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盼著楚王妃失寵 第735節(jié)
張彪逼著陸瑾畫地圖呢,陸瑾咬著手指,快被逼哭了。 “快點(diǎn)畫!” “大哥,我不識字啊,怎么畫?!标戣?。 就只畫道線,用這個表示,李大頭拿著筆,畫了條線,努力的做出分岔路的感覺。 陸瑾接過筆,用力在紙上畫了一道,毛筆前面都畫劈叉了,白紙上弄的黑黑的一長條。 “你他娘的到底行不行?!边@都浪費(fèi)了多少紙了。 “我都說了不行啊,我要識字早去考秀才了,誰要這么大冷的天出來放牛。”陸瑾委屈的很。 李大頭抓抓腦袋有些煩躁,不過這話倒是不差。 “你別那么用力,輕點(diǎn)劃拉,這是北,這是南,這是東,這是西,你那條路在哪個方向,你畫條線……” “這樣啊,”陸瑾畫了一下,墨不多了,便蘸了下,拿起時一大團(tuán)墨水滴在紙上,又廢了一張。 李大頭急了,一巴掌拍在陸瑾頭上:“你他娘的浪費(fèi)多少紙了,廢物點(diǎn)心一個!” “你這不是為難人,說了不會啊,有我這個活地圖帶路,干嘛要我畫啊,難道你們……”陸瑾突然跪下抱住李大頭大腿:“大頭哥,你可千萬別殺我滅口,我還有老娘呢……” 李大頭聽到哭聲就煩:“誰要?dú)⒛悖?,走,走,跟我見老大去?!?/br> …… “老大,這小子絕對沒問題,就這么小的孩子能干嘛,老大盡管放心,我李大頭拿腦袋擔(dān)保?!崩畲箢^道。 張彪摸摸下巴,的確是這樣,這么半大點(diǎn)孩子,能有什么壞心思,不過還是小心些。 “老大,今晚就讓他在我身邊待著,只管帶路,若有不對勁,立馬解決了他?!?/br> …… 入夜,月黑風(fēng)高,這是一年中最冷的幾天,更何況是山上,陸瑾凍的一路哆嗦,可又不敢運(yùn)氣用內(nèi)功取暖,只能凍著。 李大頭看陸瑾一路哆嗦,終是不忍心,把自己外面的皮襖脫了搭在他身上。 陸瑾抬頭:“大頭哥,你……” “穿著,把你凍死了,誰給你老娘送終!”李大頭看到這孩子就想起自己弟弟。 他離家的時候弟弟也就這么大,也不知如今娶媳婦了沒有。 當(dāng)年離家本想著出人頭地,沒想到最后做了賊寇。 “謝謝大頭哥!”這兩天接觸,陸瑾發(fā)現(xiàn),其實他是個好人,只是走錯了路。 等將他們緝拿歸案,她會求爹爹對他從輕發(fā)落的。 下山走的是近路,比當(dāng)初她上山的時候快許多,很快便到了陸瑾說的路口:“就是這里,從這里便可繞開陸家軍,前面有條河,結(jié)了冰,凍的很結(jié)實,我和伙伴趕著牛都可以從上面過,真的,牛比你們都重都沒踩破很結(jié)實的?!?/br> 李大頭:…… 這傻孩子,牛能和他們比嗎? “老大,這孩子沒見過世面,嘴上沒把門,你別在意,不然我先帶人探探路?!?/br> 張彪點(diǎn)頭,這樣最好,雖說白日已經(jīng)派人下山,看了盧家村情況,但還是要謹(jǐn)慎些。 陸瑾帶路,張彪帶了幾十號兄弟跟著,陸瑾也捏了一把汗,如果他們提前動手,那可就糟了。 可到了這個時候也沒辦法通知了,她做了最壞打算。 若真動了手,她得護(hù)著李大頭跑了,先徹底取得他信任再從長計議。 張彪了解陸家軍,可許嘉也了解他,這才幾十號人,肯定是試探。 果然入村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有動手:“我回去通知老大,你們等著,不許動手。” “是!” “小路子,你跟著我?!崩畲箢^道。 “好!” 張彪看到李大頭帶著人回來,也松了口氣。 “老大,絕對安全,這小子還能靠得住?!?/br> “走!”張彪一聲令下。 十分順利,越過冰面,進(jìn)村,張彪帶人去了陸瑾口中的東家家里,剩下的分組去了今日踩過點(diǎn)的那些富戶,畢竟陸家軍駐地在附近,必須要快。 李大頭翻過墻,開了大門,留了一些人護(hù)衛(wèi),剩下的在門口護(hù)衛(wèi)接應(yīng)。 待進(jìn)到院中心時,突然火把大亮,一排排箭羽對準(zhǔn)著他們:“張彪,好久不見!” 第1034章 年味十足 張彪一看,為首那個一身黑甲,滿身殺氣的人不是許嘉又是誰。 待反應(yīng)過來要撤退,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你這個叛徒,今日便拿你祭我陸家軍當(dāng)年枉死的將士英魂?!痹S嘉說話時突然甩出一根繩索。 張彪等人以為暗器,迅速后退,陸瑾卻明白,伸手抓住繩索,身子借著許嘉的力道,一個回旋,迅速轉(zhuǎn)了陣營。 一眾人看傻了眼,尤其是李大頭,不可思議道:“小路子,你……” 崔玉音忙拿了鎧甲給陸瑾穿上,那件羊皮襖也被丟在地上。 “吾乃平寧侯之女丹陽郡主!”陸瑾的聲音在森冷的夜里不帶一絲感情,格外寒涼。 陸瑾穿上陸家軍的黑甲,整個人換了一種氣質(zhì)。 怪不得總覺得這小子眼熟,不是像他弟弟,是像平寧侯。 “你這狗賊,大哥,我?guī)е值軞⒊鲆粭l血路,快走!”李大頭從當(dāng)兵便一直跟著張彪。 張彪救過他的命,這小子又是他帶上山的,他得負(fù)責(zé)。 “繳械不殺,若負(fù)隅頑抗,一個不留?!标戣昙o(jì)雖小,此刻都是肅殺之氣。 祭祖那年,她親眼目睹了那場宮變,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人的殘忍,慈不掌兵,這是他們該付的代價。 “你這個狗賊子,你不得好死。”李大頭罵的最兇,他最恨別人騙他。 陸瑾抬頭看向許嘉:“許將軍,下令吧!” 許嘉就等這一刻,該報的仇,終于要報了。 許嘉拔刀,而張彪也拔出了刀,今日是場血戰(zhàn),的確到了該了斷的時候了。 當(dāng)初雖然走錯了路,但也沒什么好后悔的,各為其主罷了。 若當(dāng)年贏的是景王殿下,那此刻便是另一種場面了。 “殺!” “殺!” 一排排箭羽落下,土匪已經(jīng)倒下一片。 這些都是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兄弟,如今兵戈相向,不過,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的痛徹心扉,如今只有恨。 張彪人如其名,刀法彪勇,當(dāng)年他的功夫就不在許嘉之下,張彪看似和許嘉對陣,卻留意著陸瑾的方向。 看著陸瑾的眼神滿是恨意,居然被一個小丫頭耍了,只要抓了她,他就能帶著兄弟們逃得出去。 李大頭看到張彪險些挨了許嘉一刀,連忙過來道:“大哥,我護(hù)著你,快走?!?/br> 李大頭是個精瘦的人,顯的頭大,才得了這個外號,他是李家鐵拳傳人,出身武學(xué)世家,功夫也不差。 若不是怕連累家人,也不會寧愿上山為匪也不敢回家了。 張彪得了機(jī)會,便朝陸瑾攻去,陸瑾雖然功夫不差,可和張彪這種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到底失了下乘,不過倒也勉強(qiáng)能應(yīng)付。 “我來幫你!”崔玉音道。 崔玉音人雖機(jī)靈,但到底半路起家,哪里能擋得住張彪的刀。 陸瑾眼看崔玉音出事,足尖用力一蹬,飛身上前,扯開了崔玉音身子,張彪的刀眼看落在陸瑾身上。 許嘉抽身過去,卻是慢了李大頭一步。 李大頭擋在陸瑾身前:“大哥不要……” 這個小子是他帶上山的,他要問清楚了。 話停在那里,嘴角鮮血汩汩而出,張彪的刀來不及收回,直直插在李大頭胸口。 “李大頭!” “大頭哥!”陸瑾沒想到李大頭會為她擋刀。 畢竟,剛才他還喊著要?dú)⒘怂摹?/br> “大,哥,我,我想……回家了!”李大頭嘴角的血不斷往出流,說話斷斷續(xù)續(xù)。 這么些年,他真想家啊,可惜,連悄悄回家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早知道是如此模樣,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家守著娘和弟弟過日子呢。 他后悔了。 “大頭哥……”陸瑾眼睛一酸,幾乎落淚。 “你這狗崽子……我弟弟,我弟弟……”李大頭那句我弟弟終是沒有說出口,閉上了眼睛。 張彪被活捉,剩下的山匪放下器械,這一仗,贏了,贏的漂亮。 陸瑾將那件羊皮襖蓋在李大頭身上,過了子時的夜晚更冷了。 親眼目睹一場戰(zhàn)爭和親自參與又是不同,尤其,李大頭為她擋刀而死是她始料未及。 雖說兵不厭詐,但總歸是她騙了他。 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陸瑾令人厚葬了李大頭,那件羊皮襖陪著他下葬,愿來世他能做個遠(yuǎn)離兵戈,繞膝父母身前的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