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倏面上隱隱透著笑意，借著不遠(yuǎn)處的燈光將來人打量一番，也跟著點點頭：“你好。”

    這是個變聲期都還沒過的大男孩，語氣有些生硬，還帶著點中二期的別扭：“我是來旅游的，手機錢包身份證全沒了，你能借我兩百塊嗎？”

    不能。

    秦倏默默按了下電源鍵讓亮著的屏幕黑下去。

    他身上根本沒有兩百元現(xiàn)金，都是方便取用的零錢。

    手機支付的時代，即便自己愿意借出這兩百元，對方?jīng)]設(shè)備接收，他只能帶對方去附近小店換取現(xiàn)金……只是這樣的夜晚，自己為什么要跟著一個陌生人到處亂走，最正確的做法是推薦他去警局報警……但這會增加更多無意義的扯皮……真的有必要浪費這個時間嗎？

    秦倏陷入短暫沉默，他坐在葉片保留大半的花圃前，手腕擱在膝蓋處，自然垂落的指尖，貼著布料因膝蓋彎曲帶來的褶皺上。

    路燈光芒在黑夜稀釋下淺淺映著他的輪廓，他眉眼并不凌厲，反倒像天邊云卷云舒，來去不留痕跡，看過就連心頭煩悶一并帶走了。

    可當(dāng)他不言不語，只靜靜凝望著你，黑夜都仿佛在一瞬間變得專注。背雙肩包的小青年指甲不安地在肩帶上摳動，他聽到了聲音，意料之外又好像靴子落地——

    “你不是來旅游的，是來殺我的?！?/br>
    小青年面色一下變得猙獰，手里拉桿箱猛然一掙，甩脫了多余部分，緊握的握桿甩成匕首狠狠向秦倏揮過去。秦倏很早就開始注意他手里的拉桿箱，不單單因為這是他手里唯一拿著的東西，拉桿箱重量太輕，聽輪子滾過地面的聲音可以判斷這是一個空箱子。

    對方一直拉著一個空行李箱，有可能是為了符合人設(shè)拿著道具，但也有可能這個一直被對方握在手里的拉桿箱，會成為突然發(fā)難的工具潛藏著秦倏無法預(yù)知的危險。

    今天情況特殊，秦倏不排斥用最大惡意去揣度對方，在看到對方手背青筋凸起驟然發(fā)力的一刻，秦倏手掌暗暗撐在地面，幾乎在對方亮出匕首的同時，蓄勢待發(fā)的秦倏腰背弓起，借著手掌撐地力道向著斜側(cè)方向猛地沖出去。

    匕首劃過空氣帶來破空聲。

    小青年匕首揮空，秦倏借斜側(cè)方向那一沖，成功擦著小青年身側(cè)躲過，接著他保持重心降低的姿勢猛一扭身，從身后勒住小青年的腿，使他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臉朝下摔進(jìn)前方花圃里。

    小青年視線受阻，手里匕首帶著驚慌意味四下亂揮，秦倏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他身上，膝蓋死死抵住他腿彎，看準(zhǔn)他的動作后，劈手奪了那把匕首。

    “你！”失去武器后，小青年一下顯得有些色厲內(nèi)荏，“你卑鄙！你無恥！你，你不能這么對我，我只是一個游客，我還未成年……我要報警??！”

    秦倏趁他虛張聲勢，好奇研究了下這把長匕首的構(gòu)造。他在思考要不要把這件危險物品丟遠(yuǎn)一點，免得真?zhèn)饺?，想想還是拿在手里更有震懾力。秦倏將匕首尖端豎直戳在地面，在距離小青年耳朵不遠(yuǎn)的地方，緩慢刮出尖銳粗礪的摩擦聲。

    小青年rou眼可見受到刺激，再度激烈掙扎：“放了我！！你這個變態(tài)，你殺不了我的！！”

    秦倏義正言辭指正他：“我不是變態(tài)，我是遵紀(jì)守法好公民，我不殺人的?！闭f完，秦倏偏頭想了想：“既然我殺不了你……你為什么害怕？”

    問完，秦倏有所明悟，冰涼的匕首貼在小青年臉頰上：“我應(yīng)該確實沒辦法殺你，但是我能夠傷害你，比如割掉你的耳朵，切開你的鼻子……你沒辦法抵御這種傷害，所以才這么害怕。”

    小青年掙扎得更加劇烈：“放開我，你這個魔鬼，你死后會下地獄的?。　?/br>
    “你還信基督教？”秦倏有點想撥開小青年的衣領(lǐng)看一看他脖子上是不是戴十字架，“你的任務(wù)不是來殺我，為什么突然改主意，又想對我動手了？”

    小青年忘記掙扎，他瞳孔微微放大，像是聽到極為震撼的事，耳朵里因為過于震驚出現(xiàn)了電流般的嗡鳴，這導(dǎo)致他的視線下意識落到秦倏的唇上，想加深自己的辨別能力。他幾度張嘴，卻欲言又止，最終將頭扭向另一邊：“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秦倏笑了笑，態(tài)度稱得上友善：“你是來做什么的，你心里只會比我更清楚?！?/br>
    “派你過來的人想讓你拖延時間，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你中途突然改了主意，要試著殺掉我……這么看，殺了我應(yīng)該對你有實際好處，你背后的人也是如此?！?/br>
    小青年早就不掙扎了，他努力向著身后轉(zhuǎn)頭，露出看怪物一樣匪夷所思的眼神：“誰告訴你的？你怎么知道？”

    秦倏沉默了一下，如實道：“是猜的。”

    小青年嗤一聲：“猜的？騙鬼吧?！?/br>
    秦倏不太想打擊他，但最后發(fā)現(xiàn)這個話題實在繞不過去：“其實很好猜……畢竟你，不算特別聰明，能力也不是很強?！?/br>
    秦倏說著將手機屏幕亮到小青年眼前，上面是他不久前錄的視頻，黯淡朦朧的背景色下，畫面靠中心位置，一個模糊白影在上下起伏不斷晃動。秦倏任由視頻自己播放：“如果猜得不對，你可以隨時糾正我?！?/br>
    “在這段路上制造異常是你的特殊能力?！?/br>
    “正常情況下我需要渾渾噩噩走很久，直到體力消耗接近臨界點，才能意識到這段路走不出去了。通常大家都會選擇先停下來找一找出路，我大概不會例外?！?/br>
    “只靠這些信息我其實什么都看不出來。我當(dāng)時有過一點猜測，我猜隨著我在這段路上被困時間越來越久，當(dāng)走夠特定時長后，這條段路會連同我一起爆炸，這樣我就能直接被炸死了。

    又或者，隨著我在這段路上越走越深，我會陷入更深層次的幻境里，我漸漸忘記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即將要做什么，無形之中就開啟了一個副本。只有我主動清醒掙脫，破除這個副本，才有可能逃離出去。當(dāng)然，在這期間會有各種各樣的危險找上我，試圖將我消滅掉?！?/br>
    小青年越聽臉上表情越迷幻，仿佛在說——

    你在講什么鬼故事？夢沒做醒吧??！我要有這本事還會被你摁在這里？？

    秦倏將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禁失笑：“嗯，在我判斷出這段路帶來的影響只作用在意識表層，上面那些內(nèi)容就被推翻了?！彼麑⑵聊粰M向翻轉(zhuǎn)，扣住手機的手指在屏幕邊緣輕敲了幾下：“真正的突破口是在這里?！?/br>
    白影晃動的視頻，小青年麻木看著，始終無法聯(lián)想到兩者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

    這怎么就成突破口了？？

    “你猜，這個人影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秦倏湊近小青年進(jìn)一步問著，“總不能一開始就出現(xiàn)在那里?！?/br>
    小青年擺出不配合態(tài)度，聳聳肩：“那可不好說，誰知道?！?/br>
    秦倏忍不住笑：“別人不知道，但你總該知道，視頻里拍到的影子就是你?！鼻刭坎蝗ス苄∧贻p什么表情，接著往下說：“還是那個問題，這個白色影子是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br>
    這次，他沒再需要任何人回答他：“是在我發(fā)現(xiàn)這段路不對，停下來開始思考下一步怎么辦的時候。”

    “看到這個人影，我才徹底推翻這段路還包含其他危險這一選項，確定這份異常的作用，更多是用來拖延時間，將我在某個地方多困一陣子。也是這個影子幫助我將所有信息串聯(lián)在一起。”

    秦倏已經(jīng)將畫面調(diào)整到極限，屏幕上白影占據(jù)了絕大多數(shù)畫面，模糊到像蛋清潑在仍有余溫的鍋底，凝固成帶有一個又一個不規(guī)則孔洞的塊狀物：“人影整體呈現(xiàn)白色……我來猜一猜，你穿的成套白色運動服，脖子這個位置，形狀有些不規(guī)則凸起，看輪廓不像衣服上連著的帽子，是一個音樂耳機，掛在了脖子上……

    運動服，音樂耳機，很像出門夜跑的小年輕，不過看你手上提著一個袋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跑完了，袋子里裝著你的夜宵，大概是燒烤，這個時間點還開著的，絕大多數(shù)是燒烤店?！?/br>
    “視頻里的人影在上下晃動……其實不是晃動，是你在原地踏步，你看，我拍了這么久，你都還在原地，沒有變小，也沒有消失，說明你與我之間的距離始終沒變化?！?/br>
    “讓我想一想，這個距離……我們隔的很近了，如果我當(dāng)時選擇就近探索，或者試著往前走一段，很容易發(fā)現(xiàn)你。到時候，根據(jù)你原地踏步的行為，以及你這身‘人設(shè)’，我真的有可能誤解你是被我牽連的無辜路人，很可能會主動與你搭訕，想試著把你一起帶出去?！?/br>
    小青年已經(jīng)很久沒發(fā)出半點聲音了。

    他自暴自棄聽著，像是要看看秦倏還能“離譜”到什么程度。

    “所以我才說，這個人影是在我發(fā)現(xiàn)異常，思考下一步怎么辦的時候出現(xiàn)的?！?/br>
    “這是你臨時改變的策略。如果我沒有這么快發(fā)現(xiàn)異常，你大概很樂意看著我渾渾噩噩在這里繞圈子，直到我隱隱約約發(fā)現(xiàn)不對，你才會主動露面。那時候，即便我清楚你很可疑，也不會完全拒絕與你溝通，會想要從你這里套取一點有用信息。而你的任務(wù)……其實只是消耗我一些時間，以及帶著我去你下一位同伴那里?！?/br>
    秦倏猶豫地看了小青年一眼，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畢竟，你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幕后控制你們的人，只將最簡單的任務(wù)交給你，讓你當(dāng)一個純粹拖延時間的工具人?！?/br>
    想了想，心軟的秦倏還是給了小青年一點肯定與鼓勵：“不過，你力量還挺厲害，真的讓人完全走不出去呢?！?/br>
    “你媽！！”

    士可殺不可辱，這已經(jīng)是小青年第二次從秦倏嘴里聽到“不聰明”三個字了：“你根本什么都知道，你就是在耍我??！我，我要跟你拼了??！”

    第78章

    小青年很想原地跳起來掐死秦倏, 但秦倏即使與他說話也不忘半壓住他，膝蓋始終頂著他的腿不讓他暴起彈動……盡管小青年這會已經(jīng)沒有掙扎反抗的心思了。

    秦倏拿匕首手柄抵在小青年腿肚子上，稍稍用力按了下去, 小青年立馬應(yīng)激, 渾身繃緊, 小腿肚不住抽搐：“啊啊啊你這個魔鬼??！你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少裝模作樣了！”

    “你身體素質(zhì)好奇怪。”秦倏陷入思索，“手臂力量并不離譜，接近正常人水平，不像經(jīng)過強化特訓(xùn)的樣子……你是怎么做到原地踏步一小時的？”

    秦倏果斷選擇小青年下盤作為突破口正是因為這點。

    在意識到對方想等他主動上前, 并且這里沒有致命危險，只是一個拖延時間的路段后, 秦倏反倒按兵不動了。這是性價比最高的選擇，他要等對方按捺不住主動現(xiàn)身，自己也趁機養(yǎng)精蓄銳，留下更多梳理信息的時間。

    狼狽壓在地面的小青年聽到秦倏的問題, 發(fā)出低低的得意笑聲：“哼哼哼，你真當(dāng)我傻??！只有你看過來我才會象征性演一下，你不看的時候我只是站著啊，誰知道你那么卑鄙，時不時拿手機照一照，我這條腿……”小青年說著掙了掙自己的右腿：“我這條腿就沒放下來過！一直繃著, 就防備你什么時候突然來一下，我剛想休息, 你那破鏡頭就豎起來了?。　?/br>
    秦倏的本意是方便關(guān)注對方動向, 如果白影不在原處晃動了, 就意味著對方有可能改變新策略, 或者是決定現(xiàn)身露面，無論哪種情況都需要打起精神去應(yīng)對，至于突然舉手機照過去，秦倏只是覺得這種行為能在心理上給對方一點壓迫感，純粹是為了好玩，沒想到最終帶來了預(yù)料之外的效果。

    “喂……”面朝下的小青年主動發(fā)出聲音，“我能問問嗎，你到底怎么察覺到不對的？”他對自己能力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這只是一個普通人類，自己反復(fù)確認(rèn)過，沒有任何異能，血rou之軀，所以他才敢突然改主意，想著試一試又不吃虧，萬一成功了呢？只要能捅死這個人，那自己……

    “是因為時間?！?/br>
    秦倏的聲音成功拉扯回小青年的注意力，小青年語氣不耐地反問道：“?。俊?/br>
    秦倏用著最好理解的方式向他解釋：“小時候過得有些艱難，很長一段時間別說手機，連小天才電話手表都沒有，我從很早開始靠自己來計算時間，誤差逐漸控制在幾分鐘之內(nèi)，這個習(xí)慣成年后依然保留下來，類似肌rou記憶，已經(jīng)形成條件反射了?！?/br>
    “這條路，我這段時間經(jīng)常走，用多長的時間差不多走到哪里，不用自己心算，身體形成的記憶會直接提醒我……這對你們來說，算是一種信息差吧?！?/br>
    小青年聽完安靜了好幾秒，露出一種“我是誰我在哪我干什么呢”的匪夷所思表情，隨后他手掌往地上一拍，整個場景仿佛被打碎的塑料罩子，應(yīng)聲而碎，秦倏再抬眼望去，原來他們早已走到路燈下，長椅都被甩在身后三米遠(yuǎn)的地方。

    “喂，我說，能從我身上起來了嗎？”小青年像一只失去夢想的青蛙趴在原地，“我放棄了，不干了，遇到你這奇葩算我倒霉。”

    秦倏對他的要求欣然接受，匕首尖停留在距離小青年頸側(cè)不遠(yuǎn)的地方，提著他衣領(lǐng)幫助他從地上起來。

    “至于嗎！”小青年有一堆罵罵咧咧想講，但武器就在人家手里，又只能憋回去，顫抖著兩條腿往長椅方向走。

    他屁股剛挨上椅面，就聽旁邊的人說：“你現(xiàn)在還不能休息?！?/br>
    “我憑什么不能休息！？”小青年一下逆反了，“沒聽到我說不干了嗎？反正我的任務(wù)也完成了，你別管我，我也管不著你……喏，往前走，出這小公園，你再去會會其他人吧！”

    秦倏往他說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仍然堅持之前的態(tài)度：“你現(xiàn)在不能休息。先帶我去見控制你們的人。”

    小青年一怔：“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明知道有人對付你要你命，你居然還主動往前湊？把自己包裝成一份大禮送貨上門唄。”想了想他又問道：“你為什么那么肯定我是被控制的？我就不能是人家忠實的手下，忠心的走狗？”

    “不像。”秦倏語氣平靜地回答他的問題，“你們之間連合作關(guān)系都稱不上。對方在態(tài)度上明顯看輕你，將你當(dāng)一個消耗道具使用，你也不是心甘情愿聽從對方命令辦事，從你中途改變主意想殺掉我來看……一旦成功，你會獲得極大好處，背后控制你的人也是為了這份好處？所以，對方也要殺我?！?/br>
    “恭喜答對了，”小青年用事不關(guān)己的語氣道，“可惜沒獎勵呢?！?/br>
    秦倏若有所思點點頭：“那你更應(yīng)該帶我去見幕后的人?！?/br>
    “怎么就更該帶你去了？？這兩者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嗎？毫無關(guān)聯(lián)??！”小青年打定主意不受秦倏忽悠。

    “有關(guān)聯(lián)的。”秦倏說道，“想一想你被安排的任務(wù)。你背后的人，真沒考慮過你會違背他的意愿殺了我嗎？對方從頭到尾沒對你做出限制，加上他給你安排的任務(wù)，足以證明他不是一般輕視你?！?/br>
    “在對方眼里即使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類，你都無法帶來任何影響，再想想同樣是被對方控制的其他人，那些更有能力的人，他真不擔(dān)心我被其中哪一位意外殺死嗎？一定有著更強力的約束手段吧，只有你，被徹頭徹尾輕視了?！?/br>
    小青年臉上浮現(xiàn)出扭曲掙扎神色，任誰被控制脅迫，還被對方這樣看不起，心里都會掀起波瀾，以至于他忽視了秦倏正大光明的試探，默認(rèn)了秦倏話里那些信息。

    小青年以及與他有著相同行動的那些人，大家都是受背后之人控制。相比小青年他們這些人，對方要強得多。

    無論小青年還是他背后的人，大家目的都是一致的，想要殺了自己，這對他們有好處……不過，究竟是怎樣的好處呢？

    秦倏原先不想考慮那么多，試圖簡單粗暴理解成，這些人可能在玩懸賞游戲，如果誰第一個殺死自己，可以得到巨大的獎勵。

    但這樣有一個說不通的地方，背后之人在實力碾壓眾人的情況下，完全可以搶先所有人擊殺自己，為什么要先控制所有人，還要再牽制大蛇，又把自己困在這里拖延時間？這看起來很像再等待一個時機，甚至連大蛇的威脅，對方都沒有太放在眼里……秦倏忽然一抬睫，啊，是這樣。他知道原因了。

    小青年見秦倏話說一半，突然沉默半分鐘，接著就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自己，背后止不住發(fā)毛：“喂，想說什么就說啊，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是因為信息差。

    背后之人掌握了小青年他們所不知道的信息差。單純殺死自己不會有任何用處。

    對方控制小青年和其他人是為了防止他們犯蠢，壞了事情。

    別的人或許一開始不清楚這點，注意到背后之人的舉動后，多多少少也能悟出來。被控制是一方面，不敢輕舉妄動又是一方面，他們也想通過背后之人更多行動，來判斷分析他們所缺少的信息到底是什么。

    只有小青年……他是真的什么都沒意識到。

    自己差一點被他“天然”的行為所誤導(dǎ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