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決定搶救一下 第206節(jié)
而且蘇陸并不生氣。 師兄們已經(jīng)向她說過,九脈會試每屆規(guī)矩細則不同,比試篩選方式也不一樣,然而有一點是相同的。 但凡在秘境內(nèi)進行的,通常都規(guī)矩極少,非常適合人打架,或是趁這種機會尋仇。 往屆里這么做的大有人在,只要別把對手宰了,一切都好說。 這些人和她沒仇,但想提前試試她的本事,卻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人們對她的了解,大抵也只停留在一年前,她在論劍臺上用一只鬼干翻了齊銘。 那會兒她也只是練氣境,和如今的金丹境是天壤之別——誰知道她在秘境內(nèi)數(shù)十年里都練出些什么手段? 更何況旁的屬性還有跡可循,她還是罕見的陰靈根。 “放心吧?!?/br> 蘇陸笑瞇瞇地掃視諸人,也放出了神識,大略記住了幾道靈壓。 “大家和我不熟,我也不了解諸位,待會兒若是能和你們都過過手也不錯,我還怕擂臺上被打個措手不及呢?!?/br> 何睦微微挑眉,“怎么不向你的師兄們打聽?在場的這些人,可是都上過許多次擂臺的?!?/br> “我比較喜歡親身體會?!?/br> 蘇陸聳肩,“我就等你們來找我吧。” 既然他們早早就放出了神識,那這場比賽在進入秘境前已經(jīng)開始了。 眼見著最后一個開光境修士進入了秘境,金丹境修士們紛紛動了起來。 在秘境傳送門兩側,分別設著兩座石臺,臺上布置有法陣,門前甫一站人,法陣就射出兩道光柱。 光柱籠罩在人身上,為的查驗是否攜帶違禁之物,畢竟衣服首飾等等皆可能為法寶。 蘇陸通過檢測,出示了寸暉,執(zhí)劍長老將靈石遞過來,她就走入了傳送門中。 一片白光閃過之后,她就立在了莽莽山林之中,凜冽狂風呼嘯而來,將周圍枯朽的白色樹干吹得左右搖晃。 舉目四望,盡是一片慘淡的蒼白,山林間枯樹嶙峋,雪花飄飛,刀刃般的凝霜掛在枝頭。 所有人被傳送進秘境后,其落點位置并不固定,與進入順序并無干系。 她放出神識,頓時察覺周邊的幾個人。 前面三百米開外有一個人,右邊千米開外有一個,左邊兩千米之外還有一個,其余的便是更遠了。 蘇陸并未將神識范圍拉到最大,只偵查了方圓五千米左右。 全都是筑基境,只有一個開光境。 此時鐘聲尚未響起,所有人都不得出手攻擊,但放出神識或是自行移動并不違規(guī)。 周圍的人皆在不斷變換位置。 …… 仙龍頂。 臥龍峰山巔之上,玉虛殿內(nèi)齊聚了九峰首座堂主,長老們立在他們之后,還有些親傳弟子也侍立左右,皆是不用參與上半場的。 大殿的半空中懸浮著數(shù)十面水鏡,里面倒映著沄山秘境的各個角落,以及那些年輕修士們的身影。 地面上偶爾流淌過幾絲金光,便是傳送法陣的紋路,顯然這群人都坐在陣中。 若是秘境內(nèi)出了麻煩,在場的任何人都可以即刻感到。 同時,通過這精妙的陣法,整個玉虛殿也與秘境隱隱有了聯(lián)系,因此他們也能感應到內(nèi)里的情況。 大殿內(nèi)的氣氛倒是頗為輕松。 沄山秘境完全被掌控在玄仙宗手里,不是十六輪秘境那種級別,也不會出什么意外。 只是九脈會試為整個宗門最大的活動,因此大家才來得齊全。 慕容冽懶洋洋地靠在座位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另外幾位煉石堂長老說話。 片刻后,第一輪復試正式開始了。 蒼茫雪山里回蕩著悠長的鐘聲。 玉虛殿內(nèi)的水鏡們,內(nèi)里也呈現(xiàn)出不同的景象—— 秘境內(nèi)大多數(shù)是筑基境修士,所以大部分戰(zhàn)斗也發(fā)生在他們之間。 這些首座堂主長老們,就看著一群筑基境年輕人拔劍捏訣戰(zhàn)斗,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對于他們而言,縱然有些可圈可點的表現(xiàn),也都是孩子們的小打小鬧罷了。 也有些長老看到了自己的徒弟,不由認真了些。 他們觀摩了片刻,有的滿意點頭,有的蹙眉無奈,也有的十分火大,恨不得當場將人抓過來揍一頓。 首座堂主們倒是頗為淡定,反正他們的弟子大多是金丹境。 正中間的流云仙尊更是一派悠然,里面根本沒有他的弟子,最多是有幾個徒孫,也輪不到他去cao心。 他微微側過頭,看向一側的落雁峰首座,“師弟在看什么呢?” 清霄仙尊:“……” 他無語地瞥著師兄,看上去并不想回答這毫無意義的問題。 段鴻和虞錦書都在旁邊站著,而且縱然他們在秘境里,他也不會盯著他們看來看去。 他的視線掠過漂浮的水鏡,看過幾個落雁峰的修士,眼神平靜無波。 顯然并沒有任何人能吸引他的注意。 殿內(nèi)氛圍閑適,許多人都在說話,然而宗主甫一開口,仍是有不少人注意著這邊。 “嗯?” 流云仙尊也靠坐著,一肘支在扶手上,手掌撐在臉側。 他微微歪著頭,饒有興趣地道:“這不是小師妹嗎。” 話音一落,殿內(nèi)的一面水鏡倏地被放大了數(shù)倍,且被拖到了正中央。 一席珍珠白紗裳的少女佇立在枯樹下,身姿纖瘦輕盈,眉目昳麗清艷,好似月中聚雪。 忽然間,她的身影散成一團霧蒙蒙的灰煙,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原地。 數(shù)十丈開外,一個落雁峰弟子從天而降,手里拿著兩塊靈石。 這人衣衫整潔,頭發(fā)也不曾散亂,顯然沒有經(jīng)歷過惡戰(zhàn)。 觀眾們自然也看得出來,這是個開光境修士,靈石大約也是從筑基境修士手里搶的,才贏得如此輕松。 寒風卷著雪花吹卷而去,灰霧融混在風中。 那修士一時不查,只以為是灰塵大了些,待到陰風拂面時,卻已經(jīng)晚了。 她目露驚愕之色,全身發(fā)抖,頃刻間就萎靡倒地,手中兩塊靈石也落在地上。 灰霧重新凝聚成白衣少女。 蘇陸俯身撿起那兩顆靈石,在手里拋著玩了兩下。 “……” 此時,整個大殿里無數(shù)道視線,皆投落在她的身上。 原因無他,主要是這面水鏡太大了,如同一堆手鏡里混進了一面穿衣鏡,還是超大號的。 “宗主這是什么意思?” 殿內(nèi)倏地響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流云仙尊微微一笑,“我瞧師叔和師弟們看得起興,幫你放大些?!?/br> 蕭天煬和崔槬面色古怪,卻也都沒說話。 慕容冽挑眉,“多謝師侄,我卻還沒那么老眼昏花,不至于要這樣才能看清我徒弟在做什么。” 這事看似詭異,然而宗主確實有權力這么做,誰讓他是宗主呢。 流云仙尊仿佛沒聽見一般,又伸手虛空點了幾下,將另外幾面水鏡也放大數(shù)倍。 這些水鏡當中,皆是金丹境修士,只是不同于蘇陸形單影只,他們都已與熟人聚首,站在了一處。 而且手中都已經(jīng)拿了三塊靈石。 其中一面鏡子里,幾個煙霞峰修士站在一處。 一人面色疑惑地道:“你們也都沒找到她?” “可不是,我和師兄在兩邊分別找,已將整個秘境都跑了一遍,她就和人間蒸發(fā)了一般?!?/br> 那人輕輕吸了口氣,“好厲害的斂息之術,竟能瞞過魏師姐和于師兄的神識?!?/br> 玉虛殿中的觀眾們也有些驚訝。 他們乃是煙霞峰首座的弟子。 這一脈本就有先輩秘傳的尋蹤法術,首座的徒弟們個個都精擅此道,尤其是方才說話的魏荇和于允。 前些年曾有人攜秘籍叛逃至北域,卻被他們倆一路追找,最終被梟首。 如今他們倆卻無法在秘境內(nèi)找到一個人? 殿中頓時有數(shù)道視線投向煙霞峰首座。 后者隨意地依靠在玉石座椅上,神情慵懶,眉宇間并無絲毫憂色,仿佛也沒覺得徒弟給自己丟人。 她甚至都沒怎么看自己的徒弟們,只時不時與旁邊的長老們笑談幾句,又去觀察其余的煙霞峰修士。 旁人只得挪開了視線。 慕容冽不再理會流云仙尊,只是平靜地看著自己的小徒弟。 她拿到靈石之后,任務已是圓滿完成,就看能不能撐過一刻鐘了。 那被襲擊的開光境修士,已經(jīng)完全昏厥,倒在一邊,很快就被傳送出去了。 不是因為失去靈石,而是因為被判定幾個時辰內(nèi)都不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