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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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瀾:“……” 她沒法反駁,因為她真的在欣賞這曠世奇景。 好吧,好吧,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黑狼不行,白狼總行了吧。 頂著一身在月色底下泛著柔和波光的厚實長毛,她毫無攻擊性地趴在地上,腦袋老老實實地靠著前腿,耳朵在腦袋頂上時不時抖一下,尾巴在身后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 大概小女孩真是因為黑乎乎一坨看起來很恐怖才又被嚇到的,換了安瀾上去賣萌簡直立竿見影,她臉上的恐懼在不斷地退去,屬于孩童的天真爛漫和好奇心隨之浮了上來。 試探性地,小女孩把后仰的身體向前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安瀾,手指緩慢地向前方伸出,在半空頓了頓,收回去一點,然后再次伸出。 兩頭大狼始終沒有動彈。 他們不知道要怎樣對待人類幼崽,只能采取人類對待野生動物時的方法,率先表示友好,展示自己沒有攜帶武器,也沒有攻擊欲,緊接著就是等待,等待對方適應自己的存在、主動朝這個方向走來。 所幸這種等待是有回報的。 在一番慢動作的試探后,小女孩終于鼓起勇氣,把一根手指放在了安瀾的耳朵上。這個部位被觸碰實在是有點癢,安瀾忍不住用力抖了抖耳朵,然后甩動腦袋做了螺旋一樣的放松動作。 人類幼崽立刻縮回了手。 但她大概是從耳朵的抖動和腦袋的甩動中找到了樂趣,隔了幾秒鐘,又過來小心地摸了摸安瀾的耳朵,露出了一個很細微的還有點緊繃的笑容。 ……實在是太可愛了! 一生沉迷吸幼崽的安瀾差點心花怒放,特別是當諾亞嘗試接近結果不出意料地再次失敗、那么大一只委屈巴巴地趴在那的時候。 這家伙就沒有吸人的命—— 曾經(jīng)當過保護區(qū)吸人標兵的獅女王蓋戳道。 幾分鐘后,小姑娘膽子漸漸變大起來,原本只敢摸摸耳朵,現(xiàn)在也敢順著下午摸摸臉頰、脖頸和脊背了。她摸的時候都只是輕輕的觸碰,并沒有用力抓或者揪,看得出來受過良好的教養(yǎng),并不是沒有禮貌的熊孩子。 安瀾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從趴臥改為側躺。 人類晚上是要睡覺的。 她和諾亞用穿越得到了這一血淚教訓。 成年人尚且需要幾個小時的睡眠,作為一個小孩子,今天一直擔驚受怕,放松下來也應該要困了,指望孩子走夜路連夜趕到狼營肯定不行。 事實也的確如此。 小女孩在短暫的遲疑之后就因為朝著狼身上靠了過來,夜晚的荒野還是冷的,因此她也貼得非常緊,幾乎半個身體都埋在安瀾還沒換掉的厚實冬毛里,硬質是有點硬質,不過至少很保暖。 等她睡著之后,諾亞從另一側靠過來,把露在空氣里的那邊也嚴嚴實實地給蓋住了。 因為這個姿勢,諾亞和安瀾幾乎也貼在一起。 平時狼群晚上都會出去狩獵,偶爾才會選在晚上休息玩耍,今天既沒有獵物可以殺,也沒有追逐游戲可以玩,甚至連身體都不怎么能動,兩個人只能坐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找點事做? 安瀾用眼神示意。 諾亞想了想,用爪子在地上畫了個圓,在邊上畫了個叉,又畫了兩個圓,連成一線,然后扭頭殷切地看著她。 ……行吧。 反正也沒有別的可以玩了,安瀾默默想開,爪子一伸抹平浮土,開啟了新一輪游戲。 結果玩著玩著好勝心起來,誰也不想輸,很快這個下棋游戲就變成了比誰畫的快游戲,又進一步變成了狼爪在上定理游戲,最后干脆變成了頂牛游戲,還是身體大部份不能發(fā)力的那種頂牛,沒過多久兩頭大狼就都累得夠嗆。 天蒙蒙亮時,狼群不放心,找了過來。 安瀾先是看到樹林里探出來的糯糯的腦袋,緊接著又看到了葡萄和羅密歐,看到了眼線和神氣,五只在那里推推搡搡、擠來擠去,又好奇又警惕地朝這里張望。 傷疤、寬耳和兔子都在不停嗅著空氣里的味道,顯然是以為兩頭阿爾法狼找到了什么獵物并把它控制住了;小調皮更直接,悶聲不響地就往草地上跑,兩只眼睛都要放光。 諾亞立刻發(fā)出一聲嗥叫。 小調皮被阻攔在半道上,歪著腦袋,頗為不解地在阿爾法狼和人類幼崽之間來回打量。因為距離上一次進食時間很短,狼群還不是很餓,所以倒也沒有硬要發(fā)動襲擊。 狼嗥聲不僅呵住了小調皮,也驚醒了人類幼崽。 剛剛睡醒的時候還有點暈乎,她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自己正在被狼群圍觀,約莫幾秒鐘后,昨天發(fā)生的一切回籠了,她的表情越來越垮,嘴巴長得越來越大,看起來正在醞釀一聲尖叫或者一場號啕大哭—— 安瀾趕緊把耳朵塞了過去。 手里有個東西捏著,人類幼崽勉強鎮(zhèn)定下來,但還是怕得瑟瑟發(fā)抖,可是要把她送回狼營肯定會用到狼群的幫助,光憑兩頭阿爾法狼,要是在路上碰到什么麻煩,一邊要保護幼崽,一邊要應對危機……想想都難。 顯然諾亞和她有著一樣的看法。 大黑狼從剛才那聲嚴厲的制止開始就在不斷地嗥叫,將阿爾法狼的意志傳達給每一頭屬于這個家族的灰狼,要求它們對阿爾法狼的決定表現(xiàn)出尊重。 如同往常一樣,莫莉第一個響了這種號召。 仰仗從祖先那里流傳下來的生存智慧,它可能是整個狼群里除了阿爾法之外最明白直立行走的動物有多危險的個體,在位時遠遠看到研究員都恨不得能繞出三里地。 在前任母狼王之后,其他灰狼也一個接著一個加入到了這首狼之歌當中,小調皮雖然還有些心癢,但在大事上從不含糊,此時此刻也放慢腳步,平靜地和安瀾蹭了蹭臉頰。 狼嗥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人類幼崽在嗥叫聲里抖得像篩糠,安瀾和諾亞達到目的后就干脆起身,先是和一夜沒見的家人們進行了一番社交,然后才開始緩慢地朝東南方移動。 正如他們所預設的那樣:只要建立了一些聯(lián)系,當狼群移動的時候,人類幼崽就會跟著移動,因為她不知道在這片荒野中還有哪里是安全的,還有哪里是更好的去處。 安瀾非??隙ɡ菭I是眼下唯一可行的選擇。 但在她的計算中,要想從這片草甸挪動到研究員們生活著的地方,一共有大約十四五公里的路程,而且并不都是平坦的原野路。 十五公里對狼群來說就是二十分鐘的事,但對一個幼童來說沒有五六個小時根本下不來。 當年有個新聞報道說一個小學生去報道,凌晨五點起床,走了幾小時才走完十五公里,趕到自己將來要就讀的學校。 報道中的孩子一看就是長期在做農活的,而且走很遠的山路也不是一次兩次,而眼前這個小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走能跑,再加上還餓著肚子,不敢給她喂生食,估計一個白天都要消耗掉,而且會越走越餓。 趁現(xiàn)在剛睡醒體力還跟得上,先往目的地走一段距離再說,省的夜長夢多,把小孩放在山上,不管有沒有狼群看著,終歸是不安全的。 當狼群移動起來后,幼崽的變化也的確很明顯, 一開始她還能左手右手按著安瀾和諾亞的背,拿他們兩個當支柱,一邊撐著走路,一邊撐著玩;慢慢地她的速度就慢了下來,走路時喘氣的頻率也增加了;走出六七公里,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含著眼淚揉著腳踝,看著就可憐。 諾亞沒辦法,只好試試能不能背。 還別說,北美灰狼體型龐大,看起來跟頭小熊似的,扛個幼崽真是綽綽有余,就是背上的人興奮得像在騎大馬,背人的狼滿臉生無可戀,怎么看怎么喜感。 安瀾懷疑這次風波過后諾亞可能會去擠壓松樹場狼群的地盤,畢竟越往南走人類聚居地越多,人狼沖突也越劇烈,估計短時間內他是不會想再看見直立動物的了。 就這樣艱難地一路行進,他們終于趕在中午把已經(jīng)餓得走不動路的幼崽帶到了狼營附近,運氣好的話此事了結之后還能回去好好睡一覺。 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安瀾還從未見過人類的營地,不過她曾經(jīng)見識過獅子保護區(qū)里的營地,虎豹國家公園里的巡護員小屋,還有放歸虎鯨用的野化營地,大略知道動物保護者一線工作者們會有的思路和判斷。 她很有分寸,在離營地半公里遠的地方就停下腳步,先轉到高處去進行觀察。 狼營建在一條小河邊。 現(xiàn)在大概是午睡時間,營地里有點過分安靜。 前面一片區(qū)域規(guī)整地擺放著四個像蒙古包那樣龐大的帳篷,后面有一棟雙層建筑,大體是用木材搭建的,形狀很漂亮,從外觀上也看得出是經(jīng)過了精心保養(yǎng)。 確認安全后,狼群才挪動到兩百米開外。 安瀾頂了頂人類幼崽的脊背,示意對方向前走,回到有人類待著的地方去,看對方一直沒有動作,她想了想,干脆咆哮了一聲。 路上走過來都好好的、前一秒鐘還在給她揉耳朵的大狼忽然翻臉成兇神惡煞的模樣,小女孩當即嚇得飆淚,朝著對面一看就是人類居住的地方跑了過去。 可她似乎還有點舍不得,一邊哭一邊跑一邊還要回頭看,時不時就有些踉蹌,安瀾和諾亞真是看得提心吊膽。 好在哭叫聲的穿透力很強,再加上地形因素,很快就在整個狼營里回蕩開,把那些躺在吊床上和沙發(fā)上的研究員挨個地從夢中驚醒。 先是雙層建筑的窗戶邊上出現(xiàn)了一個女性研究員,再是左側帳篷里跑出來一個皮膚黝黑的男性研究員,兩個人一看到眼前的情況就當場宕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最后出來的是負責人卡恩。 這位被網(wǎng)友愛稱為“老白”的研究學者昨夜一直在整理資料,今天凌晨才入睡。聽到營地里的sao動,他匆匆和衣掀開帳篷門往外一看,整個人一動不動地僵住了半晌,然后像懷疑自己睡覺還沒睡醒一樣,轉身走到帳篷里去了。 第176章 卡恩·懷特的一生頗具傳奇色彩。 他親手養(yǎng)育并放歸了十七只幼崽;他和偷獵者抗爭、并成功把其中五個送上法庭;他還與獵人起過正面沖突,頂著三桿獵槍黑洞洞的槍口護住了生活在褐巖領地的一頭懷孕母狼…… 但如果有人要為卡恩寫一本傳記,讓他自己選擇哪段經(jīng)歷應該成為書中的高潮部分,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指向女孩薇拉跑進狼營的這一天,因為正是這一天把他的人生從《落基山脈北部地區(qū)北美灰狼種群數(shù)量變更與習性研究》變成了《奇幻森林》。 卡恩第二次走出小帳篷、走向雙層建筑時,眼神還在一個勁地向柵欄外的樹林看,但不管他怎么看,一黑一白兩頭大狼還是在那里端坐著,隨著人類的走動而轉動腦袋。 這場景實在離奇。 更離奇的是雙層建筑里正在發(fā)生的對話。 卡恩走進去時研究員們剛剛把哭泣不已的女孩安撫住,約翰給薇拉帶來了毛毯、熱可可和剛烤好的松餅,麗芙和尼亞特則半蹲在沙發(fā)邊上,前者仔細檢查女孩身上有沒有傷痕,后者則小心地把黏在衣物上的狼毛用鑷子夾起來放進取樣袋里。 縮在毛毯里喝完一整杯熱可可,自稱為薇拉的女孩才有力氣在引導下斷斷續(xù)續(xù)地把自己的經(jīng)歷說出,時不時還要停下來抽噎兩聲。 四個研究員或多或少都能聽懂一些西班牙語,作為攝影師跑過很多地方的麗芙更是能進行無障礙的口語交流,薇拉每多說一點,他們的表情就變得更嚴肅一點,到最后麗芙干脆繞到帳篷外面直接報了警。 這無疑是一起惡性案件。 他們簡直不敢想象如果沒有被送回營地的話這個女孩身上會發(fā)生什么事,總之肯定不是成功開啟荒野生存之旅,也肯定不是找到正確的路獨自奔向人類世界。 說到送回,研究員們就難免要想到狼。 營地里資歷最淺的麗芙跟蹤野狼也有快七年了,這么長時間跟下來,完全可以說比世界上大部分人都要了解北美灰狼,尤其是生活在落基山脈北部地區(qū)的北美灰狼。 他們知道狼并不是沒有感情的物種,恰恰相反,作為高度社會化的動物,狼不僅有著豐富的情感,還會像人類一樣分化出不同的社會角色,并圍繞這些角色發(fā)生沖突與合作。 可知道狼是有智慧的動物、是有感情的動物,并不代表著能夠理解一群野狼為什么把被丟在荒野里的人類幼童送回聚居地。 單單是聽薇拉還原整個過程,研究員們就紛紛陷入了自我懷疑狀態(tài),還以為是在聽什么童話故事或者民間傳說故事。 簡直聞所未聞! 要完成整個流程需要具備什么條件呢? 首先,谷地灰狼要能夠精準辨認出女童不是用來獵殺的食物,也不是應該被驅逐的競爭者,而是某種需要謹慎對待的個體,是“幼崽”,這樣一來才能解釋為什么薇拉沒有在一個照面下就被襲擊致傷致死。 其次,谷地灰狼要能明白這個幼崽需要“幫助”,需要回到其他同類身邊去。雖然沒有嘗試喂血食(因為沒有儲備),也沒有嘗試哺乳(因為今年沒有狼崽),但狼群保護薇拉睡了一個好覺,為她取暖,為她指引路線,并且還在行走時提供了支撐。 最后,谷地狼群還得知道在狼營能夠得到幫助。它們平時活躍的區(qū)域和營地之間隔著很長一段路,而且在此之前狼營從未組織過對因自然因素受傷或死亡的野狼的救助,和這個狼群目前生存著的灰狼之間沒有過任何直接接觸,既然如此,信息又從何而來呢? ……活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