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有夫君人設(shè) 第34節(jié)
沈鈺安感嘆著,叫妙果趕快從地上爬起來,傀儡可不會手下留情。 等妙杏的餅做好了,妙果已經(jīng)挨打挨了三輪,在地上滾得灰頭土臉,倒是沒受什么傷。 傀儡追著她,若是她呆著不動,它就輕輕拿木劍戳她一下。 沈鈺安懷里抱著一捧月季花心滿意足地坐在妙果對面看她吃飯。 “以后早上跑完就自己跟傀儡對打,不要怕打壞,什么時候把它拆散架了就不用再練了?!?/br> 沈鈺安齒間流動著更甜美的靈力,忍不住指尖又掐下一朵花兒。 小師妹乖乖點(diǎn)頭,一口烙餅一口咸菜,噎到了就喝一口白粥順順。 她的午膳會有rou,也許是雞湯,也許是魚rou,或者是紅毛狐貍獵來的兔子。 真是奇妙,只是這樣的吃食就能養(yǎng)活一個健健康康的小師妹,之前她爹娘怎么就把她餓成那個鬼樣子。 這樣白嫩的,有蓬勃生命力的小姑娘,不是看著都順眼很多嗎? 第37章 37.添衣上路 天氣越發(fā)冷了,學(xué)生們的衣服里都有了或薄或厚的棉絮。 杜小弟仍舊沒來書院上課。 今天妙果拉開房門,發(fā)現(xiàn)居然飄起了小雪。 沈鈺安差傀儡去橋頭立了塊木牌子,上面寫著兩行字通知今日書院不上課。 熱乎乎地繞著竹樓跑了三十圈,妙果提著劍同持劍傀儡開打,傀儡劈散了她的頭發(fā),她劈斷傀儡一條左臂。 沈鈺安由此得出結(jié)論:小師妹也許更需要一把刀,直來直去的刀可能比美感更甚的劍適合她。 等妙果吃過早飯,沈鈺安給她系上暖和的白色大氅,帽兜毛絨絨的,襯得她的臉柔和稚氣。 但少女的眼神沉靜明亮,遲來很多年才跟上的營養(yǎng)和勤加鍛煉讓她的身量比之前高了一些,正如沈鈺安自己認(rèn)為的那樣。 她被養(yǎng)的健康,自然,能擔(dān)風(fēng)霜雨雪,真正有個大人的樣子了。 溫?zé)岬闹腹?jié)彎曲,沈鈺安刮了一下她的臉頰,觸感很好。 “今日上街去吧,不是要買些東西嗎?” 雖然小師妹沒好意思跟他說,但他也不是瞎子,妙果這些日子總是含著胸,不敢挺直腰背,練劍挨打還時不時的調(diào)整一下衣服,想來是身量又長,衣服不合身了。 事實(shí)也是如此,妙果最近各方面都在生長發(fā)育,被小衣束著的胸老是透不過氣。 要是妙杏能改的肯定早就改了,但原本合適的小布料是沒法子一改再改,怎么改都能剛好合適的。 沈鈺安正巧要去鐵匠鋪,索性帶著妙果再去添置些新衣服。 還是之前忽悠老板娘的那家店,沈鈺安帶著妙果上門,老板娘眼前一亮。 拉著妙果上下打量:“哎呦,可是好久不見妙果了,沈狀元真是將妙果養(yǎng)的水靈靈的,比從前俊俏了不知多少!” 沈鈺安笑笑,因?yàn)槊罟珠_始裝傻,他便同老板娘說要拿些柔軟的布料,給妙果再從里到外挑一些合身的冬衣。 老板娘立刻懂了,捂著嘴笑道:“沈狀元真是有心了?!?/br> 小妻子是個傻的,沈狀元不僅把人娶回家養(yǎng)的水靈漂亮,還能想到要帶她來買合身的貼身衣物,這份細(xì)心可不見得哪個男人都有。 看來妙果真是好福氣,嫁對了人。 她帶著閉口不言的妙果挑選衣服,沈鈺安就在外面站著,看到街對面的杜家豆腐攤后面躲躲藏藏有個人,貓?jiān)跀傋酉旅嫱@邊看。 是很久不見的杜小弟,他瘦了很多,不再是白白胖胖小豬仔一般的模樣了。 沈鈺安收回視線,有一搭沒一搭地?fù)芘习迥锓旁诠衽_上的算盤。 不多時,有個挑擔(dān)子的婦人步履匆匆地趕到攤子,往桶里添了新送來的豆腐。 “阿娘,我看到四姐了。” 杜小弟拉扯著杜阿娘的衣袖,眼睛看著對面的成衣店。 “沈先生也在,四姐看起來好漂亮?!?/br> 和杜小弟身材清減不同,杜家阿娘精神頭很好,身子骨看著更結(jié)實(shí),臉頰也紅潤有氣色了。 聽見兒子的話,她也朝對面的成衣店看,卻只看到側(cè)身站在門口的沈鈺安。 黑色的大氅顏色冰冷,露出冷白鋒利的下頷線條,似乎察覺了多出來的一道視線,他漫不經(jīng)心地瞥來一眼,杜阿娘耳邊仿佛又響起了那讓人不寒而栗的一句“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 她沒看見兒子說的變漂亮的小女兒,低下頭來讓自己忙碌著,還教訓(xùn)兒子:“別亂看,你四姐嫁了人就和我們沒關(guān)系了,不要喊四姐,也別纏著沈先生?!?/br> 杜小弟不解道:“為什么啊……四姐不是嫁給沈先生了嗎?她不能拿些錢來給我們嗎?那我們就不用再下雪天賣豆腐了……” 杜阿娘只覺得直墜冰窟,她重重拍了兒子一下,厲聲訓(xùn)斥:“你自己沒有手腳嗎?賣豆腐怎么了?賺的少也是憑自己賺來的!你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她是你jiejie,你把她當(dāng)成什么了!” 她的尾音顫抖著,不曉得是在質(zhì)問兒子,還是在質(zhì)問以前的自己。 看她動怒,杜小弟連忙認(rèn)錯:“賣豆腐很好的,阿娘不要生氣,我只是不想阿娘太辛苦,以后不會再這樣想了……” 因?yàn)樯蜮暟蚕铝丝苤涞木壒?,杜小弟不再頑皮,很聽杜阿娘的話,書院那邊也是他自己不愿再去。 杜阿爹被官差帶走,家里只剩下母子兩個,他就想著磨豆腐賣豆腐的活不能讓阿娘一個人全包,反正自己讀書也沒什么天分,倒不如在家?guī)桶⒛镔u豆腐。 可是傀儡咒也不能改變他的一些固定思維,比如他不想讓阿娘辛苦,第一反應(yīng)不是自己努力長大幫母親分憂,而是指望嫁出去的四姐從夫家?guī)╁X財(cái)來接濟(jì)。 傀儡咒也許會讓他變成一個孝順的人,卻無法讓他成為一個品德好的人。 杜阿娘努力平穩(wěn)呼吸,不再看自己以前當(dāng)眼珠子疼愛的小兒子,她想到以前乖巧貼心的妙杏和妙果,眼眶就忍不住地酸熱。 成衣店里走出來一對璧人,高大的男子為身邊的夫人戴上了帽兜,兩人撐著一把油紙傘遮雪。 妙果長高了些,被沈鈺安牽著手跟在身邊,頭頂已經(jīng)能和他的肩膀一樣高了。 只是看見杜阿娘和杜小弟時還是呆呆的,好像是在回想他們是誰,沒看多久就被攬住肩膀帶走了。 杜阿娘看著他們漸行漸遠(yuǎn),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這就很好了,果子,以后沈先生那里才是你的家,是阿娘對不住你們姐妹,不再打擾你就是阿娘最后能為你做的了。 妙果將提在手里的包裹放進(jìn)小荷包里,聽見沈鈺安問她:“不讓你見家人,會不會不高興?” 不高興嗎? 妙果搖搖頭,只是看見他們就會想起還欠沈鈺安很多錢的事,她如今把他當(dāng)做親近的師兄,但救命的恩情是萬萬不能忘的。 沈鈺安等了片刻,等來一朵嬌嫩的薔薇,在冬日的風(fēng)雪中顫動著花瓣,散發(fā)著更加純粹濃郁的靈氣。 妙果伸著手等他拿,聲音還是小小的:“師兄有師兄的考量,讓我繼續(xù)裝傻也有您的道理?!?/br> 這個確實(shí)是有道理,人類對于傻子是否盡孝總是寬容的,如果妙果不傻了,就不能和以前的家徹底斷開關(guān)系了吧。 傘面微微傾斜,玉白的手指拿過了嫣紅的薔薇。 妙果有事沒事就把靈力外化成花朵送給師兄,就導(dǎo)致沈鈺安持續(xù)不斷地吸收她的靈力,修為升到金丹后期,隱隱觸碰到了元嬰期的瓶頸,她自己反而沒什么動靜。 真正意義上做到了修煉是給沈鈺安修的。 把薔薇藏進(jìn)袖中,沈鈺安給妙果整理了一下帽兜,聲音溫和:“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咱們過幾天出發(fā)去錦州?!?/br> 玉板碎片似乎并不會對妙果不利,反而是連帶著他一起受益。 既如此,就不能一直待在這個小地方了,出去碰碰運(yùn)氣,萬一能夠集齊碎片,距離飛升也就更進(jìn)一步。 另外……小師妹嘴上不說,心里肯定是對那個母親失望傷心的,帶著她出去走走也許是不錯的選擇。 妙果不曉得他怎么突然想起來這事,看他生氣那么久,還把山雀掛在廚房煙熏火燎,險(xiǎn)些熏成臘rou,還以為真的不能去錦州了呢。 他驟然松了口,妙果愣了片刻,點(diǎn)頭說好。 沈鈺安去鐵匠鋪也沒做別的,在一堆農(nóng)具中路過,最后隨意地挑了一把砍刀,看著像過年殺豬剁骨頭的刀,笨重粗獷,與他這樣的文雅公子十分不相稱。 鐵匠也沒想到神仙下凡一樣的沈狀元是來買菜刀的,一時之間覺得自己手藝也太差了,怎么打出這么難看的東西,都不好意思賣給他。 然后神仙一樣的沈鈺安就一口氣拿了兩把這樣的菜刀。 “……”妙果和鐵匠一樣不解。 出了鐵匠鋪的門,這把刀就進(jìn)了妙果的小荷包,沈鈺安同妙果預(yù)備回家。 雪花靜靜地落,勢頭不算大,地上也不曾積起白色,妙果低著頭走路,心里默默念叨著各種符咒的咒文。 冷不丁地,腳邊出現(xiàn)了一只凍得青紫的手。 在它抓到妙果的鞋面之前,一道靈咒已經(jīng)化作三枚釘子牢牢釘住了這只手。 “做的不錯?!鄙蜮暟操澷p道。 還挺意外,小師妹看著在發(fā)呆,原來反應(yīng)并不遲鈍。 妙果被夸,有些不好意思。 她這純屬是挨傀儡的打挨出習(xí)慣來了,身體會比腦子更快做出應(yīng)對。 地上的手被釘子貫穿,痛苦地蜷縮一下,卻不能合攏,也沒有鮮血流出來。 這只手的主人“啊啊啊”地慘叫起來。 妙果朝著師兄的方向退了兩步,才看見趴在地上的是個書生模樣的病癆鬼。 它藏身在一堆雜物的縫隙里,只露出來一只手要抓妙果。 “你要做什么?”妙果問它。 病癆鬼仰著臉,眉目依稀可以看出生前也是個周正的男子,如今眼底有著濃重的青黑,臉頰凹陷,乍一看真會把人嚇一跳。 “姑娘,小生并非有意冒犯……還請姑娘收了神通吧……” 它抓住自己被釘住的那只手的手腕,痛得魂體明明滅滅,勉強(qiáng)跪起來給妙果磕頭。 這顯然是個死去不久的魂魄,情緒激動起來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 妙果揮散符咒,病癆鬼爬起來,朝著兩人作了個揖,露出個怯怯的笑:“敢問二位,可知沈狀元家在何處?” 它做人時這幅神情都會顯得好欺負(fù),更不提如今它一張青白疲憊的鬼面,看上去好像一個小孩跑過去,活人的陽氣就能把它撞散了。 妙果問是哪個沈狀元。 病癆鬼語氣不自覺帶了點(diǎn)驕傲:“就是無雙鎮(zhèn)的沈狀元呀,十里八鄉(xiāng)就出了這一個狀元,當(dāng)初我同他一塊兒縣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