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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hunger在線閱讀 -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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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酈姝在那個岔路見到了約安。

    他穿著白衣,還讓她有些詫異,因為他總是黑色的,或者點綴些許紅,他屬于夜晚,魅惑著獵物獻上鮮血。

    白色讓他純潔,甚至透明。陽光溫柔地將他籠罩,他在發(fā)光。

    他聽到一聲馬嘯。

    飛云正翹著屁股,試圖讓酈姝下來,酈姝只好照做,等她落到地上,飛云又開始頂她的腰,好像在催她去靠近約安。

    “好了好了,行了?!贬B姝按住馬頭,約安轉(zhuǎn)過身,和她遙遙相望。

    “為什么回來?”他問她,質(zhì)問她。為什么是現(xiàn)在?

    酈姝嘆氣:“飛云帶我回來的?!?/br>
    看吧,就連畜牲都知道回來找他!

    “那你可以把那個可憐的蠢驢留在這,你根本不需要馬不是嗎?”

    “不,我要帶著飛云?!?/br>
    “當然,你要帶著它們,你要帶著你的馬,你的貓!”約安突然爆發(fā)了,“哪怕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喂它們,我甚至要喂你,連畜牲都知道感恩,莉莉,你不懂嗎?”

    “你憐愛馬,憐愛貓,你甚至愛一床被子,你走到哪都不會忘了它們,我是比它們要小,要不顯眼嗎?你將我丟在這里,就像丟掉一個玩膩了的性玩具!”

    不,不是的。她只是生氣。莫名其妙地生他的氣,生自己的氣。

    酈姝想為自己辯解,可她確實沒有什么能辯解的東西。

    “我像個蠢貨,一遍又一遍,想要得到你的答案,你在床上對我的笑容都是你的自我滿足,而我愚蠢地認為那是我?guī)Ыo你的,我是個蠢貨,我以為你愛我,愛到你要和我結(jié)婚!”約安近乎絕望地向她…或者向神控訴,“我只是個娼妓,我提供服務(wù),你提供報酬,我什么都不是,你是我的主人。你可以隨意地拋棄我?!?/br>
    “不…”

    她不是他的主人。他是自己的。

    “我以為我們之間有什么,多天真,我以為你在乎。你拿走了我的一切,莉莉。你帶走了我們的貓,我們的馬,你離開了,我一無所有,就像我這三百年,一直都一無所有?!?/br>
    “復(fù)仇…屠殺…早已經(jīng)厭倦。為什么非要是我?因為我不值得?因為我犯了錯,因為我將自己賣給魔鬼,因為我骯臟…下賤…我…”

    他重重嘆了口氣。

    “我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你的愛。”約安撫摸著手上的戒指,輕聲呢喃,“每一次呼吸…都痛苦至極?!?/br>
    他摘掉了那他渴望已久的力量,隨意一拋,溫柔的照耀成了詛咒的怒火,在他的皮膚上瞬間點燃,而他張開手臂,坦然接受眾神的懲罰。

    不要…不要,酈姝伸手,天上瞬間電閃雷鳴,滾滾烏云遮天蔽日,她迅速抱住了他,用身體為他遮擋日光的侵害。

    他的皮膚如同碎裂的瓷器,酈姝撫摸著他的臉頰,她想要將他拼湊,可他那樣脆弱,仿佛下一秒就會飄散。酈姝在大雨滂沱中搜尋著戒指的蹤跡,她很快找到了發(fā)光的紅色結(jié)晶,她將它抓了過來,帶著泥水,顫抖地將它重新帶回他的手上。

    他側(cè)著頭,酈姝發(fā)現(xiàn)他臉上縱橫著他的血淚,她忽然淚涌如注,酈姝用指尖去觸碰他的臉,他合上雙眼,輕輕說:“你對我太殘忍了。莉莉?!?/br>
    她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她摟著他的脖子,將他抱在頸窩,不斷地撫摸他的頭發(fā),企圖讓他得到一點安慰。

    *

    酈姝打斷了他的安息儀式,他還活著。約安低頭望著那枚戒指,它就像長在他的手上一樣,根本拔不下來。

    這個殘忍的、可惡的小怪物。

    約安側(cè)頭看向靠在床頭的酈姝,她臉頰慘白,頭發(fā)凌亂地垂在她的身側(cè),嘴唇微微發(fā)抖,他還沒有見過她如此落魄。她同樣在看著他,清澈的眼淚從她的眼眶滾落,他不解道:“你為什么在哭?莉莉。”

    酈姝劇烈地喘息起來,她口齒不清地說著:“我不知道,糖?伊麗莎白?”

    “什么?”他都被氣笑了,“什么糖?”

    所以她發(fā)脾氣就是因為那塊糖?她在說謊。

    約安幾乎要抓住那個癥結(jié)所在了,他低聲說:“她只是個小孩子,你在和她爭風(fēng)吃醋嗎?”

    酈姝躺在床上,無助地抽泣起來。她用牙齒咬著手指,無法說明她感到痛苦的原因,約安伸手撫摸她的肩膀,她側(cè)過頭,扶著他的手臂,直到他將她摟到懷中。

    她用雙手握住他的胳膊,用通紅的雙眼望著他,約安的呼吸近在咫尺,她摟住他的肩,用手撫摸他的臉頰,他的唇,他的鼻尖,她撥開他額前的發(fā),顫抖地注視著他的眼睛。

    “不要看別人?!彼f,“不要看著別人。”

    只看著她。

    他輕輕說:“我不會看別人,你明明知道…我不會?!?/br>
    酈姝呼吸停滯,她望著他的眼睛,終于明白,她想要的是包含在里面的愛、迷戀和癡守。她想得到的是他的心。

    酈姝抱著他,將臉埋入他的頸窩,哭得發(fā)抖。約安緊緊摟著她的身體,她就像玫瑰,刺得他渾身是血,但他仍為她的美麗沉醉。

    他還會重蹈覆轍,就像他可悲的人生一樣,不斷踏入深淵。他想得到她的保證,保證她不會再碰其他人,保證她只愛他一個,他卻無權(quán)張口,他不是她的什么,不過是眾多迷戀她的男人之一。

    她對他有些愛意與占有欲,這就足夠。他可以麻痹自己她終會回到他身邊,他可以做她的家,他不會妨礙其他人做她旅途中的賓館。

    他摟緊她的身體,將頭垂在她的肩膀,他明白這個決定會讓他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因為他始終做不到大方和熟視無睹,他介意她的多情。

    可他愛她,他想要在她身邊,他想要她的愛。

    酈姝抬起頭,他拂去她的淚珠,她哽咽著說:“不要離開我?!?/br>
    他如鯁在喉。他張開口,酈姝立刻吻住他的唇,她在他口中喘息呢喃,“不要離開我,不要?!?/br>
    他承受不住她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