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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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住了幾天,晏沉帶卿月回了兩人自己家。老爺子知道了檢查結(jié)果,無奈下松口讓兩人回自己家住了。 辛巴在家一直是阿姨照顧,圓乎乎的胖了一圈,卿月跟晏沉回來他開心地上躥下跳。 卿月躺在沙發(fā)上,它就趴在卿月懷里哼哼唧唧要摸摸。 “要摸摸是不是?”卿月被它這模樣逗笑了,在它下巴上輕輕撓著,舒服得它直哼哼。 晏沉切了西瓜給她吃,卿月吃了兩塊就沒胃口繼續(xù)躺回沙發(fā)上。下丘腦激素分泌紊亂不但使她閉經(jīng),情緒差,同樣導(dǎo)致了她食欲和性欲的低下。 她烏黑發(fā)亮的長發(fā)變得有些干枯發(fā)黃,長時間不曬太陽,導(dǎo)致她紅潤飽滿的小臉變得蒼白消瘦。曾經(jīng)圓潤的腰肢現(xiàn)在可以摸到骨頭。因為吃得少攝入營養(yǎng)不夠全面,抵抗力下降,她的手臂突發(fā)過敏性皮疹,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紅疹。 晏沉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看見她的笑容了。 她像一朵離開土壤的花,他因為一己之私將其采擷,現(xiàn)在這朵花在自己眼前慢慢枯萎。 晚上睡覺,晏沉只是合衣抱著她,不敢有絲毫越矩??墒橇钏约翰积X的是,哪怕是這樣枯槁殘破的她,還是讓他魂牽夢縈,她的呼吸她的氣味都讓他難以自持。 身體誠實的反應(yīng)讓他痛苦,他僵直著身子沒有亂動。卿月感覺到了他的反應(yīng),一個多月的磨合,已經(jīng)讓她非常熟悉彼此的身體了,她乖巧地轉(zhuǎn)過了身,從容地將腿打開圈在他腰上。手摟住他的脖子,抬起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然后乖乖靠在他懷里,等待他接下來的動作。 良久,她沒有等到晏沉的親吻和撫摸。 等來的,是晏沉崩潰的哭泣。 他抓著卿月?lián)ё∽约翰弊拥氖?,邊哭邊搖頭:“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傷害我嗎?是嗎?我傷害著你,所以你以牙還牙,變本加厲的還給我,你以為……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傷害我,報復(fù)我嗎?” 卿月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訥訥地抬頭看著他:“我以為你想做。你不喜歡嗎?” 她的眼睛變得霧蒙蒙的,她沒有哭,可是眼睛再也不像以前一樣亮晶晶的了。 痛苦的情緒侵蝕著彼此,晏沉抱著卿月,摸到她脊背上已經(jīng)瘦得凸起的脊骨,嗚嗚地哭著:“你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更不要用這種方式凌遲我。” 卿月靠在他懷里,久久,才低聲說:“對不起?!?/br> 他想要她,但是絕不是以這種方式,這種姿態(tài)。性是上帝賜給人類的禮物,這本該是一場歡愉的交融。他希望,她能從中得到快樂和滿足。 開始可能有些偏頗,但這些日子彼此的身體算是非常契合,她不哭不鬧,晏沉有時候使壞,逗弄逼迫她說些羞恥的情話她也會乖乖順從。他以為,自己終于真正帶領(lǐng)她沖出了那場噩夢,讓她體會到了男女之事的樂趣,這將是美好預(yù)兆的初始。 可是那日醫(yī)生的話,就像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他久久無法回神。 她情緒低落到停經(jīng),食不下咽,寢不能寐。 那一碗又一碗苦澀的中藥,一把又一把的葉酸維生素,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吞下。 他沒有阻止,只是說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寶寶委屈你了。寶寶,你辛苦了?!?/br> 家里長輩一字一句的催促,盯著她的肚子望眼欲穿。把她當(dāng)成一只動物一樣圍觀,說教,甚至教她什么時間什么姿勢才能生出男孩。她從前總是高高抬起的頭,一低再低。 他呢?晏沉開始回想,自己那個時候在干嘛?有幫她趕走這些討人厭的親戚嗎?有拒絕這種凌遲尊嚴(yán)的聚會嗎?沒有,他冷眼旁觀,事不關(guān)己。 他默許了這場鬧劇,他是幫兇。 他親親她,她就知道摟住自己的脖子。拍拍她的屁股,她就知道順從地張開雙腿。甚至知道他什么時候什么狀態(tài)是快要射精,她能準(zhǔn)確無誤地在那個節(jié)點叫他“老公”。 多完美!多么契合! 晏沉數(shù)次徹夜貪歡,去汲取她的甜美。看著她哭泣,求饒,顫抖,失神。 他在身體上傷害著她。 她就用輕賤自己的方式傷害他。 這場不見刀劍硝煙的角逐,晏沉潰不成軍,敗下陣來。 他放開卿月,落荒而逃。書房里,他伏在桌案上失聲痛哭,夏夜的風(fēng)將桌上的畫紙吹落一地。 宣紙上的墨竹,庭院中的紅楓。素描紙上的人物速寫,一張一張鋪開在他的眼前,窗外的月光傾瀉下來。速寫上男人嘴角帶笑,溫柔的眉眼漸漸與多年前的故人重合。 晏沉伸手胡亂的抹掉眼淚,努力想看清畫紙上男人的面容。 他認(rèn)不清,這畫上的男人究竟是誰?是江竹影嗎?還是…… 晏沉沖到存放照片的柜子翻找,像是瘋了一樣把一本本相冊翻開扔在地上。他雙手發(fā)抖,嗤嗤地喘著粗氣,最終,他在儲物箱的最底下找到了一張照片。 少年眉眼溫柔,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女孩靠在他懷里露出甜甜的酒窩。 相片的背后寫著“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fēng)?!?/br> 晏沉拿著照片,如鯁在喉。他手腳無力,像是喝醉了一般,爬到速寫旁,將照片放在畫上。 登時,如遭雷擊。 他癱軟在地,思緒飛回了十二年前,他冒著暴雨帶隊上山。陸福生和陸子強正在山地里挖坑,一旁的藍色塑料布包裹著尸體扔在一旁,暴雨沖刷這泥漿和血跡,血腥味和土腥味融合交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他沖上去一腳把陸子強踹進了坑里,陸福生想要跑,被其他人攔住,他莊稼漢個高體壯,一連打倒了好幾個隊員。晏沉沖上去與他交手,擒拿中被他用小刀在腰腹上化了一道口子。 最終他們被拿下,押送去最近的派出所暫時收押。隊員打開藍色塑料布,男孩蒼白的臉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已毫無生氣,血液浸濕了他的衣服。晏沉草草看了一眼,便讓人抬下了山。 晏沉癱軟在地上,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江竹影,江竹影哈哈哈哈哈,你以為你得到了她的心?我得到了她的人?不,我們誰都贏不了他!哈哈哈哈……好……好……” 再次醒來時,初旭灑在他的臉上。他微微睜開眼睛,如夢初醒,仿若新生。 將地上散落的畫紙一一收撿好,照片細心地放回最深處,再把相冊一本一本迭上去。晏沉帶著滿意開心的笑容,把書房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廚房里阿姨正在做早飯,辛巴興奮地在晏沉腳底鉆來鉆去。 他打開臥室的門,避光窗簾讓房間里如同黑夜一般,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俯身下去將她圈在懷里,親了親她的臉。 卿月昨晚的睡眠不是很好,她的眼皮很沉,動了動沒有睜開,只是把腦袋往被子里縮了縮。 晏沉帶著溫吞的笑,在她耳朵邊上親了親開口道:“起來吃早飯,乖乖。” 飯桌上,卿月拿著勺子不停攪動著碗里的粥。她沒有胃口,海鮮粥里的鮮蝦令她有點反胃。 晏沉給她夾了一筷子涼菜,提醒道:“再攪就成水了?!?/br> 卿月放下勺子,神情很是倦怠:“不想吃。” “天熱是容易沒胃口,我蒸的酒釀米糕,太太您嘗嘗,對胃也好?!卑⒁虖膹N房出來,端著四四方方的白米糕,米糕上綴著芝麻和桂花。 卿月夾了一塊吃起來,沒想到味道真的很不錯,酒釀的甜味中帶著絲絲酸味,桂花和芝麻的香氣在最終爆炸融合。 她一連吃了兩塊半,剩下半塊實在撐不下。 晏沉拿過她剩下的半塊米糕,一口一口吃掉了。 “爺爺說讓我回公司,你想去上班就去上班,不想去就去跟朋友玩,要是想去旅游,我就挪時間陪你一起?!标坛涟阉缘乃幏旁谒掷铮f上溫水。 卿月乖乖把藥吃掉,躺在沙發(fā)上蜷縮著身子:“我想在家睡覺?!?/br> 晏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哄到:“那跟著我去公司好不好?想睡覺可以在休息室睡覺,或者看看書和電影。也可以跟我一起吃飯,也省的阿姨在家單獨給你做?!?/br> 卿月縮了縮身子,沒有拒絕:“好?!?/br> 晏沉跟許晏交接,卿月就躺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聽歌。突然,感覺有人站在身邊,她睜開眼,陶芾揚眉頭皺得緊緊的,一臉愁容地站在沙發(fā)邊上看著她。 “桃子……你怎么來了?!鼻湓聫纳嘲l(fā)上坐起來。 陶芾揚丟下手中的一個小木盒,眼神里滿是心疼:“怎么一個多月不見,瘦這么多?怎么了這是?生病了嗎?” 卿月捋了捋頭發(fā):“沒有,天熱沒口味吧?!?/br> 陶芾揚嘆了口氣,他知道卿月不愿意說,他也不好一直追問,拿過小木盒遞給卿月:“我前些日子在榮寶齋拍賣會上拍的一柄扇子,覺得適合你。你看看,合你意不?” 卿月接過,打開拿出折扇。沉香木的扇柄,扇面上繪的是菡萏,嬌粉柔艷,幾尾錦鯉活靈活現(xiàn)。 “好看,我很喜歡?!鼻湓掳焉茸幽迷谑种邪淹妫冻鎏鹛鸬木聘C。“正好,我想要一把新的扇子?!?/br> 陶芾揚見她笑了,眉眼間的愁云也消散了。 晏沉剛好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卿月如夏陽一般明媚的笑容,彎彎的眼睛圓圓的酒窩??僧?dāng)他看到一旁的陶芾揚時,他的臉?biāo)查g沉了下來。 秘書跟在晏沉身后,放下手中的文件就退出去了。晏沉漫不經(jīng)心的走過來,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怎么有空過來?” 陶芾揚看了看卿月,笑著回答:“我前些日子得了一把折扇,想著卿卿喜歡這種小玩意兒,就給送來了。” 卿月又恢復(fù)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她慢慢把折扇收攏,套好絲絨扇袋,放回木盒中。 陶芾揚在兩人身上掃視了一下,笑著沖卿月說:“卿卿,整天悶在空調(diào)房里也不舒服。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去過的白馬洋水庫不?那的水可清了,又漂亮又安靜,水庫邊開滿了紫薇。你不是喜歡游泳嗎?去玩不?” 卿月被引誘了,點點頭:“去。” 陶芾揚立馬拿出手機開始通知:“OK!我給他們發(fā)個消息,大家伙好久沒聚聚,一起去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