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幾乎沒有過腦子就坐了進去，他向來討厭和別人太過于親近，但陸知寒身上的味道并不讓他感到討厭。

    被子里的香氣更加濃郁一點，還帶著溫暖的體溫。

    姜寧伸直了自己的腿，在被子下不小心碰到了陸知寒的腿。

    但是后者似乎沒有察覺到。

    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陸知寒把小平板遞給他，“這上面有很多種模式，可以調(diào)整角度，也可以調(diào)節(jié)成發(fā)熱模式，或者按摩，都行?！?/br>
    姜寧低頭鉆研著。

    “你先玩，”陸知寒道：“我去洗漱?！?/br>
    他扶著床邊的扶手。撐起自己的身體，白皙的手臂肌rou繃緊，筋脈蜿蜒在手臂上。

    手指因為用力而發(fā)白，關(guān)節(jié)處卻帶著淡淡的粉。

    兼具了力量和脆弱的美感。

    陸知寒撐著身體坐進原本就放在床邊的輪椅，全程行云流水，甚至讓姜寧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他就已經(jīng)進了衛(wèi)生間。

    原來這些起居都是他自己獨立完成的嗎？

    姜寧原本以為陸家有這么多人，里面肯定有人幫忙負責他的上下起居。

    他聽著衛(wèi)生間里傳來的水聲，摁了摁平板上的虛擬鍵。

    床的折疊度隨著他的指令又提高了一些角度，用這種方式可以代償腰以下的肌rou無力，調(diào)整姿勢。

    他又把其他的功能都試了一個遍，這才把平板放回床頭柜。

    放在床頭的那本書有點眼熟。

    姜寧拿了起來。

    是一本老版的數(shù)學(xué)課本。

    因為有些年頭了，所以紙張略有些發(fā)黃，不過書本保存的很好。

    他打開，第一頁寫著“高二實驗一班。陸知寒”

    字跡比現(xiàn)在的青澀和端正。

    這是陸知寒之前用過的課本啊。

    姜寧翻開看，出乎他的意料，沒有看到大片縝密的筆記，只有很簡略的勾畫標記。

    就連課后的習(xí)題都是只做了大題。

    不是吧。

    難道陸知寒上課也不聽課的？

    他還以為至少也是個乖巧聽話，會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的那種標準好學(xué)生。

    姜寧又往后翻了翻，忽然從夾頁里面掉出來了一張東西。

    他攤開看了眼。

    【榮譽證書】

    全國高中數(shù)學(xué)聯(lián)賽一等獎獲獎證書。

    草。

    姜寧瞬間覺得這張紙無比燙手。

    這種東西陸知寒怎么就隨便夾在書里，掉了怎么辦。

    恰好衛(wèi)生間的水聲停了。

    陸知寒換了一身杏色的休閑服，白皙的臉上帶著點水珠，朝他看了過來——

    姜寧連忙舉起手里的證書，“我翻了下，它自己掉出來的?！?/br>
    “嗯，沒事夾回去就行。”

    “哦……”姜寧道：“你果然和我猜的一樣，上學(xué)時期是個好學(xué)生?！?/br>
    像是這樣的證書隨手就放。

    和他不同，他就幾乎沒拿過獎狀。

    “成績并不能代表一切，你身上有多只有屬于你的特質(zhì)，是我無法做到的?！?/br>
    姜寧拿著那張證書，“既然你要夾進書里，不如把它給我吧。放心我不會弄丟的。”

    “好。”

    --

    吃完早飯后，姜寧回到房間。

    陸知寒拿出了一本筆記本。

    他道：“我昨晚簡單的回顧了一下之前學(xué)的數(shù)學(xué)知識。對著我以前的學(xué)習(xí)筆記，簡單的整理了一份重點出來?！?/br>
    “昨晚？”姜寧道：“你昨天晚上熬夜了？”

    “嗯，不小心弄得有點晚?！?/br>
    他本來以為陸知寒昨天說的準備一下，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是認真的。

    “我先從最簡單的知識開始講，你有什么疑問或者問題，可以隨時打斷我?！?/br>
    陸知寒道：“這是我第一次教人，可能有點生疏?！?/br>
    “第一次？”姜寧道：“上學(xué)的時候沒有人問你問題？”

    “有。不過我通常會拒絕?！?/br>
    “為什么？”

    “青春期叛逆?！?/br>
    姜寧不小心笑出了聲，側(cè)頭看陸知寒這張臉，和對他合同上面寫的循規(guī)蹈矩的要求。

    實在是很難把他和“叛逆”這種詞聯(lián)系在一起。

    “那叛逆的陸知寒同學(xué)，肯定也經(jīng)常干違反校規(guī)的事情吧？”姜寧道：“逃課？”

    “嗯?！?/br>
    “打架呢？”

    “打過?！?/br>
    “早戀？”

    “沒有。”

    “嗯？”姜寧懷疑自己聽錯了，重新問了一遍，“你上學(xué)的時候沒有談過戀愛？”

    “嗯，沒有談過?！?/br>
    這怎么可能？

    姜寧狐疑地睨著他，上學(xué)時期大部分人都會對兩種學(xué)生產(chǎn)生向往，一種是長得帥的，一種是成績好的。

    而陸知寒恰好又帥又成績好。

    這么一塊鮮美的rou放在眼前，會沒有人想要叼走。

    “好了，”陸知寒道：“注意力收回來，開始講知識點了?！?/br>
    “哦。”

    姜寧看他翻開了自己的筆記，聽了大概兩個小時，中間還夾雜了他的提問。

    “今天的知識點就講到這里，太多了不好消化，”陸知寒從他的書堆里抽出了一本習(xí)題，聲音微啞，“你先做下看效果怎么樣?！?/br>
    “哦?！?/br>
    姜寧瞥見他淡薄的唇上微微發(fā)干，起身沖了沖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溫水，“我用過的洗干凈了，你不介意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