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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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殿下救了她,她承了恩,便要還這個情。 是她識人不明,她犯了錯,就要受這個罰。 這是一個王府罪婢該懂的道理。 可當年的沈香知不會懂,若是如今一般遭遇,沈香知一定會撲在爹娘懷里痛哭一場。 眼前的蕭弗用前所未有的耐性捧起她的臉:“不哭了,知知?!?/br> 這一次,他喚她的語氣,溫柔地讓她幾乎要沉溺。 第10章 蜜餞 就這么抽抽搭搭的,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其間廚房來送過膳,外頭也開始點燈了。 知知貼身揣著的小方帕已經(jīng)和在水里浸過似的,想再擦淚也不能了。 這還是攝政王殿下頭一回遇著姑娘家對著他哭,也還沒摸著什么解決的門道,只知他越哄她,她便越哭得起勁。 只能坐在一邊看文書,又吩咐人送了銀盆和巾子來。 “什么時候哭完,什么時候擦干凈去看信。”蕭弗終于道。 本不想管她,但她總這樣時不時來兩聲,他如何閱卷? 誰知,坐在書臺上的紅眼兔子一聽有信,當真就把硬生生把淚憋回去了。 知知挪蹭了兩下,好容易將一雙天生不大的蓮足夠到地面,自書臺下地:“真的有信?” 她還當只是殿下方才隨口訛她的呢。 蕭弗懶開尊口,僅用眼神指了指書齋隔斷外的花幾。 知知一看,趕忙提著裙子走去,腳步輕快地似要蹦起來,蘭園回來的那一點后怕與陰霾已蕩然無存。 和阿爹比起來,今日的經(jīng)歷當真算不得什么了。 實則她一直不敢直接問殿下她阿爹的情況,總像是求人辦事還催著人家一樣,偏偏心里又記想著放不下,這下好了。 只是不知……阿爹是否真的轉危為安了呢? 走了一半,卻又有一點兒不安的情怯,慢吞吞回頭:“殿下……孟大哥在信上,到底說了什么呀?” 知知也不曉得哪個字惹到了他,蕭弗的臉色陡然冷了一冷,語氣也變得不善起來:“我未嘗拆看過,如何得知?” 他雖不是君子,也斷非窺人隱私的小人,何況她的信,與他有什么干系? 不過是蘇婆子來送信的時候她剛好不在,這才被他的人截下了。 知知訕訕哦了一聲。 蕭弗也沒再管她的動靜。 可他好不容易灌進去兩行字,就聽不遠處,綿綿軟軟的聲音不肯消停,又來鬧他了:“殿下,這是什么呀……” 不是去看信,她又亂瞟了什么? 蕭弗側目望去。 就見知知手中,提著一包用紅線捆吊著的油紙小包。 正是他方才動身行向蘭園時,隨手擱下,壓在了信箋上的蜜餞。 “……” 攝政王殿下清了清嗓子:“好好看你的信,若信中有什么逾矩失當之處,閱過便焚毀了,也省的往后落人口實?!?/br> 蕭弗都這么說了,知知雖好奇殿下的書齋里何以會有蜜餞,也不好再問什么,果然安安分分拆信了,一邊反駁道:“知知才不燒,孟大哥只是幫知知看著阿爹的近況,沒什么見不得人的,知知一封信都沒有……” 才想說一封信都不曾燒過,便想起了那封寫著阿爹病重的書信,不小心掉進了燈盞里,知知又不想對著殿下說謊,如此一來,只好戛然收聲,當做什么也沒說過一般了。 蕭弗側耳聽了一半,遲遲不見下文,一抬頭,小姑娘已經(jīng)捧著信喜笑顏開了。 他微微冷笑著,收回了目光。 奔走忙碌的是他,而所謂的孟大哥,只需要幾個字,就讓她這般情難自禁,果是心愚眼盲,不識好歹。 倘若在朝堂之上,攝政王殿下撇下嘴角,露出這樣肅殺的神色,一眾朝臣必然膽戰(zhàn)心驚,生怕行差踏錯。 可知知如今被巨大的喜悅填盈了心頭,一點兒沒察覺到危險。 “太好了殿下,阿爹情況穩(wěn)住了!” 知知三兩步雀躍著跑到了蕭弗身側,實在不曉得如何感謝她的殿下,糾結了一番后,低頭趁著蕭弗不備,淺淺在蕭弗的臉上啄了一口。 好似掠水的蜻蜓,追風的春絮,讓人捕捉不住這小小的溫存。 這么做……殿下應當會開心吧? 知知本能地覺得,如今殿下是喜歡與她親近的。只不敢過于冒犯他的威勢,也就只能這般一觸即離。 可這一記竊吻后,蕭弗卻好似更為不滿,非但沒有被取悅到,仍舊神色微漠地看向她。 然而,就在知知以為他是在不喜她的舉動時,蕭弗的手卻忽然搭在了她的手臂上。 忽如其來的力道,再次將她扯入他的領地。 身子失控的下一瞬,再醒神,人就已穩(wěn)穩(wěn)當當坐在了他腿上。 知知只好伸手攀住蕭弗的脖子,坐得更踏實一些,癟了癟嘴:“不是殿下的,殿下不是不碰嘛……” “那你,是還是不是?”蕭弗冷冽的聲氣,就那么撞上她艷熱的桃腮。 這原是掐頭去尾的一句,知知卻聽得懂,他在問她,是不是他的。 知知的神色一黯。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可以,知知想說她不是任何人的,就是她自己。可卻不能確定自己還有沒有這個資格。 好在蕭弗也并不強迫知知說出個所以然來,分外好性地寬赦道:“起來,去吃點東西?!?/br> 知知眼下其實不餓,但脫身的機會擺在眼前,立馬點頭了。 蕭弗想到她看到蜜餞時眼饞的模樣,又吩咐人撤下了放冷了的饌飯,換上了幾樣好克化的點心。 知知起先還小口小口地咬著,后來見蕭弗根本不管她,加之食欲也被最愛的甜點調(diào)動起來了,一盤糕點很快見了底。 從前還是沈香知的時候,她便是個貪嘴的小丫頭,如今做了奴婢,生怕吃了這頓不保下頓,在吃食上從來不敢苛待自己的。 她吃東西細嚼慢咽,蕭弗正不確定她要吃到什么時候去,知知卻不再將咬了一半的糕點往小嘴中送了。 而是不敢拿正眼瞟他一般,低著眼,小小聲道:“殿下……也別對知知太好了?!?/br> 她其實一直知道殿下是個好人,卻是個遙不可及的好人。但若對她太好,她也會怕生出奢想的。 “這就是對你好了?”蕭弗疑問,目光落在她拈著點心的細指。 腦中倏然閃過,她勾上他腰帶的樣子。那時候他就想,她簡素的衣裙下一握柳枝似的腰肢,細弱得難承風露。 現(xiàn)在或覺得他好,可他不過是,還沒到壞的時候。 知知以為蕭弗想的只是糕點,忙解釋道:“不是。是殿下為了知知,把表公子……” 閹之一字,對于一個靦腆的小姑娘來說,還是不大能出口的。 “想聽實話?”蕭弗清明了些許,自然明白她未言之意,才知道她還記著此事。 “嗯嗯。”知知點頭。 蕭弗便道:“我與周明亦交好,他身負輔世長民之才,只惜庶子之身,難承周家家業(yè),然此,亦非舅舅本愿。” 知知很快拐過彎來,周家如今有兩位行了冠禮的公子,雖是同宗同脈,但心性才品都很不相同,她是聽說過的。 長子便是周謙亦,是周老爺?shù)姆蛉怂?,既嫡又長,還有個掛名的官職,本來除了酒色上頭糊涂一些,也算占盡優(yōu)勢,但偏偏二子周明亦太過出挑,三歲會詩,五歲能文,入朝一年已經(jīng)很有建樹,就顯得做大哥的不成器了。 她不時就聽人說道幾句,可惜周夫人偏疼親子,不然周老爺定希望家業(yè)能落在二子頭上,周家也就有機會發(fā)揚光大了。 得知殿下不是單單為了她才處置周謙亦,知知心里頭好受了一些,求證道:“是因為他是周老爺?shù)挠H生兒子,卻不是周夫人的。殿下這么做,也算幫了周家一把?……可是,周夫人,她會不會記恨殿下?!?/br> 蕭弗見她還不算太笨,也愿與她多說幾分:“恨本王,缺她一個不少,添她一個不多。何況比起恨,她是否更該擔心本王遷怒周家?” 知知想想也是,殿下無所不能,有什么能威脅到他的呢? 這會兒卻是絞起了手指,斟酌道:“殿下,老夫人近日頭疾發(fā)作的厲害,要不然,云纓jiejie的事,還是不要讓夫人知道比較好。” 蕭弗一眼看出她的心軟,挑眉:“怎么,你想親自動手?” 若對害她的人還存婦人之仁,不是善,是蠢。 見她又在偷偷看他,他毫不掩飾微微一凜的神色:“若沒有云纓,母親只怕更頭疼?!?/br> 還沒等知知歪著腦袋再問這是為何,彌秋院卻正好來了人。 來的是個素日與知知交情不大深的婢子,知知立刻自一堆糕食后頭起身,這會兒才終于驚覺,她是來循崇院是伺候殿下的,哪能這么和主子似的,自顧自坐著享用起來。 只是,如今雖已恭恭敬敬站直了身子,教人看見她同殿下在一處,未免還是有些拘謹。 但轉念一思,今日蘭園殿下相救之事若傳了開去,旁人大約也不會載相信她與殿下之間是清白的了。 畢竟……原也是不清白的。 好在,那丫鬟并不敢抬頭打量分毫,眼風始終落在地上:“殿下,老夫人請您和知知姑娘過去。” 看來,云纓如何處置,母親已有決斷。 蕭弗擺手令人退下:“告訴母親,我稍后即來?!?/br> 婢子忐忑地行了禮,如蒙大赦一般回去復命了。 知知其實是不敢面對老夫人的,她來了循崇院不過幾日,事倒是沒少讓殿下為她辦,還捅出這么大一個簍子。 周謙亦怎么說也是老夫人的親侄子。 老夫人會如何想她,會不會憎恨她? 況且,云纓jiejie會被如何發(fā)落,亦是她不愿面對的問題。她知道老夫人雖然面慈,但從不手軟。 蕭弗不動聲色朝知知走近,卻并非喊她同去,只把她寫在臉上的憂慮納入眼底,稍稍抬手。 替知知擦去了嘴角糕點的一粒香屑。 指尖就那么打著邊沾上了那一珠俏生生的紅櫻,感受到柔軟之極的唇膚,在手下凝輝吐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