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女人的話實在有點刻薄,不止是溫硯就連青嬸的面色都變得僵硬。 溫硯知道,他和文紓維持不了多久這樣表面平靜的關(guān)系。 從前他總是忍,即使心里再不舒服也不會和文紓正面起沖突。 可是現(xiàn)在他不這么覺得了。 文紓可以不忍著,那他為什么要忍著呢。 “mama這話不對,我去和我的合法丈夫同居,為什么會是上趕著?”他的那對狐貍眼偏向文紓,不帶半點退避,只是冷冷地看著,“表哥那才叫上趕著?!?/br> “溫硯,你又要氣我是不是?”文紓的臉僵的像是剛從冰窖里解封,丟給青嬸一個出去的眼神。 青嬸明白,哀哀地望了一眼溫硯,跨出了門檻。 “我搬出去,和您離得遠遠的,你我都能相安無事,不是很好嗎?”溫硯繼續(xù)低著頭忙著將疊整齊的衣服塞進行李箱。 “你就是想離我遠點?所以這么急?”文紓的胸口一陣悶痛。 溫硯回答的干脆:“是?!?/br> 他將行李箱合上,拉起金屬桿,再將腳邊的云胡抱進懷里:“墻上這些字,我找時間再來取走,希望媽不要隨便把它們送給您的好外甥,我的作品,處置權(quán)是我的,我會追責的哦?!?/br> 他甚至帶著親昵的語氣詞,可是眼神卻冷的像是一柄鋒利的劍。 文紓的喉間一陣酸澀,像是被他的那道目光給刺穿一般的疼,她眼看著溫硯提著行李箱跨出門檻:“小硯,你就這么恨我嗎?” “談不上的,mama。”他的語氣平淡,只是頓了頓離開的腳步,沒有回頭。 說完,便又即刻往外走。 “mama”。 多么親密的兩個字,卻讓文紓的胸口的疼痛愈加激烈。 園外,季知遠見溫硯一直沒出來,不免擔心,于是下車準備進去。 他剛關(guān)上車門,便見到溫硯和幫忙拎著大箱子的管家走出來。 手里抱著小黑貓的溫硯,身著一件春款瓦松綠的針織衫,站在陽光下,那張漂亮白皙的臉蛋叫人挪不開眼。 只是,那雙狐貍眼里卻像是有著燦陽也曬不化的寒冰。 季知遠站在副駕的門前,一邊問著溫硯一邊手往后伸,將車門彈開:“就這一個箱子么?” “還有一些東西不著急用,過幾天再拿吧。”溫硯走到季知遠身邊,捏著云胡的小爪子,緩緩坐進車里。 車外的季知遠順帶將門又關(guān)上,繞回主駕上車。 他開著車,溫硯則坐在副駕上摸著云胡。 “溫叔和文姨……”季知遠能看得出來溫硯不開心。 “沒事,反正現(xiàn)在,我出來了。”溫硯轉(zhuǎn)眸望著窗外漸行漸遠的止園。 除了偏愛園里的四季風光還有云嬸做的飯菜,他幾乎沒有什么留戀。 甚至是慶幸。 他出來了。 轉(zhuǎn)著方向盤的男人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直到二人開門走進別墅里。 溫硯低頭在穿拖鞋的時候,抱著云胡的季知遠忽然開口:“以后,這會是你和云胡新的家?!?/br> 他的話飄進溫硯的耳畔。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溫硯反應(yīng)了好久。 新的家。 前二十六年的生活里,他對家的概念一直很淡泊,也從沒有將止園當過家。 但他知道,季知遠嘴里說的這個“家”的意義,和他從前認識的那種“家”不一樣。 這讓他剛剛低落的情緒忽而高漲起來。 冰涼的手腳也逐漸回暖。 男人將云胡放回年前就在這沒有收起來的小窩里,又將別墅客廳和后花園連接處的那篇玻璃門打開。 只見原本荒廢的后花園不僅清理了雜草擺上了好些綠植,甚至還擺上了一套做工講究的茶桌,桌上的茶具更是一應(yīng)俱全。 “以后你想泡茶可以在這泡,二樓我也收拾出了一個小房間給你練字,還沒多布置什么,你自由發(fā)揮?!边@套茶桌是他特地托人從海南定制運過來的,用的是難得的上品梨花木,緊趕慢趕的做好運到家里,花了不少功夫和時間,價格也實在談不上實惠,所幸成品是上佳的。 溫硯站在原處,盯著玻璃門外的光景愣神,剛剛在超市的時候他就想買一套茶具了,但超市里的貨色太一般,便想寫過兩天去定一套。 沒成想,季知遠連茶桌都已經(jīng)運來擺好了。 “這是什么時候準備的?”他不禁想問。 “年前就安排下去了,前幾天才做好運過來,手工的,就慢了一點?!奔局h已經(jīng)在忙活,將溫硯的行李箱搬上二樓,開始分功,“你整理衣服,我去把我們剛剛買的東西拿出來擺好。” “好?!睖爻幓仨粗局h忙碌的身影,眼里的寒冰悄無聲息的融化稀釋。 季知遠把主臥讓給了他,但主臥衣帽間里屬于男人的衣物并沒有被清掉,這個衣帽間的空間很大,季知遠的衣物也不算多,他的東西完全有地方擺。 他將自己的襯衫,毛衣,內(nèi)襯,外衫……一件件拿出來,掛進衣柜里,掛在季知遠的外套,夾克,大衣旁。 屬于各自的衣物漸漸的交錯在一起。 這種感覺,很奇妙。 溫硯第一次整理東西整理的這么有干勁,在收拾幾條冬天用的圍巾的時候,他一下便瞥到了男人那條疊的方正的藍色格紋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