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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不易,鼠鼠嘆氣 第105節(jié)

    到了這時候,幾乎失去半邊肩膀的葉逸軒還想要護(hù)著葉逸航,卻被喵喵從后面繞過來,狠狠一巴掌摁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等級壓制。

    喵喵對這葉家兄弟完全看不慣,能有機(jī)會出手,當(dāng)然不會客氣。

    也就是這么一點(diǎn)時間差,清泉劍已經(jīng)落在了葉逸航身上,葉秋戈這一劍,不帶任何情緒,仿佛只是隨意斬斷路邊的野草,咔嚓一聲,委頓在地的葉逸航就直接被剖成了兩半!

    “不?。?!”葉逸軒撕心裂肺的慘叫,“葉秋戈!你敢!”

    葉秋戈冷眼看著葉逸軒:什么敢不敢的,他都砍完了。

    他砍葉逸航那是理直氣壯理由充分,這樣一個魔物居然出現(xiàn)在北斗劍宗的腹地,他這是路見不平拔劍斬魔,誰也說不出他的錯處來。當(dāng)著眼前這么多大佬的面,這樣連形體都維持不住的魔物,魔宗和魔修也看不上眼,覺得簡直就是丟他們魔修的臉。

    葉秋戈抿唇笑了笑,那淡然的模樣落在葉逸軒眼中,更是翻天覆地的震撼。

    “你怎么敢!葉秋戈,你怎么敢!”

    眼睜睜看著護(hù)了一輩子的親弟弟被葉秋戈一劍斬成兩半,落在地上的樣子,似乎連血rou模糊都算不上,只剩一團(tuán)瀝青一般的污黑痕跡。

    死無全尸的模樣,讓葉逸軒肝膽俱裂。

    喵喵的爪子還摁在葉逸軒身上,正考慮著要不要暗戳戳撓幾把也不吃虧,就感受到一股詭異的氣息從腳下傳來。

    咦惹!

    喵喵趕緊收回爪子,一臉嫌棄地看著眼底已經(jīng)漫起了黑霧的葉逸軒。

    這葉家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個兩個都喜歡入魔,這造型,看起來半點(diǎn)也不靠譜??!唔,幸好,葉秋戈不是葉家人,應(yīng)該沒這個隱患吧?

    喵喵沒經(jīng)歷過葉逸航的入魔情況,但是聽咕咕提起過,葉逸航入魔太詭異,仿佛一個心神不寧,就被魔氣侵蝕了。

    如今看葉逸軒這樣子,特別是肩頭傷口上明顯魔氣殘留不去的樣子,就知道這位大概離入魔也不遠(yuǎn)了。

    這大概就是緣分。

    葉逸軒要入魔的話,肯定比葉逸航難對付,心智和修為都放在那里。

    葉秋戈其實(shí)并不在意葉逸軒的變化,也沒想過要對葉逸軒動手。他本來就不是沖動的人,葉逸航淪落成低端的魔物,收拾葉逸航他占著理,不管是誰都說不出他的錯處來。

    但葉逸軒不一樣,怎么說他還有著北斗劍宗年輕這一輩首席大弟子的名頭,就算被魔氣侵染,只要葉逸軒理智還在,后續(xù)都有無限可能。

    沒見正在消化魔種,跟大魔“殊死搏斗”的薛喚已經(jīng)落入在場數(shù)位魔修大佬的眼中,心想著怎么也要把這個天賦異稟的年輕人拐回去——至于馭獸宗的意見和北斗劍宗的抗議,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葉秋戈!”

    葉秋戈一臉淡定,跟葉逸軒滿臉的癲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葉秋戈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沖動行事不會有任何好處,他得要好好的,才能保護(hù)好自己想要保護(hù)的人——唔,或者鼠鼠。

    對于葉逸軒瘋狂嘶吼,仿佛壓抑著最后理智的模樣,葉秋戈淡然地抬眸,看了一眼還在不遠(yuǎn)處跟一眾大佬對峙的便宜師父。

    這件事的影響太大了,不管北斗劍宗包藏什么禍心,居然在宗門腹地養(yǎng)著一只大魔,這事肯定不會善了。馭獸宗的元嬰長老們也都趕了過來,雖然事情還沒怎么弄清楚,但并不妨礙馭獸宗的大佬們不管不顧的護(hù)短,一時間反倒把原本吸引火力的路赫然給擠到了一邊。

    閑下來的路赫然當(dāng)然全程關(guān)注了葉秋戈這邊的動靜,更對上了葉秋戈那淡然到不帶一絲情緒的冰冷眼神。

    這便宜徒弟,這幅模樣還挺唬人的。

    第104章 誅魔

    路赫然無所謂地偏了偏頭, 笑著對華龍海說:“華宗主,貴宗還真是有底蘊(yùn),對魔修之道肯定深有體悟, 貴宗弟子這前仆后繼的樣子,實(shí)在是讓人嘆服啊!”

    華龍海:???

    被路赫然這滿滿的嘲諷提醒, 華龍海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寶貝大徒弟這會兒不僅身受重傷, 更是被魔氣侵蝕,顯然已經(jīng)有入魔的征兆。

    華龍海整個人都震驚了。

    為什么這才一錯眼的功夫,他的大徒弟也要入魔了?

    再看葉逸航所在之地,只剩下一團(tuán)糟污的痕跡,看起來死的不能再死了??紤]葉逸軒針對葉秋戈的樣子, 這是葉秋戈出手弄死了葉逸航?

    華龍海十分清楚自己大徒弟的執(zhí)念, 也不覺得這樣的執(zhí)念有什么不對, 修仙之人,當(dāng)然要有所依仗,大道無涯也是有點(diǎn)追求的, 真正的無所求無所謂還能有所悟的,那得有機(jī)緣還有天賦和悟性。

    葉逸軒就不是無為無求之劍,因?yàn)檫@份執(zhí)念才讓他的劍意變得更加鋒銳。

    但執(zhí)念,也會因?yàn)樾闹遣粓远? 終有一天變成心魔。

    如今葉逸軒就因?yàn)槿~逸航的死亡, 追尋多年的執(zhí)念, 終究變成了心魔——華龍海對自己這大徒弟還算很好了, 也就是知道葉逸軒的執(zhí)念, 才會在葉逸航入魔之后, 還幫著葉逸軒尋求辦法挽回, 要不然那寒宵崖, 以葉逸航那面貌,是根本沒資格進(jìn)去的。

    “葉逸軒!”

    華龍海這一聲呼喚帶著元嬰前者的威壓直撲葉逸軒的識海,針刺一般的疼痛讓葉逸軒有一瞬間的清醒——路赫然挑眉,應(yīng)該不是他的錯覺,他居然從華龍海這一聲中,感受到了不太明顯的規(guī)則之力。

    但這之后,清醒就意味著能夠清晰感知到弟弟的死亡,還有眾多努力后的絕望。

    還不如發(fā)瘋呢!

    葉逸軒抬眼,那眼中的絕望和瘋狂交織著,讓華龍海心尖一顫。

    來不及了。

    瞬間,葉逸軒身上爆發(fā)出巨大的黑色光霧,直沖云霄,甚至比葉逸航之前的狀態(tài)看起來更加驚人恐怖——當(dāng)然,葉逸軒不管是心智還是修為都遠(yuǎn)超葉逸航,就算是入魔,那也是非同凡響的。

    更別說現(xiàn)場還有一只確確實(shí)實(shí)徹底入魔,正在跟大魔和魔種搶奪自主權(quán)的薛喚。

    魔氣之間也是能有共鳴的。

    葉逸軒入魔的瞬間,薛喚就感受到了,不得不說,本來他在大魔的撕扯下不占任何優(yōu)勢,旁邊還有一眾大佬對他虎視眈眈,心神已經(jīng)有些飄忽,結(jié)果葉逸軒這沖天的魔氣,就像是給他重新注入了能量一般,讓他再次重拾了主動,狠狠往那想要于他奪舍的大魔壓去。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我命由我不由天——“奪舍,哪有那么容易!”

    最困困難的時候都已經(jīng)撐過來了,還有那么多人在等他回去,此身此命,怎能由這莫名奇妙跑出來的人啊怪啊魔啊做主?

    一道魔紋從天際落下,狠狠扎在了薛喚的額頭,空氣蕩漾開來,在黑霧中激起一圈又一圈厚重的漣漪,瞬間就吸引了眾人的主意。

    這是——這可是天魔誕生的印記?。?!

    華龍海的臉色更難看了。

    北斗劍宗的弟子入魔之后簡直不堪入魔,就連自己的親傳弟子也落入這半人半魔的形態(tài),而人家的弟子入魔,就能問鼎天魔。沒看那些魔修長老的臉色,就像是撿到大寶貝一樣,恨不得立刻把薛喚供起來。

    這可是天魔,以人身入天魔,還有天道降下的魔紋,這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機(jī)遇,不管這年輕人是什么出身,如今已入魔道,那就是他們魔門道宗的天之驕子啊!

    搶!必須搶!誰搶到就是誰家的寶貝!

    剛剛還處于觀望狀態(tài)的魔修大佬們頓時變得十分積極。

    路赫然看一眼薛喚,這年輕人短時間內(nèi),氣勢暴漲,氣息卻不穩(wěn)定,純粹的魔氣當(dāng)中混雜著一些渾濁的詭異氣息,路赫然很清楚,那是大魔的氣息,在與薛喚爭奪身體的控制權(quán)。

    大魔不僅是想把身懷魔種的薛喚當(dāng)做養(yǎng)料,更是想奪舍這具年輕的身體。

    那可是大魔,就算是魔修也對這種生物深惡痛絕,要是真讓這東西再次出世,整個千元大陸都會淪落成無人之境。當(dāng)初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讓大魔的蹤跡在千元大陸上消失,卻不知道北斗劍宗之下居然還鎮(zhèn)壓著一只,而這北斗劍宗也跟腦子被泥堵住了一樣,居然偷偷摸摸養(yǎng)在宗門里。

    有小心思就算了,真不怕被這大魔有朝一日反噬?

    真是安穩(wěn)的日子過太久,忘記自己姓甚名誰了吧。

    倒是這薛喚,還真讓路赫然意外。原本來之前,路赫然就已經(jīng)做好要親自動手的準(zhǔn)備——天然峰的弟子,怎么也不應(yīng)該落在外人手里,就算是墮魔,也該由他來清理門戶。

    可現(xiàn)在,居然是天魔的機(jī)緣,比起本身的魔種可能讓魔修們覬覦,如今這直達(dá)天魔的造化,假以時日,這小子說不準(zhǔn)就是魔門的領(lǐng)頭人。

    生生能壓道宗靈修這邊一頭。

    感受著薛喚節(jié)節(jié)攀升的氣勢,葉秋戈這邊又擋住了葉逸軒的一次攻擊。華龍海只是假模假樣喊了兩聲也算是阻攔,可葉逸軒根本不想放過眼前的仇人。

    路赫然再次被氣笑:“怎么,華宗主,你再不管一點(diǎn)的話,是要等著本尊來管?”

    他出手的話,恐怕是不會給葉逸軒留下全尸的。

    路赫然身后的黑蛟路桓抱著胳膊,虎視眈眈地看著華龍海,或者說看著葉逸軒,只等路赫然一聲令下,他一爪子就能把葉逸軒撕碎。

    華龍海是不想阻止嗎?他當(dāng)然想。

    可他更知道,自己那親傳弟子如今這狀況,說好一點(diǎn)還有救,說不好結(jié)局比那葉逸航好不到哪兒去,畢竟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如今看起來,葉逸軒唯一的解藥還在葉秋戈身上,華龍海就覺得,反正都這樣了,如果能讓葉逸軒手刃葉秋戈,說不定還有回頭之路。

    當(dāng)然墮魔之人見了血,更可能的是陷落更深。

    可總還有一線機(jī)會。

    華龍海的小心思路赫然當(dāng)然看在眼里,他手中捏訣,準(zhǔn)備直接動手的時候,就聽到葉秋戈冷然的聲音:“師父?!?/br>
    只是一聲不帶任何情緒的呼喚,聲調(diào)都沒有起伏,聲音也不大,路赫然就聽懂了葉秋戈這話里的意思。

    葉秋戈自己能解決,還無需路赫然出手。

    華龍海大概是忘記了,也就在幾息之前,正是葉秋戈出手,將葉逸軒逼到心魔爆發(fā),原地入魔。

    入魔其實(shí)算得上是另外一個角度的機(jī)緣,短時間內(nèi)戰(zhàn)斗力和修為都會有明顯的提升,只是很容易迷失心智,特別是進(jìn)階的時候雷劫給外兇猛,能走到高階的魔修,自我控制能力都不錯。

    葉逸軒此刻就是放棄了對自我的控制,只想跟葉秋戈決一死戰(zhàn)。

    葉秋戈卻很是惜命。被蕁之之反復(fù)洗腦,當(dāng)初能舍命跳懸崖的葉秋戈現(xiàn)在也知道活著才有未來,更重要的是,與他有著契約的蕁之之與他是生死與共,他的生死與蕁之之息息相關(guān)。

    當(dāng)然他可以選擇在最后時刻與蕁之之解除契約,雖然這樣對蕁之之也有一定的影響,但蕁之之至少能保住一條性命。

    可是只要一想到要跟蕁之之解除契約,葉秋戈就滿腦子官司,只想把這個念頭扔到魔淵深處去,再也不要想起。

    誰也不能把他和蕁之之分開。

    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想到怕死的蕁之之,葉秋戈微微玩唇,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在旁人眼里看起來,就像是他也要入魔了一樣,讓人心驚膽戰(zhàn)。

    這怕不是捅了魔修的窩,這才讓正道靈修的弟子們前仆后繼的入魔?

    路赫然去勢一轉(zhuǎn),直接擋住了正要動作的華龍海!

    “路赫然!你這是要做什么!”

    明明剛剛還要自己動作阻止,這會兒居然是他阻止自己!

    “本尊這是覺得,年輕人的事還是交給年輕人來做吧,不然這清理門戶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還是很會傷心的,本尊這弟子挺懂事的,就幫華宗主做點(diǎn)小事,華宗主不用太過憂心,很快的!”

    “路赫然!本宗的事情,不由你來攪和!”

    “華宗主這話就不對了,本尊也是跟華宗主學(xué)來的,馭獸宗的事,你北斗劍宗不是也管得挺歡快的嘛!既然是北斗劍宗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學(xué)來看看也不是不可?”

    “路赫然,現(xiàn)在不是讓你耍嘴皮子的時候!”

    華龍??丛谘劾铮痹谛睦?,原本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居然在馭獸宗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弟子面前,毫無取勝的可能——那入魔,竟然是白入了一般,對眼前的戰(zhàn)局沒有絲毫的改變。

    分明劍修是擁有越階戰(zhàn)斗的實(shí)力,葉逸軒卻在比自己實(shí)力還不如的葉秋戈面前,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要說馭獸宗的弟子本身會有契約妖獸作為同伴,戰(zhàn)斗力也是成倍增加,但妖獸在真正成長起來,戰(zhàn)斗力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要說葉秋戈身邊的兩只契約妖獸都非同一般,還有那只可以化形的尋寶鼠,可尋寶鼠本身就沒有戰(zhàn)斗的能力,那兩只契約妖獸雖然虎視眈眈,卻只是守在一邊沒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