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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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醫(yī)生,其實我以前不叫安柔婧。”安柔婧嗓音有些啞,“你想知道我以前的名字嗎?” 謝哲宇被這莫名其妙的行為搞得沒脾氣了,他微微一笑:“不用了安女士,這是您的隱私,我只需要知道您是我的病人,這就足夠了?!?/br> 說完,謝哲宇看了一眼表,借口稱自己有急事,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謝哲宇走后,安柔婧一開始站在路中間發(fā)呆,發(fā)現(xiàn)自己妨礙到別人后,又小步挪到墻邊上,雙手扶著墻,慢慢蹲了下來。 我改名前叫安蔓詩。 我有一個朋友,她叫顧湘安,在她最絕望的時刻,我曾與她只有一門之隔,一步之遙。 我本可以救她。 而湘安的孩子,享受著仇人給予的榮華富貴,拋棄了湘安為她取的名字。 這世上不該有這樣的道理。 * 給顧湘安翻案的過程比庭仰想象中要順利許多。 有一位女士自稱是顧湘安曾經(jīng)的朋友,主動提供了當年顧湘安讓她來接人的通話錄音、維權(quán)記錄,以及顧湘安找謝晉祝在天臺理論時的記錄。 這個嚴格來說算不上證據(jù),但是這位女士又告訴了他們一個消息。 有一個人,也許還有證據(jù)。 根據(jù)安柔婧的描述,他們找到了這位證人。 找到人時,男人正在破舊的出租屋中喝酒,醉醺醺地開門后還打了個酒嗝。 滿地都是吃過的泡面桶或者酒瓶,桌子表面凝著厚厚的油漬,上面還有幾袋吃剩下的外賣,看樣子全都變質(zhì)了。 房子里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酸味和怪味,但是這個人渾然不覺。 祁知序皺了皺眉,表情嫌棄,庭仰倒是面色不改。 “魏駿杰,你還記得顧湘安嗎?” 魏駿杰臉部肌rou抽搐一下,似乎是想笑。 庭仰說:“我有些關(guān)于她的事情想問你?!?/br> 魏駿杰穿著黑一塊黃一塊的白色背心,三角眼帶著點下三白,蠟黃的臉上油膩膩的。 可能是因為早年染發(fā)染得多,他的頭發(fā)亂糟糟的,像枯草一樣,牙也因為經(jīng)常抽煙變黃。 乍一聽到陌生的名字,魏駿杰瞇起眼思索了很久也沒個名堂。 庭仰鼻間溢出一聲帶有嘲諷的笑聲,溫和道:“如果你能在十秒鐘之內(nèi),想起關(guān)于她的所有事,我給你的酬勞翻一倍?!?/br> 魏駿杰眼珠一轉(zhuǎn),茫然的表情消失不見,轉(zhuǎn)而是滿面諂媚的笑容。 “顧湘安啊,對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記得她,老子還為她坐了牢呢?!?/br> 魏駿杰把沙發(fā)上的速食產(chǎn)品包裝袋撥到地上,自顧自坐了下來,“判了九年呢……” 庭仰找了塊還算干凈的地方站著,“九年牢獄之災(zāi),換謝晉祝的二十萬,很值得的交易吧?” 魏駿杰搖搖頭,夸張地否定:“什么謝晉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啊?!?/br> 祁知序最煩這種喜歡說廢話,浪費他和庭仰相處時間的人了,不耐道:“顧小姐也給你錢了吧,為了讓你留著謝晉祝收買你的證據(jù),她給了你多少錢?” 魏駿杰想了想,酒精麻痹了大腦,一記憶混亂得不行。 “十萬……不對,不對……二十萬對!就是二十萬?!?/br> 庭仰對這個數(shù)字有些敏感,“顧小姐和謝晉祝一樣,都給了你二十萬” 魏駿杰腦子現(xiàn)在腦子轉(zhuǎn)過來了,“是啊,她還多給了我一百塊錢呢,二十萬零一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知序無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談,他直截了當問:“你手上有哪些證據(jù)” 魏駿杰打了個酒嗝,躺在沙發(fā)上說:“你們想要的東西我都留著……那小娘們壞得很,非得我每年把證據(jù)給……給那個姓安的娘們看,那娘們確認之后我才能拿到錢。” 隔著幾十年的光陰,庭仰突然很尊敬一個早已逝去的女孩。 顧湘安不確定未來謝晉祝有沒有可能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案子有沒有重新啟封的那一天。 但是她做好了所有準備,為未來愿意幫助她的那個人鋪了一條寬廣平坦的道路。 庭仰問:“你想要多少錢?” 魏駿杰伸出一根手指虛虛點了幾下,看表情就能猜到他準備獅子大開口。 果不其然。 “一百萬。” 庭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你覺得我會給嗎?” “我看新聞的時候就知道你們肯定會來找我。”魏駿杰說,“你們一個大明星,一個富二代,總不至于和我一個小市民計較這點錢吧?一百萬都不夠你們買塊石頭?!?/br> 庭仰點點頭,從外套口袋里隨手拿出一張卡,“卡里有兩百萬?!?/br> 魏駿杰眼睛放光,像惡犬看見了血淋淋的生rou,也不管是否會咬得滿嘴鮮血,只要當下是痛快的就行。 他正準備拿過卡,庭仰卻又將卡收了回去,“先別急啊,拿錢之前,不如再回答我?guī)讉€小問題吧?!?/br> 庭仰的眼神陡然變得極具攻擊性,含著高高在上的慈悲,冷靜而無情。 只需要一眼,就能讓意志不堅定的人在這道注視下戰(zhàn)栗不已,丟掉無用的盔與甲,一敗涂地。 庭仰緩聲問:“你在地下賭場輸了多少錢” 魏駿杰嚇得酒醒了一半,色厲內(nèi)荏大聲道:“關(guān)你屁事老子欠一百萬一千萬都是我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