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歌 第99節(jié)
老王妃拍拍她的手,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 趙誠不能太聰明,也不能太出眾,有些事情,畢竟就擺在眼前,她明白就好。 中午和老王妃吃過午飯,她直到傍晚才回來。 冬凌低聲說:“我們帶來的禮卸了,又被裝上一車東西。” 趙幼澄笑笑:“知道了。帶走吧?!?/br> 等回去章嬤嬤已經(jīng)安排好了晚膳, 裴慎這次沒有和彭懿留在郊外別院,而是跟著趙幼澄回城了。 趙幼澄不敢再留他,安排說:“你不能留在我這兒,盯著我的太多了。你先回裴家吧,我若是有什么事,自然會去找你?!?/br> 裴慎根本不聽她的,從頭到尾就是一句話:“大人命我來保護(hù)殿下。” 趙幼澄趕不走人,只好說:“那你去永嘉寺吧,讓李嗣同安排你。” 章嬤嬤帶著門房送來的帖子,厚厚一沓,她挑著看了眼,問:“姑母那里,有來過帖子嗎?” 章嬤嬤也不清楚,留守的女官過來報:“靜義公主府來過請?zhí)?,是嘉儀郡主加封后,進(jìn)宮謝恩。之后設(shè)宴邀請了京中很多女娘子。殿下不在城中,我們也不曾打攪殿下,按規(guī)制回了賀禮。” “好,你們有心了。” 兩位女官不敢托大,之后就退出去了。 趙幼澄只信任身邊的人,對宮中指派的女官,和禮部送來的長史幾乎不怎么用。 內(nèi)院的冬葵也可以外面走動,外面的冬凌管著府兵,幾乎能把她的麻煩全都處理掉。 章嬤嬤等人走后,和她商量:“公主府的賀禮,還是要送。不是說和宋家的親事定在七月,這眼看著就到了。” 趙幼澄看了眼,將帖子丟在桌上,靠在椅背上說:“我累了,讓我歇歇,我想一想再說吧。” 章嬤嬤也就不再說了,讓她起身回東臥房的炕上去睡了。 她只是累了,但睡不著。靠在靠枕上閉著眼,開始細(xì)細(xì)想這些事,結(jié)果最后真的睡著了。 夢里她一個人在草原上跑馬,漫無邊際的綠,連一個人都沒有,她回頭看了一望無際沒有邊際,她奮力喊了聲:“裴峴~” 可是草原連回聲都沒有,她聽不到回聲,在馬背上四處張望,不知為什么總覺得慌張。 很久之后,風(fēng)吹起都時候,裴峴從遠(yuǎn)處奔馬而來,她還沒來得及高興,聽到冬青小聲說:“殿下睡了?!?/br> 她突然被驚醒,眼睛睜開問:“誰來了?” 傅嘉宜提著裙子已經(jīng)進(jìn)來了,笑著說:“表姐回來了?” 趙幼澄也不知道她怎么進(jìn)來了,看到冬青臉色很不好看,大概是硬闖進(jìn)來。 趙幼澄還是一臉?biāo)?,夢里的情景太清晰,她整個人還在恐懼復(fù)而的驚喜中,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裴峴的臉。 所以也不答傅嘉宜的話,只是靜靜看著她。 傅嘉宜還處在加封郡主的喜悅中,她原本是想聽趙幼澄恭喜她一聲的,結(jié)果被她盯著,突然就有些無措。 趙幼澄慵懶靠在靠枕上,隨口說:“嘉宜怎么來了?” 傅嘉宜這么久沒見她,其實(shí)自從回上京城后,見她的時候就很少很少。 她覺得趙幼澄不一樣了,她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每次讓她不敢反駁,她像個成年人一樣,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 她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傅嘉宜才不承認(rèn)自己是羨慕。 “母親生辰,特意來請你,沒想到你出城去了。我加封后宴請京中的朋友們,你也沒來。” 趙幼澄那里有功夫理會她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和冬青說:“去泡杯茶,濃一些。” 連她的話都不接,轉(zhuǎn)而問:“五哥成親的日子定了嗎?” 傅嘉宜看著她,突然就來氣了。 她果然誰都不關(guān)心,只關(guān)心哥哥,可見是覬覦哥哥。 哥哥那日說她沒關(guān)心過她,可那也不是她的錯,趙阿鯉就這樣,她說話永遠(yuǎn)都是硬邦邦的,讓人不能靠近,她怎么關(guān)心? “定了,五哥和宋家jiejie自小青梅竹馬,成婚后定然琴瑟和鳴。表姐和哥哥自幼親近,但畢竟年紀(jì)大了,男女有別,這樣不好。表姐以后還是避諱著些比較好……” 趙幼澄這才聽出來她的弦外之聲。 她覺得好笑,故意問:“我和五哥自小一起長大,自然親近,這有什么不可理解的嗎?” 傅嘉宜盯著她,用那種‘你果然喜歡我哥哥’的表情。 “表姐應(yīng)該知道,人言可畏,哥哥高中,將來前程似錦,宋家jiejie乃是良配。表姐何故如此固執(zhí)呢?” 看著她氣宇昂昂的模樣,趙幼澄聽的只管笑。 傅嘉宜想說她不要恬不知恥,糾纏哥哥,但是又不敢。 她心里還能有優(yōu)越感,畢竟趙幼澄喜歡哥哥,求而不得。 在她眼里就是失敗者。 單單這一件事情,她能贏她一輩子。 畢竟她沒有糾纏過周聿昭,即便他如今高升。雖然至今想起來,還是難過。 趙幼澄見她這幅趾高氣昂的樣子,想起前世她作天作地的為難五哥,為難宋寶珍。 要是她一直恨著她,倒也劃算。 “我用不著你cao心,郡主就要有郡主的樣子。不要學(xué)那些長舌婦。整日到處說是非。省的給郡主丟臉,讓人以為皇家女兒都是這幅德行?!?/br> 傅嘉宜被她一句話就氣的半死。 冬青知道這位不能好好說話,候在外間這時候就說:“殿下,茶來了?!?/br> 傅嘉宜這段時間不知道是沒人教訓(xùn)她了,還是她在其他女娘子身上找到尊貴的感覺了,被趙幼澄呲了幾句,也不生氣。 自己恨恨坐在東炕邊,看著趙幼澄懶洋洋的靠在那里。 “你在姑蘇明明好好的,就算是病了一場,也該養(yǎng)好了。怎么還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冬青聽得快氣炸了,瞪著眼睛看著傅嘉宜就要說話,趙幼澄卻說:“冬青,去看看晚膳吃什么。” 冬青不甘心的氣沖沖出去了。 第76章 趙幼澄使壞 ◎安成告狀◎ 傅嘉宜的人在外面候著, 已經(jīng)快晚上了,趙幼澄不信她今晚不回去。 冬青出去后,她就開始嚇唬傅嘉宜:“姑母呢?五哥大婚的事, 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嗎?” 趙幼澄越這么問, 傅嘉宜就越疑心,并認(rèn)定她是喜歡傅容,并企圖破壞傅容的婚事。 傅嘉宜警惕說:“都準(zhǔn)備好了。” 趙幼澄意味深長看著她, 笑起來。 “你怕我什么?哦,你怕我愛慕五哥, 壞了他的親事,對不對?” 傅嘉宜見她一點(diǎn)都不在意的說出來, 而且說起這些一點(diǎn)羞愧都沒有, 心里急躁:“你休想!你貴為長公主, 何必做這種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 還說你和宋jiejie要好,你就這么心安理得壞她的親事嗎?” 趙幼澄很無所謂說:“對啊, 我貴為長公主,我要什么沒有?只要我開口,陛下肯定會準(zhǔn)的?!?/br> 傅嘉宜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 “笑話, 你以為你就能無法無天?哥哥已經(jīng)過了六禮, 親事已成。你就算貴為長公主又如何?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趙幼澄見她知道護(hù)著五哥了,笑著說:“是嗎?那要不要試試?看五哥愿不愿意?看陛下愿不愿意?至于天下人恥笑,我覓得如意郎君,那叫有情人終成眷屬。挨天下人幾句罵算什么,你從前罵我罵的少嗎?我在乎過嗎?” 傅嘉宜被她有恃無恐的態(tài)度嚇著了。 趙幼澄繼續(xù)逗她:“所以, 你最好別惹我, 要是我哪天不高興了, 我就能攪了五哥的親事,包括你的?!?/br> 她囂張的樣子,氣定神閑的樣子,讓傅嘉宜毫無辦法。 她思考了很久,才說:“哥哥高中,親事坎坷。你既然愛慕他,就要為他著想,你不能這樣毀了他。你要讓他背上背信棄義的罵名?他往后怎么見人?他的前程就毀了!” 趙幼澄沒來由地笑起來:“你不是郡主嗎?你難道不知道,我的丈夫,不需要有多大功名。名利、富貴,我都可以給他?!?/br> 傅嘉宜不確定趙幼澄會不會這么干,但是顯然被她嚇唬住了,趙幼澄這半年來實(shí)在和姑蘇完全不一樣。 她第一次和趙幼澄認(rèn)錯:“表姐,我承認(rèn)曾對你多有嫉妒,那是我不懂事,但是哥哥對你不一樣,哥哥自小愛護(hù)你,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他自小勤勉,寒暑不歇,讀書那么刻苦,能考取功名不容易,你要是生我的氣,就和我說,不要沖我哥哥撒氣。” 趙幼澄:“我明明喜歡他,怎么是撒氣?!?/br> 傅嘉宜這會兒見她說什么也不應(yīng)聲。 “你想讓我做什么?只要我能辦到,但是哥哥已經(jīng)得了姻緣。宋jiejie溫柔嫻靜,父親和母親都很滿意。所有人都覺得這樁婚事是緣分天成。你不能壞事。” 趙幼澄收起笑意,不再逗她。 “記住你說的話?!?/br> 傅嘉宜立刻點(diǎn)頭。 章嬤嬤是冬青叫回來了的,進(jìn)來見屋子里靜悄悄的,問:“聊什么呢?晚膳好了。” 傅嘉宜立刻起身說:“沒什么已經(jīng)晚了,我要回去了。” 她今晚本是有幾分炫耀的意思,但被趙幼澄嚇唬的怕了,說完也不等趙幼澄說話,急匆匆就出門去了。 趙幼澄也沒有留,章嬤嬤驚訝問:“怎么走這么急?” 趙幼澄不以為意:“不用理會,安排人送回去就是了?!?/br> 等人走后,章嬤嬤問:“你又教訓(xùn)她了?” 趙幼澄根本不認(rèn)賬:“怎么會,她現(xiàn)在可是嘉儀郡主,是她非要說我愛慕五哥,讓我別攪和了五哥的親事。可不是我說的?!?/br> “所以你就故意嚇唬她?” 趙幼澄心想,我難道看起來就像是做這種事情對的人嗎?我趙幼澄窩囊的死了,也沒做過 ?璍 這種宵小之輩才做的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