛往江城大學(xué)。 棘手的問題解決了,他猜測胡寶靈今天早晨一定是要回家的,林城距離江城不遠(yuǎn),高鐵四十分鐘也就到了。 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煩,他從駕駛位上下來,坐在后排,再一次地盯著校門口看。 早晨六點(diǎn)鐘,校門口根本沒有幾個學(xué)生進(jìn)進(jìn)出出,馮恩增很容易地就望見了胡寶靈。 她背著一個小書包,人像是瘦得脫了形。 沒見面的這些日子里,他總是想一個人悄悄來學(xué)校門口看看她,什么都不做,只看一眼就足夠慰勞平生辛苦。 胡寶靈漸漸地越走越近,馮恩增的心開始狂跳,咚咚咚一上一下,耳膜里都是心跳的回音。 他看著她,浮腫得像桃核一樣沒有神采的眼,臉蒼白得沒有一點(diǎn)血色,下巴也更消瘦了… 心開始痛,像被泡進(jìn)寒冬臘月的湖水里一樣,冰冰涼涼,肝膽俱寒。 她怎么把自己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馮恩增瘋狂克制著自己的沖動,他想要不顧一切地沖下車,將胡寶靈攬進(jìn)懷中然后告訴她,沒事了,有他在。 他又看著她慢慢走遠(yuǎn),看著她上了公交車,被揪起來的心卻無論如何不能安穩(wěn)地回到胸腔里。 人就是這樣,得到了一個就想要地更多。 他看見了她,便不能讓她從自己身邊再次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