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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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醉酒的程度比祁知序想象的還要深。 祁知序知道庭仰的手機密碼,但是他們此時并沒有任何關系,自說自話解鎖別人的手機終究是不太好。 于是他舉起手機在庭仰面前晃了晃,認真詢問:“阿仰,我能解鎖一下你的手機嗎?我只關投屏,不看其他的?!?/br> 一個深度醉酒的醉鬼無法和他進行交流。 祁知序抿了抿唇。 明明知道庭仰醉成這個樣子,明天醒來應該什么都不記得——就算記得,只是關一下投屏而已,又有什么大事呢? 但他這個人在這幾年里學會了用君子外表掩飾暴戾,卻偏偏沒能改掉那莫名其妙的執(zhí)拗。 于是再次詢問:“阿仰,我能……” 話沒說完,因為庭仰突然向他靠了過來。 祁知序的眼睛驀然睜大,帶著近乎驚慌失措的迷茫。 那是一個一觸即分的吻,卻像是一場燎原大火,從心尖開始燃燒。 慢慢的,四肢百骸也開始發(fā)燙,燒得人頭暈腦脹,幾乎要不管不顧就去回應那一個吻。 也許是這幾年偽裝君子太過成功,他最終只是用微微顫抖的手推開了庭仰。 庭仰被推開也不生氣,用雙手環(huán)著祁知序的腰,以一種很委屈的語氣悶聲問道:“祁哥,你為什么不要我了。” 這一聲“祁哥”不同于平日,語氣里帶著不合時宜的依賴。 仿佛在一瞬間失了聲,祁知序在長久的靜默中,發(fā)覺自己此刻的惶恐居然大于喜悅。 “……我沒有?!?/br> “真的嗎?”庭仰仍然環(huán)著祁知序的腰,抬起頭用干凈的眼神看著他,里面夾雜著委屈,“那你為什么要說,讓我們各自冷靜一下?” 祁知序很快就從記憶里翻出來了這句話。 其實很好回憶,因為這是他和庭仰在校園時期有過的最大一次爭吵。 在這場爭吵后不久,他就親眼看著庭仰倒進水中自殺。 十九歲的祁知序只以為庭仰是被那段血腥殘酷的經(jīng)歷逼得再也無法承受,可二十七歲的祁知序卻在回憶中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那段時間,明明庭仰的病癥已經(jīng)在好轉,為什么會突然惡化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只是因為自己說了“我們各自都冷靜一下”嗎? 不對,庭仰不是那種脆弱的人。 自己當時的確語氣重了些,卻不至于讓庭仰覺得他在生氣。 庭仰聽到這句話,只會冷靜分析他們爭吵的原因。 說實話,十九歲的自己甚至比不上十八歲的庭仰冷靜理智。 現(xiàn)在想來,當時庭仰自殺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眼神根本不對勁。 不是對他的恨意或者眷戀,反倒像沉眠在了一場渾渾噩噩的夢境里,無論怎么掙扎都醒不過來。 這句話,有什么問題? 祁知序隱隱約約明白自己似乎摸到了一些讓他難以承受的真相,可他還是不得不問。 不問,不解釋,那句話就會始終像刺一樣卡在庭仰的心頭。 庭仰被這根刺劃傷,心口流出的血又會像火一樣灼傷他。 周而復始,他們一直痛苦,傷口卻永遠也不會痊愈。 他不知道為什么庭仰會在醉酒后突然想起失憶前的事。 可是很明顯,庭仰的狀態(tài)并不是恢復記憶的樣子,也許等酒醒了,他就什么也不記得了。 祁知序小心地問:“阿仰,這句話有什么問題嗎?” 庭仰似乎因為醉酒有些難受,抱著祁知序的腰又收緊了一些。 許久后,他的聲音才復又響起。 “這是她和我說過的最后一句話……后來,她就死在了我的面前。” 似乎是被什么魘住,庭仰的呼吸開始略微急促。 “她的血一直流到我的腳下,可是臉上還有笑意。干枯的玫瑰花瓣和血混合在了一起,她的臉正對著我,嘴里好像有什么話要說,我聽不清,周圍全是聲音……” “好了,好了……不用再想了。” 祁知序連忙打斷,他抱起庭仰,輕輕拍打著他的背。 明明是在安慰庭仰,可是慢慢的,祁知序抱著庭仰的手臂越來越用力,仿若自己是將要溺死的人,庭仰是那唯一可以救他的稻草。 明明已經(jīng)二十七歲,祁知序卻在感受到懷中的溫暖后慢慢垂下了頭。 無助的嗚咽漸漸在屋中響起,帶著鋪天蓋地的懊悔與自責。 庭仰自殺前一周,他們爆發(fā)了第一次,也是最激烈的一次爭吵,他天真地以為只要他們各自都冷靜一下,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于是他說出了那句話,隨后又因為不可抗力失聯(lián)了一周。 在庭仰看來,他是什么樣的呢? 祁知序緊緊抓住庭仰的衣服,咬著牙,盡量讓自己不要哭出聲。 可是巨大的哀慟還是將他整個人死死包裹了起來。 在庭仰的視角,他的一切行為與庭若玫毫無差別。 給予看似毫無保留的愛,再及時抽身,遠離對方。 陪伴庭仰走過那段時間的祁知序,是最清楚庭若玫這件事對他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那個女人生下了庭仰,也給了他童年時期予取予求的愛。 卻又在時間蹉跎了她絕艷的容顏與榮耀后,由愛生恨。 最后.庭若玫坐在高樓上,穿著她年輕時站在領獎臺上的那襲紅裙——便是那一襲驚世絕艷的紅裙,讓她被譽為“玫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