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為嫡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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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好干閨女的人設(shè)不能倒,旁邊還忤著一個豎起耳朵的羅嬤嬤,所以她說話都會極注意。 但盛怒中的張英達卻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忍不住譏諷了一句,“你可別忘了,若不是那老虔婆,你也不會被賣到解家去,那解家……” 羅嬤嬤聽到這話就不高興了,正準備開口斥責(zé)眼前這半大少年。 哪知道常曦比她更快開口,“張英達,我知道你恨趙婆給盧老爺牽線,讓你爹把你娘給典出去了,但你恨歸恨,別把我扯進去混為一談,趙婆再不好,那也是我干娘,你明白嗎?” 她一邊說一邊暗地里給張英達使眼色,大丈夫能屈能伸,犯不著此時逞口舌之勇。 “況且她老人家現(xiàn)在慘遭橫死,我們就更要口下留德?!?/br> 換言之,跟死人沒有什么好計較的,當(dāng)然這是臺面上的說辭。 張英達本來是怒不可遏的,但常曦暗地里傳達的信息他還是接收到了,看了眼跟著轎子走的一直瞪眼看他的解家嬤嬤,他這才找回了理智,終于記起常曦是認了趙婆當(dāng)干娘的,并且常曦還是要返回解家繼續(xù)過日子的。 古代干親也是當(dāng)親戚處的,所以也不怪常曦會在明面上維護趙婆那死老虔婆,至于解家,自然也是這個道理。 他的口無遮攔很可能會給她招禍。 “是我說話太沖了,你別放在心上?!?/br> 此時,他的眼角偷偷瞄了下那一臉嚴厲的解家嬤嬤,果然這老仆婦沒再瞪視他,雖然同樣也沒給他好臉色看,但眼里卻閃過一抹同情之色,顯然是受了常氏剛才那番話的影響。 原來示弱也是能得到好處的,他漸漸領(lǐng)悟了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 常曦聽到張英達冷靜下來后找補的話,臉色這才和緩了一些,“你能明白就好,”頓了頓,“當(dāng)然,我也能理解你的憤怒,但你娘的不幸,關(guān)鍵還在你爹的身上,他才是始作俑者,若是他不愿,誰慫恿牽線都沒用。” 趙婆是可恨,但更可恨的是把妻子典出去的男人。 張英達的爹是如此,許大郎也是如此,一想到害死原身的元兇,她心里殺意洶涌,許大郎一定不能得到好死。 張英達握緊手中的拳頭,常曦話里的道理,他都懂,只不過那個人是他爹,他愛又愛不得,恨又恨不得,只能把所有的恨都傾泄到趙婆的身上,都怪這個死老虔婆,他的家才散了。 常曦注意到他握起來的拳頭,知道這樣的半大少年一時間是轉(zhuǎn)不過彎來的,孝之一字在古代有很重的份量,遂也不怪他接受不了殘酷的真相。 她沒催促,也沒再看向張英達,而是繼續(xù)觀察街道的變化,此時轎子走進了另一條街道,這里沒有林立的商鋪,而是住著城市平民,顯然是快要到許家所在的那條巷子,趙婆的家也不遠了。 沒多久,她就看到了趙婆開的雜貨鋪,只見鋪子關(guān)著門,門上貼著白紙,平常喜歡在雜貨鋪前聚集的人,現(xiàn)在一個也沒看到,顯然大家都嫌晦氣,不肯再來。 她冷笑一聲,看來趙婆家這雜貨鋪也開不了多久,沒了經(jīng)濟收入的趙家人,或許可以用上一用,她在心里默默盤算著,這顆棋子該怎么擺才好。 張英達看了眼趙婆家中門前掛著的白幡,握著的拳頭這才慢慢松開,他舔了下干涸的嘴唇,掩下眼里的恨意,輕輕開口,“你說的,我都省得了。”所以,我不會沖動行事的。 正準備跨出轎子的常曦聽到這聲低低的回話,這才把目光看向張英達,這么快就能轉(zhuǎn)過彎來,這張英達倒是個可塑之材。 至于張英達心里是否有恨,這個她不管,要報仇,也得有實力。 “你明白就好?!?/br> 張英達聞言,這才抬頭看向常曦,一撞進她的眸子里,他瞬間讀懂了她刻意讓他看懂的意思。 常曦自然地轉(zhuǎn)開目光看向趙婆的家門口,眼里開始蓄淚,準備等下開演的大戲。 解家轎子的到來,早已吸引了不少街坊鄰居過來圍觀,立即有人認出了常曦。 開始還不敢認,畢竟常曦哪怕穿著素色衣衫,但那料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買得起的貨色,還有頭上閃著銀光的精美銀飾,那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費得起的。 后來,還是有人大膽地喊出來,“你是許家的常氏?” 常曦淚眼婆娑地看向喊話的人,這人是附近的長舌婦,她在常三娥的記憶里看過此人,于是應(yīng)了一聲,“大嬸,是我。” 那被稱為大嬸的肥碩女人推開人群,一雙小眼睛上下打量常曦,興奮道:“常氏,你在解家是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我的乖乖,這衣裳能值多少錢……” 一旁的小桃看到這肥碩的女人想要伸手去摸常曦的衣衫,頓時伸手一擋,“別用你的手碰我們常娘子。” 常曦哪會由這女人碰到自己?早已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兩三步。 “我摸一下又不會壞?!蹦欠蚀T的女人咕噥了一句,但她不敢得罪解家的下人,這回收斂了許多,收起自己的嫉妒之心,看向常曦好奇地道,“對了,常氏,你回來干什么?你婆母在家,要不要我去通知她……” “干娘沒了,我來給她老人家上一柱香?!背j匮b小白花般抹了下眼淚,對于通知朱氏什么的話置之不理。 周圍人聞言,先是面面相覷,因為趙婆是橫死的,街坊鄰居都嫌晦氣,并沒有人想到她家給她上香,但沒想到趙婆卻收了個好干閨女,居然還惦記著給她上香,頓時,少不得要夸一番常曦有情有義。 趙婆的兒子看到有轎子停在自家門前時,就趕緊出來查看,結(jié)果看到一身富貴的常曦正在眾人的簇擁下準備進門,他忙誕著笑臉上前點頭哈腰,一口一聲妹子地迎接常曦。 這妮子長得好,他以前暗地里試過勾搭,可惜這女人不解風(fēng)情,他連小手都摸不到,后來老娘發(fā)現(xiàn)了警告他,不許他打常氏的主意,畢竟兔子不吃窩邊草,要他別惹禍上身,趙家還得在這一帶過下去。 常曦一邊裝悲傷一邊暗暗打量趙婆這個兒子,名字隱約記得是叫趙大,長得看似人模人樣,但氣質(zhì)吊兒啷當(dāng)?shù)模豢淳筒皇鞘裁春萌?,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嘛,趙婆能養(yǎng)出什么好兒子來? 隱約記得他還覬覦過原身,只不過原身單純得很,什么也沒看出來,要不然早就不會到趙婆這雜貨鋪子來打發(fā)時間了。 “妹子,還是你有情義記得我娘,唉,我娘她死得好慘啊……”趙大努力擠出幾滴淚來。 對于老娘的死,他才不在乎呢,當(dāng)初他勸老娘把那一百兩銀子給自己保管時,老娘死活不同意,老怕他拿錢去揮霍掉,為了這個,母子倆吵了不下十幾個回合。 這下好了吧,被賊人捅了十幾刀喪了命。 喪命就算了,最終一百兩銀子也沒保住,想來都糟心得很。 常曦哭得更悲切了一些,勸了趙大節(jié)哀順變的話之后,她這才問道,“干娘停靈在哪里?” 趙家就這么大,如今已經(jīng)到了正堂,不但沒見到棺材,就連牌位也沒有,這趙大對于親娘的死還真是敷衍,不知道趙婆在天之靈會有何感想。 趙大這才記起因為天熱不便停尸,加上老娘是橫死的,并不能葬進趙家祖墳里,遂昨日就隨便找了處埋了了事,想著也不會有人到家里來祭拜,所以他連牌位都沒擺出來。 “在這,在這……”趙婆的兒媳婦區(qū)氏忙舉著牌位沖出來,用袖子擦了擦,這才擺到一旁的供桌上。 做完這一切,她拉著常曦的手哭道,“妹子啊,我婆母去得冤啊,她之前還念叨著找個日子去解家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哪知道最后卻是沒能去成,可憐她到死都還惦記著你……” 第19章 許家母子,準備接招吧 常曦不動聲色的暗地里抽出被她拉住的手,拿著帕子假意跟著又哭了起來,嘴里念叨著,“干娘,我怎么沒能見到您老人家最后一面,我可憐的干娘啊……” 心里卻是冷哼一聲,趙婆當(dāng)然還想要去找她,畢竟她手里還有銀子,她早就惦記上了,但一直沒能成行,估計早前應(yīng)付過幾波想要偷銀子的人時受了傷,這才沒到解府去。 不過,這都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邊哭邊暗暗地觀察著區(qū)氏,趙婆的兒媳婦這人怎么說呢,她一面受婆婆的欺負,一面又似極了趙婆的為人,原身與她交集不多,嚴格說來,是原身不喜歡她。 每次在趙婆的雜貨鋪見到區(qū)氏來,原身都會找理由家去,區(qū)氏若是想攔著她說話,她都會笑笑說家中有事,并不給區(qū)氏多說話的機會。 按理說,原身能認趙婆這樣的人當(dāng)干娘,說明她與趙婆還是處得來的,為什么就與跟趙婆性子頗相似的區(qū)氏處不來呢? 不得已,她翻了翻塵封起來的原身的記憶,最后才在一個角落里找到原因,原來是有次原身不小心偷聽到區(qū)氏跟人說她的閑話,區(qū)氏背著人是不停地詆毀她,還說她長成那樣肯定是個狐媚子要勾引男人的,要那人小心自家的男人被她勾搭了去云云。 原身當(dāng)時氣得發(fā)抖,差點沖出去撕爛區(qū)氏的嘴,后來還是極力忍住了,只是從此以后,她都不愿與區(qū)氏多說話。 常曦心里嘆息一聲,原身沒能看明白的地方,她卻是一目了然,區(qū)氏是看出丈夫趙大對原身有意思,心里嫉妒恨得厲害,不敢找丈夫鬧,又因趙婆的原因也不敢找原身鬧,所以只能在背后詆毀原身的名聲來發(fā)泄。 這樣的女人既可憐又可恨,她不敢招惹比她強的,就只能找比她弱的來欺負,其實并不值得同情。 再說,她得了原身的因果就不可能站在別人的立場看問題,所以此時,她看區(qū)氏的目光帶著不易察覺的冷意。 區(qū)氏并沒有看出常曦對她的態(tài)度,看眼前這女人哭得梨花帶雨,她就恨得牙癢癢的,目光一斜,看到丈夫直直地盯著常曦看,她就暗暗移到丈夫的身邊,背著人伸手輕掐丈夫一記。 趙大被掐疼了,頓時怒目看向妻子,這么多人,她發(fā)什么瘋? 仗著人多,丈夫不敢對她怎樣,區(qū)氏咬著牙低聲道,“你再看,人家也不會是你的,別到時候讓人看出端倪,你吃不了兜著走,沒看到解府的嬤嬤站在那兒嗎?” 趙大這才看到羅嬤嬤等人,這下子哪里還敢造次?眼睛頓時規(guī)矩了許多。 區(qū)氏這才稍稍滿意,然后繼續(xù)放聲大哭,還撲到趙婆的靈牌前哭得死去活來。 常曦暗嘆,這人真是哭靈的一把好手,憑這本事,其實也能混口飯吃,就是不知道區(qū)氏自己能不能發(fā)現(xiàn)這商機了,不過,這跟她沒關(guān)系。 “對了,干娘的棺材呢?” 她這一問,圍觀的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沒見到趙婆的棺材,這么快就下葬了嗎? 區(qū)氏被這轉(zhuǎn)折一噎,頓時哭聲一斷,卻是忍不住打起呃來,想要說話都說不清楚。 趙大嫌棄地看了眼自家婆娘,然后只能出來打圓場,只見他一臉悲切地道,“天太熱,怕發(fā)出臭味影響了周圍鄰居,昨兒就買好了棺材將我娘下葬了?!?/br> 區(qū)氏一邊打呃一邊附和地點點頭,“我們……呃……也是……呃呃……著……想呃……” 趙大忙拉住區(qū)氏不讓她再說,真是丟死人了。 常曦沒去看他們夫妻打的眉眼官司,而是假意悲切地接過東籬燃起來的香,徑直走到趙婆的靈牌前,此時她一臉冷漠地看著牌位上的字。 心里卻是對逝去的原身念著,“我把趙婆燒下去給你了,你先閉一只眼,等我把朱氏和許大郎燒下去時,你再瞑目吧?!?/br> 區(qū)氏看到常曦把香插到香爐里,又涎著臉上前想要與常曦說些體己話,看這蠢婦似乎在解家過得不錯,她得趁機打點秋風(fēng)才行,不然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妹子……呃……”她拉著常曦喚得親熱。 常曦這會兒也比之前要熱絡(luò)一些,反手就握住了區(qū)氏的手,“嫂子與趙大哥要節(jié)哀順變,不然干娘在黃泉之下也不能瞑目?!?/br> 笑話,她會讓趙婆這樣的人能瞑目嗎? 死不瞑目就最適合這等惡人。 “妹子說……呃……得是……”區(qū)氏都要懊惱死了,怎么這打呃就是停不下來。 常曦一面吩咐小桃給三兩銀子的奠儀,一面拉著朱氏說話,眼角卻是看向趙大,只見趙大看到銀子,眼睛瞬間亮了,心下頓時明了,這人貪財?shù)某潭炔幌掠谒镖w婆。 貪財好啊,這樣她才能挖坑讓他踩,關(guān)鍵是這次要捎帶上許大郎那慫貨才行。 區(qū)氏也是看到銀子眼睛都直了,沒想到這蠢婦出手如此大方,她心里開始盤算著到時候要找什么名目去解府打秋風(fēng)才行。 此時常曦卻是走到趙大的面前,一面是勸人節(jié)哀的話,一面卻是帶著哀容用許大郎才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道,“趙大哥日常若是得閑了,要多多照顧一下大郎,我怕大郎沒人約束會行差踏錯,我婆母就是太放縱他了,我又無人能托,只能托給趙大哥你了,你可別推辭才好……” 趙大看到眼前的美人含淚哀求,哪里會不應(yīng)? 心里都嫉妒死許大郎了,這樣的美人,也不知道許大郎怎么會舍得典出去讓人享用? 怪不得別人背后都笑話許大郎是窩嚢廢,這樣的窩嚢廢最好是死了,這樣他日后在常氏到期回許家時才有機會一親芳澤。 想到小寡婦的風(fēng)情,他這會兒都有些心癢難耐,沒了男人頂立門戶,到時候他想怎樣都行。 常曦看到趙大一臉激動地指天發(fā)誓他一定會照顧好許大郎,讓常曦放心云云,那樣子堪比上輩子看的政客演講,眼里的猥瑣藏都藏不住。 只是不知道到時候,是好賭的許大郎把趙大帶進賭徒的溝里,還是趙大先坑害了許大郎,她會拭目以待。 區(qū)氏把那三兩奠儀放到自己的腰包里,這才心滿意足,回頭一看,卻看到常曦與趙大在一塊不知道在說些什么,趙大那叫一個激動,她頓時醋意橫飛,忙撲過去插到兩人中間。 “妹子,有什么話跟嫂子說也是一樣的……呃……” 常曦裝做一臉親切地拉住區(qū)氏的手,“剛才請趙大哥照顧一下大郎罷了,此時還有事要求嫂子呢……” “你說,呃,你說?!?/br> 還請嫂子多多照顧一下我婆母…… 一提到朱氏,區(qū)氏就皺起眉頭,越發(fā)覺得這常氏蠢透了,那種婆母就該盼她死得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