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拂曉前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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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時間 米莎郡北境,霍弗城 一個小小的身影偷偷溜出了城門,精準地避過了所有巡視人員,悄然離開了那仍在狂歡中的城市,沐浴在近段時間罕有的月光下,溜溜達達地走在大路上。 悄無聲息地離開并沒有什么難度,自從幾個小時前的某條消息流傳開來,并以驚人地速度與可信度擴散到每個人耳中之后,就連再怎么盡責(zé)的守衛(wèi)都沒法不松懈下來。 打贏了!聯(lián)合部隊打贏了!情況最為惡劣的南境終于被解放了!好幾萬怪物被一個不剩地剿滅了!米莎郡安全了! 沒有人能在這個重磅炸彈下冷靜下來,這段時間的壓抑已經(jīng)讓大家?guī)缀醣罎⒘?,就連被化作臨時神眷之地的霍弗城民眾也好不到哪兒去,每人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唯恐聽到‘聯(lián)合部隊全滅,我們完了’這種絕望的消息。 直到現(xiàn)在,人們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第一批收到消息的人不知疲憊地走街串巷,敲開每個熟人的屋門,并在后者的起床氣爆發(fā)之前大聲高呼著勝利的消息,而經(jīng)過再三確認后,那些被砸開屋門的人也歡呼著開始走街串巷,把一個個街坊鄰居從睡夢中驚醒,然后是第三批、第四批 更多沖出了家門的人自發(fā)聚集到市政廳前,期待那位從來沒撒過謊的城主大人出來說兩句。 然后城主大人就稍微說了兩句,并隱晦地表示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在廣場上慶祝一下,城主府會盡可能桌椅板凳以及幫忙搭建篝火。 于是,一場情理之中的狂歡就這么開始了。 每個人都從家里拿出了幾小時前還味同嚼蠟的食物,抱來了一桶桶用來壯膽的烈酒,闊別多日地以最正常的方式享用著它們。 男人們面紅耳赤地討論起這場勝利,并拍著胸脯表示自己早在聯(lián)合部隊出發(fā)時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仿佛完全忘卻了那一夜夜輾轉(zhuǎn)反側(cè)中的恐懼;女人們眉開眼笑地聚在一起聊天,破天荒地沒有給那些敗家爺們甩臉色,就連平時最內(nèi)向膽小的淑女都小酌了幾杯,恍若隔世般地聊起了那些家長里短。 或許當太陽重新升起后,他們會為那遲來的陣亡名單而哭泣,會為那驟然降低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生活質(zhì)量而緘默,會為那漫長的重建工作而長吁短嘆,會為自己在這場浩劫中的損失苦惱不已 但那終究是明天的事,至于現(xiàn)在,他們只需要一場狂歡,一場能沖淡陰霾的狂歡,其它的都不重要。 霍弗城并非特例,此時此刻,無論是這里,還是米莎、新芽、葛蘭、白塔、盤數(shù)、砂瓦、埃比,米莎郡的每一座城市都在進行著狂歡。 天陽總會照常升起,就算未來并不一定會比過去好,但明天卻肯定比今天要好。 這就足夠了。 就算是仍有任務(wù)的守衛(wèi)也不能免俗,他們基本都被那些感激之情無處發(fā)泄的人們纏住,并在半推半就下被拉到狂歡會場,灌下那么幾斤白的,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場。 在這種誰看別人都覺得可愛親切的情況下,一個格外可愛且聰明機智的小女孩想要悄悄地離開簡直再輕松不過了。 于是在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情況下,問秋就這樣離開了霍弗城 聯(lián)合部隊大捷的消息,她比別人知道的都早。 當面板中技能下的‘突變者殘余’跌破1000時,她就知道自己的黑梵哥哥成功了。 “果然很厲害呢!” 問秋蹦蹦跳跳地走在平整的大路上,笑嘻嘻地拍著小手“黑梵哥哥真是相當努力呀,既然這樣的話,問秋也應(yīng)該幫幫忙呢,不然以后再出問題的話大家不就白辛苦一場了嗎~” 女孩忽然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站住了腳步,小手輕輕一捏,指間便出現(xiàn)了一枚橢圓形的黑色‘種子’,盡管不是這種格式的,但卻能夠根據(jù)主人的意愿去施放或吸收絕大多數(shù)‘病源’。 片刻之后,調(diào)試完畢的無聲沉入大地。 它會在之后幾天將霍弗城周邊殘留下來的瘟疫盡數(shù)吸收,然后破土而出,化作一株無毒無害、只有寥寥幾天生命的畸形植物,然后悄無聲息的凋零,帶著那些隨時都有可能爆發(fā)的病源一起徹底消散。 這是問秋贈予黑梵哥哥的禮物,因為大人告訴過他,好孩子應(yīng)該得到嘉獎。 既然一路照顧自己的黑梵哥哥付出了那么多努力,要是米莎郡因為那些殘留下來的疫病再次迎來一場動蕩,就太煞風(fēng)景了~ “這次已經(jīng)玩的很開心啦。” 女孩笑盈盈地看著種子消失的地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她輕輕用腳尖劃著地面,低聲喃喃道“問秋很滿足哦,唔,但是接下來該怎么辦呢,果然還是先去找黑” 忽然,一陣馬蹄聲打斷了她的自語。 少女有些訝然地回過頭去,只見一位身材高大的圣騎士正向自己飛馳而來,表情凝重而陰沉。 因為擺脫了神眷之地的限制,并未處于戰(zhàn)斗狀態(tài)的問秋幾乎是在瞬間切換到了狀態(tài),然后瞪大眼睛一臉震驚地看著迫近的圣騎士,表情很是茫然。 幾秒種后,圣騎士勒住了座下的戰(zhàn)馬,在問秋面前兩米處停了下來,面色冷峻地拔出長劍從馬鞍上一躍而下,低頌神名為自己加持了一道虔誠光環(huán),滿臉如臨大敵的模樣。 問秋那對俏麗纖細的小柳眉不易察覺地輕蹙了一下。 獸人騎士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與此同時,女孩的天賦已經(jīng)冷卻完畢。 然后 “快躲在我身后,小姑娘!” 有著褐色皮膚的國字臉獸人低喝了一聲,閃身擋在了問秋面前,擎起手中那已經(jīng)布滿了裂痕的十字劍警惕地環(huán)視著周圍“我感到了不潔的氣息,或許是漏掉的怪物呼,你的家人呢?” 問秋隱蔽地做了個鬼臉,然后背著小手清脆地回答道“不知道耶~” “無家可歸的孤兒么,這該死的瘟疫” 獸人騎士憤憤地罵了一句,然后小心地護著問秋向后退了幾步“算了,我先把你送回霍弗城,那邊應(yīng)該會有人能照顧呃,等一下,我之前是不是見過你?” 問秋噗靈噗靈地眨了眨眼睛“哎?” 脫離了‘危險區(qū)’的獸人騎士忽然注意到女孩那張俏麗可愛、很難令人忘卻的小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猛地一拍額頭“你不是黑梵牧師帶來的那個女孩嗎?!你怎么在這里?!” 問秋愣了一下,然后無精打采地垂下了腦袋,有些怕怕地嘟囔了一句“大家大家都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我這么長時間一直在城里所以想出來探探險” 獸人騎士一臉愕然“探險?三更半夜跑出來探險?!你這丫頭” “嗚嗚嗚!” 問秋嬌小的身軀輕輕顫了一下,緊接著就蹲在原地哽咽了起來“問秋知道嗚,問秋知道錯了!騎士哥哥對不起嗚哇哇哇!” 獸人騎士當時就冒汗了,連連擺手道“不是,我不是在訓(xùn)斥你,但是現(xiàn)在外面還不安全,而且就算已經(jīng)安全了,你一個小蘿卜頭這么晚跑出來也不行啊,算了算了,你別哭,我這就送你回霍弗城,黑梵牧師不會介意我為了你這個小家伙稍微耽誤點時間的。” “誒?” 問秋忽然抬起頭來,沒有半點淚痕的小臉滿是驚訝“黑梵哥哥?你是他派來的?” 獸人騎士撓了撓頭發(fā),聳肩道“對啊,黑梵牧師托我去南邊辦點事兒?!?/br> “他直接跟你說的?他沒有消失或者昏迷不醒?” “對啊,直接交代的,就在一個多小時之前,有什么問題么?” “很有問題哎!” 問秋嘟著小嘴,氣鼓鼓地說道“黑梵哥哥明明在線還不回問秋的消息!這個問題還不夠嚴重嗎!難得問秋那么為他著想!” 一臉懵逼的騎士張了張嘴“哈?” “唔,那既然是黑梵哥哥派你過來的,而且你” 問秋打量了面前那風(fēng)塵仆仆的騎士一眼,皺眉道“甚至都沒在霍弗城停留,那就說明他根本就沒有提到我吧?就算問秋給他發(fā)了好多條消息,但黑梵哥哥還是根本就沒有想到問秋吧!” 獸人騎士有些無奈地錘了錘額頭,嘆息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總之先跟我回霍弗城去,黑梵牧師這會兒正在陪兩位圣女殿下趕赴光之都,他很忙的?!?/br> “嗯?” 女孩又嘟起了小嘴,喃喃道“黑梵哥哥走了?不但沒有回問秋的消息,而且還連招呼都沒給問秋打一下就走了?帶著那個一看就無憂無慮的大胸圣女一起跑掉了?而且去的還是問秋肯定不能去的光之都問秋被討厭了?” 她輕輕攥起了小拳頭。 本來就很著急的獸人騎士這會兒已經(jīng)沒有多少耐心了,但還是耐著性子地在女孩面前蹲下,苦笑著說道“好了好了,雖然我聽不懂你說什么,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先” “黑梵哥哥真的沒有提到我么?” 問秋嘆了口氣,打斷了對方的勸說,小臉異常嚴肅地問道“一點都沒有嗎?” 后者翻了個白眼,哄小孩一般地點頭道“有有有,他讓我好好照顧你,問你最近吃的怎么樣,身體好不” “撒謊?!?/br> 問秋冷冷地搖了搖頭。 “我沒撒謊,我愿意對伊札納爾的神名起誓” “那位謊言之神伊札納爾?” 問秋莞爾一笑,搖頭道“大哥哥你到底是幽默呢,還是覺得問秋很無知很好騙呢?” “好吧,他確實沒說?!?/br> 獸人騎士見忽悠不過去,只得猛地伸手抓向問秋的小肩膀,想把她強行帶回去再說,然而 咔嚓,七八只蒼白的手骨不知何時攀上了他的腳踝,死死地將這位獸人騎士固定在原地。 他發(fā)現(xiàn)剛才遠遠就感覺到的那股不詳氣息再次出現(xiàn),來自 面前那玉雕粉琢的可愛少女?! “是啊,他沒有提到問秋?!?/br> 女孩嘆了口氣,然后輕輕抬了抬小手,憑空喚出了一片至少有上百枚的鮮紅色骨矛,喃喃道“那他干嘛要派你過來” “那是因” “夠了,我不想聽,也沒興趣?!?/br> 問秋有氣無力地轉(zhuǎn)過身去,邁開步子繼續(xù)沿著大道走向南方,用力揮下了小手“謝謝你,大哥哥,但是你不該對問秋撒謊的” 流轉(zhuǎn)著不潔之血的骨矛傾盆而下。 十五分鐘后 一個有著冰藍色長發(fā)的半透明帥哥從天而降,漂浮在那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血泊上空,神色復(fù)雜地看著下面那密集而駭人的上百根骨矛。 “是誰干的?” 他輕聲問道,卻沒有得到半點回應(yīng)。 “是誰干的?” 他再次問道,抬起右手輕柔地對準那灘凄厲的血泊,彈指打出了一個奇怪的符號。 依然沒有半點回應(yīng)。 “靈魂已經(jīng)被徹底玷污或者撕碎了么?” 某陰陽師有些魂淡的老公皺了皺眉,眼中忽然迸發(fā)出兩道閃光,然后有些困惑地搖了搖頭“不對,沒有任何‘靈’的殘留,就好像被殺死的只是一具尸體而已,難道說” 太裳的目光停留在那幾片殘破的護甲上。 那里印著半個曙光教派的徽記。 太裳沉吟了片刻,然后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只花了簡單無關(guān)的紙片人女性,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靈力漫了進去,然后將其放在了地上。 幾秒種后,那個紙片人竟然仿佛活了一般從地上站了起來。 它或者說‘她’先是慢悠悠地轉(zhuǎn)了個身,對太裳揮了揮自己那也就幾厘米的小胳膊,用有些失真的女聲慵懶地說了句“裳裳怎么了?你不是跑到被北邊去看情況了么,干嘛忽然用媒介找我?!?/br> 太裳無言地指了指紙片人身后。 “???” 附有谷小樂意志的紙片人懵懵地轉(zhuǎn)過身去 “所以說到底是怎么臥槽這啥!” 第四百六十八章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