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有夫君人設(shè) 第104節(jié)
他們曾經(jīng)是很要好的朋友,可是如今他將朋友關(guān)在廢棄的水神殿中,一條鎖鏈穿過骨頭,為逆轉(zhuǎn)陣法提供自身微薄的靈力。 水神殿的神座上是一個祭臺,靈力外溢的妙果是整個陣法的啟動源。 沈鈺安趴在祭臺上,半張漂亮的臉露出來,唇色很淡,他是開啟陣法的“鑰匙”,但他不自知,在片刻之前自己沖過去接觸了妙果。 只有神明之力能夠逆轉(zhuǎn)時間,渡離想盡辦法復(fù)原了逆轉(zhuǎn)大陣,抓來了妙果和沈鈺安——他們二人拼湊出了可以喚醒沐緣神女的條件:族人的召請。 妙果擁有轉(zhuǎn)化為靈根的妖髓、由神木族眾妖的妖骨融合而成的新“脊椎”,再加上沈鈺安的魂魄……拼湊了一個殘缺不全的神木族。 陣法啟動,渡離最后看了一眼霖雨,這位朋友已經(jīng)很蒼老了,看不出一點(diǎn)當(dāng)年的影子。 他腳邊是一只昏死的紅毛狐貍,那是修為盡失的狐媺。 渡離更加堅(jiān)定自己要回去的決心,憑什么所有人都活著,只有洛桪死了? 不公平。 不甘心。 陣法啟動,時間回到渡離與洛桪吵架鬧別扭這一刻。 晚風(fēng)吹動洛桪的衣袍,她別開眼,說:“有我在,你……” “我不敢了,”渡離打斷她,在她驚訝地望過來時重復(fù)道,“我不敢,我也做不到,都聽師姐的?!?/br> “……” 風(fēng)聲大了,樹葉都嘩啦嘩啦響動。 “你……”洛桪覺得這個小師弟好像發(fā)生了什么變化,他不跟她無理取鬧,平靜之下隱藏著另一種激動。 最終她什么也沒說,提著劍離開。 狐媺變大了一點(diǎn),在她腳邊跟著,說晚上能不能去飯?zhí)每纯从袥]有魚。 渡離不自覺地跟了兩步,又克制住自己,他慢慢順著臺階走,用手撫摸著石欄,喉嚨里發(fā)出哽咽。 “我真的回來了……回到蓬萊了……” 冰???。 鮫人少年仰躺在水面上,耳鰭不自覺地動了動,他睜開眼,瞧見水邊站著個人。 正是大晚上不睡覺也不修煉的妙果。 “呦,你怎么來啦?”他快活地搭話,“我?guī)湍憧粗@樹妖呢,沒醒過,我懷疑他是想睡死自己?!?/br> 妙果唇角帶著模糊的笑,“那這樣的日子可真無聊?!?/br> “對呀對呀,只睡覺有什么意思呢?”鮫人少年附和著,瞅見妙果從懷里摸出來一捧靈火,“這是什么?” “幫助他結(jié)束這樣無聊日子的好東西呀?!彼货o人少年的生機(jī)活力感染,語氣也輕快不少。 松風(fēng)是個固執(zhí)的妖,覺得無顏面見神木族僅存的后代,就一直不顯露人身;知道許清瓷喜愛女兒,就忍受妙果的報(bào)復(fù)。 放火之前妙果最后一次試圖喚醒他,拿刀砍了幾根樹枝,即便這樣他也還是不肯醒來和她說話。 “那就躲著吧,你當(dāng)我不知道你是為了所謂的天定良緣背叛族群的嗎?神木族怎么會有你這樣自私的妖?!?/br> 鮫人少年控水,露出了松樹的根,靈火的種子遇木即燃,火勢隨風(fēng)起,水墻的溫度也升起來。 “這樣也不愿意說話?”妙果施法想要撲滅靈火,卻發(fā)現(xiàn)火勢再難控制。 “他自己也不想再痛苦著活下去了吧?!滨o人少年在水球里翻個跟頭,偷偷把水珠灑在妙果的臉上,頑皮地看她有沒有生氣。 高大的松木燒成灰燼,松風(fēng)的妖魂離體,立刻就被鬼差抓住了。 鬼差是位熟鬼,手里跑了兩百多個妖魂的那位鬼差。 它拘了魂,瞅著妙果眼熟,就仔仔細(xì)細(xì)看了一會兒,妙果任由它打量。 還主動問候它:“你后來真下油鍋了么?” “是你!”鬼差怪叫一聲,立刻跑了,生怕手里的妖魂又丟了。 都因?yàn)槟莻€不得好死的妖族!地府如今抓妖魂抓得特別嚴(yán),再丟妖魂就不止是下油鍋那么簡單了! “可惜了,本來想問問他知不知道杜衍有什么弱點(diǎn)的?!闭l知他一聲不吭順勢自殺了。 浪費(fèi)一枚可用的棋子,妙果有些遺憾。 妙果與鮫人少年告別,挑著一盞燈回住處。 路上遇見渡離,他沉默著跟了一會兒,不言不語的。 “你做什么?”妙果停住了,轉(zhuǎn)身看魂不守舍的渡離。 該不是又被大師姐冷待了吧? 想了想,她搖頭道:“今日太晚了,我不可能去找大師姐給你說情?!?/br> 渡離背在身后的手扣著一團(tuán)靈力。 這個距離,沒有防備的話,妙果逃不掉,他可以先打傷她,再悄悄處理了她。 只要蓬萊沒有少主……大師姐就會跟他走了吧? 不,這個時候的妙果修為已經(jīng)高過他,此時動手勝算不大…… 渡離放松肩膀,扯出個不熟悉的笑:“沒什么,就是夜里睡不著,出來想些事情?!?/br> “莫名其妙?!泵罟u價(jià)他。 然后轉(zhuǎn)身繼續(xù)走,渡離突然喊她:“少主!” “到底做什么?”她回頭,有些不耐煩了。 渡離的身影融進(jìn)夜色,他問:“假如有一天,蓬萊面臨生死存亡,你會怎么做?” “噗”的一下,風(fēng)吹滅了燈籠。 月光遮到云后,看不清妙果的神色,但她在罵渡離:“你腦子有?。繛槭裁匆渑钊R?” “……”好吧,他也希望是他腦子有病,大夢千年。 最終妙果快步離開,渡離沒有跟上。 飯?zhí)美?,這個點(diǎn)已經(jīng)沒什么弟子了,只有洛桪靠窗坐著。 廚娘阿嬤給她端來一碗酒釀圓子,撒了芝麻的烙餅,還送了自己做的小碟腌菜。 “乖仔好久不來咯,多吃些,又瘦了噻。” “謝謝阿嬤?!?/br> 阿嬤坐著與她說了一會兒話,又回了后廚忙碌清洗。 狐媺也有個盤子,里面是新鮮的鯽魚。 她按著盤子啃魚,滿口生香,問洛桪怎么不吃,多浪費(fèi)阿嬤心意。 “我五歲以前,家里沒什么吃的,吃得最多就是腌菜?!甭鍡D捏起筷子,夾起一塊脆生生的菜桿送入口中。 爽口的酸脆在舌尖炸開,辟谷多年的她提起了胃口。 “我娘怕菜放壞,總是放很多鹽,不如阿嬤做得好吃?!?/br> 狐媺耳朵動了動,她瞅一眼小碟子里顏色都變了的植物,回憶起可怕的口感:“我不能吃這個,會掉毛,也很難吃。” 洛桪笑起來,揉了揉她的耳朵,又撓撓她的下巴。 “對不起啊,我忘了……讓你掉了很多毛,都不漂亮了?!?/br> 狐媺舔了舔她的手腕,留下魚的腥氣:“沒關(guān)系,我自己會換毛,長得很快的?!?/br> “……” 渡離心里算著日子,還有十天,就是蓬萊仙島沉沒的時間。 有意無意的,洛桪卻和妙果形影不離起來,晚上休息都是一起打坐,他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機(jī)會。 五天過去,渡離就沒見洛桪離開過妙果一步,狐媺也是,蹲在蓮池邊和霖雨說話,霖雨很是受寵若驚,走路都要打漂。 在狐媺的陪伴下,他一鼓作氣,通過了河伯考試,很快就要分配到屬于自己的水府了。 不能對妙果動手,渡離也不可能綁走大師姐,于是只能找理由把人一起騙走。 “不是說要有婚事嗎?”面對洛桪審視意味的目光,他面不改色,睜眼說瞎話,“我想帶少主去人間看看,再培養(yǎng)一下感情,又怕不安全,大師姐愿意一起去保護(hù)少主吧?” “……”洛桪看了一眼入定的妙果,她近來被自己督促,修煉更加勤勉——最起碼表面看是很勤勉。 今日是要封閉五感,專注沖擊元嬰期。 “好,再等兩天吧,少主這次應(yīng)該可以突破?!?/br> 再等兩天嗎?應(yīng)該行吧……都答應(yīng)了,來得及。 但愿來得及。 渡離心中惴惴不安,沒辦法,只能懇求負(fù)責(zé)安排巡防弟子的長老加大力度。 “人間要過年了嘛,咱們師兄弟也都回來了,我也是擔(dān)心,怕有什么不長眼的上門討嫌?!?/br> 他的理由很牽強(qiáng),長老還是重視了一下。 果然在附近海域中發(fā)現(xiàn)了一頭巨型章魚,劍術(shù)長老和御獸長老一起出動,將其趕到深海去了。 渡離在溯月口中聽說了這件事,他提著劍從藥園回來,懷里還抱著一盆靈草,說是能安神的。 “聽御獸長老說那章魚腕足很粗壯,從海里伸出來時跟巨蟒一樣可怕。” “殺了嗎?還是……” 溯月奇怪道:“殺它做什么,它又沒做壞事?!?/br> 渡離笑起來:“開個玩笑,師兄說的是。” …… 兩天過后,妙果沒有突破。 “少主,請盡早強(qiáng)大起來。”洛桪坐在悶悶不樂的妙果身邊,她攬著她的肩膀,話語隱含深意。 “神明之所以為神,就是因?yàn)榈k的某些力量是無所不能的?!?/br> 妙果看著她,洛桪師姐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來,擦過她靈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