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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161節(jié)

    恰恰相反,它把家族面對的形勢看得一清二楚。

    除了被黃石湖占據(jù)的南面,瓦皮帝湖狼群三面環(huán)敵,每一個家族成員都是重要的戰(zhàn)力,經(jīng)不起什么損耗,假如幼崽能安全養(yǎng)大,它們就可以向豐饒的東北方發(fā)起沖鋒,沒必要一定和西南方的龐然大物分出個勝負。

    因此,即使手下不斷有年輕灰狼在蠢蠢欲動,這頭阿爾法仍然沒有發(fā)出任何戰(zhàn)斗指令,也沒有親身下場到河邊去叫陣。

    面對谷地狼群的咄咄逼人,它選擇了退避,任憑這條大河隔出兩個世界。

    安瀾倒是覺得有點可惜。

    幼崽長到八周大后,她意識到象背山和瑪麗峰的動物資源并不足以養(yǎng)活二十多頭灰狼,因此毅然決然地決定繼續(xù)向東擴張。

    瓦皮帝湖狼群或許是認為谷地狼群背負著十只幼崽的沉重壓力,必定會在某個時間點見好就收,不會再向東北步步緊逼,所以讓出了黃石河西側的領地,但它們低估了安瀾和諾亞的決心。

    谷地狼群的阿爾法狼并不是在尋求暫時的緩和,而是在尋求實現(xiàn)能夠一次性解決口糧問題的最終方案,它們的一退再退正好將自己不敢對戰(zhàn)、不愿對戰(zhàn)的毛病暴露無遺。

    沒有一定要守住領地的決心,往往就離丟失領地離得不遠了。

    第189章

    安瀾和諾亞為接下來的戰(zhàn)斗做好了準備,但他們都不是沒有耐心的人,既然瓦皮帝湖家族愿意退讓,優(yōu)勢在我,就順勢帶著狼群在新領地發(fā)育了一段時間。

    反正從前谷地狼群整個洄游季都待在小河邊,現(xiàn)在只不過是把時間和魚種變了變,抱著黃石河過兩個月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成年灰狼都很適應且喜歡這種獵物就在邊上不需要跑十幾公里去尋找的感覺,幼崽甚至表現(xiàn)得比它們都高興,因為那些被節(jié)省下來的追蹤時間現(xiàn)在都變成了陪玩時間。

    陪伴——或者說被玩,本質都是一樣的。

    九周大的小狼崽子正是貓嫌狗憎的時候,偏偏還擺脫了更年幼時精力不濟怎么睡也睡不醒的弱勢,精力旺盛到可以一整天打鬧。

    能跑,能叫,還能吃。

    狼營離象背山距離還算近,離黃石河就有點遠了,研究員們估計是在觀望谷地狼群接下來會往哪走,一時半會兒還沒把臨時營地往東邊拔,導致安瀾和諾亞想找個地方躲清靜都沒有機會。

    不過莫莉也不會讓他們去躲清靜。

    這頭母狼今年九歲多了,在整個落基山灰狼恢復區(qū)有記錄的母狼里都算長壽,最難得是無病無痛,除了牙口不好,身上沒有什么嚴重的缺損和陳舊傷。

    去年安瀾還擔心它老沒精打采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好,搬家之后更是閑著沒事就要過去檢查一下,結果前有兔子受傷,后有幼崽出生,它每天都忙得團團轉,精神反而好了起來。

    仔細想想其實和人類世界里的老人一樣。

    太閑了不見得就是好事,如果能感覺到自己被需要,感覺到還有未盡的工作要完成,他們往往會比單純休息著的時候更加振作。

    這個振作導致的后果就是老母親又提得動刀了。

    安瀾和諾亞在幼崽學會嗥叫之后就老老翹家,恨不得直接搬到研究員的帳篷里去居住,一開始莫莉只會在天亮了準備出發(fā)去狩獵的時候呼喚他們,次數(shù)多了,它就換了個招數(shù)。

    咬耳朵。

    牙齒磨平了,咬起來不疼,只是表明態(tài)度。

    在帶崽這件事上狼群非常仰仗老狼的生存智慧,再加上莫莉是父母狼,現(xiàn)在又沒有交配權的爭斗,血脈相連的灰狼多多少少都愿意聽它的話,兩頭阿爾法狼也一直非常尊重它。

    老媽都耳提面命了,再躲就有點不給面子了。

    不就是帶崽嗎?

    后來安瀾咬咬牙心想。

    又不是沒帶過,帶,怎么不能帶。

    她是英勇無畏的阿爾法,為狼群受過傷,流過血,尾巴上現(xiàn)在還帶著一塊傷疤,反正還有其他的公狼和母狼幫忙,豈會因為區(qū)區(qū)幾只幼崽就被擊潰意志。

    當時安瀾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幼崽從一個多月大時就會慢慢建立起等級意識,而這一波出生的小狼格外多,導致它們彼此之間都能在玩耍時形成一個小小的狼社會,早早明白了什么是強勢性格,什么是弱勢性格,什么是示好,什么是尊重。也正因為等級意識的建立,使它們本能地盯上了家族中地位最高的兩頭大狼,纏上了就不撒手。

    在瑪麗峰-象背山時情況還好些,狼群每天都要出去狩獵養(yǎng)家,頂多在休息的時候被sao擾一下;搬到黃石河邊上后,活動時間減少,陪玩時間增加,那是真的永無寧日。

    每天安瀾都不用睜開眼睛就知道身上又壓著至少兩只幼崽,尾巴邊上還圍著兩只,正拿著她的尾巴當磨牙棒磨牙,毛都被咬得一撮撮掉。

    吃過飯后更加夸張。

    明明都可以斷奶吃rou了,而且因為魚多頓頓都把孩子們喂得很飽,這些幼崽還是表現(xiàn)得肚腹空空,逮著哪頭大狼就要舔它的嘴巴,跟沿街乞討沒什么兩樣。

    安瀾是被舔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再一次,起先還會被撒嬌撒得心軟吐點東西給它們吃,后來發(fā)現(xiàn)喂了一只還得喂九只,于是干脆高高抬起腦袋,堅決抵抗狗狗眼的誘惑。

    也就是這會兒還能抵抗住。

    九周大的幼崽眼睛顏色還沒褪掉,仍然是出生時那樣朦朧的藍,要再過幾個月才能看出是什么顏色。

    一般應該是深淺不一的黃色,有時也會是偏棕色,但活下來的幼崽里有四只屬于葡萄,萬一遺傳到漂亮的綠色基因,可憐巴巴地盯著長輩們一瞧,別說是安瀾,估計諾亞都頂不住——

    畢竟他現(xiàn)在就一副頂不住的樣子了。

    發(fā)現(xiàn)這個小秘密還是在某個傍晚,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那會兒安瀾正在莫莉mama的嗥叫聲中重cao舊業(yè),蹲在石頭上用甩來甩去的尾巴當做釣竿釣小狼崽子玩,心里暗暗可惜這個世界沒有長尾巴球,眼睛往側面一瞥,就看到了被五只幼崽圍住的黑狼。

    諾亞正在……發(fā)揮自己的表演天賦。

    兩只體格稍微大些的雄性幼崽扒著他的后腿想要往他背上跳,一邊跳一邊上下壓動耳朵,從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代表進攻的威嚇聲。

    黑狼體型太大,哪怕盡力往地上貼了,兩只幼崽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他背上,然后就像踩著惡龍脊背的勇士一樣奮力從長毛里拔出腿來往脖頸那靠。

    諾亞一直保持著趴臥姿態(tài),只有當覺得癢的時候才會用后腿撓撓耳朵,就好像在平靜的海面掀起波浪,總能把兩個小冒險家晃得東倒西歪。

    花了它們一分半鐘才到達目的地。

    約莫是見過長輩們“處決”鱒魚和偶爾路過喝水的其他哺乳動物時的模樣,這兩只幼崽一板一眼有模有樣地作勢要去咬諾亞的脖子。

    露出來的小奶牙就只有白色的一丁點,估計連油皮都擦不破,但大黑狼發(fā)揮了自己精湛的表演技巧,在被咬的第一時間就假裝不敵,側身躺到在地,歪著腦袋吐著舌頭裝死。

    這個舉動他做了很多很多次。

    每次爬上背的都是不同的幼崽,但無論爬上去的幼崽性格如何,在一次成功的“獵殺”之后都會把腦袋抬得很高,尾巴翹得更高,像腳底下裝了彈簧似的一蹦一跳地躥到草地上。

    很快,圍在安瀾邊上的幾只幼崽也跑到了新的“游戲場”邊上,磨著它們的阿爾法狼要求一遍一遍地玩這個“勇敢者的游戲”。

    成年灰狼各自躺在各自的位置上旁觀。

    安瀾看到幾頭母狼都在慵懶地搖晃尾巴,時不時還會倒頭小憩個十幾分鐘,似乎對這個新上任的“保姆狼”感到非常滿意。

    這可有點出人意料。

    記得她剛穿過來的時候,這頭大黑狼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幼崽社恐,看到小狼往他那跑,他就恨不得當場找個洞鉆進去或者找棵樹爬上去,碰到再可愛的個體也頂多遠遠地吸一吸,讓他陪玩是不可能的。

    但是現(xiàn)在……

    看看眼前正在發(fā)生什么。

    難道是因為當了阿爾法狼,認為自己應當為家庭承擔更多,所以覺悟到了?還是因為這波幼崽特別可愛,而且可能會長出好幾只綠眼睛小漂亮,所以在提前培養(yǎng)感情?

    安瀾盯著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她很快就安慰自己,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公狼母狼能帶好幼崽就是好狼,既然想不明白,干脆就懶得再想。

    接下來兩三個星期,諾亞仍然表現(xiàn)出了極高的容忍度,不僅會陪著幼崽玩游戲,還會在幼崽離群玩耍時及時追出去把它們叼回來,因為耗費精力多,反芻的食物也多,原本烏黑的皮毛看著都沒以前那么油光發(fā)亮了。

    圍在安瀾身邊的幼崽慢慢圍到了諾亞邊上,讓她能騰出手來增加巡邏頻率,順便好好觀察觀察瓦皮帝湖狼群的動向。

    她很快發(fā)現(xiàn)了端倪。

    不知道是不是在東北部戰(zhàn)線遭到了其他家族的重創(chuàng),瓦皮帝湖家族再次出現(xiàn)在黃石河附近時成員減少了三名,而且還有四頭成年大狼身上帶傷,其中一頭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這似乎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抓緊機會的話,未嘗不能把邊界線再往東推進一段距離,甚至有可能把這個龐大的家族直接趕出這片中心地帶,將雙方的領地調換過來。

    瓦皮帝湖狼群也發(fā)現(xiàn)了谷地狼群打量的目光,公狼王心中充滿了焦慮,它本想放一放西部全力向東部擠壓,畢竟東部的獵場可比西部的獵場要豐饒得多,可東部的幾個狼群竟然死戰(zhàn)不退,反而把壓力轉嫁到了變成夾心餅干的瓦皮帝湖狼群身上。

    現(xiàn)在河對面的狼群如果還要前壓,它們別無選擇,只能死戰(zhàn),給予其迎頭痛擊,重新把沒那么好的西部領地握在手里。

    瓦皮帝湖公狼王不認為是自己決策失誤。

    作為一頭見多識廣的阿爾法狼,它接觸過的狼群數(shù)量如繁星一樣多,通常情況下外來者只要有一片土地能容身,能大略喂飽整個家族,就應該覺得很滿意了,狼是聰明的動物,爭端并不是它們的第一選擇。

    可是河對面的狼群就是不滿意。

    難道從象背山到黃石河的大片土地還不足以容納下這些奔跑的灰狼嗎?難道讓出一塊交界地帶還不能把它們穩(wěn)住,讓瓦皮帝湖狼群集中精力去對付東北部的那些老對手嗎?

    它無法理解。

    站在暮色沉沉的黃石河邊,瓦皮帝湖公狼王死死盯著那十只在原野上玩耍的幼崽,頭一回感覺到了處理入侵者的急迫感。

    既然不能安撫下這些對手……

    那么就不能給它們任何壯大種群的可能性!

    第190章

    瓦皮帝湖狼群的首領在心里策劃著一次進攻,但它不知道的是,坐在河對岸的谷地狼群也在策劃著一次進攻,或者說——偷襲。

    不同狼群有不同狼群的活動習慣,安瀾曾經(jīng)借道過的紫河狼群就是一個春夏季節(jié)很分散后來才改掉的家族,而原本生活在谷地領地東側的坡地狼群也不是什么每時每刻都黏在一起的大家族。

    瓦皮帝湖狼群亦然。

    在她的觀察中,這些灰狼仗著數(shù)量眾多、往往是戰(zhàn)斗的發(fā)起方,其實很少進行防御性的集群活動,平日里她坐在河邊休憩時總能聽到對面領地里傳來的南一下北一下的歌聲,只有當跑到黃石河沿岸來巡邏邊界線時才能看到整個家族陸陸續(xù)續(xù)會合在一起的身影。

    最理想的進攻無疑是像尖刀一樣直接刺入東岸領地,抓住落單的北美灰狼并將其斬首,然后從容地退回黃石河西岸來。

    不過在實施進攻之前,安瀾和諾亞必須先安頓好家里的幼崽,確保它們能夠轉移到對方反撲時撲不到的地段,而且還要避開其他掠食者。

    這個任務理所當然地被交給了年長有經(jīng)驗的莫莉、后腿殘缺無法進行快速追擊的兔子以及戰(zhàn)斗力和隨機應變能力都非常出眾的孔雀。

    安瀾在出發(fā)前把整個突擊小隊重新檢視了一遍,最后把后來加入的年長公狼棕眼睛也派到了跟著幼崽的隊伍中,擔憂它和狼群磨合的時間還不夠長,不足以在群間發(fā)生戰(zhàn)斗時跟上狼群的步伐。

    這樣一來,最后越過黃石河的只有十頭灰狼。

    這十頭灰狼里有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風吹雨打的寬耳,也有成年后首次被卷入領地沖突的糯糯、眼線和神氣;有戰(zhàn)斗力驚人攻擊欲強盛的小調皮,也有銳氣不足機敏尚存的傷疤……可以說集合了整個家族最強大的力量。

    面對這樣一股力量,任何落單的敵人都只能調頭逃竄,否則便和螳臂當車無異。

    瓦皮帝湖的年輕人小分隊就嘗到了厲害。

    說是小分隊,其實更像是會結伴在某片區(qū)域活動的三頭“獨狼”,年齡均為兩歲出頭,該學的技巧都學完了,長輩的管束也放松了,正是最適合離開大群探索世界的時候。

    它們常常在山地到河谷一帶游走,通過嗥叫聲和家族取得聯(lián)系、參與集體活動,平時不是在磨練狩獵技巧,就是在跟蹤入侵者的氣味,尋找組建家庭的機會。

    今天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