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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白楊港俾(原名:《頂級曖昧》)在線閱讀 - chapter141溫柔

chapter141溫柔

    東望洋跑道并著十幾輛顏色不一的老爺車,各家一米七八穿著黑色胸罩和網(wǎng)紗內(nèi)褲的車模們叉腰撩發(fā),秀一秀好身材,迎著寒風(fēng)笑容明媚張揚,對準(zhǔn)多家媒體鏡頭,想要拿明日報紙頭條,萬一能入選港姐

    坐VIP室的陳霆和陳耀興喝口酒,陳耀興思忖半晌,還是直說:“哥,我想小野接了新義安,女仔說你不會同意?!?/br>
    陳霆摸了摸拐首龍眼珠子,盤得神亮,視線落在跑道人群上,沒說話,陳耀興是知道陳霆脾氣的,陳家事向來他說一不二,又精于經(jīng)營,才有陳家黑白兩道通吃,可惜彬坤無心家族產(chǎn)業(yè),又

    陳耀興心中嘆口氣,若是父子上陣,他們早享天倫之樂了,陳霆看他唉聲嘆氣,杵起拐杖走到窗邊,老爺子掃一眼下面黑壓壓本地幫派,瞇起眼,陳耀興講:“哪都有他們倆?!?/br>
    陳霆鼻子哼嗤:“我們在別人的地盤自然是得規(guī)矩些?!?/br>
    陳耀興側(cè)目,他很是清楚陳家其實并無外界所傳的那般輝煌耀眼,內(nèi)部亂七八糟事一堆,外部港府壓著馬會,澳門本地黑幫當(dāng)屬崩牙駒和水房賴兩兄弟獨占鰲頭,一度暗中和陳家賭場較勁,又是學(xué)人精,陳家干什么,他們就干什么。

    陳霆并不想沾一身腥臭,但也不是怕事的,這次來澳門主要和政府洽談后面稅收事情,陳耀興也順帶取回祖?zhèn)鞯慕鹈婊?,而這兩人出現(xiàn)在這里一定是得了風(fēng)聲知道他們在,他嘲弄:“牛屎一般的東西?!?/br>
    老爺子眼眸凌厲:“你也看到了,澳門不是只有我們陳家搞賭場,還有一群后生?!?/br>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過江湖總不是平靜的,當(dāng)年和勝和面對澳門豐厚利益,與澳門本地幫派連連火拼,然人家根深蒂固,和勝和只有鎩羽而歸,多少年了,沒有一家香港幫會過來分一杯羹的,所幸陳霆早年眼光銳利,先做起煤油公司,投資佛山客輪,又與澳門賭場傅老大結(jié)識,才有陳家賭場立足之地。

    昔日澳門幫派舊人或退休或移民或死于意外,他陳家掌門人從未更迭過一絲一毫,陳霆生意越做越大,總是惹人不順眼的,他又后繼無人,被崩牙駒的大哥威脅,叫滾回香港。那時,這人黑白兩道通殺,陳霆不敢冒險,畢竟茵茵還小,便與澳府協(xié)商,每年繳納多少稅收,他們作保,隨后與本地幫派相安無事多年。

    老爺子似感嘆:“長江后浪推前浪?!?/br>
    陳耀興心中有火,一道懶散聲音傳來:“誰說的。多虧前浪做榜樣,后浪算個屁。阿公,叔公我來遲,罰一杯?!?/br>
    陳野端起酒杯,陳霆攔下,語氣嚴(yán)肅:“你傷口沒好,喝什么酒。自家人還假客套?!?/br>
    陳野沒所謂地聳聳肩。

    陳耀興拉著他講:“小野,你來得正好,看到下面那兩個人沒?”

    他指一指,陳野順勢看過去,跑道上兩人一黑一白中衫褂被媒體圍著,陳耀興說:“光頭的叫水房賴,背頭那個叫崩牙駒,是澳門本地地下皇帝?!?/br>
    男人頭略微歪,打趣問:“怎么,跟咱家有仇?!?/br>
    陳耀興哼嘲:“蒼蠅一只,哪哪都有他?!?/br>
    陳霆偏頭看陳耀興,他意識到自己在小輩面前講話太過隨意,收斂兩分,陳野臉上露著笑,“聽阿姐講,叔公賽車去年還拿了冠軍,今天叔公要不露兩手,叫我這個后生好好學(xué)學(xué)?!?/br>
    微妙氣氛打破,陳耀興滿意地笑,陳霆搖搖頭,臉上表情回暖又一絲無奈地,“小野,你什么想法?!?/br>
    陳野講:“我人生地不熟的,能什么想法,自然是跟長輩們多學(xué)多看?!?/br>
    陳霆嘖一聲,眉頭微皺,然陳野笑得沒心沒肺,“阿公,冬天到了,蒼蠅自然不能存在了。”

    陳耀興眼中意味深長,陳霆豈不知,后生可畏總是有道理的,有些事情就該輪到年輕人去決斷,只是要記?。骸白錾饪康氖穷^腦,要是沒腦子,別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學(xué)個表面功夫,以拳頭蠻力行走,終究玩火自焚?!?/br>
    陳耀興也說:“他們不會思考的,就說那個最新的債券,一聽說賺錢,紛紛趨之,難不成這世界上只有這一種賺錢渠道,不懂變通?!?/br>
    陳野看著陳耀興,眼底情緒一閃而過,“是了,我一定謹(jǐn)記在心?!?/br>
    陳霆拍拍陳野后背,又握住他手,語重心長:“小野,這些話只能私下同你講,阿爺不是怕事,阿爺只有你和阿茵,所以為著你們未來,我也是多嘴兩句,凡事留底線,不要做絕,否則物極必反。”

    越感那事,就算周清焰再想做主席也不會蠢到當(dāng)著他的面動手,要真是如此,那便留不得,而惠珊,她不敢。

    老爺子面色凝重,雖不知這孩子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說過去,他有錯,為阿茵,他得認(rèn),縱使他心中再有氣,也不能拿阿茵生命開玩笑,“小野,你阿姐待在英國多年,你知為什么?”

    陳耀興眼眸下垂,女仔這些年鮮少回家,有點風(fēng)吹草動四處尋,這世界多少人,多少重名,億萬分之一機(jī)會,多寶貴,她抓得死死的,要不是做老師恐怕只過節(jié)過年歸家,然陳霆縮手縮腳,不過想減少點眼紅妒忌,免得盯上女仔,萬一出個好歹,陳家才真叫無望了。

    陳霆滄桑面龐,眼中淚光閃閃:“她還以為自己瞞得好,全家都知道。小野,你長得很好,我們有愧,也欣慰,你阿姐同樣心境,絕不比我們少一點,以后有什么也別藏著躲著,說出來,自有家人為你分擔(dān),一家子一定是要團(tuán)結(jié)的,才能走更久,走更遠(yuǎn),明白么。”

    陳野臉上鋪一層淺笑,反握住陳霆手,應(yīng)聲好。

    兩位老人會心一笑,陳霆說:“我還要同督總們談事,你一起吧?!?/br>
    門一拉開,女仔錯愕抬頭,臉頰上還有兩行淚,她匆忙背過身,胡亂擦臉,她不曾知道阿爺如此苦心經(jīng)營,一個人扛著家族一切,庇佑所有,低著頭,眼淚卻止不住往下掉落,在地毯上炸出一朵小花,黑色皮鞋尖頭出現(xiàn)在視野中,再抬頭,男人低垂頭瞧她,聲音難得溫柔:“阿姐哭什么?!?/br>
    隨即輕抬手,擦拭她斷線珍珠,陳茵怔怔望著他,淚水好似收不住,一個勁兒往外泄,陳野眉頭不順,將人帶在懷中,順毛捋一捋她頭發(fā),女仔在他懷中小聲啜泣,陳霆和陳耀興看得愣住幾秒,本來憋著眼淚現(xiàn)下全無,不過想一想,姐弟兩個從小感情好,這也正常。

    陳茵后背一麻,立時剎住情緒,從他懷中醒過神來,哽咽回身叫人,“爺爺,對不起,是我不懂事了。”

    陳霆沖她笑,抬手揉揉她肩,“別哭,有爺爺和你叔公在,你永遠(yuǎn)可以不用懂事。”

    多好的氛圍,偏有人來攪局,“呦,兩位叔叔也在?!闭f話人正是崩牙駒,抽口煙,嘖一聲,對著他弟弟水房賴說:“你怎么辦得事,怎么人來也不提醒我,把叔叔們晾在這里,多不尊重?!?/br>
    水房賴賴皮臉,就要安排人端茶倒水,陳霆都沒看一眼,陳茵把眼淚全擦,面容鎮(zhèn)靜地站在陳野側(cè)前方,扶著陳霆要走,頓時樓梯口被堵住,穿得流里流氣一群人圍住他們,為首的崩牙駒徑直坐主位,俾睨天下:“叔叔,這比賽馬上開始,不留下觀賞?”

    崩牙駒這幾年跟稽察科合作,搞了澳門不少地下場子,全憑他一家獨大,有眼紅的,但實力不強(qiáng),小魚小蝦,他雖目中無人,渾不在意。

    小弟眼尖提醒,站陳家大小姐身邊那位正是前不久剛回來的陳家私生子,崩牙駒杵滅煙,舔一舔門牙,上下打量他,“沒見過呢。叔,怎么也不給介紹介紹?”

    陳茵要說話,陳野講:“陳野。”

    崩牙駒笑了,“瞧瞧,長得真俊吶??茨隳昙o(jì)不大,以后就叫我哥哥吧,大家都是一家人,在澳門,有什么事哥罩著你。”

    完全不把陳霆和陳耀興放在眼里,上前就要摟陳茵,“我中意jiejie好多年,jiejie辛苦,一直為我守著、”

    男人握住他探出的胳膊,以為山風(fēng)雨欲來,崩牙駒身后的小弟都蠢蠢欲動,然陳野掃一眼,皮笑rou不笑,反手一巴掌,甩在崩牙駒左臉,打得人暈頭轉(zhuǎn)向,弓著身子,腳底一滑,癱坐在地毯上,嘴角都滲出血,好久緩不過神,臉皮涌現(xiàn)堅實手背紅印,小弟們個個瞪眼挑眉,腳步試探,根本不敢上。

    水房賴小聲說:“都干嘛呢,上啊?!彼?dāng)過兵的,這人出手干脆利落,絕非善類,他才不想當(dāng)出頭鳥,崩牙駒甩一甩油頭,臉上殺氣沖沖,喉嚨涌出一口血痰吐在陳野腳邊,“他媽的,在我地盤,你簡直找死!”

    “誰找死啊?!甭犅曇簦讲胚€盛氣凌人的崩牙駒氣焰矮下去不少,緊接著傳來沉穩(wěn)且鏗鏘有力腳步聲,面色斂靜,軍綠服裝,高筒靴,澳督一行人劈開縫,威嚴(yán)側(cè)目,“這里是公家賽場,不是擂臺,尹先生,你走錯地?!?/br>
    崩牙駒原姓尹,近來,港澳高層多和中央接觸,其中就提到兩地黑社會一事,再往上便是強(qiáng)調(diào)內(nèi)部清理,且中央要帶動港澳經(jīng)濟(jì)發(fā)展,多做項目,眼皮子底下,澳督最厭惡這些人生事,而陳家算是座上客,他們其實敬著的,水房賴看眼色,先一步鞠躬,卑微諂媚,“澳督說得對,我們本來也是來看比賽,這不是聽說長輩們都在,過來請個安,沒讀什么書,出言不遜了,希望叔叔們多見諒?!?/br>
    聞此,崩牙駒臉上更難看了,但他并不敢此時發(fā)作,陳霆清清嗓子出來說話,澳督說:“頂層有位,各位請?!?/br>
    陳茵把陳野拉到身旁,又低眼看看他手,有沒有打疼,陳野輕淺笑意配合。

    唯一人渾身火焰騰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