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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太平歌在線閱讀 - 太平歌 第128節(jié)

太平歌 第128節(jié)

    你既然不是陛下自愿的將你放在這個位置,這就是你的罪。

    曾慶國果真如周憲實說的一樣,折子一封接著一封,日日匯報,萬事依照律例辦。

    連孟廷元都說曾慶國有其父的風(fēng)采。這樣的人不糊涂。

    陛下可以不在乎,孟廷元可以等,曾慶國可以等,但高家人不能等。高關(guān)澄也等不起了。

    關(guān)在五城兵馬司的女眷已經(jīng)死了三人了,就連牢中的男丁,都死了兩人。

    每每聽到報喪聲,高關(guān)澄的死氣就多一分。

    直到最后,高關(guān)澄已經(jīng)面如死灰,知道自己所有的棋,都壞了。

    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二月最后一天,刑部衙門報,高關(guān)澄在家中自殺,并寫下三千字的認(rèn)罪書。

    望陛下寬宥高家族人。

    消息一傳開,滿朝沉默。馬廷庸更是涕淚,陛下因為高家的事發(fā)落了很多人。馬廷庸還在等,等采選之后能寬赦一批人。

    沒想到高關(guān)澄早已絕望。等不到這個時候了。

    高關(guān)澄的死讓熱鬧的上京城立刻變得寂靜,老臣們隱隱有種兔死狗烹之感,總之影響不太好。

    趙暉看著高關(guān)澄寫的認(rèn)罪的折子,字字懇切,句句在理。

    原來他自己也知道,屢屢以下犯上?說的都是悖逆之言?

    所以直到死到臨頭,他才承認(rèn)高家貪贓枉法?

    左書房中人不少,都看著他拿著折子靜靜地看,誰也不敢多言,尤其曾慶國站在最前列。

    趙暉自從太子去世后,性情和從前完全不同,行事變得十分強硬。

    最后才淡淡說:“厚葬吧,高家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就地發(fā)賣,此案到此為止?!?/br>
    人死了,他也沒了興致,只剩下一些怏怏不快。

    趙幼澄聽說高關(guān)澄自殺,正在挑選字,裴峴真的送來好幾幅字。

    她看著字,心里笑起來,高關(guān)澄居然死了。

    那么采選應(yīng)該會很順利了。

    高關(guān)澄的事情已成定局,也只是少數(shù)人覺得唏噓,在上京城的百姓眼中,貪贓枉法之人,被繩之以法,是件人人稱道的事情。沒什么好唏噓的。

    所以不過是討論了幾日,就過去了。

    三月禮部還要給太后娘娘準(zhǔn)備壽辰,不知道是誰的主意,將采選最后合并在了太后娘娘的壽宴上,說是為了雙喜。

    趙幼澄聽著這個餿主意,真是覺得好笑。

    皇祖母可未必開心。陛下到時候說不準(zhǔn)倒是會很開心。

    廉親王主管采選,但做事情的自然是下面的人。比如駙馬傅明義這次為陛下采選,真是出了大力氣。

    此刻延嘉殿中,周太后聽著傅明義的解釋,笑著說:“這個主意很好,我年紀(jì)大了,過不過壽都無所謂的。但天家的子嗣才是最要緊的事情,早日采選充盈后宮,正好也讓我也見見新人,到時候大家一起熱鬧熱鬧,過去一年出的事太多了。你就按照這個辦吧,若是有什么拿不準(zhǔn)的,就讓德妃幾個人來問我就是了?!?/br>
    傅明義聽著這話,覺得太后娘娘并不如靜義說的那么難說話。上年紀(jì)的貴人,口口聲聲稱我,毫無架子。

    “謝娘娘體恤。”

    周太后笑著說;“謝什么,你和靜義成婚幾十載,如今兒女好事成雙,卻不曾通知我一聲,該罰!”

    靜義公主定下司事郎中家的兒子,讓周太后有幾分薄怒。

    傅嘉宜因她的寵愛,而得了名聲,加封郡主。最后卻白白浪費了這等機會,只尋了個司事郎中就定了親,在她看來,實在是愚蠢。

    傅明義惶恐;“是臣之過,靜義因為女兒的婚事,實在憂心。是我考慮不周。”

    傅明義再老實,也知道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周太后又笑起來,看著他:“這罰先記著,等嘉宜成婚后,要一并進(jìn)來給我磕頭。我給她備了厚禮?!?/br>
    此刻她看起來像極了一個被人遺忘而鬧脾氣的長輩。

    傅明義汗顏。

    周太后笑著說:“靜義自小性格剛強,這么些年在外,我時常憂心,這下好了,你們定居在京城,眨眼就能見到了。我盼著你們和和美美?!?/br>
    傅明義聽得倒是覺得慚愧。

    周太后說話的本事,傅明義根本不是對手,從宮中出來他還在心中隱隱慚愧。

    等去廉親王府上將事情匯報完,廉親王淡淡說:“依你的意思,太后娘娘要負(fù)責(zé)這次的采選?!?/br>
    傅明義眼睛瞪大,看著廉親王一臉茫然。

    這話從何說起?

    廉親王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根本沒細(xì)細(xì)思量周太后的話。

    也為這個老實人嘆氣。

    “太后娘娘也說了,陛下添人是好事,她想湊這個熱鬧,愿意和壽宴一起辦。也說了到時候讓惠妃等人和她匯報。這話該你去傳?!?/br>
    傅明義聽了他這么一說,就知道自己真被擺了一道。這會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廉親王見他這幅樣子,心里失笑。

    安慰他說:“不是什么大事,該定下的也都定下了,宮中的貴人也都知道怎么做,但是這個旨意你還是要去通傳一聲。”

    傅明義心里覺得被這些多心眼子的人愚弄了,

    尤其看廉親王對這回事毫不意外,就知道周太后沒有那么好說話,可惜沒人提醒他。

    他回家就和靜義怨:“怎么能如此?這么一來,就是不合規(guī)矩?!?/br>
    靜義公主哪里敢讓他真的去,傅明義向來做事規(guī)規(guī)矩矩沒那么多想法。

    她就說:“改日我去宮中走一趟,他們都知道你是老實人。這事我去辦。”

    他有些生氣,但也沒辦法,陛下在西苑還沒回來,到時候太后壽辰的時候帝后一起回來,已經(jīng)沒有多少日子了。

    三月初,宋嵐那邊送來消息,嚴(yán)娘子有了身孕。趙幼澄聽著高興,讓冬青去探望送禮。

    冬青回來說,街上很熱鬧,好像有人家下聘禮。在街上撒喜錢,趙幼澄也沒當(dāng)回事。

    結(jié)果第二天方氏來給她送花,說是自己得了幾盆牡丹,知道她愛花特意給她送來,和她說起前幾天的事。

    “公主傅家和司事郎中家的親事不成了?!?/br>
    趙幼澄還沒聽明白是誰家,因為她根本沒往傅嘉宜身上想。

    方氏見她沒明白,嘆氣:“嘉儀郡主和司事郎中的親事不成了,聽說那家的兒子病了,嘉儀郡主這邊覺得男方騙婚,前幾日鬧的很大?!?/br>
    趙幼澄一想起父王祭日那天,傅嘉宜肯定遇上周聿昭了,她連走的時候都偷偷走的。她立刻就想,是不是傅嘉宜又反悔了。

    “怎么會,男方得了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你表哥回來說,肯定不是什么大病。因為是獨子,去年高中后進(jìn)了都察院。不像是沒出息的兒郎。”

    趙幼澄這會兒確定,就是傅嘉宜悔婚了。

    “誰知道呢,或許嘉宜的姻緣不在這里,隨她吧?!?/br>
    方氏也是純八卦,“也是,就是這么鬧一場,往后定親就不好定了?!?/br>
    男方被污蔑身體有疾,確實不太好。但傅嘉宜的名聲也好不到哪里去

    趙幼澄笑起來:“那些就交給姑母cao心吧,咱們該cao心皇祖母壽辰的事情了?!?/br>
    方氏被她逗得大笑起來。她想起趙善易說的趙幼澄,說她的親事仿佛是定下了,老爺子仿佛是知道的,只是老爺子三緘其口,可見她的親事是有些講究。

    “什么時候喝一杯你的喜酒,那才是大事 ?!?/br>
    趙幼澄絲毫沒有害羞,笑起來說:“若是有那一日,我為表嫂開宴三日?!?/br>
    方女士被她逗得笑個不停,嘆氣:“我娘家侄子們不爭氣,家里也沒有配得上你的郎君,要不然這個媒人我當(dāng)定了?!?/br>
    趙幼澄開玩笑:“表嫂不必這么執(zhí)著。過幾年就能給趙琰相親事了,到那個時候你慢慢挑?!?/br>
    章嬤嬤進(jìn)來見方氏歡暢的笑,便說:“夫人有些時日沒來了?!?/br>
    方氏:“倒是有些想念章嬤嬤做的酒釀圓子了。”

    章嬤嬤說:“我釀的米酒還多著呢,我家殿下不好安睡,所以不能嘗酒,給夫人帶一壇。”

    方氏從來不知道她睡的不安,只知道她每日睡的很晚,怪不得她眼底總有青色。

    “怎么會睡得不安?可有讓太醫(yī)看看?”

    “沒有說的那么嚴(yán)重?!?/br>
    方氏也沒當(dāng)回事,只當(dāng)是她身體不好。

    見她低頭打量這些花,還是說起:“我養(yǎng)不好這些,就都給你帶來了?!?/br>
    趙幼澄看著還不大的花苞笑著說:“正好我還不知道皇祖母生辰給她送什么,這半個月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到時候也能催開了。早春賞花就是雅興?!?/br>
    方氏驚訝:“還能催開?”

    趙幼澄笑她:“表嫂可是后悔了?”

    方氏:“怎么會,那我到時候要開開眼罷了。要是放在我那里也養(yǎng)不好,府中的花匠也是粗人,不會服侍這些嬌貴的小東西。?!?/br>
    等方氏走后,趙幼澄就打發(fā)冬葵:“去打聽打聽,傅嘉宜的親事到底怎么回事?”

    等晚間冬葵回來,和方氏說的差不多,是傅家執(zhí)意退親。司事郎中家的兒子也不是故意裝病,人家的病早好了,之前有些胃癥,后來好了。

    時間太短,冬葵打聽不出其他的,趙幼澄基本確定,傅嘉宜肯定是因為周聿昭。

    她對傅嘉宜實在太了解來。

    傅嘉宜此刻被鎖在房中,靜義公主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傅容認(rèn)識那位未來的妹婿,但對meimei的事情還是不清楚,寶珍只說:“她前幾日好好的,自從太微宮回來后就不大對……”

    傅容以為她又和趙幼澄吵架了,特意來了趟太微宮。

    趙幼澄見傅容一臉無奈,只好如實說:“我不曾和她起口角,只是那日她在永嘉寺遇見了周聿昭?!?/br>
    傅容聽得火氣大增,大概也是猜到了。

    趙幼澄安慰他:“五哥不要生氣,她是個執(zhí)拗的性格,因為任性,錯過這次的姻緣,她會長教訓(xùn)的。這種事,除非她自己明白,要不然你越攔著,她越會惹亂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