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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決定搶救一下 第139節(jié)

    “之前他們不是說了嘛,如今尚沒有出過人命。”

    另一人安慰道,“再說既然是按著修為分配地方,他們倆也乖覺,不會隨意亂跑,那也不會遇到自己無法應(yīng)付的魔物。”

    “哎,里面也才過去一百多日,他們還都收斂著呢……”

    他倆說著話,蘇陸在旁邊看了好幾眼。

    她完全不曾掩飾,那兩人終于不再假裝不知道,紛紛回過頭來看她。

    其中一人拱手道:“這位玄仙宗的道友,你一直瞧著我們,是否有話要說?”

    蘇陸身上還穿著煉石堂修士的衣服。

    長老親傳弟子的制式,從外衫到腰封都精致華麗些,刺繡也更繁復。

    玄仙宗弟子的衣裝并沒有身份象征,不似萬劍宗那樣背后刺字。

    各個支脈的顏色樣式也不同,但終究是同一個門派,也有大略相仿之處。

    眼力好些的、或是認識玄仙宗修士的人,能看出來也不奇怪。

    蘇陸也抬手作揖,“我入門修行時間尚淺,對仙門諸事了解甚少,方才見兩位穿著,與我在秘境里認識的一位道友頗有些相似,不禁多看了兩眼,還望前輩們不要怪罪?!?/br>
    那兩人對視一眼,都知道她必然聽見了自己二人的對話。

    其中那位面露憂色的率先問道:“敢問道友所認識的那位姓什么?”

    蘇陸直說姓白,那兩人同時露出笑容,另一人又問:“白師弟如何?”

    “白道友很是厲害?!?/br>
    蘇陸大致說了他們合力將溝里的魔物清除,“他的樹藤多到能將這大殿填滿呢?!?/br>
    兩人頓時相信了大半,若是她沒見過真人,也編不對這靈根屬性。

    “果然是白師弟?!?/br>
    前面那人點點頭,“多謝這位道友告知,白師弟晉入筑基境不久,性子又有些跳脫,我們方才還在擔心呢?!?/br>
    蘇陸搖搖頭,“我們那邊的魔物,我想以白晨的本事都能夠應(yīng)付,我才進筑基境沒幾天呢?!?/br>
    轉(zhuǎn)念一想其實也好幾個月了,只是秘境里的時間罷了。

    她一時有些卡殼,“嗯,也不能說沒幾天,沒幾個月吧?!?/br>
    另外兩人倒是都笑起來,猜出她是進秘境前堪堪筑基。

    那個一直擔憂師妹師弟的看了她一眼,“這位道友,恕我冒昧,你可是受過什么傷?”

    蘇陸一愣,“我在秘境里受過各種各樣的傷,不知道前輩指的是?”

    那人又打量她幾眼,然后和旁邊的同門互視片刻。

    旋即抱拳道:“我是濟善殿弟子鄭蔚然,是殿主座下次徒,雖然本事不濟,對咒術(shù)一道也算略有些研究。”

    僅憑靈壓,蘇陸也能感覺到這人是個高手,且是那種深不可測的,顯然比自己強出不止一個境界。

    蘇陸連忙也行禮,“還請前輩指教?!?/br>
    鄭蔚然見她臉上毫無不悅,還很是好奇的樣子,點了點頭。

    “我并未用內(nèi)視之術(shù)檢視道友,但我們醫(yī)修在這方面尚有經(jīng)驗,僅憑靈壓,也能感到道友全身經(jīng)脈圓轉(zhuǎn)暢通?!?/br>
    她停頓了一下,“然而剛剛有一瞬間,道友的靈壓波動略有些異常,通常來說,若非是受傷……”

    鄭蔚然輕嘆一聲,“那就是觸碰過附帶惡咒之物,亦或是身中詛咒。”

    好家伙。

    這是遇到行家了。

    他們專門研究破咒解咒,肯定對這方面更加敏感。

    鄭蔚然看她神情糾結(jié),“此話或許有些唐突,只是我們與劍修不同,道友的師長定然有修為遠高于我的,或許也能看出異常,但終究——”

    蘇陸連忙搖頭,“我知道的,那肯定不一樣?!?/br>
    劍修法修任是有移山填海、開天辟地之力,也沒辦法去治愈傷者,和境界沒什么關(guān)系。

    蘇陸:“我只是在想我有沒有觸碰過什么奇怪的物件,且一時沒有頭緒?!?/br>
    鄭蔚然絲毫不奇怪,“道友四處游歷,若是遇到什么不妥之物,也未必能即刻察覺,我們門中修士也是一樣?!?/br>
    另一個長生宮修士也頗為贊同,“舊年我在集市上摸了個罐子就被咒了,花了幾個月才卸掉那詛咒?!?/br>
    說完又笑道:“不過好歹也摸透了那咒術(shù)的解法,省得以后研究起來還要對自己下咒。”

    蘇陸震驚地看著他,“對自己下咒?”

    鄭蔚然笑了,“研究解咒,重點不就在‘解’上么,我們和仁心殿的不一樣,他們治傷,但凡敞開了門,有的是傷患主動來找?!?/br>
    但是被詛咒的人又有多少?

    肯定不少,卻遠遠比不過這些受傷的。

    “……而且尋常修士能用的惡咒不外乎那么幾個,翻來覆去我們都膩了?!?/br>
    另一人嘆道。

    然后發(fā)覺這話有些歧義,又解釋了一句:“當然若是遇到了,自然還是會幫他們解咒的,只是……”

    蘇陸已經(jīng)明白了,“從學術(shù)角度,你們想多接觸各種惡咒,可惜那些偏僻冷門、亦或是太難了一般人用不出?!?/br>
    兩個醫(yī)修同時點頭,“可不只能自己學來,使在自己身上了?!?/br>
    蘇陸肅然起敬,“前輩們真是令人佩服?!?/br>
    “沒什么,你不是醫(yī)修罷了?!?/br>
    鄭蔚然擺擺手:“仁心殿那些人治傷,最初也是在自己身上反復嘗試的,這和你們劍修一個劍訣練了千萬次是一樣的,我們還覺得那枯燥無趣呢。”

    蘇陸:“……”

    她還真沒這么做過,反復練的也是法術(shù),那幾個基礎(chǔ)劍訣也就練過幾百次,確定完全掌握也就算了。

    不過,既然他們談起詛咒如同家常便飯,倒也是好事。

    蘇陸正琢磨著如何開口,那兩人看了看天色,都說該回秘境了。

    鄭蔚然解釋道:“我們倆負責的那片地方,人都出來休息,或是給師門報平安去了,所以我們也才離了秘境?!?/br>
    蘇陸早猜測她是金丹境以上的修為。

    除了經(jīng)驗之外,恐怕還有境界差距,所以白晨尚未發(fā)覺的事,鄭蔚然卻能一眼看出來,

    蘇陸:“若是秘境試煉結(jié)束之后,我還想找鄭前輩……”

    “道友想來找我,直接來昆墟便是?!?/br>
    鄭蔚然笑道:“待我回去,就與守護山門的幾位師弟師妹交待一聲,若是有玄仙宗的人來找,直接放進來?!?/br>
    她停了停,“敢問閣下是煉石堂的哪位前輩座下?”

    蘇陸甫一報上師承姓名,兩人紛紛露出了然之色,鄭蔚然又笑:“方才我就猜到多半是了。”

    她顯然愿意接待各種身懷惡咒的病號,尤其是那些稀奇古怪的詛咒。

    無論這位能不能為自己解咒,蘇陸覺得多認識幾個醫(yī)修也不錯。

    “不知能否麻煩蘇道友一件事?!?/br>
    鄭蔚然遞來一塊青綠色的傳音玉簡,“白晨的玉簡多半是損壞了,我們幾次聯(lián)系不上他,你若是能再見到他,將這個給他吧。”

    在秘境內(nèi)的人可以用玉簡傳訊傳聲,前提是距離符合玉簡的要求范圍。

    蘇陸接過來,“我知道兩位前輩很快就要進去了,但這個為何不放在他的歇腳處?因為你們進不去?”

    “……因為我們已經(jīng)托了瑯?gòu)值娜朔帕艘粔K進去,但誰知道他什么時候出來呢?!?/br>
    鄭蔚然無奈地道,“不敢麻煩道友特意去尋他,只是,如若恰巧遇到,將這個帶給他就好。”

    好嘛。

    醫(yī)修們果然財大氣粗。

    “道友可有玉簡?我們互觸一下,在秘境內(nèi)也好聯(lián)絡(luò)?!?/br>
    蘇陸點點頭掏出傳訊玉簡。

    那倆醫(yī)修卡著時間進了秘境。

    蘇陸也重新摸出刻著三百六十一的玉簡,再次回到了陰森昏暗的洞窟里。

    她無法直接找到白晨,畢竟這片洞xue區(qū)域極大,他們都在這里面游蕩,只偶爾會進入彼此的神識范圍。

    筑基境修士的神識范圍也有限,大部分時候這范圍里也是沒有活人的。

    蘇陸轉(zhuǎn)了一圈未果,就直接回到間門的位置,慶幸地發(fā)現(xiàn)法陣并未消失,又掏出了之前的金羽。

    羽毛化作光絲烙印在掌心。

    她看著手中蔓延開的絲縷光紋,暖意灼灼暈染開來。

    蘇陸:“……能聽見嗎?”

    半晌,腦海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廢話。”

    他不耐煩地道:“這還能聽不見?你以為是在試傳音玉簡嗎?”

    蘇陸一邊笑一邊反唇相譏:“誰知道你是不是還活著,看你那隨時都要咽氣的樣子,我得先確認一下,省得白跑一趟。”

    她邁入間門之中。

    天旋地轉(zhuǎn)之后,周圍寒意頓生,白霧肆意彌漫,重重嶙峋冰柱和霜凍崖壁映入眼簾。

    蘇陸在半空中化作一團灰霧,挾著森冷的陰風,奔向下方的冰湖。

    人面瘤的尖嘯響起,轉(zhuǎn)瞬由遠及近,濁氣凝聚的黑刃紛飛射來。

    霎時間湖畔遍布黑泥,本就凹凸不平的地面被腐蝕出更多深坑。

    她飛速從水面上掠過,撞開幾塊浮動的碎冰,留下一串串擴散的漣漪。

    黑刃不斷射落在霧氣途經(jīng)之處,水花四濺,冰屑漫天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