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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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還是來自京州…… 她?心?里模模糊糊地就忽有了個不著邊際的想法。當(dāng)然也只是那么一想。 畢竟這?兩人,此前應(yīng)當(dāng)是不認(rèn)識的。 顧蕓收回視線, 從背后推了兒?子的肩一把:“叫你們?nèi)ヅ憧腿耍趺垂忸欀谶@?里和meimei說話?!?/br> 杏花轉(zhuǎn)頭一見她?, 就噘著嘴小聲告狀道:“娘, 要不是你讓我拉著阿兄, 他?早就跑的沒影了。這還不算, 他?還叫我別去招惹凌公子,甚至還說最好連向大哥也別走太近,不知是著了哪門子魔了!” 杏花越說越是小臉憤紅,凌公子就算了, 向大哥可是救過她和阿娘的。 顧蕓心?里的疑云卻?是更濃了,她?低頭瞅了瞅盤里的甜瓜,遞給了顧杏花,讓她端去給院子里的兩位客人享用。 自己則推著繃著臉的兒?子, 把人攆進(jìn)?了屋子, 嘆了口氣:“阿娘知道你素來是個好孩子,你同阿娘說說,近日來的這?些反常,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顧槐沉思再三,看向顧蕓, 面色凝重地問了聲:“阿娘,一定還記得韓沃吧?” 顧蕓當(dāng)然記得,要不也不會方才飯桌上杏花剛剛提了一嘴,她?就不讓杏花說了。 這到底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顧蕓這?會兒更加一頭霧水:“怎么你也說起這?個了?” 顧槐兀自說道:“當(dāng)年魏王來吳州游賞,韓沃想方設(shè)法自薦為其向?qū)?,為之解說人情風(fēng)物,更是宵衣旰食將自己編纂的吳州風(fēng)情錄集錄完畢,獻(xiàn)給魏王。那幾日他是如何鞍前馬后你我不是不知,魏王分明?受下?,回京后卻?轉(zhuǎn)頭給他?冠了個想靠阿諛媚上謀取捷徑的罪名,又以整治歪風(fēng)邪氣為由,剝奪了他?當(dāng)次的科舉資格,自己則借此博得剛正的美名?!?/br> 韓沃是他?同窗的兄長,其實也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起初對于他這樣的做法,顧槐雖然有些不敢茍同,卻?也明?白他?的苦處——天下永遠(yuǎn)是權(quán)貴門閥的天下?,讀書人想要出頭,僅憑幾分才識想要戰(zhàn)勝血脈階層,無異于癡人說夢,除了三年一次的科舉,前三甲者能被任用,剩下?幾人能出頭? 而三甲之外,其他中榜的士子好些也不過做個地方小吏,可世家子弟,隨隨便便就能被塞到朝堂之中?。 還有魏王,也許不過是個肥愚的酒囊飯袋。 可韓沃編寫的那本吳州風(fēng)情錄,后來為魏王所竊,成了他?游玩吳州的見聞心?得。一朝署上了魏王段益的大名,更名為吳州見聞志,竟讓魏王一躍成了有名的才子,沒有任何人提出質(zhì)疑。 就連韓沃本?人,也只能忍氣吞聲。 顧槐道:“自此事之后我就灰心?了,什么宏圖理想,不過無壤之苗,一旦地位太過懸殊,就沒有公道可言。阿娘可知,王公貴族對于我們這樣的平頭百姓,不啻穿腸毒藥,若是不慎沾上,也許哪日就毒發(fā)了?!?/br> 顧蕓聽得也是一陣毛骨悚然,那些王公貴族碾死他們就和螞蟻似的。 并且韓沃這孩子她是有印象的,其實人是有些本?事的,也有抱負(fù),就是心?思活絡(luò)了些,可自那件事后,就一蹶不振了。 阿槐說的對,能不與大人物打交道,那還是不打交道更好。 可這?與阿槐近日的異舉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顧蕓想了想,一番搜腸刮肚之后,她?斟酌著問道:“你莫不是懷疑這?位凌公子來頭不小,也許是什么王侯公卿之家的人物……?” “不是懷疑,是確知?!鳖櫥笨嘈Φ?,“而且,想必阿娘也看出了向知其實是女子之事?” 顧蕓震驚得說不出話,實則向知來的頭幾日,她?就已經(jīng)看穿了她的女兒身,只是這?么久也沒有和誰說起過。卻?原來這事她兒子也一早就看破了? 可這?還不算什么,接下?來顧槐說的話,卻?讓她?更為震驚之至,嘴張得都能塞下一枚完整的雞蛋了—— 顧槐把那天初見凌弗后,隔著一堵院墻,聽到的向知與凌弗的對話,原原本?本地都說給了顧蕓聽。 顧蕓的腿都有些打顫。甚至于,聽著聽著,她?萌生了一個更為大膽的猜想。 追尋妻子而來的王爺,前陣子不就有一個,動靜鬧得還不小。 雖說大家知道的只是他派了一隊人馬來找,但也說不準(zhǔn),人家背地里就悄悄摸摸的自己找來了呢…… 而此時另一邊的院中?,顧杏花正一無所知地同知知和蕭弗分食著甜瓜。 阿娘每一撮瓜瓤切得都很大,甘甜又生津,杏花把最?正中?間的那一瓣給了知知:“向大哥快嘗嘗,這?是我阿娘托人從溫泉水灌溉的田地里買來的呢,這個季節(jié)可不是哪里都能買到的?!?/br> 知知不好意思地接下?,顧杏花這才又把盤子呈到了蕭弗跟前,是讓他?自個兒?拿的意思。 雖然這位凌公子的模樣也生的俊朗,但顧杏花總覺得他?身懷一股肅殺之氣,不像她?的向大哥這樣好親近。今晚吃飯時還好些,現(xiàn)下?卻?是一臉郁郁沉沉的嚇人,真和她?哥說的那樣。 想到這?,顧杏花又朝知知走了兩步。 “向大哥你看,你給我們家送的燈籠我掛到樹梢上去了,掛在最?高的地方,是我親手爬梯子掛上去的呢。” 她?一邊說,一邊雙眼發(fā)直地看著向大哥吃瓜的樣子,水靈靈的瓜瓤被他細(xì)細(xì)慢慢地咬出個了缺口,汁水沾在他?的唇上,越發(fā)的唇紅齒白。 怎么會?有人吃瓜的樣子都這么好看? 知知笑著夸捧:“杏花這么厲害?” “我不厲害,向大哥才厲害,你扎的這?燈籠的樣式我都沒見過?!?/br> 蕭弗自然不可能沒注意到顧杏花對知知的態(tài)度非同一般,蹙著眉鋒聽二人又聊起了燈籠。 想那時他正同她的小姑娘表著衷腸,顧杏花就來了,打斷了他?們的獨處。 雖然他話已經(jīng)說的差不多了,可小姑娘都沒給出什么回應(yīng),如今第三人在場,她?更不可能開口了。 現(xiàn)在倒好,顧杏花還把他擠到了一邊,徹底霸占了她?。 她?這?般招人愛憐,相比之下?,他都有些貓憎狗嫌了。 忽然顧杏花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向大哥,你吃瓜的樣子真好看,好斯文,不像我,每次都滴的衣襟前都是?!?/br> 知知半懵著問:“有嗎?” 蕭弗忍不住輕嗤了一聲,這?算什么好看? 還有的是更好看的時候。 小姑娘一向愛俏,衣服都喜歡挑些嫣紅姹紫的穿,連貼身的兜衣都嬌滴滴的顏色,為此他還特地吩咐過何嬤嬤,在衣著簪飾上不要拘著她?,艷麗些也無妨。 哪像現(xiàn)在,連臉皮都往黑黃了涂,姿貌掩蓋了七分。 不過她?男裝的樣子,也確實別有一種英秀之氣,仍很?不同俗流。 知知瓜才啃到一半,就發(fā)現(xiàn)事態(tài)變得有些詭異,一道站著的兩人都沒在吃瓜了,反而竟都直勾勾地看著她?,一個咧著笑,一個噙著笑。 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看到顧嬸過來,知知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顧嬸你再不來,這?瓜都要被我們吃完了?!?/br> 這?卻?是睜眼說瞎話了,盤子里還剩了一大半的甜瓜,蕭弗手中的那一片更是一口未動。 顧蕓:“我這不是來了?方才和阿槐說了幾句話。” 她?說完也看見了蕭弗手中的這一片瓜,心?中?竟倏而涌起一股不安。 本?來她?都已經(jīng)想通了,走出來之前還與兒?子說:“娘左思右想,這?凌公子和小向也都是熱情溫和的好孩子,總不能因?為人家的身份就疏遠(yuǎn)冷待了去。” 可這?會?兒?卻?驀然想起了眼下并不是甜瓜產(chǎn)出的時季,她?這?瓜是溫泉瓜,有些王公貴族最?是講究,還特地批判過這些“非時之物”,抵觸的很?,等閑是不許上桌的。 該不會眼下這位便是這么想的罷? 那她豈不是惹了貴人不快了? 和貴人相處當(dāng)真是如履薄冰,一個個都太難伺候了。 可顧蕓旋即又想到這是她家里,她?拿東西好生招待別人,別人若不順意,只管走出她?家大門去便是了,哪有她?還要提心?吊膽的道理。 她?又硬氣起來,把腰一叉,問蕭弗道:“凌公子,可是吃不慣這鄉(xiāng)下地方的瓜果?” “未曾。”蕭弗雖不知顧嬸為何有此一問,還是很?給面子地咬了一口手中?甜瓜。 這?一口,卻?是齒頰生香,讓他?想起了某人嫣紅可愛的唇瓣。 “很好吃?!彼戳伺匀说娜艘谎?,笑著道。 顧蕓見他?這?樣不似有假,反倒有些為自己的偏見羞愧起來了。不管這?凌公子是攝政王還是什么王,都未必和那位魏王就是同一種人。 這時候爆竹聲忽然空前鼎沸,有人打街上跑過,放開了嗓子喊著:“新歲到了,新歲到了——” 這算是吳州特有的風(fēng)俗,叫“跑歲”,一些人收了雇金,就會?在分散在各街各坊,于新歲真真來臨之際奔走呼號。如此不必挨門逐戶,也能通知到各家,讓大家都不會錯過舊去新來,新春伊始,這?充滿希望的神?圣時刻。 蕭弗率先道;“新歲安康,萬事喜樂。” 幾人也都紛紛祝福彼此,一派融融。 既然守完了歲,顧蕓沒有再多留兩位客人,摟著已經(jīng)開始打哈欠的顧杏花回去睡覺了。 甚至她?還有些懊悔,若如阿槐所說,他們果真是一對小夫妻,那她?今日強留下?他?們,豈不是壞了人家小夫妻倆關(guān)上門等新年到臨的溫存情興? 知知走出顧家院門,這會兒也是耷垂著困眼,有些頭腦發(fā)昏了。 蕭弗走在她?旁邊,跟隨著她?的步調(diào),就見她?每一步都虛浮得和踩在棉花上似的,甚至還有些緩慢遲鈍。 倒是也樂意能與她多相處些時候。 只是這條路究竟還是太短,不禁走,再慢也是轉(zhuǎn)瞬就到。 把人送到了家門口,看她迷迷糊糊地低頭去開門,已是分別在即,他?道了聲:“新歲安康,一切都要如意?!?/br> 知知狐疑道:“方才不已說過了?” “不一樣,方才不過禮節(jié)往來。這句,是單說與你的。” 知知雙睫一撲顫,小聲道:“好,新歲安康?!?/br> 臨要進(jìn)?門,她?卻?是想到了一樁事,收起了剛才那一點隱隱生起的微羞,回身對人攤開手:“我的帕子,殿下?貼身帶著似乎有些不妥,還請殿下?相還?!?/br> 蕭弗卻?沒伸手拿出來的意思,背著手,面不改色地淡笑著:“哦?當(dāng)初既肯割舍,現(xiàn)今緣何又想著要回了?我還當(dāng)是我夫人有心?留下?,意欲讓我睹物思人,故此一直攜身不離?!?/br> 于帕,攜身不離; 于人,思之甚切。 第64章 趁虛而入 大年初一, 顧嬸領(lǐng)著一雙兒女回家探親去了。 用她的話說,父母對子女總是有著舐犢之情的,就算她爹娘鐵了心不認(rèn)她, 每年的大年初一,她還是會回去看看他們。 為此, 顧蕓一大清早就租了輛牛車來。知?知?聽見隔壁門口有哞哞聲響起?, 打開門望過去,頭一回瞧清了牛車的樣子。 新奇之余, 知?知?看?著擠在牛車上的顧家三?人,卻總覺得這牛車坐著應(yīng)當(dāng)是不如馬車舒坦的, 便遠(yuǎn)遠(yuǎn)喊了聲:“顧嬸你若早些說, 把我的馬牽去就是了, 只需租輛車子拉著, 坐的還舒適些呢?!?/br> 顧嬸被她逗樂了,回道:“傻孩子,車和拉車的哪有分開租的道理,車馬行不得要賺錢!再說了, 大過年的,你自個兒騎馬出去走?走?才好,瑞嘉縣周邊的風(fēng)光可是一點不差?!?/br> 知?知?一想也是,來了瑞嘉縣那么久, 她也沒好好玩賞過。 不過在此之前, 知?知先去市面上置辦了些新東西。 而后便把新購下的木質(zhì)的豬食槽裝去了院子的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