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兄長,苗疆大巫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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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園那個狗洞是條出府的捷徑…… 一直到過年,繁蕪都表現(xiàn)的挑不出錯,每日清晨起床吃完早膳后和院里的人踢一會兒毽子便回房看書了。 很快年也過完了,歸家數(shù)日的嬤嬤也從村里回來了,帶了好多家里的土貨。 繁蕪已許久沒見過熏rou了,即使不是驢rou,也足以令她感動。 當(dāng)晚食堂的花管事讓廚子做了一道小炒熏rou,繁蕪吃了三碗米飯仍覺得不夠。 嬤嬤都擔(dān)心她吃太多撐壞了。 … 元宵將至,繁蕪聽院中婢女隨從們聊天時提及元宵節(jié)外頭十分熱鬧,還有從兵主部來的戲班子唱把子戲的,那個戲班子三五年才會來一趟,機(jī)會很是難得。 繁蕪想她已經(jīng)許久不曾看到過戲班子了,上次關(guān)于戲班子的記憶還是七歲時,跟著爺爺去絮州廟會。 她放下書,已無心再看。 目光轉(zhuǎn)向窗子外,抬頭看了一眼懸在天上的月亮,晚風(fēng)吹得樹枝輕輕晃動,月光氤氳像是蒙著一層薄薄的紗。 她想jiejie想弟弟想阿梓,也想兄長了。 兄長若是回來,會帶她去看把子戲嗎? 忽然她站起身,往床邊走去。 她的床下還藏著一套隨從穿的衣裳。 這么久沒出府了,都快憋出病來了,她心下已決定好,元宵節(jié)那天晚上要出府去看把子戲。 元宵這日剛?cè)胍梗蛬邒哒f好要在房中習(xí)字,字寫完了就會去睡覺。 酉時三刻嬤嬤給她安置完晚膳便離開了。 繁蕪換好隨從的衣裳,趁著府院中人還多的時候混入其中往后園走去。 后園的狗洞藏在院墻那排石榴樹后,她剛來竹部時因?yàn)椴粫f苗疆話有些自閉,那時只有竹闋乙陪她說漢話,所以也她也只和他說話,一旦他忙碌的時候就沒人和她玩了,是這種情況下才逼迫著學(xué)好了苗疆話。 在那段自我封閉的時光里,她獨(dú)自一人在府院里轉(zhuǎn)悠,幾乎每一個角落都去過,自她發(fā)現(xiàn)這個狗洞后,偷偷溜出府有三四次。 很難想象當(dāng)日自卑孤苦的她,還能成長為今日這樣樂觀開朗的模樣。 繁蕪看了一眼四下,見四周沒半個人影,才敢著手去將狗洞前的雜草清理一下,這些雜草原是她為了防止狗洞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才弄的。 只有鉆狗洞的時候,繁蕪才真的感受到自己“長大了”。 她脹紅著臉爬出來,方才差點(diǎn)以為要“卡”在狗洞里出不去了。 院墻外,她用雜草掩藏好狗洞后,拍干凈裙擺上的灰塵,長吁一口氣。她沒敢多耽擱,快步向市集的方向走去。 殊不知她剛走遠(yuǎn),一身青衫的楓乘從不遠(yuǎn)處的亭子后面走出來。 難怪竹闋乙會特意派人給他帶信,讓他來竹部“過年”。 這位竹部小姐膽子夠大。 外表柔弱是假,混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難馴的野性叛逆。即使眉眼溫柔時,這種野性也藏匿在瞳仁深處,也藏匿在眉峰之上。 楓乘微瞇眸一笑,似看了一眼四下,緊跟上去。 第17章 楓乘跟著繁蕪一路走來集市,見她沒有猶豫的穿過各個巷子,料想她以前是走過這條路的。 所幸這一路沒有遇到府院的人。 夜幕下的街市人潮涌動,以往的竹部城寨可只有祭祀的時候會有這么多人出來,今日大家出來自然是為了看從兵主部來的戲班子演把子戲。 繁蕪剛走到夜市,陡然察覺到剛才有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有人跟著她!應(yīng)該還跟了有一段時間,她凝眉,佯裝著看街邊賣燈小販?zhǔn)掷锾嶂膸字换簟?/br> 也只是眨眼之間,楓乘剛才還看到女子在那花燈小販的攤子前站著的,再抬眼人就不見了。 他正疑惑之際,頓覺手臂似被人拍了一下。 他扭頭看向身側(cè),只見那雙承載著盛怒的靈眸正瞪視著他…… 她不說話,也只是瞪著他。 楓乘怔然片刻,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苦笑,雖然他搞不懂女子如何發(fā)現(xiàn)他跟著她的,但一直這么僵持著也不是事。 “竹部小姐。”他抬手一禮,語氣輕緩,“某只是擔(dān)心竹部小姐的安危,如有冒犯,還請?jiān)?。?/br> 大抵是因?yàn)橹来巳耸侵耖犚遗蓙淼?,她才不至于特別生氣,再說他一個楓葉部的公子,她生氣又能將他怎樣。 “既然知道冒犯,帶我去看把子戲吧?!彼f的如此順溜,無半分尷尬之色。 “?”楓乘又是一愣,這女子是真的會順著桿子往上爬啊。 他苦笑著摸了摸鼻梁,蒼白的臉略顯出幾分僵硬,末了,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那某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過……”楓乘步子一停。 繁蕪跟著停下,疑惑地看向他:“不過什么?” “不過竹部小姐,你要出來可以走后園大門的,那里的門今晚并沒有落鎖,鉆狗洞卡著了總是不好的。”楓乘見她那張漂亮的小臉?biāo)查g陰沉下來,帶著幾分隱忍的紅暈。 他心想搬回一局的滋味還是不錯的。 繁蕪紅著臉,內(nèi)心腹誹著:這人果然是狐貍,他是瞧著我鉆狗洞不說還跟了我一路,換作是別的好心的人會直接帶我去走后門了。 她握緊拳頭有些咬牙切齒。 楓乘見她一雙靈眸放著光,黑色的瞳仁晃動著,唇抿成一條直線,便知她心中又在計(jì)較,果然這竹部小姐是只心機(jī)深沉的小白兔。 竹部公子雖身負(fù)部族責(zé)任,但終歸與他與離酉與其他部的公子都不同。 竹闋乙是生來就被作大巫培養(yǎng),部族之中也無人和他爭位奪嫡,他雖外表沉斂,但終歸心性比旁人質(zhì)樸純?nèi)辉S多,恐他看不出這只小白兔的本性。 又或者看出來了也不忍約束她一二。 | 街市的人很多,橫沖直撞的、走路不看路的人不少,楓乘一度擔(dān)心自己身體羸弱恐護(hù)不住她,哪知這女子身子甚是靈巧,那些橫沖直撞的人都能一一避開。 楓乘有些哭笑不得,他還是擔(dān)心自己吧,等這一趟逛下來明日得躺上好久了。 繁蕪?fù)蝗豢吹揭粋€熟悉的身影,那個身影是迎面走來的,她驚詫之際,已皺著眉迎了上去。 “陸蠻!”她站在人群里喊他,也一面向他走去,楓乘緊跟上前。 少年長高了許多,也日益精壯了。 似是聽到有人用漢話喊他,臉上寫滿了震驚,他東張西望了一陣,直到那人再喊了一聲,才將目光定格過來。 很顯然第一眼陸蠻沒有認(rèn)出她,好一會兒才從人群里擠過來,弱聲喊了一聲:“……小姐?!?/br> 他已經(jīng)許久沒見過她了,以往因?yàn)椤叭蝿?wù)”在還有心在府院門口出現(xiàn),后來那個人不要求他了,他也沒再去府院了,今次遇見她純屬是巧合。 繁蕪沒想到陸蠻也在發(fā)瘋抽長,這半年里她也是。 陸蠻擺脫了奴隸的身份,成了隨從。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了一身好衣裳的陸蠻俊秀無比,比起去年夏天時精神了許多,臉頰上也不再是寡瘦開始長rou了,脊背也開始變得寬闊起來。 站在一旁的楓乘都覺得這小隨從長得不錯,眉清目秀的看著也面善。 繁蕪問陸蠻現(xiàn)在跟著誰做事,他說因?yàn)闀阈g(shù)被調(diào)去了圍樓的賬房,有個師父帶著他。 “真好,你好好學(xué),將來會有裨益的?!彼χf,靈眸誠摯,目光柔和??粗懶U總會讓她想起弟弟,如果陸蠻真的是弟弟就好了,可她心知道陸蠻不是。 陸蠻愣了半晌,袖子里的手有些發(fā)緊,他沒想過在他都不記得家在哪里的時候,他能得到一個人誠摯的祝福,而他接近這個人卻是帶著“任務(wù)”的。 他的身影顫動,為自己感到一絲不堪。 可他那雙眸子依然透著冷漠。 兩人漢話聊了半天,楓乘忍不住打斷他們。 “我改日再和你說?!狈笔弻﹃懶U點(diǎn)點(diǎn)頭,正轉(zhuǎn)身想走,陸蠻叫住了她。 “對了,小姐你上次不是問我從哪里來的。” “嗯?”繁蕪疑惑地看向他。 “我從武陵郡來的。”他看向她,黝黑的眼眸仿佛能映照出夜市長街的燈火。 “……”繁蕪睜大眼睛。 楓乘微凝眉,看了一眼前面的街市,走上前來,淡笑道:“你不是說要看把子戲么,快開始了?!?/br> 繁蕪本就是為了把子戲出來的,自然惦記著這個,她作別陸蠻,跟著楓乘走了。 只是再聽到武陵郡三個字,她的眼里閃過一抹復(fù)雜。 那個時候她是在武陵郡遇到竹闋乙的馬隊(duì)的。 人群之中陸蠻看著繁蕪遠(yuǎn)去的背影,剛才那個問題他也不是非要問不可,從九月以后那個黑衣人再沒來找過他了,他前些時已將此事給忘了,只是今日再逢這位小姐,他突然想到了這件事,他怕那個人再來找他的麻煩,所以今次問了。 可當(dāng)他看到這位小姐對她笑,似乎她是真心希望他能過得很好。 陸蠻的眼里閃過一抹復(fù)雜。 緊握的手指有幾分僵疼,很顯然那個黑衣人讓他盯住這位小姐,是想對小姐不利。 他有預(yù)感黑衣人還會來找他,除非黑衣人有其他選擇將他給徹底忘了。 …… 部寨集市內(nèi)看把子戲的人實(shí)在太多了,繁蕪都懷疑竹部是不是“傾巢出動”了,她記得書上記載竹部的人口最大規(guī)模時也只有五千多人來著…… 楓乘花了點(diǎn)錢才弄到前排的看座,看到那女子此時感激的看著他,雙眸如麋鹿一般小心翼翼,他摸了摸鼻子紅了臉。 心下卻是在想,她定然是裝的,她膽子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小心翼翼”的看人。 她這些手段能唬弄她那心思純良的兄長,可唬弄不了在楓葉部一眾嫡出庶出中殺出重圍的他。 什么后宅陰私,什么玲瓏心思,可都瞞不住他。 真是要命哦。 楓乘苦笑了一下,領(lǐng)這女子去前排坐下,還擔(dān)心她枯坐無味給買了一些零嘴兒打發(f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