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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太平歌在線閱讀 - 太平歌 第4節(jié)

太平歌 第4節(jié)

    他這就是不同意的意思了。

    靜義公主也說:“陛下為母后籌備明年的壽辰,要不,就等從京中歸來再說?!?/br>
    京中或許有合適的親事。

    傅容詫異問:“母親從哪里聽來的消息?”

    靜義公主笑起來:“自然是,京中來的消息?!?/br>
    她就是再不受寵,也是天家公主。

    傅容從母親園子里出來,直接就去尋趙幼澄,趙幼澄住在公主府后面的園子里,單獨(dú)辟出來的園子很是寬闊,平日里也不走公主府的正門 。

    他進(jìn)去的時候,冬葵正要進(jìn)去報,他免得驚動人,就沒讓冬葵進(jìn)去,自己先進(jìn)去了,趙幼澄正伏在桌上勾勒,她在畫一只鷹,送給小師叔的禮物就和師伯一樣吧。

    這位小師叔,她前世根本沒見過,甚至都沒聽過她和裴蘊(yùn)玉有這樣的淵源,前世她和先生的關(guān)系都很淡,自然也不知道夢譚先生古稀之年還收了一個小弟子。

    而這個小弟子,年紀(jì)輕輕就成了一方封疆大吏,封候拜將,建立了不世功勛。

    傅容進(jìn)門前冬青看到了他,問了聲:“五少爺怎么來了?”

    趙幼澄這才回頭看他,。驚訝問:“五哥?”

    傅容進(jìn)門解釋:“我路過這邊,進(jìn)來看看你。這幾日的功課如何了?”

    趙幼澄:“先生對我的功課沒那么嚴(yán)厲,這幾日師伯在,我……我聽說明年皇祖母壽辰大賀,到時候姑姑肯定是要進(jìn)京去的?!?/br>
    傅容失笑:“我要和你說的也是這事?!?/br>
    “五哥怎么知道的?”

    “母親剛說的,為了meimei婚事,母親的意思,是等從上京城回來再說?!?/br>
    趙幼澄聽了也明白。前世傅嘉宜就是在上京城定下的婚事,再沒回姑蘇城。

    “這是應(yīng)該的,到時候祝壽,大家都要去的?!?/br>
    傅容聽的異樣,她沒說‘回去’,而是說‘去’。

    趙幼澄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擔(dān)心傅嘉宜的婚事,就開玩笑安慰他:“五哥不用擔(dān)心,嘉宜性情直爽,不論親事如何,有姑姑有你庇佑她。她都不會吃虧的。”

    傅容性情敦厚:“你和她一樣,都是我meimei,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我講?!?/br>
    趙幼澄笑起來:“那是當(dāng)然?!?/br>
    五哥當(dāng)年曾為她屢次犯險。她再也舍不得身邊的人為她背上罵名了。

    “五哥幫我看看,這畫是我送給小師叔的,先生的小師弟,我也是第一次見?!?/br>
    傅容看了眼,阿鯉的畫不在技巧,貴在靈動。

    風(fēng)雪壓松,孤鷹盤踞,氣勢恢宏。

    “很不錯,只是你小師叔是何許人?”

    “河?xùn)|裴家的郎君,裴蘊(yùn)玉?!?/br>
    傅容驚訝問:“就是那個十六歲寫出傳世駢文的裴蘊(yùn)玉?”

    “是?!?/br>
    傅容十分高興:“那到時候我定要去拜訪?!?/br>
    能得他這樣一個忠直雅正的讀書人都推崇的人,可見裴蘊(yùn)玉在書生中名聲確實(shí)很不錯。

    “那到時候五哥和我一起去。”

    傅容失笑:“那不妥當(dāng),等我遞了拜帖再去不遲。”

    趙幼澄握著筆笑起來:“那我一定要和師叔講,我五哥是白鷺山書院頭名學(xué)子,未來一定不會比他差?!?/br>
    傅容忙阻止:“萬萬不可,怎能這樣無理,裴蘊(yùn)玉十六歲就能寫出那等傳世佳作,尚且謙遜不顯,而我自夸自戀,徒增笑料?!?/br>
    趙幼澄見他這么認(rèn)真,“我開玩笑的,我也沒見過小師叔?!?/br>
    兩人坐在那邊閑聊,傅嘉宜聽了父親書房的女婢傳話說父親說起了她的親事,追到靜義公主處打聽,結(jié)果靜義公主不曾提起去上京賀壽的事情,直接否決了她關(guān)于親事的事情。并教訓(xùn)她:“你年紀(jì)尚小,該讀的書還尚未讀過,這等事先不著急?!?/br>
    傅嘉宜不敢違逆母親,乖順應(yīng)聲后退出來。

    出了院子就有些生氣,母親不過不喜歡她,那趙阿鯉正在讀書,母親便也要她也勤學(xué)苦耕,她又不考狀元,苦讀有什么用。

    半怒中和身邊的春嵐說:“你去看哥哥在不在。”

    結(jié)果一炷香后,春嵐回來報,傅容在趙幼澄處。

    傅嘉宜這下又徹底生氣了。

    氣沖沖進(jìn)趙幼澄的園子里,門口有武衛(wèi)守著,她就在外面鬧脾氣。

    冬葵進(jìn)去報了聲,趙幼澄詫異:“讓表妹進(jìn)來?!?/br>
    傅容也同樣疑惑,兩人還在討論名畫。

    傅嘉宜進(jìn)門就問:“哥哥夜伴三更,在郡主處,孤男寡女……”

    “傅嘉宜,你想一想清楚,再說話,你覺得呢?”,趙幼澄盯著她慢條斯理問。

    傅嘉宜任性但是并不厲害,被趙幼澄的氣勢壓住了,嘟囔:“本來就是?!?/br>
    傅容生氣道:“論公,君臣有別,阿鯉是殿下。論私,自小長大的手足,我為兄長。你豈可這等齷齪心思!學(xué)海無涯,你就不能自省自省?!?/br>
    傅嘉宜也知道自己口不擇言,哥哥向來是君子,趙幼澄雖然討厭,但心情也純正,只是心比天高,看不上姑蘇城的所有東西。

    趙幼澄見兄妹沒事了,才說:“冬青奉茶?!?/br>
    傅容已經(jīng)起身了,直接說:“不必了,該說的事也說完了,我們這就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說完側(cè)目看傅嘉宜,沒好氣說:“走吧,夜半三更,早些歇息。”

    傅嘉宜被他說的干瞪眼,一句話講不出來,只能跟著哥哥出門去了。

    冬青送人出去后回來還好奇:“這表小姐,倒是很聽五少爺?shù)脑?。?/br>
    趙幼澄拿著筆蘸墨,揮筆寫下:少年應(yīng)有鴻鵠志,當(dāng)騎駿馬踏平川 。

    端詳片刻才說:“她就是個小孩子心性,天真頑劣,生怕母親和哥哥被人搶走了?!?/br>
    冬青看她一眼再不好多話。

    第二日,阿吉傳話,先生讓她帶著前一日的茶。

    大概是師伯喜歡陳皮紅茶,她將所有的茶翻找出來,第二天帶著禮物去書院。

    等她進(jìn)了院子,她接過冬葵手里的東西,也不見阿吉。

    園子里也沒有人,先生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等她到書房門口才看到書房里有人,背對著她站著,身量挺拔,一身金色暗紋的云杉綠襕衫,正仰頭在看墻上的字。

    她暗暗想,這位該是小師叔了。

    第4章 討好師叔

    ◎不如春日賞花◎

    裴蘊(yùn)玉大概是察覺到了有人看他,回過頭來。

    趙幼澄怔怔看著人,前世他名聲大噪、關(guān)于他擁兵自重各種事,她多有耳聞,那時并不知道他是她的小師叔。

    大婚后三個月,周聿昭領(lǐng)了戶部的差事,正是新婚,周聿昭要去江南,她一個人進(jìn)宮看太后,過了閶闔門后,在左春門前下了車。從前她最不耐煩走路,可是那日和周聿昭拌嘴,心中不痛快,便順著夾道慢吞吞走路。

    迎面過來一行人,為首的那人黑色的正偏頭和旁邊的人說著什么,因?yàn)閹е宓?,趙幼澄皺眉很不習(xí)慣靠近這些武夫,因?yàn)樗磉吀娜硕啵H@個大太監(jiān)又跋扈,遠(yuǎn)遠(yuǎn)就讓人避讓。

    她看了眼為首的那人,只聽見一行人喊:見過長公主。

    但是沒有人抬頭。

    她有點(diǎn)好奇身量挺拔,猶如青松一般的人,生了張?jiān)鯓拥哪槨?/br>
    等走過后,她才問福全:“那是誰?”

    福全諂媚道:“那是兵部的裴大人。”

    “裴蘊(yùn)玉?”

    福全以為她感興趣,便有心賣弄:“裴大人……”

    ……

    她還在驚訝,想起從前的第一次遇見,她沒看見他的臉。

    他竟然這樣英俊,但卻猶如冬日雪后青松,幽冷而獨(dú)絕。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嘆,裴蘊(yùn)玉可惜了。

    因?yàn)樗恢倍紱]成親。據(jù)說曾定下親事,但是那女子不曾過門,就去世了。

    他此后再沒成親,不知讓上京城的多少癡情怨女們牽腸掛肚。

    裴蘊(yùn)玉見門口的小姑娘,問:“你就是阿鯉?小殿下?”

    趙幼澄這才回神,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忙垂首道:“我是阿鯉,在先生這里沒有殿下,只有學(xué)生趙阿鯉。見過師叔?!?/br>
    裴蘊(yùn)玉并不笑,一張臉好看是好看,但十分嚴(yán)肅,微微皺眉看她,只低沉道:“進(jìn)來吧。”

    他剛說完,就看到聽到先生和師伯從廊檐那頭過來,見她來了,師伯先說:“蘊(yùn)玉也極喜歡你的茶?!?/br>
    趙幼澄立刻乖巧道:“我今日帶了許多?!?/br>
    先生大概覺得她給自己長臉了,就說:“阿鯉去煮茶?!?/br>
    她乖巧應(yīng)聲,像個乖學(xué)生,進(jìn)去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們是師兄弟三人坐在旁邊聊公事。

    裴峴果然是為了蘇州的案子來的,師伯則是因?yàn)榛剜l(xiāng)探親,他進(jìn)京述職,轉(zhuǎn)道來這里,順便停留一段時日。

    而裴峴話極少,都是先生和師伯在說話。

    等趙幼澄的茶煮好,張克定便說:“蘊(yùn)玉丹青了得,阿鯉讓你小師叔指點(diǎn)一二如何?”

    趙幼澄沒想到,他們兩個對小師弟這么抬愛,但是眼下她是個乖巧學(xué)生,怎么會反駁,立刻說:“再好不過了?!?/br>
    她將準(zhǔn)備好的畫拿出來遞給裴峴說:“我準(zhǔn)備得倉促,沒什么能送給小師叔的,望小師叔收下?!?/br>
    裴峴垂目看她一眼,接過畫直接展開,但一直都沒說話,張克定看到了畫,立刻說:“阿鯉偏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