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30節(jié)
杜氏這下怕了,不敢再求情。 最后齊老爺是沉著臉走的,誰也沒看,全都嫌煩。程姨娘害怕,謹慎的行了禮,最后躲著大奶奶回到了后院,岑越是齊老爺前腳走,后腳沒打招呼也走了。 他惦記著阿扉。 林姨娘送三少爺?shù)叫≡海瑒ama一看三少爺那模樣都嚇壞了,問林姨娘怎么了,林姨娘沒聽到原委,但想來齊少修嘴里沒什么好話,只說:“和四少爺鬧的不快,給三少爺煎一副安神茶吧,嚇壞了。” “我們郎君呢?”劉mama扶著三少爺問。 齊少扉神色才變化,口里喊越越,別罰越越。 林姨娘忙說:“老爺沒生氣,想必三郎君一會就回來了?!?/br> 沒怎么多留,林姨娘就回去了。劉mama叫來梅香,扶著三少爺進了堂屋,她親自煎了安神茶,梅香守在三少爺旁邊,嘴里一遍遍說郎君肯定沒事。 “……三少爺莫擔心,郎君聰明,不會有事的?!?/br> 果然沒一會,郎君就回來了。 齊少扉剛喝過安神茶,整個人安安靜靜坐在那兒,不哭不鬧,看著有點沒神,岑越見了心疼,說洗洗睡,什么事明日再說。 耽擱到現(xiàn)在晚了,也是該睡了。 岑越哄著給阿扉脫衣裳,齊少扉就跟木偶一般,讓抬胳膊抬胳膊,沒了往日小孩子快快樂樂的聲,說阿扉給越越暖被窩,說越越快來呀。 將大崽塞到被窩,吹了蠟燭,黑暗里岑越也躺下,拍了拍阿扉,低聲說:“睡吧?!?/br> 里頭靜悄悄的。 岑越一見,是反省剛才對齊少修下手輕了—— 他當然打了齊少修了,摔了木老虎就上手捶齊少修,還說就故意摔的,不然齊少修干嘛發(fā)瘋打他—— 齊少修想激怒阿扉,他做的不過是原路奉還。 才十一歲就這么可惡,真是——岑越心底正想罵人,被窩里有動靜,大崽貼了過來,岑越顧不得想別的,阿扉就撲進他懷里抱著他了。 岑越拍了拍阿扉的背。 “越越,我阿娘真的死了嗎?” 岑越不知如何答。懷里齊少扉帶著鼻音,哭著說:“齊少修之前說,娘死了,娘不要阿扉了?!?/br> “阿扉再也見不到娘了?!?/br> “越越,娘變成木牌牌了。” “阿扉乖乖聽話,乖乖吃藥,乖乖睡榻上,阿娘也不出來見阿扉,阿扉見不到娘……” 岑越胸前的里衣被打濕了,齊少扉小聲的哭,眼淚流個不停,岑越只能一遍遍拍著阿扉的背,一張口聲也是啞的,“我爸媽在我十三歲那年車禍去世的?!?/br> “我也好想好想見他們,有時候想,不如那次車禍我一起死了,一家人都在一起,活著太難了,我太想太想他們了。” “大伯家不是我家,我就開個小飯館把院子守住,客人來來往往,可還是空蕩蕩的?!?/br> 爸媽在,那院子才是 “我沒家了?!?/br> 岑越說到這兒,眼眶是紅的,淚珠滑落到發(fā)絲中,他抱著阿扉,說:“我以為會見到他們,沒想著來到了這里,遇到了你。” “越越不哭?!饼R少扉哭的抽著抬手給越越擦眼淚。 岑越嗯了聲,感受著臉上的手指,摸了摸阿扉的頭發(fā),他可以說許多安慰的話,說阿扉的娘在天上守著阿扉,說人都有一死,以后會相見,說人死了變成星星月亮,一抬頭就能看到天上的親人。 這些話,他父母去世時,同學、朋友、親人安慰他都說過。 岑越什么都沒說,只是抱著阿扉,低頭親了親阿扉的額頭,“以后就是咱們了,不離不棄,一起生活……” 齊少扉像是小獸一般,聲聲的叫著越越,抽著鼻子。 兩顆靈魂,好像在這個時候融到了一起,明明年歲不同,記憶不同,來自不同的地方,卻緊緊的綁在了一起。 第二日,兩人眼睛都腫著,齊少扉那眼睛都不能看,聲都是啞的,小孩子嘛,哭的慘。岑越看完齊少扉的,覺得自己應該能見人,他就是小小哭了下。 昨晚沒忍住,齊少扉哭聲勾起他說了他的事。 好在大崽睡醒了,什么都沒問,應該是昨晚哭狠了,稀里糊涂的記不得吧。 昨天發(fā)生的事,大院子母子雖是挨了罰,但齊老爺對小院也沒什么好臉色和表示,并沒有安慰齊少扉—— 岑越不在意這個,看阿扉也不在意。 也是,大崽連他爹說什么話都不想記。 劉mama是打聽到了,知道了老爺生氣罰了大奶奶和齊少修覺得很解恨,不過一看郎君不說昨日事情,便叮囑梅香也別說了。 灶屋里,梅香點點頭說知道,又說:“三少爺哭過,郎君眼睛怎么也是腫的……” “估摸是郎君疼惜三少爺,一道哭了?!眲ama感嘆道。 這日晌午用過飯,照舊午休時。 齊少扉巴巴貼著越越,主動脫了外衣上床,小孩子語氣高興說:“阿扉要給越越暖床!” 岑越:“……”天氣這么熱,暖個什么床。 “你往里頭睡?!?/br> “阿扉知道,阿扉不擠越越~” 作者有話要說: 齊少扉日記5:越越哭了,越越親親阿扉了,阿扉只有越越了。 第28章 青牛鎮(zhèn)28 話說昨日,二苗背著竹簍出了鎮(zhèn)子,才想起來,誒呀一聲,臉上盡是懊惱,說:“忘了說我姓姜了,叫姜二苗,家里住在大廟子村?!?/br> “也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見?!苯缁仡^望了眼背后,方向就是齊家,齊家三少爺?shù)姆蚶?,叫岑越?/br> 他把這個名字牢牢記住。 大廟子村離鎮(zhèn)上略近一些,走回去腳程快了,那就一個多時辰,要是慢點那就兩個多時辰了。姜二苗走慣了山路,尋常不到晌午就能回家,今個卻慢慢走。 岑夫郎說了,他腳上傷沒好利索,讓他慢慢走回去。 是了,他還年輕,肯不能留病根,成了瘸子。 姜二苗自顧自的想著,要是他家里人知道了,指定會說弟弟/阿哥倔脾氣怎么還知道聽勸了,稀奇。 走了會,姜二苗摸摸懷里的銅錢,因為鼓鼓囊囊一包,他一個人就沒裝過這么多的錢,老覺得聽起來銅板和銅板撞的叮當聲,這要是人多了,肯定有人知道他裝了錢的。 可不成。 姜二苗環(huán)顧了一圈,臉上一笑,擼著袖子就上手,是薅了一路的豬草回去,豬草放在背簍里,錢袋子丟進去,再給上頭蓋著豬草,這么一來—— 他原地蹦了下,半點聲都聽不見。 于是等到村了,姜二苗是灰頭土臉身上粘著草、灰,臉臟兮兮的,太熱了,出了汗,他隨手扒拉了下臉,臉可不就臟了,背上還是滿滿的豬草。 大廟子村大,聽聞最早是三個村,村口地勢高一些的土坡上有一座大廟,里頭供奉的是土地公,村里老人說,早年間鬧災,地里干旱的厲害,沒什么吃,就圍著大廟的三個村地里還能長出一些豆子來,勉強吊個性命不至于餓死。 因此傳出大廟有神靈,三個村都想求大廟庇護,也不敢起爭斗,慢慢的時間久了,三個村叫什么外人不喊了,全都叫大廟子村了。 “姜家的,這都晌午了打了這么多豬草?” 村口閑聊說話的嬸子阿婆打招呼。 姜二苗就停下來,一一叫了人,說:“我早上進鎮(zhèn)上給人家送山里野果子,耽擱了這么多天,果子也不好了,唉?!?/br> “回來沒啥事,薅了豬草,比沒啥強?!?/br> 村里是藏不住事,就是誰家孩子放個響屁,沒一會隔壁都能知道說起來。姜二苗前段時間進山摘那酸果子,說是進鎮(zhèn)里賣,村里都知道。 大家伙是暗地里瞧著、看著,那酸果子就那些點,酸不溜秋的又小,有啥吃頭,還賣到鎮(zhèn)上去,誰家不開眼了買這個?白跑路,費工夫腿都能走細了。 沒人會覺得姜二苗靠這個賺銀錢,就是賣也賣不下幾個錢。后來姜二苗還真賣了,回來一說,就賣了個幾文錢,沒敢多要,眾人唏噓,還說:看吧,沒說錯吧,費那功夫干啥。 這會看姜二苗灰頭土臉喪氣模樣,就知道沒賺啥錢。 有嬸子可憐二苗說:“聽你娘說,去摘果子腳還扭了,你說你還跑這么遠的路送什么野苗子。” “我跟人家說好了,總不能不給。”姜二苗撓撓頭,說:“大娘嬸子們,我先回去了,晌午還沒吃餓的慌?!?/br> “快去吧,這孩子。” “誒呦二苗跟他爹一樣,都是老實頭。” “我瞧著姜家遲早是要分家,姜老大是老實頭,可也不能不管他孫子吧,聽說孫子病一直沒好利索,他奶都不給掏銀錢,攥的緊咯?!?/br> “又不是沒孫子,姜家娃娃多,姜老太不稀罕吧?!?/br> “那么大一家子,該分家就得分,你說老大孫子都有了,還不分家這是干啥啊?!?/br> “干啥?當然是指著老大一家干地里活了?!?/br> “可憐了。” “不過話也說回來,姜老頭老太命倒是長,瞧著還精神著呢?!?/br> 姜家人多院子大,地方敞快,雖是泥瓦房,不過前后左右都蓋了屋。就是村頭人說的那般,姜家沒分家,姜老頭老太一共生了七個孩子,活下來五個,一個外嫁女,剩下的全都是兒子。 姜二苗是老大家的,他家住在靠里的側屋。他有一個大哥,一個妹子。大哥成婚不到三年,侄子一歲多,前些日子侄子受了寒,一直沒好利索。 沒分家,那就是田里莊稼、養(yǎng)豬養(yǎng)雞換的銀錢全部充公。 姜老太是個過日子特別省的人,但凡貴價點的糖、油、鹽,那都是鎖起來的,每到點做飯了,再來親自開了鎖,多少油,多少面,都得在姜老太眼皮子底下放。 這么過下來,姜家其實不窮的,是大廟子村的大戶——田地最多,因為男丁不少,力氣大,女眷也多,菜園都比別家大,養(yǎng)的豬雞,村里誰家養(yǎng)豬是五六頭的養(yǎng)? 沒那個精力照顧那么多豬。 按理說,姜老太平日里摳一些就算了,但重孫子病了,怎么說也得給銀錢看病吧?孩子才一歲多,不看病耽誤下去咋辦。 就是姜老太不給,老大家也該藏私,不可能全交公了吧? 剩了,他爹就攢了四十文錢。姜二苗一路回家,聽背后村里人磕牙聲,在心里說。 奶每次都說,他家事情最多,又是大哥要娶妻又是蓋屋,還要擺席給聘禮錢,大房花的多。他爹也這么認為,那是口袋有一文錢都要交出去。 姜二苗以前也這么想,他爹兄弟四個,他家是花錢多些,聽著像占了公家的便宜。所以喂豬養(yǎng)雞,他也是勤勤懇懇,多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