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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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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夫們吃過草莓,確實是好吃,可運到了北雁郡城那就是另外一個價了——可比吃金子呢。

    這草莓專賣貴族,就是磕了碰了壞了,也不能流落到市面上。

    只能銷毀的。

    王勇應了聲。岑越又道:“醫(yī)堂的學徒回來照顧阿扉,他要什么你聽著安排,熱水粥飯煎藥,客棧我打點過了……”

    岑越不放心,一一安排完,聽著確實是沒什么了,看了看阿扉還在睡,想著他早早送完貨,早早回來。

    三車的草莓,岑越起的大早親自送,他有收了定契的,秦唐兩府不必說,還有林府、黃府、趙府,后面兩府要的少了些。

    先是秦唐二府,都是管家來接的,交接完貨,秦府管家清點了貨無誤,讓底下人抬了下去,一邊說:“聽聞岑老板相公受了傷,我家少爺便說,不急著用草莓,就是貨損了也無妨的,晚一些送,沒想到岑老板如期給送了過來?!?/br>
    “對了,不知道岑老板相公傷勢如何了?”

    岑越先道:“多謝秦少爺體諒?!庇终f:“我家相公傷在頭上,如今能醒來,只是喝不了半碗藥便昏睡過去?!?/br>
    “如此嚴重啊?!鼻毓芗殷@訝道。

    岑越嘆了口氣,拱手做抱歉說:“今年草莓正好最后一批,之后往郡城的果子沒了草莓,寒瓜的話,我另派人送,怕是不能親自來了?!?/br>
    秦管家點點頭,“該的該的,希望岑老板的相公早早康復吧?!?/br>
    “多謝秦少爺照拂體恤,借您吉言了。”

    之后便交了貨,結了尾款,秦府管家不打擾岑老板去送貨了,回府關了門,去給少爺回話。

    草莓早早到了秦鈺院子里,丫鬟先洗了一盤送到二少桌子上。

    秦鈺先沒吃,看了眼就發(fā)現(xiàn)這次的貨要好,拿了一嘗果不其然,是新鮮酸甜,汁水飽滿。

    門口丫頭報信說管家來了。秦鈺讓進。丫頭打了簾子,秦管家到了后先見禮,請了安,這才一一說了岑老板相公受傷的事。

    “……剛同我說話,面色憔悴想來沒怎么休息好,還說謝謝少爺您的體恤諒解——”

    秦鈺擺了擺手。

    秦管家知道,少爺不愛聽夸捧他的話,便略了過去,說回了正題,“岑老板說,之后就沒草莓了,今年就最后一批就在這兒,幸好岑老板來時帶了四車貨,翻了一車的量,正好是送了定好的幾家了?!?/br>
    秦鈺又擺了擺手。

    “知道了少爺?!鼻毓芗乙姞罟硪姸Y退出去了。

    二少爺真是心善,買了岑老板一次草莓,如今岑老板出了事,也掛念兩句,不過岑老板也是個剛烈的,直接報了官。

    唐府收到草莓,見完好,還詫異,問了兩句,岑越解釋了一遍,之后管家點了貨,付了尾款,還說:“我們少爺說了,明年還要,岑老板盡管送,之后寒瓜也是?!?/br>
    “多謝?!贬降懒酥x。

    后來管家跟少爺回話,說完了。唐宵見那新鮮完好的草莓,是抬著眉,說:“就是今日送的壞的,本少爺我也照收不誤,最是恨那背后搞壞的小人了?!?/br>
    唐家從武,一向是正大光明,就跟唐宵同林府少爺玩的好,林府少爺有時候嘴上不把門,說錯了話,說的過分了,唐宵也是直來直往笑罵兩句,從不往心里去。

    “你下去吧,那案子斷了,報一聲?!碧葡?。

    管家應是,便下去了。

    之后幾個府都是管家來收貨,不過沒多問什么,岑越只說了之后送寒瓜另有其人,其他幾府管家點點頭,道了一聲知道了,就這般了。

    林府管家以前還在岑越跟前敲打過,如今便說:“岑老板還是太年輕,沒什么經(jīng)驗,出了這茬子事,吃虧一次,就當長長教訓了。”

    岑越不喜這話,面上不顯,只是拱手客氣回應。

    若是長教訓在他身上就好——

    阿扉。

    岑越掛心的緊,一上午收完了銀錢送完了貨,回到了客棧。客棧里小學徒說:“一早上,辰時、巳時各醒了一次,用了半碗藥,半碗粥,頭上傷口我已經(jīng)換過藥了?!?/br>
    “醒了多久?”岑越問。

    小學徒說:“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那就是連十五分鐘都沒有。岑越心里沉甸甸的,謝過了小學徒,讓小學徒下去吃飯,換他來照顧阿扉。

    天氣熱了些,岑越給阿扉擦洗擦洗,時不時換一下姿勢,別壓麻了,血液要流通的。

    這兩日,北雁郡城說的最多最大的話題就是——賣金果子的外來商車被砸了,已經(jīng)報官了,聽說背后搞壞的人也是果子商賈。這事已經(jīng)傳遍了。

    就是這家客棧,底下都有人詢問掌柜的,也有人磕牙聊。

    “什么金果子銀果子的?”底下人有人問。

    伙計收拾桌子,見客人問,便解釋:“客官,不是真的果子,是說那果子賣的價貴,一盤三十顆草莓,值十兩銀子?!?/br>
    才來住店的外來客一聽,倒吸一口冷氣,“什么果子?這般的貴,還真是金果子了。”

    “草莓?!被镉嬘终f了遍,“我只聽過沒吃過,聽說是運了十日來的,還是拿冰運的,可是稀罕了,如今北雁郡城能吃起的,也就幾”

    “那草莓確實是第一次聽?!?/br>
    “用冰運,難怪金貴?!?/br>
    又有人好奇問:“怎么買?”

    “趙老三,你這般問,是咋滴,也想十兩銀子吃個果子不成了?別吹牛了。”

    這趙老三臉漲紅,說:“我怎么吹牛了,十兩三十顆,我三十顆吃不起,還一顆都買不起了?嘗嘗滋味咋滴?!?/br>
    “說你一句,你還真杠上了?”

    同行人顯然是知道趙老三的家底,不過是空口白牙說大話。

    店里伙計見兩人要吵起來,忙勸架,說:“兩位兩位別生氣,別動怒,熄熄火,不說旁的,兩位口中那金果子老板就住在我們家客棧中?!?/br>
    這兩人一下子看向伙計。

    “真的?”

    伙計點點頭,“我騙二位干嘛,就在樓上。岑老板相公受了傷,如今在客棧里養(yǎng)病,二位息怒,小聲些。”

    那趙老三一聽,又回到了原先話題,“那什么草莓還有嗎?”又去看同伴,像是置氣一般,說:“今個我還真買了,讓你瞧瞧,我是不是說大話?!?/br>
    “你這人真是——我不過玩笑兩句,你怎么真要花錢買這個?!蓖橐布绷耍醚韵鄤?。

    伙計忙說:“二位,您們就是想買都買不了了,這草莓岑老板只送了訂貨的貨,本是多帶了一車,結果鬧了這么個事,車翻了,壞了整整一車,如今全壞了?!?/br>
    趙老三眼底一亮,按捺住,說:“壞了的果子呢?賣不賣?”

    “不曉得,早上我去送熱水,只見兩筐都在岑老板屋里,說是不讓賣,可能會砸了吧。”伙計說。

    柜臺里掌故的瞥了眼自家伙計,喊了一聲,讓下去后廚看看,在哪擦個桌子擦了半晌——

    伙計應了聲,抱歉沖兩位客人笑笑,忙跑去后頭了。

    掌柜的低聲說伙計,“你嘴長話多的。”

    伙計不明白,這兩日,客棧里說岑老板事的有許多,他也說,掌柜的從不這般說他。掌柜的一看就知道這小子不明白錯在哪里了,點了點說:“那位姓趙的客人,他同伴都說吃不起,可見知道他家里什么情況,可他為什么非要買岑老板的草莓?”

    “賭氣吧?”伙計撓頭,“剛倆人都吵起來了?!?/br>
    掌柜是高深遠遠瞥了眼大堂那桌背影,說:“人家可比你機靈,你說草莓十兩銀子三十顆,那位姓趙的客人打的什么主意?”

    “他想要草莓種子,偷偷摸摸種這個,這是那位客人跟岑老板的事,你不許在其中摻和,他要是給你銀錢打點,讓你偷幾個壞果子,也不許應了?!?/br>
    “咱們客棧開了這么多年,誠信經(jīng)營,童叟無欺,又不是黑店,再者岑老板告官一次,要是惹了人家,你說人家告不告你?”

    掌柜就怕手底下伙計見了銀錢犯蠢,提前是嚇唬嚇唬?;镉嬕宦牐敿词钦诵乃?,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說知道了,肯定不敢犯。

    那趙老三倒是想的好,偷偷摸摸想琢磨草莓怎么種,打岑老板飯碗主意——可也不想想,從去年岑老板就賣了這個,賣的那般貴,到了今年,城中商賈,大大小小多少個,怎么可能沒打這個主意的?

    可直到今年,也沒人琢磨出來怎么種。

    掌柜心想,要么就是草莓水土只適合北方——可桃花鄉(xiāng)離北雁郡城也不算太遠,十日的距離,也不是南轅北轍,那桃花鄉(xiāng)種的麥子,北雁郡城也有人種。

    道理是一個道理。

    要么嘛,草莓種子比較稀奇,還有種也是個學門,得精心伺候——

    起碼之后兩三年,岑老板是獨占草莓買賣的,賺這個錢。之后嘛,肯定有人下苦工能琢磨出來。

    有些錢,賺不長久的。掌柜的想。

    隔了一會,伙計找到掌柜的,同掌柜說:“真是奇了,掌柜的您猜的沒錯,那位趙三客人找上我,給我塞了半兩銀子讓我偷壞果子——我沒敢應沒敢收,說岑老板回來了,屋里一直有人看著的,我可不敢偷……”

    “嗯,做得好?!闭乒裣胍灰o岑老板提個醒,可他就插入其中了,不做不錯,兩邊都是店里客人,都不得罪。

    下午申時兩刻時,衙門來傳話,請岑越過去一趟。

    李跛子被抓到了,供出了背后主謀是賣寒瓜的金老板,金老板在他們村里收寒瓜,以不收他家寒瓜為由,讓他給騾子馬下藥,還說要是成功了,以后他家寒瓜會收的高一些……

    尋常百姓是見了官,不用用刑就怕的什么實話都招了,李跛子口中的金老板也被帶到堂上,原先是想狡辯一二,結果那李跛子連著藥都帶來了。

    “藥我沒下完,下的時候有人喊我,嚇得我翻墻跑出去了,這藥就是金老板給我的,大人,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李跛子跪地求饒,哭的鼻涕橫流,“我原先是游手好閑,可娶了媳婦兒家里種寒瓜換錢,我真的改過了,金老板說只下藥,不然不收我家寒瓜……”

    驚堂木敲了兩下。

    李跛子不敢哭訴求饒,那位金老板也是臉色發(fā)白,渾身抖著,最后一股腦把話說了出來,哪里買的藥,只是想給那外來商賈一點顏色瞧瞧的,沒成想會傷了人云云。

    “此時了,還不忘狡辯給自己脫罪,來人給我先杖十下?!?/br>
    金老板被壓在堂前刑凳上受了刑,那衙役也沒手下留情,寸尺厚的木板,一下落下,打的金老板慘叫一聲,連連告饒。

    十下結束,金老板皮開rou綻,已經(jīng)站立不住,跌倒在堂前。

    “金誠,你可知錯認罪?”

    “認,認,我知道錯了,大人我真的知道錯了。”

    “來人,上供詞,讓他畫押?!?/br>
    后來判案,金誠金老板罰錢百兩賠苦主岑越,下獄兩年,同伙李跛子被判下獄一年……

    此事便罷。

    退堂后,官大人留了岑老板一步,說:“你家相公傷情如何了?本官知道一位良醫(yī),可讓他過去看看。”

    岑越感激不盡,抱拳作揖,“謝謝杜大人。”

    “不必客氣,本官也是長文八年的舉人,可惜——”杜大人對未曾蒙面的這位齊舉人略有些惋惜,頓了頓,又說:“此事也不是徇私,人證物證具在,本官管轄之處,斷這個案子是該做的。”

    岑越明白,說:“杜大人公正廉明,謝大人替我們主持公道,還了正義?!?/br>
    杜大人點了點頭,說:“商賈買賣乃是輕賤之事,你是齊舉人的夫郎,可日后他若是病好了,你這身份,替他蒙羞?!?/br>
    “還是不要行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