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yo uxi ngto u.c om
小世子興致盎然,一會兒臨水觀魚,一會兒入林賞花,走走停停,游玩了一路。 視線稍有不及,他便又搞出名堂。這不,見草丘上有一只白鶴獨立,他遠遠地把它招喚來,逗弄得起勁。 阿九深吸一口氣,壓制聲音道:“殿下還要停留多久?” “急什么?難得沒有一大群人圍著,落了個清靜的時候,應當好好珍惜嘛?!彼h(huán)顧四周,惆悵道:“似乎也只有此刻,方能領(lǐng)略到那些日常被我忽視過的風景。” 小孩子多愁善感起來,任誰都招架不住。阿九默默站在一旁,看他與白鶴戲耍。不知怎地,他撫摸著白鶴的長頸,冷不防嗤笑一聲,對它道:“就連你,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伙,也頗有野趣呢?!?/br> 分不清說者有意無意,反正阿九聽者有心,她動了怒,不自覺散發(fā)出一絲凜冽的氣息。 那白鶴乃靈禽,異常敏感,霎時躁動,反首伸喙啄了仍在摸它的人一口。 “你,你……”小世子氣得站起,指著白鶴說不出話,半天憋出一句:“放肆!”對方自然不搭理他,高傲地沖他展了展雙翅,漫步而去。 阿九頓覺舒爽,關(guān)懷之下暗藏嘲諷:“殿下何苦招惹它?” 他垂下被啄傷的手,惱道:“你非它,怎知不是它先來招惹我?” 小世子自幼受眾人捧著、慣著,擅長強詞奪理。阿九不予回應,他便耍起小孩子脾氣,執(zhí)拗地讓她評判,“你說,是不是它先來招惹我的!”看書請到首發(fā)站:j iledi a n. 阿九欲開口反駁,瞪著她的這雙眼睛卻開始泛紅,仿佛她敢說一個“不”字,下一瞬就要沁出水來。他滿腔的委屈盡付于她,莫名讓她覺得他質(zhì)問的是她,她似乎真成為了那只白鶴。 不可否認,確實是她招惹他在先。她越想越心虛,認輸?shù)溃骸暗钕抡f什么便是什么罷……” 他嗔道:“除了你,還沒人敢說我的不是?!?/br> 她敷衍道:“殿下英明,小人豈敢僭越?!?/br> 見她服軟,他的臉即刻轉(zhuǎn)了晴,像個小大人似的負手轉(zhuǎn)身,“本世子暫且原諒你了。”說著,他快步走到小徑,向她揮了揮袖,一溜煙跑了。 阿九咬牙追上,提醒他:“殿下是否忘記了正事?” “當然沒忘,說好了去找人嘛。你放心,這條路本世子熟得很,每日下學都要走上一回。”他停下腳步,指著不遠處的一片沙渚,“再繞過那里,就快到了。” 阿九望去,前方乃沿徑蜿蜒的曲池,里面覆了層白沙,沙上擺放著形態(tài)各異的石頭,各擬作水流、山川,可謂相得益彰,別具巧思。 小世子懷念道:“記得還不會走路的時候,父王經(jīng)常抱著我,折了柳枝為筆,在那上面教我寫字?!彼蝗粏査?,“你猜我最先學會的是哪個字?” 阿九的耐心幾要耗盡,仍維持如常,搖了搖頭。 小世子淺笑不語,轉(zhuǎn)頭跑到路旁,跳著夠那隨風飄蕩的垂柳。 隨著他每次躍起,會隱約傳出玉飾叮叮碰撞的聲音,像微搖的風鈴般動聽??上砹课醋悖扉L手臂夠了數(shù)次,依舊不及。 阿九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走到他的背后。她單手抱著牡丹,騰出另一只手,輕松觸到了柳枝根部。 意識到身后有人,小世子驀地站穩(wěn),他方及她腰間,此刻落下的發(fā)尾正掃過她端著花盆的指尖。除了感到微癢,還有一股涼意,她一邊折柳,一邊好奇地垂下頭。 原是他滿頭的發(fā)絲分作數(shù)綹,細致地結(jié)成小辮,束至發(fā)頂后與幾條金線纏繞,攏編成一根大辮垂在頸后,收尾處則綴了細碎的紫晶石,想必方才那陣清悅的聲音,亦來源于此。 阿九第一次認真打量眼前的孩子,不由出神。小世子聽她無聲無息,緩緩仰起了頭,與她四目相對。 不得不說,這孩子的臉比稱于側(cè)的牡丹還要嬌艷。尤其他的笑眼,在浮動的綠柳下若隱若現(xiàn),像極了枝頭的朝露,忽閃著清透的光。 他看上去天真無邪,令她一時恍惚,先前那個心思深沉、百般試探的他,與現(xiàn)在的他,真的是同一個人么? 她疑惑著,手上越發(fā)用力,很快擰斷一條柳枝,遞了下去。 小世子接過,對她盈盈一笑,“我最先學會的字,是我的名字,你可知道?” 阿九點頭,又搖頭,“殿下之名尊貴,小人不敢直諱?!?/br> 他不再多言,悠悠晃著柳條走向了池畔,站定后,將柳枝硬的一端朝下,在白沙上緩緩寫了一個“律”字。 “你說,此字何意?” 阿九想了想,道:“規(guī)則、法度?!?/br> ————————— 未完待續(xù),圖窮匕見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