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有夫君人設(shè) 第63節(jié)
妙果舉起袖子豪氣干云地一抹,看見師兄伸了一半過來的手,沒明白什么意思。 “師兄?” “……你呀?!?/br> 沈鈺安伸手過來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沒忍住笑彎了眼。 喜愛真是一種古怪的情緒,以前覺得小師妹又弱小又愚蠢,還長得瘦巴巴的不順眼,如今卻怎么看怎么覺得妙果越發(fā)惹人憐愛。 對面的花樓雅間,一只手撐開了窗戶,從那里可以將茶館盡收眼底。 “妙果、妙果、妙果……” 開口的人像是很久沒有將這兩個音節(jié)連在一起,開始有些滯澀,后來越念越順利,最后竟是十分熟稔親昵了。 “終于找到你了,妙果?!?/br> 跪在地上的花魁瑟瑟發(fā)抖,聽見這位客人欣喜若狂的低聲呢喃,將自己縮到飄飛的帷幔里不敢動了。 在京中玩兒了幾日,直到妙果實在沒有逛街熱情了,沈鈺安才作罷。 因為人來人往,妙杏不便出來,狐貍不便跟著,所以他可以說是獨占了妙果好幾天,心情十分愉悅。 妙果一字一句念著孟太傅的請?zhí)?,他拿著吸水的帛巾給她擦頭發(fā),力道溫柔適中。 請?zhí)б豢词羌t色的硬紙殼,展開又是折了好幾道的紅紙,妙果摳了摳會反光的字,發(fā)現(xiàn)是撒上去的一層金粉。 “別弄進(jìn)指甲里,不好清洗?!鄙蜮暟苍谒砗蠖凇?/br> “哦?!泵罟栈厥郑淮┲镆?,也不清楚場面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自從那天有人要請她走一趟,師兄帶著她翻窗逃跑以后,她就失去了屬于自己的房間。 因為師兄說他們住在一起方便隨時跑路,他有些不想見的人,可能會抓走妙果逼他見面。 妙果能說什么呢?只好答應(yīng)。 然后這幾天都是跟師兄睡一張床,她在里面卷成春卷,師兄在外面合衣而臥。 天氣暖和了,師兄買的很多擦臉擦手擦身的香膏就用得多了,妙果喜歡泡澡之后擦,她擦香膏時,沈鈺安就會拿著布帛給她絞干頭發(fā)。 今天也是這樣。 “太傅是什么人呢?他自稱是您的師父?!?/br> 妙果想不明白到底能有幾個師父,藺游到底為什么叫沈鈺安師兄,這至今是個未解之謎。 “以前在翰林院待過一陣子,孟太傅帶過一批人撰補古籍,是以那批人都叫他師父?!?/br> 頭發(fā)擦的差不多了,沈鈺安拿起木梳,給妙果梳開打結(jié)的地方。 卷卷的頭發(fā)帶著皂莢的清香,繞在他的手指上,涼涼滑滑的,又感覺毛絨絨得撓他的心。 妙果“嘶”了一聲,他立刻停下動作,掌心揉了揉她的頭:“哪里扯痛了?” “沒事,就疼了一下?!?/br> 師兄做著三姐才會做的事,卻只比她更溫柔貼心,他的手也不一樣,是熱的,妙果始終適應(yīng)不了。 吹了燈,妙果卷在被子里,悄悄借著月色打量師兄的輪廓。 也許是顧及她,師兄神智清醒的時候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寬衣解帶,晚上睡覺也是平靜放松地雙手搭在腹部仰臥——雖然每天早上妙果都會發(fā)現(xiàn)自己滾進(jìn)了他懷里。 但……他穿著衣服睡覺肯定是不舒服的。 把臉埋進(jìn)被子里,她做著思想工作。 沒關(guān)系吧,他是師兄啊。 他對自己這么好,晚上睡個覺都要遷就自己,未免顯得她太自私了。況且,況且就算他要對自己做什么,她好像也是愿意的……吧? 臉皮發(fā)起燒,妙果又把頭探出被子,她小聲地喊:“師兄?” 一只手探過來捂住了她的嘴,沈鈺安的手很大,一下子就遮住了妙果下半張臉。 模糊朦朧的月色中,沈鈺安靠得很近,他另一只手抱住了妙果的腰,連人帶被裹在懷里往地下一滾。 “?” 妙果被師兄摟著,赤腳站在地上,瞪圓雙眼,看見靠著墻的床幔上舞動著一條條黑色的影子。 它們從墻上慢慢流動到床榻上,摸索著妙果躺過的地方。 一簇靈火燃起,沈鈺安面色沉靜,將火焰丟在了拔步床上。 第67章 67.癡兔(三) 靈火燒邪祟。 拔步床本身沒有損壞,那黏糊糊觸手一樣的東西卻被燒出了“滋滋滋”的皮rou蜷曲燒焦的動靜。 烤、烤rou? 妙果咽了下口水,在不明物被燒成煙消散后,才感覺師兄放開了自己。 “好了,”沈鈺安聲音輕松,大手扶著妙果的后腦勺,“繼續(xù)睡覺吧?!?/br> “……”睡哪? 睡是絕對不可能的了,最起碼妙果沒辦法再躺回原本的地方了。 “師兄,那是什么東西?” 妙果不動,沈鈺安便去重新點了燈,光線亮起,心里感覺好受很多。 “一些惡心的魔修觸肢?!?/br> 沈鈺走回來,將卷在被子里的妙果打橫抱起,放在了床沿上。 妙果有點后背發(fā)毛,那些觸肢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房中?而且似乎是沖著她來的。 正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發(fā)呆,不防備自己的腳碗就被一只溫?zé)岬拇笫纸o圈住了,妙果不自在地一彈,始作俑者單膝跪在地上給她擦腳,還溫聲叫她別動。 “師兄……不不用您,我自己……”妙果都結(jié)巴了,不曉得師兄最近怎么這樣奇怪。 他們是修士啊,一些小法術(shù)能解決的問題卻非要親歷親為。 妙果赤腳站在地上半晌,腳底冰涼,沈鈺安按住她的腳擦干凈,又用手給她搓熱,一直把那雙白皙得還有點rou感的腳丫搓得白里透紅,徹底熱乎起來才放手。 顧不得心里對床的膈應(yīng),妙果立刻連爬帶滾地滾進(jìn)了床里。 一時之間心跳如鼓點,難道是鹿女住進(jìn)她心里蹦跶起來了? “你若害怕,燈便留著?!?/br> 沈鈺安將帕子丟回盆里,用清潔術(shù)洗了手,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自己的腰封。 一件又一件的淡青色衣衫被搭在屏風(fēng)上,和楓紅色的女子衣裳交疊在一處。 妙果埋著頭,不知道沈鈺安的動作,胡思亂想了片刻,被子掀開一個角,她被整個撈進(jìn)師兄的懷里。 寬闊的胸膛盡是清淡的茶香,熱意蒸騰,妙果的臉對著師兄的鎖骨,從敞開的里衣中窺見半分春光。 沈鈺安抱個枕頭一樣,將下巴放在妙果的頭頂,拍了拍她的后背,兩人擠在床榻外邊,裹在被子里的肢體無可避免地交纏接觸。 “不怕,師兄在呢,睡吧。” 妙果紅著耳朵,欲蓋彌彰地閉眼不動了。 心里面的念頭如同春日雜草一樣叢生不止。 什么意思呢?師兄這次是清醒的呀,他為什么要這么抱著她呢?上次他們靠的這么近時師兄沒穿衣服,身上也不是熱的……他到底為什么變得好奇怪? 躲起來能一個月見不到人,后來慢慢的也不拍她揉她捏她了,這難道不是生疏嗎?妙果那時候都做好分道揚鑣的準(zhǔn)備了。 ……后來每天晚上又和她睡一起,這個可能真是因為有危險,所以現(xiàn)在抱著她不放也是出于師兄對師妹的關(guān)切? 師兄的心,海底針啊。 他變來變?nèi)?,搞得妙果也找不?zhǔn)自己的定位到底該在哪里。 腦子里亂亂的,她閉著眼睛熬了一夜。 “……” 沈鈺安自然知道妙果不適應(yīng),他所作所為,正是想引導(dǎo)妙果早點適應(yīng),最好形成與他分不開的習(xí)慣。 及時止損已經(jīng)試過,根本止不住。那就要徐徐圖之,盡可能多地從妙果那里得到他所渴望的東西…… 哪怕只有一點淺薄而不自知的眷戀也夠了,就足夠他繼續(xù)保持漫長的耐心,克制自私兇殘的本性,去等一朵花開,去等她明白愛。 他不可能真的等妙果把自己當(dāng)成兄長,眼睜睜看著她以后喜歡別的男子,為了避免他發(fā)瘋,可憐的妙果只能在無處可逃的習(xí)慣里慢慢愛上他。 孟太傅六十大壽,轉(zhuǎn)眼即至。 妙果蹲在碧綠的湖邊,手里捏著一朵小雛菊揪花瓣。 她發(fā)現(xiàn)富貴人家的房子里真的很講究,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房梁都刻著花紋,并且這么多的宅子在有著相同組成部分的基礎(chǔ)上,還能有著截然不同的美輪美奐。 小人參精終于睡醒了,它蔫蔫地坐在妙果腳邊,頭頂?shù)娜~子舒展開吸收陽光,細(xì)細(xì)的觸須搭在妙果的鞋面上。 “京城好玩嗎?開心不開心?” 妙杏坐在meimei身邊,魂體在日光下有種半透明的虛幻,她捧著臉看妙果,眼睛里有打趣的笑意。 “近日同沈先生親近不少,果子,你是不是喜歡他啦?” 妙果把花兒揪禿了,臉紅紅的,卻沒有反駁。 “我也不知道啊?!?/br> 她拿起小人參揉搓,揉得它發(fā)出很舒服的哼哼唧唧聲,湖對面是個亭子,里面有很多人,妙果怕她們聽見了一樣小聲說話。 “我以前覺得,師兄看我同看一棵小草,或者小貓小狗沒什么區(qū)別,也不敢對他有別的心思,”少女的耳根紅熱,雙目亮晶晶的,“但是最近好像不一樣了,他比以前待我更好,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妙杏耐心地問。 妙果把頭埋進(jìn)膝蓋里,“我是不是不該對師兄有這樣的心思?他待我這么好,不缺我吃穿,教我讀書修煉,我卻很貪心,想做他真正的夫人?!?/br> ……霸占他的好。妙果在心里補充。 對面的一堆名門貴女聚在一起,她們談吐優(yōu)雅,在品茶對詩,時不時的笑聲陣陣銀鈴兒似的,傳到湖這邊來,妙杏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