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下晚自習，程宥恩拖延了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去跟張書豪說一下試卷改錯的問題。

    加上改錯的分數(shù)，蔣慎總分排名應該在她后面，這樣就能申請換座位。

    她真的不想再跟蔣慎同桌了。

    程宥恩起身，準備去張書豪的辦公室。

    張書豪辦公室的燈還亮著，里邊空蕩蕩的桌椅隨擺放整齊，沒看見有人。

    “同學，找哪位老師？”

    身后傳來溫柔詢問的女聲。

    程宥恩轉(zhuǎn)過頭，禮貌問好后，輕聲回道：“我是來找張書豪老師的?！滨`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asia

    但他不在，程宥恩準備走了。

    “哦……”女老師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叫住程宥恩，“你可以去樓下輔導室找他，剛才你們班有個男生找他問題目，一起下去了?！?/br>
    程宥恩點頭，“謝謝老師?！?/br>
    “不客氣?！?/br>
    程宥恩跟女老師道別后，去了樓下的輔導室，其實就是一間小辦公室，老師私下跟學生講題偶爾會借用。

    程宥恩聽見輔導室里傳來講解數(shù)學題的聲音，禮貌敲了三下門，小心翼翼地推開，結(jié)果在門縫中撞見了里面的不齒畫面。

    程宥恩的呼吸幾近停滯，下意識拿出手機捂著眼睛偷摸著朝夾縫的畫面拍了幾張照片，關(guān)好門沒再看下去。

    自從發(fā)現(xiàn)了那件事，每當張書豪在上面講課，她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都產(chǎn)生了變化。

    好像對蔣慎確實照顧。

    “這道題我們請蔣慎上來講一講！”

    “……”

    程宥恩低頭寫筆記，沒抬頭看。

    學校晚上要舉行跨年晚會，每個班都有排歌舞，話劇，小品類節(jié)目。

    他們班各科老師專注占據(jù)業(yè)余時間學習，不僅沒節(jié)目，還要求他們晚上在cao場上當觀眾。

    下午別的班都已經(jīng)放假了，歡欣雀躍地在裝飾教室，排演節(jié)目，而程宥恩他們班還得自習。

    外面熟悉的歡呼和吵鬧聲，聽著耳熟，卻依然不屬于他們。

    程宥恩課間去了一趟廁所，回來發(fā)現(xiàn)桌上多了一瓶熱牛奶，上面還貼著一張便利貼，寫著幾個歪歪扭扭，不太好看的字：“小爺我送的，一起吃飯?！?/br>
    程宥恩細心撕下，夾在了書頁里。

    “你交男朋友了？”

    蔣慎注意到細節(jié)，開口問程宥恩。

    程宥恩沒否定，也沒肯定，對他的話選擇性無視。

    蔣慎自討不快，就沒再問。

    等待放學的時間好漫長，些許難熬，程宥恩承認她有點想沉懿了。

    枯燥無味，黯淡無光的日子，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成了那束唯一的光。

    “這些是晚上我們要用的熒光棒。”

    班長命人搬了一箱子進來。

    “好土??！”

    “能不能不用啊，我們可以鼓掌?！?/br>
    在一片嘈雜的嫌棄聲中，程宥恩盼望許久的鈴聲終于響了起來，她習慣性朝窗外看去，等到班里人都去了食堂，都沒看到沉懿。

    程宥恩意識到，自己被放鴿子了。

    有期待就會有無止境的落差，那一刻程宥恩才發(fā)現(xiàn)沉懿在她心里已經(jīng)占據(jù)太多位置。

    夜晚cao場舉辦的演出紛繁，學校還特意準備了酷炫的燈光秀，美輪美奐。

    程宥恩心不在焉地在人群中揮舞著手中的熒光棒，在流星橫穿天際的璀璨中黯然失色。

    大家中場都在跟著節(jié)奏歡呼和跳舞，人聲鼎沸之中，程宥恩埋頭想離開嘈雜的人群，音響實在吵得她頭疼。

    “程宥恩?！?/br>
    人群邊緣她好像聽到了沉懿的聲音，愣了一下，又懷疑是錯覺。

    沉懿嘴角掛著笑意，他穿過人群，攥緊了程宥恩的手腕：“抱歉，我來晚了?！?/br>
    程宥恩低頭，鼻子恍然有點酸。

    “沒事?！?/br>
    只要你能來，就很好了。

    程宥恩淪陷的一發(fā)不可收拾，無數(shù)次試圖逃離喧囂，接她的人終于到了。

    *

    “今晚陪我，迎接新的一年?！?/br>
    “可以嗎？”

    “……”

    沉懿騎著摩托車，聲音難得溫柔。

    身后載的女生緊緊摟著他結(jié)實的腰腹，在呼嘯而過的風聲中答了一個：“好?！?/br>
    沉懿精心準備的環(huán)節(jié)一，包場的電影院。

    為此他費了不少心思，跨年場看電影的人就很多，好幾家電影院都預定滿了，只有這家能用錢解決。

    不過，當程宥恩看向大屏幕，實在繃不住，勾了下嘴角：“喜羊羊與灰太狼？”

    “賀歲片?！?/br>
    沉懿嘴里塞著爆米花，口齒不清道。

    程宥恩環(huán)顧四周，不由好奇問道：“為什么……只有我們兩個？”

    “不知道，”沉懿佯裝不知，“大概沒人想看動畫片。”

    “哦。”

    程宥恩差點信以為真。

    沉懿往程宥恩嘴里塞著爆米花，程宥恩嘴里很快就塞滿了，等他手指再伸過來時，她連忙婉拒道：“不…不要了?！?/br>
    沉懿側(cè)頭看她，她鼓起嘴，神色倉皇的模樣，像一只在進食的可愛倉鼠。

    兩人坐在正對屏幕中央的最后一排，場地空曠，視野極其開闊，程宥恩望著屏幕的劇情傻笑。

    沉懿無心看動畫片的內(nèi)容，細心地將位置中間的隔絕帶挪到了上面，勾住了程宥恩的脖頸。

    讓她自然靠在他的肩膀上。

    沉懿看見程宥恩手塞進爆米花里，便趁機伸進桶中，漫不經(jīng)心地抓住了那只冰涼小手。

    程宥恩像熱流觸電一般，急忙想縮回去，卻被男生抓牢了。

    “喜羊羊這么聰明？”

    沉懿看著屏幕自言自語笑道。

    程宥恩任由沉懿抓著自己的手不松開，剛一抬頭看向他的側(cè)臉，就被他突如其來俯下來的唇堵住了嘴。

    被偷親了……

    “唔……”程宥恩輕推沉懿的肩膀，在他猛烈攻勢下，不敢接招，“這里……有監(jiān)控的?！?/br>
    她一點都不傻，只不過碰見了沉懿。

    沉懿停下接吻的動作，故意嚇她：“現(xiàn)在大概在直播了吧。”

    “？”

    “放心，”沉懿掃視了一眼周遭漆黑的環(huán)境，安慰她說道：“拍不到臉?！?/br>
    “不要……”

    程宥恩小聲驚慌道。

    “由不得你?！?/br>
    沉懿調(diào)皮壞笑著又覆蓋上了女生柔軟的唇，輕含唇珠，不忘命令一句：“閉眼。”

    程宥恩被沉懿吻的天花亂墜，頭有點發(fā)暈。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也開始小心翼翼地回應著。

    這一回應，沉懿仿佛在干涸的沙漠中看到了綠洲。

    原來枯萎的荒野也會開出玫瑰。

    少女潮紅的臉蛋上微張的小嘴伸出舌尖，時不時發(fā)出一聲銷魂的輕哼，隨后她纖細的手向后摟著沉懿的脖子，兩人緊密相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