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185節(jié)
江家的日子早年間特別苦,沒法子,誰讓江六郎的爺爺是個賭徒,輸了田地,也幸好走的早。后來一大家子,苦著苦著緊巴巴的過日子,慢慢的,日子就有了起色。 如今江家已經(jīng)分家了。 他阿奶也去世了。 江六郎家父母都在,他還有三個姐妹,兩個兄弟,該嫁人的嫁人,兩個哥哥都在,住一起,跟著以前比,這是小家,但現(xiàn)如今江六郎的孩子也大了,這又是大家了。 村里日子就是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似得。 “六叔回來了!” “爺奶,六叔回來了。” “六弟回來了。” 江六郎到了自家院子門前,他家院子院墻矮,家里娃娃一瞅就看見了,他先是看到自家閨女,還有兒子,當(dāng)即是大步進(jìn)了家門,把麻包隨手一丟,是疼愛的一手抱著自家閨女,一手兒子。 “六郎回來了?!?/br> 呼啦啦的父母兄長妻子都出來相迎,也是許久不見他,每年都是如此,問他累不累的,說他辛苦的,冷不冷,快進(jìn)屋。 “六叔,今年有rou嗎?”小娃娃喊。 “你小娃娃的怎么張口問你六叔這個?” 家中大人訓(xùn)孩子。江六郎沒說啥,抱著閨女兒子,看著妻子,問家中都好嗎。妻子說都好。江六郎點(diǎn)點(diǎn)頭,才轉(zhuǎn)頭跟父母說:“郎君說今年天冷要下雪,是給備了棉花和粗布,那雞鴨rou沒缺,我都放一塊了?!?/br> “誒呦,那棉花不得弄臟了?!?/br> “我小麻袋套著大麻袋的?!苯烧f。 哥哥要提麻袋進(jìn)屋,這丟在雪地里,臟了的。但其實(shí)江六郎一路進(jìn)村,迎著風(fēng)雪,麻袋上早都是雪,沒什么臟不臟的。 可他哥哥沒拎動,太沉了。最后還是兩個哥哥一起抬進(jìn)去的。一家人都迫不及待圍著,憑著微弱的油燈光,麻袋口子拆了半天,拿刀割開的。 先是一只小麻袋,拎著出來,這個倒是輕松。 “這是rou?!苯烧f。 拆開手都快了,眾人是一瞧,里頭一只肥雞一只鴨,早已凍硬了。家里人說:“去年的時候,何村五郎先回來的,帶的又是雞又是鴨,村里人傳開了,還說你做事沒做好,被扣著不放你回來,也有人說你沒這些……” 村里人慣常會傳話的,傳的都沒邊了。 江六郎一年到頭都在外頭,家里就妻子還有年幼的一雙兒女,要是單住分家,那日子得受欺負(fù),就是他拿銀子,在村里那也不頂事的。 倆哥哥都有些愛占小便宜,都愛吃,不過大差不差,以前江六郎年輕氣盛時會掙、會吵,還說要分家—— 這幾年過去了,江六郎跟在郎君身邊學(xué)做事,倒是心平氣和一些,就幾口rou,吃就吃了,他留著些錢私下給妻子,妻子被娘哄一哄就會掏出來,這個他知道,不過他也留著銀錢的,沒給完。 到如今家里還以為他的月銀還是齊家那會。 年終獎,他誰都沒說。妻子是軟性子,心善,耳根子軟,受不住他娘幾句孝道,就會什么往外說,不過他娘要是哄妻子銀子出來,也會對妻子好的,偏心一二。 無所謂了。 “還有十斤的rou,一包飴糖一包瓜子花生?!眱蓚€嫂嫂點(diǎn)了東西,皆是高興。 有人問:“何家小子今年有嗎?” “我不是說了,我倆輪著倒,他到時候回來也是這份東西,鄉(xiāng)里過年殺豬的多,不怕買不到rou。”江六郎回。 兒子女兒鬧著要吃飴糖。 “等過年吃,等過年吃,這還沒過年呢。” 江六郎是一把拆開了,抓了飴糖塞女兒兒子手里,給倆哥哥家孩子都塞了,一邊同母親說:“孩子們先甜甜嘴,過年不夠再買?!?/br> 再買那就舍不得了。 大人們都知道,小孩子不管這些,反正吃到了甜滋滋的飴糖。 “底下這些是?” “壓瓷實(shí)的棉花,回頭得自己彈一彈,還有粗布,今年看看做什么?!?/br> 妻子擔(dān)憂說:“你不是說天冷,你在齊家被子夠不夠厚實(shí)?咋就帶回來了,家里都好,你要蓋好,被凍著了。” “是是?!?/br> 江六郎說:“不礙事的,我們都睡火炕?!?/br> 家里是熱熱鬧鬧,說不完的話,女眷們先備了熱水飯菜,孩子們都好奇,想聽爹/六叔說外頭的事,尤其是對齊家很是好奇,他們年幼,沒出過遠(yuǎn)門,只知道,六叔/爹去那齊家做工,很是辛苦,每年拿回來銀子,還有rou有糖,齊家可氣派可大了。 家里爹娘都說,齊家那是老爺,底下還有人伺候,吃不完的糧食,天天頓頓都有rou,穿不完的衣裳…… 因?yàn)辇R家好,招了小叔做工,他們家過年時也頓頓有rou,好多rou,還有夏天時,也吃到了果子,是齊家送的。 齊家真好啊。 吳掌柜那邊也差不多同樣的話,不過家里老妻是說:“……郎君仁厚,說這樣的話,可聽你說,郎君如今有了身子,已經(jīng)五個多月了,又是過年,咱們帶梨頭去,會不會沖撞了?” “別是說客氣的話?!?/br> 吳掌柜的妻子自是想帶孫子去看病,可就怕人家主家是客氣客氣,他們真去了沒眼色,要是讓人家主家心里不愛,怕耽誤她丈夫的差事。 吳掌柜卻搖搖頭,“若是旁人,像四房,我肯定不會如此老實(shí)聽信的,我雖是口舌笨幾分,但不是木訥的人?!?/br> 要真是根木頭,也做不到掌柜位置上。 “先前我也同你一樣,怕是郎君客氣說的,但郎君說了,給孩子看病要緊,讓我快快帶過去?!?/br> “這兩年托了齊家的福,我雖是跑貨辛苦一些,但賺的比坐堂要多,再說多走走,也能鍛煉鍛煉人,今年年終發(fā)了銀子,還有年禮,咱們收了齊家年禮,卻一年也沒去拜過年,是不應(yīng)該的?!?/br> 老妻點(diǎn)點(diǎn)頭:“這倒是,咱們是該去一趟。” “那我叫兒子租個車?咱們什么時候去?” 吳掌柜說:“今年下大雪,齊家是初一不走動,初二罷,初二一家子都去給三少爺郎君拜拜年?!?/br> “成,那我去準(zhǔn)備些年禮?!边@老妻有些為難,不知道拿些什么,貴價的他們拿不起,便宜的,怕是怠慢了。 吳掌柜想了下,“三少爺愛吃菌子筍?!?/br> “三郎君的話,最近愛吃酸的。” “酸的好,我秋日時腌了一壇子酸杏,還沒拆開,正好送過去?!?/br> …… 今年年三十,說實(shí)話有些無聊了。二苗一家沒來,岑越總覺得少了許多熱鬧。 一大家子一道吃了年夜飯。 岑越齊少扉給稱心買了新年禮物,一過年稱心要四歲了——其實(shí)這時候算年齡有些夸張,稱心是九月的孩子,過一年算一歲,這也太吃虧了。 不過三四歲,在現(xiàn)代那要上幼兒園了。這會沒幼兒園,那就多備一些玩具,什么積木啊、拼圖什么的,內(nèi)容很是可愛有趣,什么小花小草屋子小動物,讓稱心玩的時候,能認(rèn)一認(rèn)東西。 是一個沉甸甸的大木匣子,打開了,里頭是小匣子,做了軌道可以滑動,能上下左右拼,小匣子打開是木板小拼圖,邊緣打磨的光光的,不扎手。 林姨娘一人差點(diǎn)沒抱住,說:“這么沉???” “木匣子重些,里頭有三個拼圖小匣子。”岑越說。這玩具他想的,繪畫設(shè)計(jì)是阿扉做的,找了木匠來做。 林姨娘便打開了木匣子,一看開口后,左右兩邊還有鐵片撐著,這是怕蓋子掉下來,夾到稱心的手。很是細(xì)心。 稱心好奇,坐在寶寶餐椅上往過看,林姨娘就移到稱心面前,稱心先是撥了一下,將左邊的小木匣子移到右邊,是高興,沒一會就學(xué)會了,來回上下的撥匣子。 “你打開看呀。”齊少扉看不下去出聲。 稱心笨笨的,不像他。 稱心聽話打開小的匣子,里頭是小木板,不同形狀的,木匣子里頭蓋子上還有顏色的繪圖,這是蘋果,稱心見過,蘋果紅彤彤。 有了這個玩具,稱心一晚上都沒鬧,最后困了,手里還攥著一片木頭板子。 程姨娘見女兒如此,是心底止不住的笑意來,跟著三少爺郎君一道過日子,這是她做的最好的決定。 年三十守歲完,放了炮仗,稱心迷糊睡著了,各回各的院子房子,丫頭們挑著燈籠走前頭。 “今年真是冷,稱心你抱著慢一些?!绷忠棠镎f。 程姨娘應(yīng)了聲,斗篷裹著女兒身體。林姨娘也不說話了,這會雪大,走在回廊上還能飄一些進(jìn)來,一張口喝一嘴的風(fēng)。 一行人趕著回了院子,屋里暖烘烘的,程姨娘先去放女兒,炕燒著了,一揭開被子,里頭都是暖的,程姨娘把女兒放上去,給脫外衣,稱心迷迷糊糊喊拼圖娘。 “給你抱回來了,就在旁放著,乖乖睡覺,明日里再玩?!?/br> 稱心聽見拼圖在,就又甜甜的睡了過去。這個冬日天冷,孩子不好出門玩,倆姨娘是拘著稱心在炕上,在屋里,本來稱心還嫌無趣,有時候鬧脾氣來,是哭著要出去玩。 倆姨娘可憐孩子心軟,抱著出去一會,吹了風(fēng),稱心嗓子就不對勁,嚇得請了鄒大夫來看,好在沒大礙。 如今有了這一大木匣子玩具,稱心能乖了,有一段時間的玩。 卻說正院里,大家都收拾要散,鄒長青確實(shí)磨磨唧唧慢吞吞的,岑越一看,心里道不好——他還記得和大崽的打賭。 齊少扉是眼睛咻的亮了,一邊看越越,滿臉寫著‘越越不能插手’,岑越:……他立即回敬表演了個白眼。 翻完后,大崽笑的高興。 齊草莓傻乎乎了! 梅香跟無事人一般收拾完桌上碗筷,她一走,鄒長青望著梅香背影,是心中定了定,一臉嚴(yán)肅拱手跟岑老板三少爺說道:“鄒某有一事,請兩位做主?!?/br> 岑越:……認(rèn)命了。 “鄒大夫直說吧,我們說話想來敞快,有什么說什么。”齊少扉學(xué)著越越模樣,請鄒長青趕緊說。 鄒長青既是已經(jīng)開口,便沒什么退卻的,當(dāng)即道:“我想請兩位,允許我娶梅香?!?/br> “兩位放心,我同梅香情投意合,早已說定,并非強(qiáng)娶。” 岑越說:“若是說定了,拖到如今開口,鄒大夫是下了什么決心才說出來的吧。”他很認(rèn)真說:“若是被激一激,短暫的愿意,那還是多考慮考慮。” “就是因?yàn)槲亦嵵?,多番考慮,才下了決定開口的?!编u長青目光堅(jiān)定,“請二位成全,我備了贖金,想請岑老板三少爺放梅香奴籍?!?/br> 岑越是還沒開口,鄒長青又急忙補(bǔ)充了,“就是不放,我也愿意的?!?/br> “……”他‘刁難’的臺詞還沒發(fā)揮呢! 岑越后來請了鄒長青坐,不搞什么‘刁難’、‘保證’那一套,讓小菊叫了梅香來。 成年人了,自己的感情自己定。 梅香進(jìn)來時,神色倒是平靜,岑越覺得梅香肯定猜到了,卻如此平靜,肯定是勢在必得,胸有成竹了。 “鄒長青說要娶你,你愿意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