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55節(jié)
齊老爺不聽解釋,抬腳進(jìn)了廳。杜氏面上掛不住,又氣又臊,趕緊喊李mama倒茶,沒看到客人啊,怎么如此怠慢。 這是全推到李婆子頭上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點小伎倆,不過沒人在意。到了正廳,齊老爺端坐高位,左手邊下頭是齊少扉、岑越,對面是王掌柜。起先王掌柜是站著的,齊老爺說坐吧,還是真生分了? 王掌柜忙說老爺說哪里的話,便坐了下來。 剛起個頭說起府縣買賣,杜氏帶著李婆子進(jìn)來上茶,杜氏親自給齊老爺?shù)股喜?齊老爺在外人面子上其實是給杜氏幾分尊重的,畢竟杜氏是他的繼室,太下杜氏的臉,那就是下自己臉面,因此還算和氣點了點頭。 杜氏一見老爺不生氣了,便笑了聲,說:“剛兩個孩子回來,我是高興的緊,一時沒瞧見王掌柜。” 這話就是放屁了。 齊老爺都要揭過剛才那茬,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給老王面子補回來就成了,可這杜氏沒眼色又提過去,齊老爺臉色都沒變,放了手中的茶,讓杜氏先出去看看少修。 杜氏:…… 少修在學(xué)堂,又沒回來,看什么少修。剛都好了,怎么又不待見她了?杜氏想不明白,只好先下去,去了兒子屋。 廳里上過茶。 齊老爺說:“老王你繼續(xù)說?!?/br> 王掌柜應(yīng)了,這次話從簡,“到了府縣,老爺您知道的,榮和堂、杏林堂、許家藥鋪,榮和堂家大業(yè)大,里頭起了變動,新掌柜派頭足,人家的藥材夠,東西比咱好,是壓低了價也不收,除非是給新掌柜塞足了腰包,但不劃算,這人不是能喂飽,且長久相處的人。” 意思要是兩家買賣能長久做,那這次打點也成。 “杏林堂掌柜滑頭,知道榮和堂不會要咱們的貨,價錢給的低,基本上是賠本的買賣。” 齊老爺聽了眉頭緊皺,也猜想到了。 “后來三郎君說,直接去問許家藥鋪,一半的藥材給最低的價?!蓖跽乒裾f:“許家藥鋪答應(yīng)了,這一半藥材刨去路費賺了一兩多銀子?!?/br> 王掌柜把賬本遞給齊老爺。 齊老爺沒翻看,而是聽后頭的,這一半藥材才賺了一兩,那之后呢?怎么就到了十兩多? 剛門口王掌柜給岑越撐臉面那手,齊老爺愣完后就聽出門道了,不管是十七兩,還是賺了十兩多,此次去府縣買賣,都是出乎他意料的。 “說來慚愧,我做了二十幾載的掌柜,不如三郎君啊?!蓖跽乒窨淞司洌蠛芸毂阏f:“賣給許家藥鋪的藥材確實不怎么掙錢,另一半的藥材才是大頭,賣的價格還是咱們平安堂的價格,但是散賣的?!?/br> 平安藥堂的藥材要是賣府縣藥鋪,不管是三家哪家,整批貨那都是往低價壓,其實散賣看著價低,但是賺的,就是麻煩許多,尤其人生地不熟的府縣地盤。 沒鋪子沒人脈,藥材這東西你就是降價便宜賣,百姓也沒說誰家買了回去囤著,因此都是細(xì)水長流慢慢的賣。 齊老爺不由好奇,“這散賣的一半貨,幾天賣完了?” “三天?!蓖跽乒裾f到這兒,看向三郎君,“這一道是三郎君賣的,不如三郎君講講?” 岑越知道王掌柜是想讓他在齊老爺跟前露臉,也沒推辭,說:“我愛做飯,也就做飯有個好手藝,爹您說了之后,我就去藥鋪要了賣藥材的單子,什么藥性,什么藥效,我記下來琢磨?!?/br> “剩下一半散賣的藥,其實藥性溫,有的時候藥膳,像是茯苓糕、葛粉粥,還有一些我覺得更像是香料,之前在小院時我就用來鹵rou燉rou……” 齊老爺年紀(jì)大觀念沉先說了聲胡鬧,岑越就當(dāng)沒聽見,繼續(xù)說:“當(dāng)天在府縣吃食街道上租了攤子,大鐵鍋泥爐子都搬過去了,百姓們覺得是藥材,我說是香料,那到底是什么,大家自己看看。” “香味一出來,買的香料人就多了。” “對了我還請了榮和堂的小鄒大夫坐鎮(zhèn),幫我這香料打包票,有害沒害,吃久了傷不傷身,有榮和堂的大夫說,比我自己喊百姓要信服的多。” 這是借了榮和堂的名氣,賣平安藥堂的貨。齊老爺聽到此處其實心里已經(jīng)喊妙了。 “三家賣他們的藥材,我們賣的是香料,價錢上也適宜,這次一賣,隔個三四個月的可以再去賣?!?/br> 這算是把這條買賣給盤活了,還是走的長線。 “不錯?!饼R老爺點點頭,面上神色還壓著,瞧不出好壞,說:“這次不錯?!?/br> 王掌柜跟在齊老爺身邊多年,齊老爺說不錯那就是好的意思,連著兩次不錯,可見對三郎君這次買賣很是看好。 也是了,要是沒三郎君,這次是賠本的買賣。 “忙了快半個月了,回去歇歇吧,過兩日來正院吃飯?!饼R老爺?shù)馈?/br> 岑越應(yīng)了好,一算日子又到了正院吃席的時間,不過他看了眼齊老爺,阿扉去府縣看病這事,齊老爺是忘了還是壓根不覺得能看好? “爹,還有阿扉這次看病……” 齊老爺頓時才想起來還有這個事,還未說話,王掌柜先起身,說還要盤賬收拾,先回去了。齊老爺見狀,眼皮子一跳,讓王掌柜先回。 這少扉的病情還有別的內(nèi)情? 岑越也沒添補胡說,“藥方和阿扉素日喝的藥不一樣,阿扉喝的藥材里多了兩味清熱瀉火的藥材?!?/br> 齊老爺當(dāng)即臉色就黑了下去,他猜到了,岑越才嫁進(jìn)齊家門多久,平日就在后院,手伸不到那么長,少扉喝的藥材都是經(jīng)正院送過去的。 誰的手,一目了然。 “好在小鄒大夫說發(fā)現(xiàn)得早,要是長年累月下去,阿扉身體就不成了?!?/br> 齊老爺臉黑如鍋底,這都喝了幾年了,這還短? 岑越當(dāng)沒看見,繼續(xù)說:“小鄒大夫說,阿扉先斷一斷藥,慢慢用參茶溫補著,不可cao之過急。至于之前那張藥方,鄒大夫去世,小鄒大夫說他也瞧不出阿扉病情,現(xiàn)在由榮和堂的趙大夫琢磨,說過幾個月再帶阿扉過去瞧瞧?!?/br> “嗯,你們先回去休息。”齊老爺點點頭說。 岑越就和阿扉回小院了。他們前腳走,后腳齊老爺就喊人讓杜氏來,杜氏還以為老爺脾氣散了,一進(jìn)正廳,就瞧出不對勁…… 小院里。 “三郎君和三少爺正在前廳說話,估摸要留一會?!泵废阃【照f。 小菊正燒灶,“姐,我水燒了好幾鍋了?!?/br> “郎君和三少爺都愛干凈,路途遠(yuǎn)回來肯定先洗漱,吃飯等會燒。”梅香說。 劉mama是在灶屋待一會就出去院門口守著,終于是接到了人,一看三少爺,“是不是瘦了些?可算是回來了?!?/br> “劉mama好?!饼R少扉叫人,進(jìn)了小院回家快樂,高高興興說:“阿扉沒瘦,阿扉吃的好?!?/br> “我瞧著是瘦了一些?!贬秸f,跟劉mama說:“之后好好給阿扉補補?!?/br> 這可說到劉mama心坎里去了,連連點頭說郎君說得對,要補。 齊少扉一聽越越說的,也改口,仔細(xì)摸摸自己臉頰,乖乖說:“阿扉好像瘦了一些些?!?/br> “……”岑越逗大崽很開心。 回家了。 梅香小菊都出來迎,浴桶里早早備好了熱水。兩人先洗漱,出門在外都是擦洗,大洗不方便,等洗完換了干凈衣裳,堂屋已經(jīng)擺好了飯菜。 跟席面一樣,七八個菜呢。 岑越一看,心里暖,大家都盼著他們平安回來,拉著阿扉坐下吃飯,總算是能吃上一燉可口的了。 因為過了晌午,劉mama三人都用過了,這會是守在堂屋要伺候三少爺郎君用飯,岑越其實有點不習(xí)慣被人這么伺候——但他知道,三人肯定想阿扉了,便沒說什么讓大家先下去休息這話。 “府縣還挺大。”岑越先開口。 梅香小菊一下來了精神,岑越一邊吃飯一邊閑聊,“阿扉你說?!?/br> “對呀對呀?!饼R少扉高興點點頭,“越越帶我吃了魚粉,還有桂花球球?!?/br> 小朋友出門游玩回來,就是有一大籮筐話要跟家里人說的。 岑越說:“去的路上沒經(jīng)驗,沒帶被褥?!?/br> “第一天可辛苦了?!饼R少扉可憐兮兮說。 可把劉mama心疼壞了,說自己也沒想到。岑越一聽這個話音,趕緊岔開,“后來去了鎮(zhèn)上被褥買了。” “阿扉和越越能睡覺了。”齊少扉開心。 劉mama就忘了誒呦自責(zé)了,說:“就是帶回來的那個?那要拆洗干凈了?!?/br> “越越還做了野菜餅?!饼R少扉喜歡吃這個。 岑越:“路上是無聊些,不過也不算辛苦,第一晚借宿的人家,還買了雞吃?!?/br> 劉mama一聽,有雞吃那還好。 “第二天在他家用了灶屋,做了些菜餅帶路上吃。” 齊少扉重重點頭,強調(diào):“可好吃啦!” 氛圍一下子歡快起來,梅香好奇多好吃,岑越就說:“明日我給大家做做,都嘗嘗?!?/br> “好啊!”齊少扉開心,“阿扉給越越幫忙?!?/br> “好。” 屋里人都高興。等用完了飯,岑越和齊少扉去休息,雖然吃的飽但懶得走路,坐了一路車回來精神疲憊,躺床上歇會。 兩人在屋里睡得昏天黑地,正院在算賬。 齊家宅院不大,也沒什么管家,平日里管內(nèi)宅的就是杜氏,外頭行走多的是齊老爺身邊的長隨,什么事都能干,像是跑腿、傳話、送東西,也往后宅去——每個月從藥堂領(lǐng)了三少爺?shù)乃?,交給正院。 如今齊老爺發(fā)難。 正廳里,長隨跪著磕頭,是一副以死明志的樣子,“三少爺?shù)乃幬沂前凑辗阶咏o林大夫看,藥堂人親自抓給我的,我親自送到正院交給李婆子?!?/br> 李婆子也跪著,卻說不出什么話。 “老太爺在時,就是我干,這都六年了,老爺,那藥材就是藥方子定的,我規(guī)矩辦事……” 李婆子臉嚇得如土一樣,旁邊椅子上坐著的杜氏是坐立難安,一副針扎的模樣,齊老爺一看哪里還不知道實情如何。 “毒婦!”齊老爺直接罵了。 廳里丫頭婆子長隨都在,當(dāng)眾下罵杜氏毒婦,這簡直是把杜氏臉皮撕下來踩了,但凡換做有些門戶出身有教養(yǎng)的人家,那可真是比殺了人還難受。 杜氏出身貧苦,沒受什么教養(yǎng),不過進(jìn)了齊家門當(dāng)了小妾后,夫人許氏教了些規(guī)矩,她學(xué)的四不像,可到底知道了些,后來裝賢惠裝大度,裝慈母,裝的體體面面。 如今什么都沒了。 “老爺,老爺?!倍攀峡拗?。 齊老爺問那兩味藥材,是不是你放的? 杜氏還支支吾吾不敢說,齊老爺發(fā)了火作勢要動手,結(jié)果是胸口一疼,連退幾步,扶著高幾才堪堪站穩(wěn)。杜氏也不敢上前扶,齊老爺目光如炬狠狠盯著杜氏看,杜氏嚇得不敢直視,偏開了眼,心虛的不成。 “家有毒婦,你手那么長,敢伸到少扉的藥里,安得什么心。”齊老爺沉臉質(zhì)問。 杜氏腦子昏脹,只剩下哭了,齊老爺在子嗣上一向看的重,當(dāng)即說:“把那歹毒的婆子發(fā)賣了出去?!?/br> “老爺不要啊,我不敢了?!倍攀弦詾檎f自己,一抬頭對上老爺陰沉的目光,旁邊是李mama的哭喊,才知道是要發(fā)賣了李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