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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決定搶救一下 第270節(jié)

    先前卷入陷冰山風波而身隕的林瑚,也是靡樂門的護法長老。

    衛(wèi)饒曾在多年前見過林和,林家滿門魅修,林和也不例外,當時他還已是化神境。

    故此那日衛(wèi)饒的表現(xiàn),比今日要糟糕許多。

    此時他的話,便是暗喻林獨山修為比不得兄長,而自己更比舊時要強,因此今日只盯著她看了一陣,卻不會再有其他的舉動了。

    林獨山安靜地瞧著他,情緒毫無波動,“封仙印里的人,是衛(wèi)仙君放走的?!?/br>
    她換了稱呼,也是在問他,是否要以修士身份介入此事。

    衛(wèi)饒將手邊的賬冊合起來。

    “林仙君被令尊派來接管鷺山府,為的不是靈脈福地秘境?難道還要將那陳年爛賬恩怨情仇一并攬在自己手中?”

    “哦?”

    林獨山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仙君也與他有舊怨?”

    后者尚未回答,林獨山又轉(zhuǎn)過頭,“亦或是仙君只是與人方便,真正與鷺山府掌教有仇的,卻是在密室里的那位?”

    衛(wèi)饒風輕云淡地道,“這里何曾藏了別人?”

    林獨山默然片刻,忽地展顏一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若是有人想找王喬的麻煩,我們何嘗會攔著?”

    說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衛(wèi)饒仍然坐在原地,“……她方才是否動了殺心?”

    旁邊黑影一閃,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

    那人淡淡道,“若非我在這里,她絕不會這么輕易離去。”

    衛(wèi)饒拱了拱手,“多謝小師叔,若真打起來,我未必是那家伙的對手?!?/br>
    那人輕輕一哂,“你若是當真自忖不是對手,也不會坐在這里了?!?/br>
    ……

    徐州邊境的荒山里。

    蘇陸茫然地捧著玉簡,實在不知道顏韶的腦子出了什么問題。

    然而她著實不覺得對方能知道自己認識妖皇,除非自己當年誤入陷冰山與他有關(guān)系。

    雖然從時間來看,他那會子可能還沒加入祭星教,但這都是他自己的說法。

    也許他早就是魔修了,只是后來才承認的而已。

    蘇陸其實也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畢竟考慮到他倆的身份,他要是一上來就這么說,那是真的很奇怪。

    雖然說他如今的諸多言行也經(jīng)常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倘若他真的和自己誤入陷冰山有關(guān),參與或者知道了那件事,或許就不該這么隨意地說話了吧。

    蘇陸腦子里頓時涌現(xiàn)出諸多猜測,順便掏出另一塊玉簡,詢問衛(wèi)饒何時啟程。

    過了大約一刻鐘,后者給了回復(fù),說大約在十日后會前往冀州北部,一處名為夜闌城的地方,屆時他們可以在那里匯合。

    蘇陸想想時間,決定繼續(xù)去參加仙盟大會,直接在冀州等他算了,去了西荒再過來也麻煩。

    她又問鷺山府的人如何了。

    衛(wèi)饒只說他咬死不承認,將找來的幾人都揍了一頓,鷺山府的人也拿他沒辦法。

    若是與他撕破臉,雙方都占不著便宜。

    “他們可以毀去我在徐州的生意,然而這也只是我的一部分產(chǎn)業(yè)罷了?!?/br>
    他這么寫道,“但我若是帶著手下沖到蒼鷺山里,毀去他們的門派和弟子——那可是他們的全部,他們還指望著將這些獻給群玉宮,換取以后的容身之地呢?!?/br>
    而且他還會防著封仙印,那些人也沒有把握能拿住他。

    這事終究不了了之。

    在深入冀州之后,蕭天煬的傷勢痊愈了。

    他對于仙盟大會倒是沒什么想法,聽說師妹要等衛(wèi)饒還得留在冀州,師弟也要在這里徘徊一陣子,干脆也沒離開。

    反正第一輪比試對他們來說很輕松,還能再趁機修煉。

    師兄妹三人又分散開來,各自去參加自己的小組活動了。

    蘇陸在清晨時分抵達洈水城,鄒星煌說在城南一處茶坊等她。

    一路循著靈壓找過去,遠遠就看到兩個人坐在茶樓門口。

    冀州西北氣候多變,明明是夏日,天上也飄起了蒙蒙細雪,洈水城籠在一片紗霧似的白色里。

    茶樓前搭建了涼棚,擺了一些桌椅,此時天色尚早,城里的人尚未出來活動,那兩道身影頗為顯眼。

    “夠了!”

    其中的男修士猛地站起來,靈壓蕩開,身畔的桌椅無聲碎成了齏粉。

    對面的女修士卻仍然安坐著,身下的長椅完好無損。

    她手里還拿著粗劣的茶杯,那杯子也安安穩(wěn)穩(wěn)的,連一滴水都沒有晃出來。

    “你憑什么教訓(xùn)我!那老東西不過是個凡人,你還讓我向他道歉?他也配?”

    男修士怒喝道:“再說你又算什么東西!鄒星煌,你不過是泥腿子出身,一家子卑賤工匠,仗著比我早入門幾年,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我堂堂穆家嫡系傳人——”

    “人家茶樓老板,見到客人來了,上前問一句要喝點什么,就被你打傷?!?/br>
    女修士低頭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道,“我何曾教訓(xùn)師弟,我知道師弟只是一時激動,想來也是無心之失?!?/br>
    “不必再說了!”

    男修士咬牙切齒地道:“看到你這假仁假義的模樣,我就覺得惡心!”

    “那要不你把眼睛挖了吧?”

    男修士和女修士同時回頭。

    蘇陸慢悠悠地走過來,“看我干嘛,我這不是看你很困擾,就好心給你提個意見?”

    那男修士身形纖瘦,乃是容貌妍麗的少年模樣,一身裘衣華服,正是當日在玉樊樓遇到的穆蘄。

    穹冥仙尊的四徒弟。

    他瞇起眼睛盯著她,“是你啊,哼?!?/br>
    蘇陸感覺到一絲殺意閃過,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穆蘄冷笑一聲,直接轉(zhuǎn)身御劍騰空,化作一道流光飛遠,很快隱沒在落雪的黯淡天幕里。

    蘇陸有些震驚。

    她甚至都沒看清他的法寶是什么樣子!

    只看到一把劍的輪廓,以及仿佛是紅的,具體形狀花紋卻是模糊不清,而且他的靈壓幾乎微不可查,稍遠一些就氣息全無——這家伙倒是真有兩把刷子。

    僅僅這么一手,已經(jīng)讓她確定,若是兩人戰(zhàn)斗的話,自己沒有把握一定能贏。

    另外那個人一直坐在長椅上,此時抬手在空中點了點。

    宛如時光倒流一般,滿地破碎的木屑迅速聚攏,重新拼湊出一張完整的木桌,穩(wěn)穩(wěn)當當立在地上。

    旁邊的幾條長椅也被原模原樣修復(fù)了。

    鄒星煌這才站起身來,優(yōu)雅地伸出手,向?qū)γ娴淖皇疽?,然后風度翩翩地道:“蘇仙君,請?!?/br>
    她穿了一襲縷銀挑線的織錦白裙,披著白狐裘衣,在雪中越發(fā)顯得清麗出塵。

    “我那師弟……自小脾氣嬌縱,倒是讓你見笑了?!?/br>
    “前輩說哪里話。”

    蘇陸安然落座,“我看他就是賤骨頭?!?/br>
    鄒星煌眨了眨眼。

    蘇陸本以為她要說些場面話糊弄過去,誰知她竟笑起來,“說得好?!?/br>
    蘇陸:“?”

    “我也忍他很久了?!?/br>
    鄒星煌淡淡地道:“不過日子久了,我也不再將他當回事,若非這回他傷了無辜的人,我半個字也不想與他多說?!?/br>
    蘇陸不由有點驚訝,想起崔槬說這人城府很深,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也不知道她是之前在裝,還是此刻在裝。

    “怎么回事?”

    “楊家村在洈水城的城南,正是咱們這一組的范圍,穆蘄那一組則在城北……恰好先前我回了武神山,師尊考校我們幾人,說他沒有半點長進?!?/br>
    蘇陸哂笑:“是不是還夸你長進了?”

    鄒星煌無奈地頷首,“師尊在修煉一道,素來是有什么說什么?!?/br>
    “所以當你們回來,他就來找你麻煩了?”

    “嗯,其實這也不是第一回 ,穆蘄一貫如此,小師弟進境之前,被他罵得更多。”

    “…………為什么?你師父也經(jīng)??浼o衡之嗎?穆蘄嫉妒他?”

    “不是這個緣故,師尊其實很少夸誰。”

    鄒星煌淡淡地道:“穆蘄打不過我和師姐,其余的幾位師妹師弟都與我們大境界相同,縱然比他弱些,也不是他能隨意‘教訓(xùn)’的?!?/br>
    元嬰打元嬰,就算是九重打一重,那也不會是單方面毆打,而且他們還都是同出一門的劍修。

    蘇陸愕然道,“所以就拿金丹境的紀衡之出氣?”

    “小師弟脾氣好,穆蘄說什么都聽著,他也沒理由出手,就罷了?!?/br>
    蘇陸正想吐槽幾句,又想起玄仙宗也有這種莫名其妙的人,而大派挑徒弟主要看的是天賦,這種事在所難免。

    干脆問起自己這一組的任務(wù)內(nèi)容。

    “那個很簡單,幾乎已經(jīng)做完了,還差最后一點子,待會再說?!?/br>
    鄒星煌笑道:“夜里你給我發(fā)消息時,我約你來這里見面,是想與仙君說一件事,或者說代為傳話?!?/br>
    她說到這里也露出一點疑惑和好奇的神色,似乎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