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吧,那下次見面可以不叫我沈先生了嗎?”男人追問著。 已經(jīng)站在車門外的溫硯轉(zhuǎn)身的同時收住臉上的白眼,一邊關(guān)上車門一邊軟聲:“好?!?/br> 他跑進家門,想著必須去摸摸云胡回回血,否則他得難受死。 夜里,溫硯靠在床頭,他的臥室里掛滿了自己的字作,如今映入眼簾的那一副,好巧不巧,是為季知遠那年出國深造,他寫好的祝詞。 可惜,沒能送出去,于是便被自己掛在了房間里。 他靠在床頭,盯著那副字看了好一會,若有所思的熄燈躺下。 清晨,他早早起床用早餐。 一起吃早餐,也算是溫家不成文的規(guī)矩。 云嬸今早起來搓了圓子,添上前幾日剛剛做的桂花蜜,就成了餐桌上受寵的桂花圓子湯。 溫硯的父母比較推崇“食不言,寢不語”這一套,溫家的餐桌上都是無聲的。 難得,今天餐桌上,溫重華張了嘴:“云嬸,餐具擺錯了,這是羹勺,不是湯勺?!?/br> “哎呀,今天昏頭了,我這就給先生換?!痹茓鹉弥鴰字粶壮鰜?,重新擺好了餐具。 溫硯神色間閃過幾絲漠然,趁著二人沒注意,默默繼續(xù)拿著羹勺喝湯。 “季爺爺過兩天壽宴,你寫副字吧,到時候一并帶過去?!庇眠^早餐的溫重華坐在廳前看著報紙。 “好?!睖爻廃c點頭,卻又懂事的補了一句,“還是爸你提的好,我太年輕,字也不夠穩(wěn)?!?/br> 溫重華對書法也頗有研究,所以才會培養(yǎng)溫硯,不過,溫硯也的確是青出于藍了。 “欸,我都多久沒正經(jīng)寫過字了,還是你提吧。”溫重華淡淡的拒絕,忽將膝上的報紙合上。 溫硯垂眸,不再多言:“好?!?/br> 他通知的太倉促,后天就是季盼山的壽宴,溫硯也沒時間寫什么大論了,只簡單的提了一個“壽”。 不過,憑著溫硯如今的名氣。他就算是提一個逗號,也會有人夸他用心,夸逗號好看。 壽宴當天,溫硯一下課便直奔季家。 和溫家古色古香的園林不同,季家的別墅主打一個中西合璧,大洋樓外配清池,也是別有一番風景。 他已經(jīng)許久沒到過季家,一進門就在自己幼時就喜歡的魚池邊停下。 魚池里的紅白錦鯉沒有換過,他記得他們花色上的小差別,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還是你聰明,躲在這不進去。”蘇斂在全是長輩的廳里待的窒息,一出門就見著了俯身在看魚的溫硯。 繼而跨步走到他身邊,攬過他的肩帶著溫硯往廳里去:“不能讓我一個人受苦,你得和我一起?!?/br> 溫硯無奈,被蘇斂拖著往前走。 “喲,遠哥,你怎么還躲在樓上呢?!碧K斂抬著頭,和二樓陽臺上的男人對話。 低著腦袋的溫硯聞聲,猛地抬眸。 立在陽臺上的男人,穿著那天在演奏廳里的同一身灰色大衣,還有那顯眼的格紋圍巾也套在脖子上。 男人的眸光或輕或重的落下來。 恰好是傍晚時分,夕陽的光線刺眼,仰著頭的溫硯看不清男人的眼神。 “你在家里圍什么圍巾???”蘇斂向來自來熟,況且今天又不冷,他是真的忍不住調(diào)侃。 溫硯也察覺到了。 男人好像,是故意的。 第2章 他好像是故意穿的這套衣服。 不過,這樣的猜測很快又被溫硯給否決了。 陽臺上的季知遠緊閉雙唇,并不理會蘇斂。 “季大哥,你回來了?!毖垡姎夥諏擂?,溫硯抬著腦袋對著樓上的男人打了聲招呼。 “嗯,進去吧,快吃飯了?!边@回,季知遠總算是開了金口。 “?”蘇斂看看樓上的男人又偏腦袋看看溫硯。 不是,干什么?孤立他是吧。 “好?!睖爻帒?yīng)聲,松了口氣,還好季知遠沒有連他一起晾著。 他聽話的拽著氣鼓鼓的蘇斂往屋子里走。 一進門,眾人見著溫硯來了,紛紛都圍上來招呼。 “小硯來了,大家都等你呢?!奔九紊阶鳛橹魅宋?,率先開口招呼。 “抱歉季爺爺,我剛剛有一節(jié)課,所以來遲了?!彼_口解釋著,語氣謙卑。 “哪里的話,我們也還沒開始呢?!奔九紊揭灰娭鴾爻幈銤M眼的慈愛。 季家和溫家私交甚密,時常來往,不同于季知遠的特立獨行,溫硯打小就聽話懂事,自然特別受長輩的喜愛。 季盼山不止一次感慨怎么溫硯不是他的孫子,自己的孫子怎么就和討債鬼似的。 “小硯怎么好像又瘦了點?教書練字什么的別太累著自己?!贝丝陶f話的人是季盼山的兒媳,也是季知遠的母親楊緣。 “是啊,是啊……”旁人在一旁附和著。 溫硯立在原處,大方得體的同眾人寒暄。 “不是,怎么沒人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是瘦是胖??!”在一旁猶如透明人般的蘇斂更氣了。 “你小子,每天都來我這蹭吃蹭喝的,餓不著你?!奔九紊秸{(diào)侃著,自然又親密的搭住蘇斂的肩,另一只手則握著溫硯的手腕,牽著二人的手往飯廳去。 眾人也紛紛入了席,溫硯身邊的位置空了一個,整條桌上也就這一個位置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