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下車的時候,被周遭重疊的目光穿透的時候,才注意到今天季知遠停車停的有多招搖。 他意外的睜大了眼,用驚異的眼神望著車頭另一邊繞過來的男人:“你是不是忘了?” 季知遠悠哉的邁著長腿,鎖掉車門后隨手將車鑰匙塞進外套口袋里,裝傻:“忘記什么?” “忘記要把車停在沒什么人的地方呀,這里人好多,學生會亂傳的!”溫硯壓著聲音,有些著急。 “亂傳什么?”彼時,季知遠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自然的牽起他的手,“你本來就是我老婆啊。” 第60章 季知遠的手心很熱,裹著他,將溫度過渡。 溫硯僵住了手,瞳孔地震。 他們領證也已經兩月有余,除去那次開玩笑打趣,這還是季知遠第一次正式地叫他“老婆”。 還是在這樣公共的場合。 季知遠緊緊握著他,從路旁穿過路中央。 路上通勤的學生來來往往,眼神或遮掩或直接地落在二人交疊的手上。 男人一改從前的188冷面教授的形象,難得地擺出和顏悅色的姿態(tài)。 昂首挺胸的,那張周正的臉上就差把“神氣”兩個字刻在上頭了。 溫硯其實很向往這一天,和季知遠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抬起腦袋,微微偏眸望向身邊的男人。 正是一天中驕陽升起高照的時分,金色的光線跳動在季知遠的側臉上。 映襯著他那優(yōu)越的五官輪廓。 下一秒,溫硯將五指輕輕并攏,回握住季知遠的大手:“是哦,差點忘了我們是合法的?!?/br> “這種事我就不會忘。”季知遠的語氣里帶著一點得意。 他們就這樣牽著手進了北樓,而后各自進入教室。 溫硯慶幸自己今天沒有課堂,只是來輔導幾個學生參加書法大賽的,不然,今天的課堂一定會炸鍋,十個孟向北和自己打配合都hold不住的那種場面。 來教室找他輔導的這幾個學生都對書法很喜歡,能得到溫硯的指點自然都很珍惜機會,所以完全不會提及他的私人問題。 他將學生帶來的字作一一仔細的欣賞和點評。 孟向北依然是這其中最好學多問的,其余人都問完走后,只有他還在。 “老師,大字和小字上,我總是控制不好,寫的不勻稱?!泵舷虮笨粗约壕毜倪@一副最好的字作,不用溫硯評價,自己也看出了最大的問題所在。 “書法上有一個原則理論是說‘大字,結密而無間,小字,寬綽而有余’,向北你只要落筆的時候記得這句話,在多加練習,是沒有問題的?!睖爻幙粗埳系淖?。思索一番,“還有一個問題,在寫‘又’,‘馬’,‘叉’這種有開口的字,要記得我上課講過的,要‘留口’,給字通氣,有氣則靈?!?/br> 孟向北點著頭,努力消化著溫硯說的話,那雙清澈的桃花眼里堆滿關心:“老師,我聽說您是請了病假的,身體好點了嗎?太讓您費心了,生病還來給我指導……” “沒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睖爻幯劢呛?,“況且這是我的工作,談不上費心?!?/br> 男孩眨著眼,從包里拿出之前要送給溫硯但被強硬拒絕的那盒徽墨,語氣真誠:“這塊徽墨,我還是希望老師能收下,一點心意,況且老師要是能用我送的墨水寫字,這簡直是我的榮幸。” 溫硯對上他那雙清澈又真誠的桃花眼,忽然狠不下心去嚴詞拒絕:“但是……” “這個已經退不了了,況且我這個學期的獎學金下來了,老師不用擔心我的生活費!”孟向北乘勝追擊。 憑借孟向北在嵐大的成績,溫硯想,拿個一等獎學金不成問題,再者一直拒絕,好像也有點傷人心,于是,他伸手接過了被呈在面前的徽墨:“謝謝孟同學,我收下了,但只這一次,以后不要再給老師花錢買禮物了,有錢就給自己多買點想要的?!?/br> “嗯!我知道了!”男孩如搗蒜般點著頭,笑得燦爛,“溫老師,我一定會好好練字,好好參加比賽?!?/br> “好,老師相信你?!睖爻幣呐乃募?,眼中不自覺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當老師的這一年里,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開始變得享受,他喜歡這個角色,為人師表,則傳道,授業(yè),解惑。 彼時的季知遠正在臺上講述西方文學史,課前難得沒有死亡提問,讓底下的學生受寵若驚。 畢竟前幾天,季知遠的臉臭的簡直是沒法看,被抽問到知識點的同學如果沒能一字不差的背下來,都會喜提雙份課后作業(yè),以至于學生們叫苦連天,一提到要來上季教授的課了,各個都像霜打的茄子。 所以,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季教授這兩天,估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連帶著他們也沾光。 再結合剛剛在北樓外的“牽手門”事件,學生論壇上早就炸開了鍋。 不少人想問,又不敢問。 雖然季知遠現(xiàn)在是和顏悅色的,可保不齊萬一來個川劇變臉,那豈不是完蛋。 臺上的季知遠握著保溫杯飲下一口熱茶,并不在意臺下那一雙雙八卦的眼,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上完課,然后和溫硯回家。 溫硯輔導完孟向北后,忽而覺得確實是有點累,坐在書法教室里無聊的翻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