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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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即離。 朝露不知這小小的方匣里頭裝的是什么,分量估摸著也并不重,但端看是用這黃花梨木材質的匣子來裝的,就知道不會是什么便宜的小玩意兒。 看來知知的苦,也沒完全白挨。 實則盒子里放著的是一只玉釧,卻是由十八子玉鈴鐺串成。 那本是一尊花草擺件,是御用的玉匠得意之作,原還未工成面世,蕭弗昨日一看到上頭的鈴鐺,就想到了那一節(jié)欺霜賽雪的腕子。 搖顫時,細細白白,活色生香。 遂,令人連夜改制成了鐲子。 本想差人召她來受此賜贈,但昨日看她回去,路也走不穩(wěn)當,只差沒拄根拐了。 若令旁人交與,這卻是堂堂攝政王頭一回送姑娘東西。 他沒試過對哪個姑娘好,卻總覺不該如此草率。何況,他也想看看,知知看到那玉鈴,該是什么反應。 但現(xiàn)在…他恐怕是不宜見她,也只能假于人手了。 屋子內(nèi),知知走下床來,身上只穿著里衣,單薄的肩背越發(fā)怯怯不勝風。 方才她腳沒沾地多久,就聽見了外頭的微弱交談聲,穿過兩間疊連的堂室,并不難辨認出那些字眼。 當即躡著手腳要躲回床上,可又依稀聽聞殿下走遠了。 沒一會兒,朝露jiejie果然去而復返:“喏,殿下給你的?!?/br> 知知很好奇殿下會給她什么,只捧著凝看了兩眼,咻地一下就把匣蓋壓下去了。 反惹得朝露好奇起來:“是什么?這般神神秘秘的。” 知知撲動著兩扇密得和羽毛似的翹睫,到底沒好意思打開示給朝露jiejie看。 只小聲答道:“是鐲子。” 這只匣子內(nèi)外與王四姑娘給她的那只相比,精貴程度都不可同語,可知知受的卻比當日更為心虛。 更何況…… 她的臉guntang,頭垂得差點要把下巴尖埋到領子里去了。 一定是昨兒被殿下折騰糊涂了,腦子里盡是不好的東西。 連看到鈴鐺,都會想到那些破碎著抖出來的哭腔,那時候手腕上的那一圈紅玉太空,幾次都要滑脫下來。 而當他終于意興闌珊,她強支著身子走回去時,殿下曾拉了她一把。她一駐步回頭,就見殿下眼色深沉,望著的也正是王四姑娘給她的紅玉鐲。 這便教人很難不多想。 … 當日雖應下了讓朝露來伺候她的話,可知知其實沒打算教朝露jiejie為她忙活什么。 頭一日朝露當真端了盆水擰了巾子來要給她擦臉,嚇的知知躲了又躲,告饒了幾回。 朝露也不捉弄她了。 只是自此每天都來陪她說說話,漸漸的,知知也沒怎么郁結在心了。 朝露jiejie待她如往昔,沒有瞧不起她,這讓知知覺得,成為殿下妾室的日子或許也不會變得太糟糕。相親的人不曾懷有芥蒂,外頭的風聞也就不甚重要。 只要阿爹阿娘不知道,頂多是她疼一些,累一些,不算太苦。 這中間還收到了一回孟大哥的信,得知阿爹在慢慢好轉,就連身上的疼也被沖淡了。 不過這段日子知知是不敢見殿下的,那樣的風雨摧折,她身子都險些要散了架。 朝露jiejie拿來的藥膏她每天都有好好涂抹,眼見的傷處才好了一些,身子大大小小的印子消了下去,只恐怕一見殿下,就又要卷土重來。 除此之外,蕭弗在府上的幾日,知知都會變著法的沏了各種滋補的茶,拜托朝露jiejie送去。 不用直面殿下,又能完成老夫人的囑托,實是很兩全其美的法子。 伏首案牘的男人,看著那些枸杞山參,啞然失笑。 一面是躲他,一面又頻頻提醒他她的存在,竟讓人忍不住猜,小姑娘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 他徐徐吹開浮沫,一口飲盡。 … 日腳如奔,時近中秋,各家在十五日當晚都要有一餐團圓飯,便不大適合舉辦朋友同僚間的宴飲。 因而,老夫人早早下了帖子,趕在中秋前夕,大宴友鄰。 能有機會在攝政王府的貴人面前多露臉,得了帖子的怎么也不會推拒,桌次座次安排的滿滿當當。 老夫人又有意在宴會后讓府里的仆婢們也聚著樂一樂,算是提前慶了中秋,這么一來,幾乎大半的人手再次被抽調到了蘭園。 殿下依舊早出晚歸,或是干脆不歸,知知身子早便養(yǎng)好了,如今已是生龍活虎的,得知也安排了她在列,也決心鼓起勇氣面對眾人。 朝露笑她做了主子,還要做丫鬟的活,兩人說說笑笑的一路走,遠處幾個仆婢們拎了幾桶水來,正在做頭一遍的掃灑。 蘭園門口還在薰除晦的艾葉。 可才入蘭園,知知的臉色就變了。 云纓誆騙她去見表公子的事,知知是忘不了的。 她不能把實情告訴朝露jiejie,那樣不過是讓朝露jiejie徒添憂慮。 “怎么了?” 好端端就心神不寧,愁云慘淡的樣子,朝露拽了拽知知的袖子,想叫她回魂。 知知咬著唇搖頭,只是拉著朝露加快腳步去管事那里領活。 好巧不巧,兩個從前茶水房跟著云纓干活的婢子看到了二人,迎著便過來了。 從前相處勉強算融洽,朝露展了個笑,“兩位meimei,又叫咱們聚上了。” 其中一個黃衫的丫鬟與朝露寒暄了兩句,又對知知道:“好些日子都不回來看我們,怪沒良心的。” 前陣子的事,知知自認為沒錯,但云纓被帶去了周府,不知會遭到怎樣的折磨,而這和她脫不了干系,她其實是愧見她們的。 難免就有些沉默。 沒成想,轉頭卻成了兩個丫鬟私底下詬病的由頭。 兩人搬動著幾件不大的盆景,往燕會的幾張幾子旁擺放。 “傻人走了運,也端起架子來了,見天躲在循崇院里半步都不出來,怕是絞盡腦汁怎么攀高枝呢?!?/br> “有什么用,不還是又支了朝露過去,怕過陣子就要被趕出來了!” 知知才要干活,因想起了袖兜里自己做的桂花糖,想著給二人也送幾顆甜一甜。 因而就立在不遠處,趕巧撞著了這番話。 原來她們是這樣想她的……走過去的腳步一慢,如何也挪不動了。 努力克制的神色也勉強起來,眼眶有了淺淺的濕紅。她最終沒上前叫斷這些難堪的話語,只是轉頭離去。 這一切,卻教匿坐在高樹榮茂的枝葉之間,遠遠守著知知的江天,俱看了個一五一十。 當晚就匯報與了殿下。 疫病有了初步的方子,蕭弗剛回來沐了浴,指尖在膝上輕點了幾下。 聞此,揚眉一笑,不緊不慢道:“哦?她們怎么說的,我聽聽。” 第18章 嘗甘 自從知知來了循崇院,江天便包攬了許多雜活,如今更是連學舌這樣的事都要為之。 但江天是蕭弗從死人堆里撿出來的人,蕭弗讓他做什么,他就一定會做到。 他照實把那二人的話復述給蕭弗聽。 “就這樣?”蕭弗問。 他還以為有多難聽,如此就紅了眼。 若當真不開心,卻連告狀也不會。 “去叫她來侍茶,今日要甜茶?!彼馈?/br> 既都能去蘭園干活了,區(qū)區(qū)幾步路,總不算為難。 江天是看著知知回到了循崇院中,才回來復命的。這會兒人也應該安安生生待在屋子里了。 知知確實打算休息。 實則宴會場地提前兩日籌備已是足夠,闔府大半人手出動,一番緊鑼密鼓的忙活下來,天色還沒昏沉個透,初步的布置就已近妥善。 她沒把今日所受的一點小委屈告訴朝露,甚至除了剛聽到她們議論的那會兒,她有些為自個兒手里的糖不值之外,也不算太難過。 也許就是在這蘭園里,她親身經(jīng)歷過一次背叛,往后的,只能算細針芒刺,扎人也算不得疼。 聽到敲門聲時,屋子已落了鎖,本是和朝露jiejie一塊兒用好了晚膳,打了一木桶的水,準備泡個澡便要早點歇下。 當看到來人時,知知一張臉下意識就有些繃起。 江天沒進屋,只說:“殿下尋你去侍茶,要甜茶?!?/br> 說完,知知那一張臉便徹底苦了。 今日忙了一天,腰酸背痛的,本就有些直不起身子。她聽說朝露jiejie說男子經(jīng)了那事之后,總會惦想著,哪知躲了這么些日子,殿下偏偏這時候找她……難道真的為了喝茶? 再者,馬上中秋她就要去見阿爹,斷不能再走不動路。 江天不知道女兒家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只自己素性不怎么愛笑,還當是把人嚇著了。 摸了摸鼻尖道:“我先回去,知知姑娘快些過去?!?/br> 他是見過知知和殿下情昵的情形的,以為知知想到能見殿下就會好轉。 哪知道知知忽而更為失色,慘戚戚地耷拉著小眉。 因江天從未設想過,英明神武的殿下也會有招人嫌的時候,見此,自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唯有納罕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