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空間寵夫郎(種田) 第72節(jié)
聽他叫出自己的名字,福哥兒的神色稍稍和緩,沖他微微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容卻帶著幾分與他年齡不符的疲憊感。何安然的眉毛頓時皺的更緊了。 “小堂叔,”福哥兒叫了他一聲,說道,“家中無事,我是想來買糖葫蘆的?!?/br> 林啟拴好馬后,也走了過來,看一眼面前的小哥兒,再看看何安然的神色,說道:“來,先進屋?!?/br> 說著話,還作勢要關(guān)院門,福哥兒下意識聽從他的話,進了院子。等院門關(guān)上后,才疑惑地看著他倆。他以前躲在遠處偷偷看別人買時,并未進門啊。 正想著,何安然就過來牽起他的手,帶著他進了東廂房,讓他坐在凳子上。 “福哥兒,小堂叔今日沒做糖葫蘆,你要想吃的話,現(xiàn)在給你做好嗎?”何安然說道。 “啊,”福哥兒一聽,心里頓時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卻是慌亂,連忙說道:“不必不必,我……以后再來買。”怎么能這么麻煩小堂叔專門給他走呢,福哥兒想著。 林啟用火鉗扒拉兩下小爐中的炭,看爐膛深處還亮著火星,這才停下手。 然后假意從外屋閃了一下,再回來時,手中已經(jīng)拿著幾顆酸果了。他說道:“糖葫蘆沒做,你嘗兩顆酸果吧,也好吃的?!笨臻g中的山楂又酸又甜,確實不錯。 福哥兒本想拒絕的,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只是他拿在手中看了看,并不張口吃。 何安然正要問他為何不吃,就見他臉色發(fā)紅地抬頭,說道:“小堂叔,我能把這果子拿回家嗎?”他的聲音細(xì)細(xì)小小,仿佛生怕他拒絕一般。 何安然聽著,不知為何,心里突然一酸,一時說不出話來,便看向林啟。 林啟偷偷在桌下牽起他的手,捏了捏表示安慰,然后問福哥兒:“為什么要拿回家???” 福哥兒神情怯怯地抬頭看他們一眼,支吾著說道:“大伯娘生病了,每日都很難過,我與她說話她都不理。我想給她買串糖葫蘆,讓她高興些。” 他的眼神單純懵懂,有疑惑也有期盼。 他不知大伯娘怎么了,為何這幾日不與自己說話,自己被娘打出屋時,她和祖母都不做聲了。應(yīng)當(dāng)是身子不適吧,福哥兒想著,畢竟那日她流了很多血。 聽了他的話,兩人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怔忪一會兒后,林啟干脆又往外間走了一趟,從空間拿了不少酸果出來,抱在懷中后,叫福哥兒:“來,和林叔叔做糖葫蘆去?!?/br> “啊,”福哥兒驚訝,不知怎么突然就要做糖葫蘆了,生怕他是特意給自己做的。正要拒絕時,卻聽何安然也說道:“走吧,正好今日做好后,明日就不必早起做了。” 見他們二人都往廚房去了,福哥兒只以為真如何安然所言,便也跟著去了。 他畢竟只有十歲,以前只看過別人吃糖葫蘆,自己還未吃過,現(xiàn)在能看到糖葫蘆的制作過程,自然又是新奇又是高興。方才還木然的神色,這會兒又帶上了孩童的稚氣。 何安然看了,這才放下心來。只是心里也有些疑惑,看福哥兒的狀態(tài)和描述,王氏流產(chǎn)的事只怕真有隱情。 他摸摸福哥兒的腦袋,對他有了幾分憐惜。不管究竟怎么回事,他這段日子應(yīng)當(dāng)極不好過。 心里嘆了口氣,將剛做好的糖葫蘆給了他一串。見他要給自己掏錢,連忙說道:“不必,這是你來我家做客,我招待你的。” 見他猶豫,還故作嚴(yán)肅地說道:“這是待客禮儀。你若要給你大伯娘買,就得花錢了。” 聽他說得篤定,福哥兒信了幾分,于是拿起他家待客的糖葫蘆咬了一口,登時開心地瞇了瞇眼睛,這糖葫蘆果然好吃。 一口咽下后,連忙從懷中掏出兩個銅板給了何安然,說道:“我買一串。” 這般好吃的東西,大伯娘吃了肯定喜歡,應(yīng)當(dāng)會與他說話吧。想著,福哥兒又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大家晚安,早點睡。 第78章 福哥兒挨打 時近酉時, 天邊已泛起紅云,林啟與何安然將福哥兒送出門。 “糖葫蘆拿好,路上走慢些, 小心掉了?!焙伟踩粐诟赖馈?/br> “知道了,小堂叔?!备8鐑褐赡鄣穆曇糁袔е矏偅痔ь^朝林啟笑了一下后, 才轉(zhuǎn)身走了。只看背影,就能看出他此時的雀躍,與方才來時的失落截然不同。 何安然看著,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原本還因能與林啟一同出遠門而高興,可被福哥兒的事一打岔后,心里只覺沉甸甸的, 說不出的難受勁兒。 聽見他嘆氣的聲音, 林啟伸手?jǐn)堊∷募绨? 默默拍了拍, 只是眉頭也緊蹙著。 他向來喜歡孩子, 最見不得孩子受苦, 福哥兒現(xiàn)下寄人籬下的辛酸,只聽他三言兩語的描述,就能窺得一二。 他轉(zhuǎn)頭看一眼何安然, 眼神既有憐惜也有憤慨。 大約是福哥兒與何安然同為哥兒的緣故,看到他日子艱難、受人冷待的模樣, 總讓林啟聯(lián)想到何安然年幼的時候。以何家人的德性看, 何安然小時的日子只怕也是如此。 想著,他心中對這些苛待孩子的人更加憤恨。 兩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一起吃過晚飯后, 林啟才打起精神, 抓著何安然的手,說道:“別想了,咱們以后多看顧著些,最起碼讓他吃飽穿暖。” 他說著,心里也有些無奈,無論在哪個世界,這種家庭矛盾都難以調(diào)和。而且,冷暴力即便在末世前也沒什么好的解決辦法。所以,他們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方面幫襯著點。 只是他心中也有疑惑,按照之前回門時見到的景象,何大伯母及王氏對福哥兒應(yīng)當(dāng)是疼愛的,怎么突然就冷淡起來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何安然,老廟口的嬸子大娘們常坐在一起說閑話,不知他有沒有聽到過何家大房的事。 何安然被他看著,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搖著頭說道:“我平日不愛聽這些,從不給嬸子大娘們捧場,她們哪會兒與我說?!?/br> 兩人對視一眼,又都搖了搖頭,他們夫夫二人不愛說閑話,沒想到真到關(guān)鍵時候,反倒一絲消息也沒了。 “罷了,以后多注意著些他就是,即便咱們知道怎么回事,到底是他們的家事,咱們又不好插手?!焙伟踩粐@了口氣。 林啟聽了點點頭,只是心里第一次升起八卦之心,打算明日與嬸子大娘們打聽一下。 只是現(xiàn)在,他還有件事要做。 他站起身,將方才做好的三五串糖葫蘆裝到盤子里,然后對何安然說道:“我去找劉盛說事,你要不要也去串串門?” 村里的生活單調(diào),到了晚上更是無趣,只能早早上床睡覺。正好他現(xiàn)在要去找劉盛,帶著何安然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也算消磨時間。 “去?!焙伟踩稽c點頭,連忙收拾了碗筷,擦干凈手后,就與他往王家去了。 他們過兩日就要去丹棱縣了,還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家里的事情不少,只林昭一人忙不過來,正好讓劉盛來幫忙,也省得他過幾日與村里人去鎮(zhèn)上找活兒干。 兩人收拾好后出了門,林啟一手端著盤子,一手牽著何安然,覺得他的手有些冰涼,也沒涂抹手霜后的滑膩感,于是問他:“怎么沒擦手霜,用完了?” 上次采買年貨時買的兩盒手霜,氣味好聞不說,功效也好。這個冬天,他的手細(xì)軟白嫩,再沒皸裂過。 “沒用完,我方才出來急了,忘擦了。”何安然不在意地說道。 “唉,你啊?!绷謫⑤p嘆一聲。他剛碰過水就出來吹冷風(fēng),最容易傷著手了。 于是,林啟停下腳步,原本牽著何安然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說道:“把手往里縮縮?!?/br> 何安然聽了,聳著肩膀把手藏進了袖子。這件棉衣買的寬大,手縮進去后藏的嚴(yán)嚴(yán)實實,甚至還有些富余。何安然笑著說道:“行了吧?吹不著了。” 林啟挑挑眉,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一把抓緊了袖口,然后甩了甩,何安然的胳膊就不受控制地隨著他的動作擺動。 “哎,”何安然無奈地笑了起來,說道,“你怎么像小孩子似的?!边@種游戲,他只見七八歲的孩子玩過,過了九歲的都不玩。 林啟不聽,抬了抬下巴,一路牽著他的袖子走路。 這會兒過了晚飯時間,村里人大多在家中歇息,路上并沒什么行人,顯得極為寂靜。他們呼吸著微涼的空氣,感覺頗有種神清氣爽之感。 王家離他家有些遠,林啟覺得自己端著盤子的手都有些酸了,才松開何安然的衣袖,打算兩只手交換了一下,就聽見隱約有些哭鬧聲傳來。 他疑惑地蹙了下眉,看一眼何安然,卻見他臉色如常,于是只當(dāng)自己聽錯了。甩了甩酸痛的手,又往前走了走,卻覺得聲音更加清晰了。 “好像……有人家吵架?”何安然終于聽到了,轉(zhuǎn)過頭來問他。吵鬧聲順著寒風(fēng)傳來,時斷時續(xù)地,并不清晰。 “好像是?!绷謫Ⅻc點頭。 兩人都有些好奇,也不知是誰家又吵起來了。只是他們從來不是愛湊熱鬧的性子,因此并沒急急忙忙去湊熱鬧,林啟仍舊牽著何安然的袖子慢慢走著。 只是到了岔路口,兩人辨認(rèn)出這聲音像是何大伯家的巷子里傳出來的后,立馬互看一眼。 “走?!绷謫⒁粩[手,也不往王家走了,直接走向何家的巷子。 才拐進巷子,就見一個小孩哭喊著從院子里跑出來,著急忙慌地往巷子外跑。 “站住,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今日不緊緊你的皮,你都不知自己跟著誰的姓!”一個婦人從院子里追出來,手里拿著小孩兒胳膊粗細(xì)的棍子,尖著嗓子咒罵道。 小孩兒聽到她的罵聲后,跑得更急了,一邊跑還一邊哭求著,不斷回頭看她。等看見自己就要被追上時,頓時慌不擇路。左右轉(zhuǎn)頭時,被地上一處不平整的土塊絆了一下,人立馬向前踉蹌著撲倒在地。 “啊!”小孩兒痛呼一聲,又連忙向后看了看,見她還在追,急忙爬起來又要跑。 趁著這個工夫,林啟終于在夜色中看清了小孩兒的面容,確實是福哥兒。只是他方才的叫聲比平常說話時尖銳許多,自己才覺得有些不像。 這下確定了,林啟立馬撒開長腿跑了幾步,趕在那婦人的棍子落下前,將福哥兒拽了一把,躲開了她的毒手。 “哎呦!”那婦人正是何安林的媳婦劉氏,也不知她方才使了多大的勁兒,福哥兒被林啟拽著躲開后,那棍子直直敲向了地面。 敲擊地面的重大沖擊,震得她虎口一痛,棍子從手中脫開,在空中打著旋,正正落在她額頭上,立馬引來她的叫聲。 “哪個狗拿耗子的多管閑事?”劉氏突然被敲了一棍子,疼得火燒火燎,一手捂著額頭,也不看是誰,就罵起了人。 林啟如今脾性本就有些急躁,平日總是壓著性子,只是見著方才那一幕后,心里的驚怒頓時被激起,現(xiàn)在又聽見她的罵聲,只想一腳踹在她身上。 只是他的腳才提起來,就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抱住了他的腿。他低頭一看,福哥兒正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眼神中帶著祈求,明顯是不讓他打劉氏。 這會兒工夫,劉氏也看見面前的人是林啟了。雖說林啟開始擺攤后,名聲好了不少,只是人們都知道他以前的事,終究對他有些發(fā)憷。現(xiàn)在見著他臉色不好,劉氏心里下意識一個激靈。 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眼神有些閃爍地說道:“我,我方才沒看清……” 話音未落,身后又跑過來一個老婦人,這人明顯年紀(jì)大了,不過幾步路,就有些氣喘。 “祖母!”見著來人后,福哥兒立馬叫了一聲,向那人跑去。然后,低低的哭聲就傳來了。 何安然聽著這委屈的哭泣聲,自己心里也被他帶出了幾分難過,眼睛酸酸的。 “好孩子,不哭了?!焙未蟛钙v的聲音傳來。 她一手抓住福哥兒的手,一邊往前走了幾步,想看清前面站著的人是誰。 “大伯母,是我。”何安然出聲說道。 何大伯母驚訝一瞬,問道:“安然?你們怎么在這兒?!彼难劬υ谒c林啟身上轉(zhuǎn)轉(zhuǎn)。 “我們本來是去王家的,聽見這邊吵得厲害,就進來看看?!焙伟踩徽f道。 何大伯母的臉色有些尷尬,勉強笑了一下后,說道:“無事,他娘教訓(xùn)他呢。這會兒不早了,你們快去王家吧?!?/br> 何安然心里一沉,頓了一瞬后,說道:“行,那您也早些回去睡吧,只是這會兒天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說罷,省得吵著左右鄰居?!?/br> 何大伯母的態(tài)度,明顯是不想他們插手。他雖然擔(dān)心福哥兒,但這畢竟是他們的家事,自己沒有說話的立場。因此只是提醒一句明日再說,并沒別的法子。 聽見何大伯母應(yīng)了一聲后,何安然心里更加難受,覺得自己實在沒用,連一個孩子都救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