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陸神的對照組是吧？”

    陸野把話筒放在一邊，又說了什么，聲音淹沒在伴樂聲里。

    晏欽眼眶燙得不行，他需要一個人呆一會兒，默默地起身出了房間。

    外面果然在下雨，寒風(fēng)夾冰涼的雨點里，凍得行人無一不縮著脖子。

    晏欽卻如蒙大赦，抬頭仰著臉用guntang的皮膚去迎接。

    他站在寒風(fēng)里，整顆心都在顫抖。

    ·

    直到感覺臉上溫度終于褪下來后，晏欽才準(zhǔn)備回去。

    一轉(zhuǎn)身，卻看見停在不遠(yuǎn)處的季向澤。

    季向澤身上也是濕的，看起來站了一會兒了。

    晏欽覺得有點冷，縮了縮脖子，可外套也全濕了。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才繼續(xù)往里走。

    “等等?！奔鞠驖山凶∷?，“我有話跟你說?！?/br>
    晏欽停下腳步。

    他能感覺到頭發(fā)上有水滴流下，黏黏糊糊的沾在臉頰，很不舒服。

    他強壓下心底的不適，毫無情緒地說：“我在聽。”

    季向澤轉(zhuǎn)過來，看了他好幾秒才開口：“要不你走吧?！?/br>
    晏欽眸底閃過不明，直視著季向澤的雙眼問：“走？”

    “你退出吧?！奔鞠驖扇嗔讼卤亲樱拔铱梢越o你聯(lián)系的戰(zhàn)隊，或者去別的賽區(qū)都行，至于這里的違約金我也給你出了…總之你別在這里了?！?/br>
    晏欽覺得有些好笑，甚至真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

    季向澤問。

    晏欽搖頭，“那你為什么要叫我走？”

    季向澤說不出口。

    晏欽替他答了：“因為陸野是嗎？”

    “…”季向澤無言以對。

    晏欽唇線繃緊，將笑意收斂：“你現(xiàn)在找到我，難道又要跟我說什么你們才是一個階層的人嗎？還是什么他們家的人不會允許之類的，又或許是什么其他的新的理由？”

    他早已不是那時候那個膽小懦弱的、連反駁都沒有勇氣的傻子。

    季向澤抬眸：“你還喜歡阿野？”

    晏欽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繼續(xù)問：“你兩年之前就告訴我過，只要他認(rèn)定了，其他的都不是問題，你和他在國外呆了那么久，你們在一起了嗎？他喜歡上你了？我猜沒有吧，不然你現(xiàn)在也不會來找我?！?/br>
    季向澤有些難堪，干脆道：“怎么樣你才會離開？”

    晏欽眉頭一擰，有些氣憤道：“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我還以為你真的想過和我重新做朋友呢?！?/br>
    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那股悲傷壓下去。意味深長地看著季向澤，正色道：“除非是他叫我滾，我不會再退縮?！?/br>
    季向澤驀地笑了，笑容卻有些苦澀。

    雨水在他臉上凝成一條線，看起來像在哭。

    晏欽沒空理會他，決定離開。

    “我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季向澤再度開口，“你還喜歡他嗎？”

    晏欽耐心被消磨光，冷冷道：“跟你沒有關(guān)系?！?/br>
    “好吧?！奔鞠驖商ы?，目光越過晏欽看向他身后，聲音略微高了些，問道：“你都聽見了吧？”

    晏欽渾身僵硬，血液都凝固。

    他艱難地轉(zhuǎn)身，看見不遠(yuǎn)處站著的陸野。

    他覺得呼吸也有些困難，步履維艱地往后退了半步。

    陸野一手撐著傘，另只手抱著外套緩緩地走近。

    雨傘遮住頭頂垂落的雨滴，陸野把傘遞過來，啞聲道：“拿著。”

    晏欽伸出凍得蒼白的手去接。

    男人低著頭，把他身上淋濕的外套扒下來，隨后換上自己的大衣，又摸了摸他冰涼的臉，說：“你先回去等我，我和澤哥有事要說?！?/br>
    第41章

    陸野找了個還算安靜的地方坐下來。

    天氣很冷,外面雨也沒停，這處至少有暖氣。

    季向澤渾身都濕了，水滴從他發(fā)稍滴落,不多時就在腳下積成一小灘。

    陸野找服務(wù)員要了一條干燥的毛巾遞給他：“先擦一下吧。”

    季向澤狼狽地坐在皮質(zhì)沙發(fā)上，目光有些呆滯,看著陸野手上的毛巾,動作遲鈍的伸手接過來。

    僵硬的手指觸到柔軟的布料,讓他眼神終于有了焦點。就像平時無數(shù)次的聊天那樣，平靜地說：“你總是這么貼心?！?/br>
    陸野坐在對面，手上端著杯熱咖啡,溫暖的液體逐漸驅(qū)散身上的寒意，讓他的臉看起來沒有那么冷漠。

    直到杯中被攪起的渾濁漩渦重新歸于平靜時，陸野才開口問他：“不是說好做朋友的？”

    季向澤吸了吸鼻子,緩緩道：“你不是也說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嗎，怎么兩年過去了,你再次看見他時還是走不動路？…我只是和你一樣,都在撒謊罷了?！?/br>
    陸野指尖動了動，沒有解釋。

    季向澤捏緊手里的毛巾,視線落到一邊的裝飾花上,喃喃道：“其實最開始聽到你說要回國的時候,我還不甘心的抱了分希望,直到看到你們重新站在一起時才意識到自己輸了…”

    陸野搖頭：“你搞錯了,你和阿欽從來都不是競爭的關(guān)系。”

    “是啊…”季向澤自嘲的笑了笑，“你們兩個之間，我從來都沒有參與進去過?！?/br>
    放在桌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了下,接著屏幕亮起，羅經(jīng)理的電話打了過來。

    電話打來之前已經(jīng)發(fā)過好幾條消息了,應(yīng)該是有急事，陸野只好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